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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媳婦日常 華卿晴 4354 字 6個月前

時候,我和你嶽丈領著春旭回了鳳凰村一趟。就洗三的家宴上,你娘給兩個外孫孫取名了。哥兒名喚春福,姐兒名喚福娘。”

“長輩賜名,自然是極好的。”

張啟表示,他真不介意他娘給孩子們取名。

“你府試重要,一時不落家。兩個孩子總要個名兒叫喚,你娘是家中長輩,給晚輩取名兒應應景,就圖個吉祥如意。”柳章氏見女婿還在樂嗬,便笑道:“既然你中意兩個孩子的名字,那就成了。”

午時。

柳青河這位縣衙裡的吏房文書是下差回家。當然,隨柳青河一起回來的,還有在學堂裡念書的張春旭和小舅舅柳大山。

柳青河和柳章氏夫妻二人,膝下目前有一兒一女。大女兒是出嫁的柳秀秀,小兒子就是比張春旭大兩歲的柳大山。

說起來,柳秀秀和柳大山這一對姐弟,相差了整整十五歲。其實,在這一對姐弟之間,柳青河和柳章氏夫妻是夭折過一雙兒女。

往前數十年的光景中,世道是真不太平。大災時節,孩子染上疾,也就是看命夠不夠硬了?

對於應天府下轄的錦城縣百姓而言,龍鳳元年,小周王被朱丞相迎來了南邊後。這日子才是一天比一天有盼頭。

朱丞相在百姓們眼中,就是一位賢臣能臣啊。

至於小周王是昏是庸?嗬嗬,百姓們表示,他們也不知道。

柳家的午飯,很簡單。

就是兩葷一素,一湯一飯。

葷的,是一條清蒸河魚,以及回鍋肉炒菜邦子。素的,是小炒的蒜蓉青菜。湯嘛,則是灑點油花兒的一沙鍋蛋花湯。至於飯食,就是粗細糧混合煮成的雜合飯。

這一餐,對於百姓家而言,算得美味了。畢竟,不待客的話,一般人家是一月裡也就動那麼兩回葷腥。

飯罷後。

張春旭和柳大山下午還要上學,這會子,就去午睡片刻。

張啟和嶽父柳青河是相對而坐,在堂屋中聊起一些外麵的事情來。

“張家郎,你對仕途一道,還要著眼於科舉上奮力拚搏嗎?”柳青河準備問了女婿的意願後,再提點建議。

“嶽父,小婿此來,是來求教的。”

張啟說了他的苦衷,道:“小婿在科舉上,童生怕是到頭了。”

“如今小婿上有高堂,中有嬌妻,下有三個孩兒。論起來,小婿一介男子漢,多年來全靠家中奉養求學,懺愧啊。”

“嶽父,小婿想尋一差事,正緊的謀生養家。”

成家立業。

張啟想他已經早成家,兒女都三個。應該立業,給孩子們留一點家當了。畢竟,三個孩子長大後,兒子要娶妻,要兒媳婦的聘禮。女兒要嫁人,要抬出門的嫁妝。

為人父,為人夫,為人子,滿門老小擔肩頭,張啟有強烈的危機感了。

“您意下如何,覺得能行否?”張啟的問話,讓柳青河這位文書是微微沉%e5%90%9f。

片刻後,柳青河才是開口,壓低了聲音,說道:“本來衙門裡的小道消息,是不當透露出來的。不過,咱們翁婿之間,不講外話。”

“小周王怕是要倒啊。”

“朱丞相要做天子了。”

這一席話出來,張啟是唬得麵色蒼白,他喃喃道:“這,這……”半晌裡,竟是憋不出彆的字眼來。

“此話此時,出我口,入你耳。”

“等你出了這屋門,我這嶽丈是不會承認說過這等大逆不道的話。所以,張家郎,你小子把那些自唬自的心思,都擱置了。”嶽父柳青河伸手,輕叩了桌麵。那“叩叩”的聲音,拉回了張啟的心神。

“小婿不懂,那等貴人的事情,與小婿的差事有何乾係?”張啟決定了,他還是當個本份人。

沒那三分三的真本事,不謀了梁山路。

“當然有關係。”柳青河這個老嶽父笑道:“拱衛司,聽過吧?”

