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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媳婦日常 華卿晴 4391 字 6個月前

開了。稍傾,她又搬來幾把小凳子,一一拿到張家前院的院門廊子下,分給了眾人。

於是,有張李氏打頭,幾人皆是坐下。

這時候的門廊,頂上屋廊是修的寬敞和高大啊,躲個雨,避個陰涼什麼的,還是挺好使。

福娘捧著一碗蜂蜜水,坐在祖母身邊,慢慢的喝著這涼白開兌出來的微甜味兒,喝得兩隻眼睛眯眯起,似乎像兩彎的小月牙。

張李氏瞧得笑起來,忍不住想到,倒底是小娃娃一個,就愛個喝這些含甜味兒的。

旁邊,張太平一氣喝了一碗後,讚道:“好水,好水,喝下肚子裡,舒坦啊。”

旁邊同樣接了水的胡家媳婦和閨女仨人,則是默默的喝著水,沒發表一言。

“太平,你怎麼和胡家媳婦、胡家閨女們一起進京城來?”

“是不是村裡發生了什麼大事?”

張李氏開口問了話道。

張太平組織了一下語氣後,說道:“胡家老嫂子過逝了……”

這話一出後,張李氏挺驚訝,胡寡婦死了?

然後,張李氏轉頭,看了胡家媳婦一眼後,若有所悟。張李氏在想,她前麵還奇怪呢,這胡家媳婦和她那兩個閨女帶著白色的小頭花,這給誰帶的孝呢?

沒曾想到啊……

居然是胡寡婦。

當然,也是因為胡家媳婦和閨女仨人的孝期裝束,張李氏才是沒有迎了他們四人進院內。

畢竟,孝期中,有些避諱和衝撞的。

第18章

“胡家嫂子過逝了,胡大郎呢?”張李氏覺得奇怪,問道:“他是一家之主,這媳婦和閨女仨人,怎麼會讓太平你護送進京城啊?”

張李氏的問話,胡家媳婦聽後,頭垂得更低。

張太平是歎一聲,說道:“官府派徭役,說是修建天子祖廟和帝王寢陵。”

“咱們村裡能掏錢的人家,就都掏錢了。”

“有幾戶困難的,沒銀子頂替徭役的就隻能是自家出人。”

張太平的話,是有水份啊。

胡大郎家裡,那份頂替徭役的銀子哪會沒有?畢竟,在諸算子身上,胡家發了一筆橫財嘛。隻不過,胡寡婦的吝嗇成為習慣,講究個隻進不出,哪肯掏出十兩銀子的頂替費用?

於是,胡大郎就得收拾一下包袱,隨官府的安排,跟著服徭役的大隊伍去修建了天子祖廟和帝王寢陵嘛。

“原來如此。”

張李氏應了一聲。

張太平麵露為難神色,繼續說道:“要說,也是胡家的運道不好。胡大郎一走,胡家老嫂子在第三天的傍晚,從後山的山澗小木橋上,跌進了小溪口……”

“總之,大夫是請了,湯藥費也掏了。倒底沒熬過去,就是上月末尾那天過逝的。”

張太平一邊解說著來朧去脈,一邊感歎道:“有高人給胡家堪探過風水,說他家的運道福祉,跟村裡的大多數人八字衝撞。應該遷離當地,另辟他鄉安家。最好,還是往京城來,有皇家龍氣的庇佑,不怕那些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

張太平的話夠明白了。胡家一家子人,跟一個村子犯衝了?

嗬嗬,這天平往哪邊稱量,還需要多考慮嗎?

