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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來。”

顧北川其實不是那麼有空閒,落下的課業要追上去,不免下些功夫。認清楚了現實以後,打消同沈青溪和好的念頭,他來看她的頻率低下去,一般是一周一次。

路漫表現得心態好,沈青溪的媽媽壓力就沒那麼大,加上複建情況不錯,不說看著女兒那麼努力,她也不好先喪氣。這樣一來,路漫過得就還算是輕鬆。

除了努力的讓身體複原之外,憑借著網絡發達,靠一台電腦,路漫就可以在網上接一些稿子來寫。這件事做得熟練,便不難也不累,還可以有一筆收入。

沈青溪的媽媽擔心她太勞累,不讓她做得太多,路漫就轉而裝模作樣花錢買了些編程的教學視頻,自己慢慢的在看。她和沈媽媽說,趁有空多學一門技術傍身。

後來顧北川半個月過來看路漫一次,但次次來,次次看她身體有所好轉,替她高興之餘又覺得格外佩服。換作是他……顧北川完全不敢說,自己能做到她這樣。

路漫在國外待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她利用於她而言的空閒時間,憑借自己積攢編程技術,完成兩個小遊戲的開發,並且成功以優渥價格賣給一家大遊戲公司。

她康複這段時間,開銷巨大,她拿到的這筆錢,也堪堪抵消掉這兩年來的費用。隻是有了這些錢,至少不會讓沈青溪的父母在經濟上有太多負擔。

兩年以前,路漫捐建的兩所希望小學已經落實。她在國外的時候,也一直都關注在這件事的進展,身體完全康複後,她和沈青溪的媽媽回國,自己去了看一看。

又是一年的九月。

希望小學是在偏僻的山村,路漫下了飛機以後,在市裡休息過一晚,隔天大早就坐大巴去到了下麵的縣城。到了縣城,有人負責來接,多花了一個小時到村裡。

不是周末,又剛開學不久,學校的操場上,幾個班的小朋友正在上體育課。一張張稚嫩的臉孔在太陽底下瘋瘋鬨鬨,個個都笑容燦爛,是十分開懷的樣子。

一位女老師負責接待路漫,陪她在學校好好逛了一圈,也和她說起學校的情況。中午的時候,學校方麵堅持請她吃飯,甚至是學校領導齊齊出動。

這樣的陣仗,確實不尋常。

為什麼這樣,路漫心裡不是沒有答案。

學校安排他們在一家本地菜館裡吃飯,包廂裡滿桌的人,最上首三個位置,卻始終無人落座。到了後來,校長副校長陪同一個人從包廂外麵進來。

路漫安靜坐在席間,看到西裝革履的顧南召。兩年的時間對於她來說不算什麼,對於有的人來說或許不是這麼一回事。她正想著,顧南召已徑自在她旁邊坐下。

明明沒有任何交流,偏偏顧南召如此的坦然。當著一整個包廂的人的麵,路漫自然不會去下他的臉,隻是轉頭看看他,什麼話都沒有說。

顧南召往學校這兩所學校捐了不少錢,支持學校的建設,路漫當然知道。他安排的今天這些,她也同樣清楚,但這會,她是隻能裝什麼都不曉得了。

一頓看似無波無瀾的飯吃完。

從飯館出來,同學校的人一一道彆後,路漫獨自離開了。

自始至終,她和顧南召沒有任何交流。

兀自走出去一頓路,路漫停下來腳步。

她回過身,看著跟在她身後的顧南召,兩個人在路邊一言不發的對峙著。

隔著三兩步的距離,路漫望住顧南召依舊俊美無匹的一張臉孔。

她鎮靜發問:“顧先生,有事?”

第75章 花月正春風(十七)

正當中午, 太陽明晃晃掛在天上,叫人一陣眩目。

路漫抬起頭眯著眼望向了顧南召。

兩年過去, 穿著一身深灰色西服, 係深藍條紋領帶的顧南召比從前更衣冠楚楚、風姿瀟灑, 歲月待他似格外寬容。隻是此刻他如同小孩子挨了訓,沉默不說話。

他們就站在了馬路旁邊, 汽車、貨車、摩托車、自行車、行人,陸陸續續從他們身邊閃過。在這樣的僵硬氣氛裡,他們的對峙也引人頻頻側目。

顧南召是太過惹眼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一樣。幾乎每個過路的人都要對他們遞來探究的目光, 甚至有人還頻頻回望, 格外好奇他們這樣到底是在做些什麼。

偏偏有的人就是不開口。

於是路漫皺著眉,又問了他一句:“為什麼要跟著我?”

顧南召仍是沉默。

路漫問:“剛剛的飯局,是不是你安排的?”