張啟點點頭,道:“替丞相查巡民情,緝拿罪犯。”

柳青河停了手頭的輕叩,沉%e5%90%9f片刻後,講解道:“咱們錦城縣屬於應天府管轄,這地頭是丞相的發家之地,消息自然也是靈通著。”

“拱衛司要擴編,需要一些讀書人充實進去當筆杆子。”

“偏偏拱衛司的名聲,在仕林裡不是特彆的正派……”話到這裡時,柳青河那笑聲裡,有些冷嘲了。

其實,拱衛司的名聲,在仕林的輿論中,簡直就是被噴擊的對象。畢竟,這拱衛司不聽君主小周王喻令,而是一心一意團結在朱丞相的麾下。

對於儒家學徒,如何能忍?

這簡直是目無君上啊。

“這,能成嗎?”良久後,張啟拋掉了讀書人的顏麵,準備老實的謀份公差。

“你雖是童生,好歹也算讀書人。若再加上我這邊的一些人脈,上下多加打點,有八成的把握能成事。”柳青河給了肯定的答案。

“如此,拜托嶽父大人了。”

張啟起身,躬身一禮。

第3章

午時三刻,午歇的張春旭和小舅舅柳大山醒來。

兩個童子稍稍洗漱,整理一翻衣裳發髻,就是要去學堂念書了。

張啟表示,他將歸家,長子也會與他一起回去。至於學堂那兒,自然是張啟這位家長,領著長子張春旭去跟先生請假一次。

待張啟陪著長子張春旭和小舅子柳大山離開了柳家時,他嶽父柳青河坐了椅子上,在正屋裡翻看了好女婿給留下來的禮物。

“喲,這些書籍是哪兒來的?”

柳章氏栓好了小院門,這一轉頭進正屋後,就問了話道。

“張家郎在府城時,抄了兩套好書。一套準備留作張氏的家傳,一套留給了大山那孩子。”柳清河一邊回話,一邊是擱下手中正將翻看的書籍。

他伸出右手撫了撫自己的胡須,笑道:“都說書中自有千鐘粟,書中自有黃金屋。這禮物,大山往後用得上,張家郎送得甚合吾意。”

“女婿當半子。”

“咱們秀秀剛給張家郎又添了兩個孫孫,那張家呀,當家的你能多幫忙,就幫上一把。好歹讓秀秀的日子過得鬆快些。”

柳章氏心疼女兒,在丈夫跟前是提提醒。

“哼,就是張李氏那個神婆在,張家就窮不了。”發妻的提醒,讓柳青河有點掛不住臉。

說起來,老柳家的家境,那在整個錦城縣來講,都算是中上等的。

張家算什麼?

八年前的張家,就是孤兒寡母。家中有十畝薄田,連個家用都不夠嚼的。更何況,還供了張啟讀書。

嗬嗬,打從讀書是個吞金獸這上麵看,就可以想像一二,當時,張家得多窮?

那麼,老柳家為何又樂意嫁了閨女呢?

