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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分。路漫唯一在意……她暗地裡問S520:“他們帶家夥了?”

S520回答:“……有個人身上揣了刀。”

路漫聽到答複,沒有繼續在原地多待,直接往人堆裡擠了過去。

周影姥姥的病房在靠近走廊儘頭的一間,聶知行看到周影媽媽走出病房看情況,遠遠的示意她先進去。確定周影媽媽回了病房,他才轉而幫著相熟的醫生周旋。

病人家屬口中這位病人的手術,聶知行雖沒有參與和負責,但不過半年前的事。那時他在醫院裡上班,這一樁手術麻煩多、同事抱怨不少,也不是沒有了印象。

隻是病人家屬完全是不講理的架勢,他來之前鬨過了一陣,這會更好好說不過三句話就動手。同辦公室的劉醫生被男家屬了拽過去,聶知行見狀,心知要出事。

那場手術雖不是劉醫生主的刀,但確實是由她負責的病人,現在看情況是沒辦法善了……總不能將一位女士推出去。聶知行是最快反應過來的,立刻去了搶人。

爭執中,聶知行把劉醫生從病人家屬手裡搶了回來,推著她退到人群後麵,他自己擋在前麵。他的行徑,卻無疑更激怒了本就惱怒的病人家屬,兩邊一陣推搡。

一片混亂裡,病人家屬裡麵一個人躥到聶知行麵前。那人掏出家夥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刀子已經衝他身上插過來了,也幾乎同一時間,他被人撞開了。

耳邊是一道熟悉聲音喊了一句小心,聶知行穩住了身形轉過頭,看到的是周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還幫他擋下了一刀。那刀子紮在她的腰腹,鮮血橫流。

聶知行感覺腦袋猛然嗡的一聲,空白了半晌。身體卻比意識更先有所反應,他近乎撲上去扶住她的身子,其他醫生湧了上來,他把人打橫抱起就往急診跑。

路漫自己當然是有分寸的,她也從不會做虧本的事情。雖然挨了一刀,但沒有傷的太重,何況有係統幫忙,身體的疼痛她不會有感覺,依然不會受苦。

看到聶知行因為驚嚇而一張臉發白,蹙眉抿唇,惶恐不安的模樣,路漫就知道這一步走得挺對的。即便被斥責犯傻、不該衝動,她隻嬉皮笑臉不反駁。

病人家屬真正動手後,很快被醫院保安和醫生一起製住了,加上警察終於趕到,這場鬨劇才暫時收場。路漫受了傷,又是一係列處理措施,最後被安排了住院。

周影媽媽膽子小,後來一直躲在病房裡陪著周影姥姥沒有再出去。直到聽外麵沒了響動,她出去看看聽說有人受傷,還是個姑娘,又不見聶知行,這才真慌了。

等見到了受傷的女兒,後知後覺周影差點出大事,周影媽媽又氣又心疼,急得眼睛紅了,一邊哭一邊訓她太不懂事。在聶知行看來這事怪他,就聽不得這些話。

“錯也是錯在我,媽,彆說影影了……”他聲音發悶,皺著眉道,“要不是看我要受傷,她也不會撲上來,如果你非要怪,怪我就行,不關她的事……”

周影媽媽現在的反應完全是受驚過度,聽女婿這麼說,連忙噤聲。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歎一口氣:“我就這麼個女兒,要是出了事,以後可怎麼辦?我怕啊。”

等到周影媽媽發泄完,躺在病床上的路漫才低聲說:“媽媽,我現在不是沒什麼事嗎?你彆這樣,你還得照顧姥姥呢……彆把姥姥給嚇著了。”

好不容易把周影媽媽勸好,送走去忙彆的,病房裡餘下路漫和聶知行。路漫看一看他不見好轉的臉色,半開玩笑說著:“我還沒怎麼樣呢,你哭喪著個臉乾嘛?”

無論是之前受傷,被聶知行抱去處理傷口,抑或是現在,她臉上都看不出痛苦,也沒有頹喪之色。尋常女孩子會有的矜持她沒有,尋常女孩子的怕疼她也沒有。

路漫話一說出口,換來聶知行沉重的一瞥。他臉色看起來是變得更不好了,不無自責道:“早知道你會做這種事,我應該直接帶你離開,而不是……”

偏她嘴邊掛著笑,不怎麼在意的樣子,且越是不正經說:“你要是受傷了,還得我來照顧你,太累人。我受傷,你照顧我,我躺著什麼都不用乾,還挺美的。”

聶知行目光沉沉望著路漫的臉,臉上表情幾經變化,最終歸於一抹落寞之色。有一些話多年來一直藏在內心深處,是以為不必說,也沒有說出來的意義,卻在此時被打破了。

“你這樣到底是把我當什麼?為什麼下午的時候要衝過來?”聶知行聲音低沉,語帶克製,第一次發出質問,“當初明明是你不要我,為什麼又願意和我結婚?”

“我看你好啊。”路漫看向他,微微帶著笑意,絲毫不見情緒波動,“我沒有把你當什麼,但你現在確實是我合法的丈夫,我暫時沒想過離婚這件事,所以也不會希望你受傷。”

聶知行顯然不滿意這一番說辭。

他看著她,卻是不言不語,像倔強地在等她好好的解釋。

半晌後,路漫重又說:“提分手是真的覺得不合適,結婚也是真的覺得沒問題,很矛盾嗎?難道每個人結婚對象都是自己深愛的人?你和我結婚,難道是因為非我不娶?”

