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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閉眼去%e5%90%bb她的唇。

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毫無經驗,還有些許不可察覺的緊張與無措。雖無技巧,但本能的吸允她的唇,舌頭去撬她緊閉的牙關。試了幾次,才成功闖進去。

一件似乎不過如此的事情,真正嘗到了,心晃蕩著,旖旎湧動著,才覺出其中的意趣。裴崢發現,比起蜻蜓點水的觸碰,這樣的唇齒交纏,莫名叫人欲罷不能。

於是,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不知道今夕何夕,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時間。兩個人都氣喘籲籲,夜色掩住了臉頰的殷紅,他的手被她牢牢的握著,手心汗濕了。

路漫不看裴崢,低垂的眉眼是含羞帶怯的意味,是不好意思。從他手裡拿過東西,丟下一句:“回去小心點。”逃也般跑了。

裴崢翹著嘴角,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激蕩的心情才慢慢平複下來。他走出小區,正準備打車回酒店,褲兜裡的手機響起來。

屏幕不斷閃爍,他看著手機,沒有接電話。同一個人的電話卻不停打過來,他安靜的看著,想起了一些什麼,到得最後仍舊摁下了通話鍵。

裴崢對著電話低聲道:“喂,媽。”

電話那頭,一道中年女人的聲音,帶著哭意。

“小崢,你回來了怎麼不回家?怎麼不回家看媽媽?媽媽很久沒見你了,媽媽很想你……還是你也不要媽媽了?是不是你也不要媽媽了……是不是……”

中年女人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緊隨其後一陣東西被狠狠砸在地上的聲音,和嚎啕大哭的響動。裴崢聽著這些,抵不過心底一痛,說:“媽,我這就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裴崢可能是九個世界裡最慘男主……

依然是爪機碼的一章T-T

以及看到你們說漫姐小甜甜我有點害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世界裡(四)

裴崢小的時候, 四歲以前, 是一個特彆安靜乖巧的小孩子。

他不喜歡到外麵玩,常常在家捧著媽媽給他精心挑選的畫冊和兒童書看得津津有味。他喜歡書裡的世界, 有趣且可愛。

因為太不活潑,也沒怎麼交到朋友,除了自己待著, 他就是和媽媽在一起。媽媽對裴崢是極為特殊且重要的存在,他也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

如果不是會從他媽媽口中知道一些那個人的事,他小時候幾乎以為自己是沒有爸爸的,可彆的小朋友都有, 他肯定也有, 隻是他沒有見過, 隻是他不認識。

不過, 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那個人不好。那個被稱作爸爸的人,狠心把他和媽媽拋棄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的時候, 聽過太多那個人不好,和自己媽媽希望他好好讀書、努力成材的話,裴崢對自己必須很努力這件事從沒有懷疑過,也覺得自己媽媽很辛苦和不容易,他確實應該聽媽媽的話。後來去了幼兒園,去了學校,集體生活讓他慢慢接觸到更多的人、了解更多事, 也漸漸體會到彆人的生活和自己的不同。

裴崢其實從沒有抱怨過自己的出身,他似乎一直都明白這件事他沒有得選擇,而且無法去責備那個為此付出了太多的女人。

他按照自己媽媽的期望,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學習裡,努力滿足她的期待,從未令她失望過。直到——

裴崢記得那是他三年級的時候,有一次,老師安排他和幾個同學一起出板報,那天下午,他比往常遲了兩個小時才回家。

他回到家裡時,他的媽媽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雙眼睛無神盯住站在門口的他。那個時候,他沒有從自己媽媽身上感覺到任何生氣的情緒,卻無端害怕。

幾乎下意識的,十歲的裴崢慌忙向自己媽媽解釋自己為什麼回家遲了。隻是,他的媽媽,聽到他的一番話,卻忽然流淚了。

兩行淚水劃過熟悉的麵龐,她開口,沒有任何的指責,卻忽然抬手自扇巴掌。重重的,響亮的,十歲的裴崢就站在不遠處,整個人因為這一幕嚇傻了。

他聽到了自己媽媽的自責,也聽到她說擔心他會有事,焦心他的學業,怕他的朋友不好,把他帶壞了。伴隨著這些話語的是一下一下手掌擊打臉頰的聲音……

那個時候,他隻知道自己媽媽不開心了,而這與自己有關係,他連忙認錯,反複承諾自己會聽話,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求她可以原諒自己。

那次之後,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沒有做過任何違背他媽媽意願的事情。可是他終究是會長大,終究會察覺到,這其中的不對勁。

當他意識到自己應該反抗,不應該順從時,一切似乎太遲了。裴崢始終記得小學三年級發生過的這一件事。儘管在後來,他有意識反抗,可還是覺得不對。

每次回想起這些,他總是會感覺到一種詭異的森冷。有的時候,他會覺得時間和空間儘數被打破,他和小時候的那個自己,在一片黑暗中隔著一道光在對峙著。

心事重重中,裴崢回到家裡。

他自己拿鑰匙開門,一進去,抬眼看到他的媽媽正坐在客廳沙發上,頭發淩亂,眼神呆滯望向他,不再年輕的臉龐有兩道清晰淚痕。

視線交彙的一個瞬間,沙發上坐著的人霍然起身,她手裡攥著一個厚重的煙灰缸。在她起身後,那個煙灰缸狠狠地朝著他擲了過來。

裴崢本可以躲開,但在這一個瞬間,他沒有動。那個煙灰缸重重砸在他的額頭,他一動不動,隻是看著沙發旁的人。地板很快聚集起一片暗紅,是黏稠的刺目。

路漫在範圓圓生日這天,在醫院裡,在這個暑假,第三次見到了裴崢。

他躺在病床上,正在打點滴,人睡著了,額頭纏著厚厚的紗布。在身上乍一眼看不到的地方還藏著數處傷口,是被水果刀刺傷的。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路漫都清楚。彼時裴崢回到家裡,他媽媽發瘋一般的將他弄傷了。他不反抗,也不躲閃,冷冰冰的看著他媽媽,睥睨般的姿態。