這裡麵說起來,就是一筆的糊塗帳了。

八年前,也就是龍鳳二年,柳青河和柳章氏膝下唯剩下一女,這一女便是柳秀秀。柳家夫妻自然是待女兒如寶如珠的珍視著。

柳秀秀的婚事,柳章氏也是有早早相看的。奈何,這女兒的婚事似乎有點不順。這中意的人家,總在柳章氏起心要托人說合時,就遇上些小狀況,然後,莫名的無疾而終。

龍鳳三年,在鳳凰村十裡八鄉裡,有點名聲的張李氏托人上門了。這一回,張李氏是為兒子張啟求娶柳家女來著。

一聽張家的情況,柳家夫妻哪樂意推了唯一的女兒入火坑啊。

在當時的柳家夫妻眼裡,張家跟火坑沒倆樣。

張啟是一個文弱書生樣,沒功名傍身,沒殷實祖產,更沒有養家的本事。唯一靠著的,還是家中寡母支撐門戶。嗬嗬,這樣的求親人家,柳家夫妻沒把媒人打出門,都算得知禮了。

畢竟,這哪是來結親,這是來結仇的。◇思◇兔◇在◇線◇閱◇讀◇

張家確是好耐性,連托了三波的媒婆上門。在被柳家一一婉拒後,於龍鳳三年的立秋,張李氏親自登門了。

到如今,柳家夫妻都還記得,當時張李氏的話。

“我是個婦道人家,卻也有點小法門。若得一些虔誠的供奉,為人辦事,求一個傳承家族香火的子嗣,未嘗不是沒幾分的機會。”

“就不知道柳家可盼了兒子?”

張李氏的話,跟黃鐘大鼓一般的敲在了當時的柳家夫妻耳中。

柳章節當時就想求話。

柳青河是衙門裡行差的人,那等一仰一俯搓揉人的法子,本身通透著。柳青河當時就問了:“你有何求?”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世間豈有天上掉陷餅的好事?

張李氏當時很鎮定,介紹道:“婦人夫家姓張,有一子名張啟。日前,托了媒人來求娶貴家女兒。”

張李氏這話一說,柳家夫妻又不是傻子,哪能不懂張李氏話中之意嘛。

柳章氏很矛盾,她一個婦人,在這時代裡,沒給夫家留住傳承香火的兒子。壓力那叫一個山大呀。

特彆是柳青河還是衙門裡的文書,錦城縣中,有些個商戶是有心攀關係啊。那是送女人為柳文書暖榻的,嗬嗬,可是有的。

不過,讓柳青河拒絕了。

柳青河心頭敞亮,不準備攬了麻煩。畢竟,廟堂上的朱丞相,最恨下麵人貪汙受賄。柳青河對商人的習性了解著。商戶在你身花了一文錢,不掙回個一百文,那都叫虧本了。

柳青河這會兒奈得住性子,還在沉默。

柳章氏卻是心頭又酸又澀。

這沒兒子,就是柳章氏的軟肋。被一戳,一個準頭。

柳章氏沒底氣,叫自家丈夫百年後,連個供奉香火的後人也沒有。那樣做的話,是要叫人戳脊梁骨的。

如今,有人說,有法子幫忙,求到了一個兒子。

這無疑是天降甘露啊。

隻是,大女兒秀秀也是柳章氏的心頭寶。一時間,用大女兒的終身幸福做抵押,柳章氏又舍不得。於是,柳章氏的神情,叫一個變幻莫測。總之,一時間是複雜莫名。

便在柳章氏要開口的時候,柳青河先說話了,他道:“張李氏,鳳凰村的神婆?”

“你這等人,最好守了本份。莫要以為世人好騙,需知國法無情。”

“哼,縱使高僧、真人那般的術數精深,使得神仙手段的一流人物,也還得尊了廟堂上的貴人法度。”

“你嘛,莫自視太高。欺我這等小小書吏,真以為衙門是擺設不成?”柳青河的話,越說越是帶上了衙門裡的官腔味道。

張李氏的神色一凝,那眉頭是抖動了好幾下。

“貴家夫婦二人,是誤會了。”

張李氏陪著笑臉,解釋了話,道:“我是真心喜愛貴家女兒,想為我兒求娶。在這,婦人敢擔保。我兒將來對過門的妻子,必然是一心一意。”

“若我兒敢有二心,叫婦人我穿腸爛心,永墜地獄。”

張李氏對自己的狠勁頭,還有那毒誓,倒是稍稍削減了一些柳青河的敵視。畢竟,柳青河是衙門裡的差人,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