眾怒肯定惹不起。

“胡家老嫂子的葬禮後,胡家媳婦就求上門來。”

“他家準備搬來京城。隻不過,沒門路,要我這村長多幫幫忙。”張太平拍拍%e8%83%b8口,自誇一句,道:“我當村長這些年來,哪時都為村裡考慮啊。”

“正巧縣城有一批糧食,要運去給服徭役的勞力們作為口糧吃用。”

“我讓龐裡正給安排了一個大糧長的位置,得監督這一批糧食的運送情況。”張太平表示,他就是順路捎帶了胡家媳婦和倆閨女一程。

當然,胡家媳婦也有謝禮,胡家的兩畝薄地,讓張太平村長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太平你是一個熱心人,好人會有好報的。”張李氏說了這麼一句後,倒是仔細的打量起胡家媳婦和她倆閨女來。

這一看,張李氏看出了一些名堂。

胡家的小閨女,那個名叫胡妮兒的小女娃。倒是好容貌,好命格啊。張李氏忍不住呢喃低語,小聲道:“灼灼之勢,如鳳展翅。注定一飛衝天的格局……”

“倒是奇怪,為何當初沒發現這般的灼烈鳳氣?”

張李氏唇角微動,聲音又含糊不清,實在太小聲了。

於是,張太平問道:“嫂嫂,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有張太平這話,張李氏醒悟過來。她收回了在胡家母女仨人身上的目光,回道:“我在考慮了為難之處啊。”

“太平,我家供奉著娘娘神像。還是正在做時間要拖得較長的法事。胡家媳婦和閨女仨人處於守孝期,這有些衝撞啊……”

張李氏神情很為難,歎息了一聲。

胡家媳婦聽得張李氏的話時,臉漲得通紅。她紅著眼睛,訥訥了半天,才說道:“張家嬸嬸,我、我們……”

胡家媳婦想牽著倆女兒的手,離開了張家,不讓彆人為難。

可是,這京城太大,又是那樣的陌生。

胡家媳婦和閨女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這是做人想硬氣些,也辦不到啊。

“都是一個村出來的,胡家媳婦,你莫急。”張李氏寬慰了話,道:“我家暫時不能讓你們母女仨人寄居,倒也是能想想彆的法子嘛。”

“謝謝張家嬸嬸,謝謝……”

胡家媳婦連連說了好話。

旁邊的胡大妮,也是對著張李氏投以感激的目光。

倒是胡妮兒是神情平淡,還是安然的待在母親身邊,一直做了一個安靜聆聽眾人講話的小女孩。

“胡家媳婦,我說一句實在點的話。京城物價貴,樣樣要花錢。”張李氏說了這話時,神情是慎重的,她道:“你們母女仨人安家在京城,準備怎麼討生活?”

“我會些繡活……”

胡家媳婦小聲回話。

張李氏擺擺手,道:“你那些繡活,我在村中時,瞧過幾回。那女紅技藝,在鄉下人瞧來,尚算可以。可跟城裡的繡娘一比,差太遠了。”

“胡家媳婦,你若是真準備靠繡活掙錢的話,完全養活不了你們母女仨人。”

張李氏這話,與其說在提點胡家媳婦和女兒仨人。不如說,在點拔了張太平。

這位本家的親戚,這是整一個大麻煩到張家來啊。畢竟,胡家母女仨人,到時候,真活不下去了,萬一求助上門……

張家是幫忙,還是不幫忙?

說句實在的,這有道是救急不救窮。

升米恩,鬥米仇的故事,就講了一個真理。

沒誰,應該白白養活了誰啊?

張家跟胡家,一不沾親,二不帶故,就是同村居住了些年份。這一點淡淡的情份,也不夠張家出錢出力,白養著胡家母女仨人吧?

張家,沒那般大的家業,也沒那般大的能耐啊。

“嫂嫂,依你看,胡家媳婦和倆閨女有何法子?能討口吃喝?”張太平不傻,趕緊補了一句話,把話題推回到張李氏的麵前。

張李氏沉%e5%90%9f了片刻後,她對胡家媳婦問道:“漿洗衣物,伏冬臘月時,你能吃下那等的苦頭不?”

做生意?