聶知行沉默片刻,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再次看向了病床上的人。記憶深處的女孩子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惦記許多年的人,即使不再是記憶中的模樣,他同樣無法擺脫得了□□……

這一刻,聶知行的語氣平靜且堅定。

他說:“是因為喜歡你,我才願意和你結婚,不是因為彆的。”

第82章 明明動了心(六)

路漫受傷住院沒出兩天, 周影姥姥出院了。周影媽媽一個人要照顧兩頭太辛苦,聶知行的爸媽聽說兒媳婦出事並且還是為了救他們兒子, 毫無疑問的倍加關心。

原本聶知行的媽媽說她來照顧, 讓聶知行好好上班,但聶知行自己考慮過, 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他近乎寸步不離陪在病床旁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親力親為。

那天她受傷,他在他們重逢之後第一次提及當年,他說出是因為喜歡她才和她結婚的話, 得到的回應不過一句——“你說這種話你自己都不信, 我要怎麼信?”

聶知行竟覺得周影給出這樣的回答不在意料之外。她說得沒錯, 他自己都常常疑問自己為什麼會和周影結婚,連他自己都不見得多相信那番話,何況狡猾如她?

隻是和她結婚後,生活好像也沒有多糟糕。雖然沒有什麼甜甜蜜蜜恩恩愛愛,但她不是計較瑣事的性格, 日子也不至於過得一地雞毛, 被亂七八糟的事占了精力。

聶知行決心不再和她談感情。哪怕單單維持現狀, 這日子一樣能夠繼續過下去。既然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就……好好過吧,不然難道還要求著周影喜歡他嗎?

路漫住院等傷口拆線的這一段時間, 周影媽媽隔天會來看女兒, 順便送些煲好的湯過來。聶知行的媽媽也每天都來送午飯, 早晚飯和其他事情都是聶知行負責。

照顧病人是一件耗心力的事, 很多時候也不在於需要花費多少的力氣,但卻向來格外需要有耐心。不過路漫毛病少,不會沒事使喚聶知行,就不會太過折騰他。╩思╩兔╩在╩線╩閱╩讀╩

被困在了病床上哪也去不了,路漫乾脆抱著ipad玩周影的微博。未讀私信很多,剔除一部分亂七八糟的內容,還有許多在情感方麵尋求幫忙和解惑的。

從十幾歲的小朋友到中年男女的求助都有,不過大部分還是來自女性,對於感情的困惑可以說百種千樣。路漫手指劃著屏幕慢慢看,聶知行在旁邊給她剝橙子。

挨個回複是不太可能的,而大部分的迷茫,在路漫的眼裡,都可以用分手和離婚來解決。然而這種解決方式,卻不是人人都能下得了決心,自然就沒辦法脫困。

不提彆的人,在她眼前,就有一位這樣的。替聶知行擋了那一下之後,攻略度飆升三十個點,後來在她這裡收了一盆冷水,又降下去一半。聶醫生實在太耿直。

誠懇挑著回複過一點私信後,路漫將ipad放在一旁,恰巧聶知行將兩個大橙子剝好了。他把剝好的橙子多分了幾份,放到乾淨的餐盒裡,然後起身去了洗手。

餐盒裡麵有乾淨的叉子,如果她要吃,很方便很容易,而且不用擔心會弄臟手。聶醫生細心又體貼,把一切都準備好,可從來不邀功,甚至不好意思提醒一句。

路漫自覺的不辜負他的好心好意,抱著餐盒拿過叉子開始享用。沒多會,聶知行洗手回來,她沒忘記笑眯眯道謝,又喊他一起吃,可惜聶醫生不太領情。

聶知行這幾天,沒事的時候就自己抱著專業書看。路漫覺得,他確實是真正意義上的那種居家好男人,除了工作,基本上就待在家,也沒什麼亂七八糟的愛好。

一般來說,像他這個年齡不會完全沒有應酬,朋友之間聚餐通常會頻繁。這些放在他身上,卻體現不出來。她沒見過聶知行的酒肉朋友,他甚至不怎麼打遊戲。

路漫慢條斯理吃了幾口甜滋滋的橙子,閒聊一般對聶知行說:“每次看彆人發到我私信裡的那些求助,都有一種人生百態的感覺。”

聶知行聞言抬頭看她,路漫臉上一派閒適說:“其實你看看,我們自己的感情生活都一塌糊塗,還要幫彆人解惑……聶醫生,你會不會覺得這樣很搞笑?”

“不會。”聶知行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書。話說完,懷疑自己的語氣是否太快太堅決,他慢慢的又補上了一句解釋,“醫者不自醫。”

路漫認同般的點點頭。

再吃過幾瓣橙子,她才說:“俗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不過有時候,當局者也不是不明白,隻不過沒辦法走出來或者內心深處不是真的想走出來。”

聶知行一瞬心覺她這番話是意有所指,可冷靜一下,這種想法就被壓了下去。他沒有抬頭去看她,淡淡道:“要是全都自己能治好自己,還用得著找醫生嗎?”

路漫頓時笑了笑,調侃說:“喲,我們聶醫生嘴皮子越來越溜了,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近朱者赤?”她笑盈盈伸過手去摸了摸聶知行的腦袋。

聶知行原本下意識想躲開,刹那記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