她牢牢的望住他,顧南召終於點了點頭,承認自己做的這些事。

這一次, 路漫也安靜了。她輕輕的彆開眼, 看向道路旁一棵棗樹,細嫩的枝葉間掛著青黃的棗子。本立在她麵前的顧南召,忽然間往前邁了一步。

路漫立刻看向他,顧南召重新站定, 微微的蹙眉。

她垂下了眼, 小聲問:“為什麼……”

顧南召麵色沉寂, 聲音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落寞。

他低聲回答:“你自己說過的, 我要有空,我們可以一起來看看。”

這麼一句話,仿佛把什麼都說儘了。

路漫刹那像是被堵得說不出話,隻好移開了視線。

顧南召抬腳,徑自走到她麵前。

他動作極為自然牽住了她的手,平平靜靜說一聲:“走吧。”

路漫沒有掙紮要他放手,一時間卻像僵在原地邁不動步子。顧南召極為堅定,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他帶她找到了車,打開了車門,不容抗拒把人塞進副駕駛座。

顧南召坐進車裡,見旁邊位置上的人一動不動的,探過身子幫她係好安全帶。他沒有說什麼,很快開車上路了。他們離開了縣城,一路往市裡麵去。

車廂裡一種安靜至詭異的氣氛。

副駕駛座上的人始終低著頭,顧南召車開到半途,終於在路邊暫時停了下來。他解開了安全帶,探過身子幫她的也解開了,然後沒有猶豫的,將她抱在懷裡。

顧南召下巴蹭著懷裡的人頭頂發絲,讓她靠在自己%e8%83%b8`前,伸手摸了下她的臉,而後輕歎一口氣。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沒事了,不要這樣哭,我心疼。”

本是安慰的話,惹得他懷裡的人頃刻嗚咽哭出聲。顧南召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給她一點安慰,又騰出一隻手,抽了幾張紙巾幫她細細擦去臉上淚水。∞思∞兔∞網∞

顧南召抱住她,感覺到她身體溫度,輕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水果般的香甜氣息,%e8%83%b8腔裡的一整顆心跟著在發燙。她的這兩年……她的這兩年,有多少的不容易。

沈青溪出國前對他說拒絕的話,出國後讓他不要再打電話,顧南召從來都沒有感覺受傷或傷心。隻是太心疼她,舍不得她獨自受這樣的苦,又不想她太為難。

顧南召知道她在國外的事,也知道她這兩年有多辛苦,就算不知道,想一想也很容易就能明白。不止是身體的疼痛,也不止生活不能自理,心中煎熬才最難過。

她是那樣好的一個人,不會願意這樣的自己拖累了任何人,不論是他還是親友。如果不是意誌力堅強,抗住那麼多的艱難,她現在也不能完全康複……

顧南召心疼她,同樣替她高興。

那麼艱難都扛過來了,以後肯定是要越來越好的。

路漫在顧南召懷裡哭了不知是多久,等她平靜了,離開了他的懷抱,先看見他西裝外套上一大片水漬。顧南召也順著她的視線掃過去一眼,溫柔道:“不礙事。”

車子在路邊停了將近一個小時才重新上路,後來到了市區,顧南召將車開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從車上下來後,他一直牽著路漫,哪怕辦理入住手續也是一樣。

電梯在往上走,電梯裡麵除了他們還有彆的人在。路漫埋著頭站在顧南召身側,臉上表情似懊惱又似不好意思,但看得出來為自己的突然崩潰大哭很過意不去。

他們從電梯下來以後,顧南召牽著她走過鋪著柔軟地毯的長廊。他打開了房間,帶著她走進去,反手將門關上。路漫手足無措般站在玄關,他卻俯身%e5%90%bb住了她。

自兩個人分開到現在,隔著那麼長的時間,隔著那麼多的言語,那麼多的情感和情緒,儘數交付在了這一個%e5%90%bb。綿綿情意,恨不能在這樣久彆的親密中訴儘了。

路漫被顧南召親%e5%90%bb到呼吸不暢,整個後背嚴嚴密密貼在了門上。他是步步緊逼,她是退無可退。她默默承受著他的%e5%90%bb,沒有回應,他看到她閉上眼,眼角有淚。

顧南召心中憐惜,溫柔%e5%90%bb去她眼角的淚水。原本是抱著她,感覺到她不能承受,手上力道收回來,是打算要走。她卻低頭伸手抱住他的腰,整個人撞到他懷裡。

懷裡的人哽咽著,含含糊糊說:“對不起……顧南召……對不起……”本不是她做錯什麼,顧南召受不住,卻也放心了。他伸手捧住她的臉,重又低頭%e5%90%bb下去。

他們好不容易才從玄關挪到客廳。顧南召極為克製,隻是親%e5%90%bb了她許久,將旖旎的心思壓了下去。後來收了手,讓她在沙發上坐著,從冰箱裡拿水過來給她喝。

哭得眼睛都腫了,想必也要渴。顧南召將水擰開才遞給了路漫,她伸手接過,他兀自挨著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眼裡含笑看她喝水,臉上是十分有興味的樣子。

路漫假作不知道,眼神卻躲閃,猛然灌下去了兩口,又聽到顧南召在笑。她斜眼看一看他,嗔怪又赧然的語氣:“你笑什麼……”

顧南召見她臉頰泛紅,臉上一抹羞怯,少見的樣子,越是高興。他取過她手裡的瓶子,順手將瓶蓋重新蓋好了,擱到茶幾上。他不知琢磨什麼,忽而低頭一笑。

路漫不自在一般,想往旁邊挪挪身子。顧南召伸手握住她的手,目光深邃望著她,笑問:“知道我們現在這樣是什麼嗎?”

也不是真的要她回答,他徑自說起來:“是今夕複何夕,共此燈燭光,是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是縹緲雲煙開畫卷,眼前人是意中人……”

顧南召低沉的嗓音在房間裡回蕩著,他拿指腹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