張李氏瞧著胡家媳婦的麵皮,怕是張不開嘴。

種田地?

京城附近,一寸多餘的田地也沒有,那些田莊啥的,全是達官顯貴們的碗裡肉。

嗬嗬……

除此之外,就隻能出賣勞力了。

女子能乾好的活計,除了女紅手藝外,還剩下來的市場嘛,就數著漿洗衣物這類沒技術的活兒。畢竟,京城嘛,許多樓館裡的衣物,都是包給外麵的婦人漿洗。

“嬸嬸,我不怕辛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胡家媳婦表了態度。

“唉,你不怕辛苦是一回事。”張李氏說道:“麻煩的地方,在於這京城裡,想尋個好一點,價錢高一點的活兒,還得有京城的戶籍才成。”

“同樣是漿洗衣物,這價錢差彆蠻大的。”

張李氏說了實在話。

畢竟,她來京城的這些日子裡,一些柴米油鹽的價錢和生活的家常瑣事嘛,還是從鄰裡間的談話中,聽來那麼幾耳朵。

“嫂嫂,胡家是樂意遷了戶籍的。隻是這中間嘛,要麻煩嫂嫂家給牽牽線。”張太平在旁邊插嘴了一話道。

“花銀子辦事,胡家媳婦,你可舍得?”張李氏擺擺手,道:“我家不沾便宜。這是衙門那邊要行的規距,到時候,我尋了人,你們自己兩廂間,說通說通就好。”

“大概的數嘛……總之,低不了。”

張李氏表示,她當個好人。

當然,張李氏這時候,也是想探一探胡家的家底。

張太平一聽本家嫂嫂這話後,哈哈笑了。然後,連比帶劃,講了胡家從一個牛鼻子道士的手上,如何如何的發了一筆橫財。

聽得張太平的吹捧後,張李氏有些哭笑不得嘛。

這胡家啊,明明有錢著,可以頂替掉胡大郎的徭役。結果,偏偏就舍不得這麼一筆十兩銀子。

修建天子祖廟和帝王寢陵,哪是容易的?

說不一定,這裡麵什麼時候就沒小命了。

嗬嗬……

涉及皇家的事情,與普通的縣內徭役,那是差彆大了。

唉……

張李氏搖搖頭,搖散了胡思亂想後,說道:“既然如此,倒是容易了。”

張李氏望了一眼張太平,說道:“太平,胡家遷移戶籍的話,胡大郎這個戶主也是知道詳情,並且還同意的嗎?”

張太平回道:“嫂嫂放心,我運糧後,專門找尋了胡大郎一回。他們夫妻碰過麵,胡大郎那邊是同意了遷移戶籍的事情。要不然,我哪敢帶著胡家媳婦和倆閨女來叨擾了嫂嫂家啊。”

“京城這等地頭,咱們村裡,也就出了啟兒一個能人。”

“真是托辦事,隻能靠嫂嫂家幫襯。”張太平一堆兒好話說儘。

張李氏想了想後,說道:“罷了,罷了。上門都是客,能幫忙的話,自然得幫忙。”

“胡家媳婦,你可信得過嫂嫂?”

張李氏一問,胡家媳婦自然忙回話,道:“信得過嫂嫂,信得過。”

張李氏聽得此話後,點點頭,回道:“那我便跑一趟吧。”

“算是做一回好事。”

當日的事情,到此,福娘都是全程的親耳聽見,知道了關於鳳凰村內,胡家人的故事。

倒是後來的事情嘛。

福娘沒能親眼見著,就是次日時,從祖母和親娘的談話裡,曉得胡家母女仨人,安家在了京城。她們母女仨人的新家,與福娘的家,在同一條巷子。

福娘家住的這一條巷子,叫甜水巷。

來由嘛,就是福娘家的院門斜對麵,那一口深水井。

那是一口有上百年曆史的老井,井水清澈甘甜,常年如此。哪怕是遇上了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