等到她終於停手,意識清醒的裴崢,強撐著一個人過來醫院。今天早上,路漫掐著點給他打電話,他在電話這頭裝沒事人,卻抵不過護士突然出現。

被發現貿然下床的裴崢遭到了護士的嗬斥,他人在醫院的事情再瞞不住。是因為這樣,路漫在一個小時之後,順理成章來醫院看他。

裴崢是什麼心思,路漫不說自己百分百掌握,八成以上總是沒有問題的。在他更早開始對他媽媽進行反抗時,因為他做不到真正切斷過去,便遲早有這麼一天。

麵對這份親情,他一直是痛苦的。無法割舍的血緣之情,無法否認的照顧和撫養,和不想成為彆人的所有物,不想當傀儡玩具的心情碰撞交織,痛苦難當。

他心底潛藏一種渴求,可以以某種方式,去償還,或去彌補。直到昨天,他媽媽從傷害自己轉為傷害他時,裴崢潛意識裡麵覺得,這大概是一種辦法了。

對於裴崢的媽媽來說,裴崢一次又一次的反抗,讓她感覺到無力,也感覺到那個乖巧的、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孩子不存在了,再也不存在了。

她沒有任何的安全感,覺得自己再不會擁有那些。把所有的一切都毀了的這個人,正是裴崢,是他把她徹底拋棄了,他……該死……和他爸爸一樣,該死!

路漫在病床旁邊坐下,將自己買的水果放在床頭,一邊幫他盯著輸液,一邊等他醒過來。她坐了不過十分鐘,裴崢就已經醒了,看到她,還笑得出來。

他若無其事說:“來了怎麼不喊我?你今天過生日,跑醫院多不好……”

低頭正在玩手機的人聽見了聲音,抬頭看向病床上的人。

路漫臉上一點笑都沒有,瞪著眼,凶巴巴說:“裴同學,您真能耐!傷成這樣還能笑得出來!”凶完她又撇嘴,眼睛紅紅的,“你這是碰到什麼事情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被搶劫了?報警了嗎?”

裴崢說:“沒有……就是個意外。不嚴重,稍微養一陣子就好了。”昨天晚上差點被送進急救室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說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路漫臉上不相信的樣子:“什麼意外能身上被捅刀,腦殼也破了?”

裴崢笑得無奈:“真的沒事,彆擔心了。”

路漫不滿撅嘴,哼了哼:“你受傷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要不是我發現了,等你傷好了估計都不知道有這件事……你這樣太過分,根本沒把我當女朋友……”

裴崢看到她氣呼呼的臉,是在為自己擔心後怕,是隻有更好脾氣的哄:“不是不告訴你,是怕你嚇著了……而且今天你生日,影響你心情多不好。”

路漫深深皺眉,不高興:“生日怎麼了,生日能有你重要嗎?反正你這麼就是不對不好,下次有事你必須得告訴我才行。”

裴崢唯有說:“好,答應你。”在此之前是從沒感覺到過,現在內心卻有無比清晰的感受——見到範圓圓時,他原本混亂的心情也不自覺變得鎮靜下來。

病床旁邊終於聽到承諾的人,仿佛鬆了一口氣,臉上表情才輕鬆了一點。路漫在醫院陪裴崢,臨近中午還幫他買午飯。她中午沒回,範媽媽電話打過來。

沒有避諱的,當著裴崢的麵,路漫將電話接了起來。

“媽,你們先吃吧。我朋友住院了,我在醫院現在,沒那麼快回家。”

“是男朋友又怎麼了?我今年都二十歲了,還不能交男朋友?你怎麼不去管管我哥高中就追漂亮女孩?”

“知道了,沒事,好……拜拜。”

裴崢聽著她打電話,看她臉上眉飛色舞的表情,短短一通電話,那種無處不在的和家人之間的無限親昵,未真正平靜的一顆心頓時又被攪亂了。

他麵色仍維持平靜說:“家裡的電話?要不你回家吧,我自己一個人也沒事。”

路漫搖頭:“那不行。”

她衝裴崢笑了笑,說:“我家是習慣了等著一起吃飯,所以找我呢。”

裴崢說:“挺好啊。”路漫笑笑,繼續之前沒做完的事。

一直到下午幫裴崢買好晚飯,幫他新添滿一壺開水、準備一些零食,路漫才準備離開了。一整天,裴崢的媽媽或者親人都沒出現,任誰都知道不對,她卻不問。

第二天,路漫早早拎著早飯來醫院,還幫裴崢帶了幾本閒書看,邀功一樣捧到他麵前,笑嘻嘻問:“知道你無聊,給你帶了書,我是不是特彆好?”

裴崢當下也笑了,認同的點頭,深以為然:“是。”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但凡不用去練車,路漫每天準時到醫院報道,待到傍晚才離開。

這麼過了一個多星期,有一天中午,她如常去幫裴崢買午飯回來,病房裡多出了一個人。係統告訴她,這個麵容憔悴的中年婦女就是裴崢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