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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容光 4397 字 6個月前

差點永遠錯過些什麼。

路知意輕聲說:“陳聲,多笑一笑吧。”

他一頓,側頭看她。

她攥著他的衣角,踮腳親親他上揚的唇畔,不輕不重咬一口,又加重語氣,強調了一遍:“但是隻許對我,隻對我笑!”

陳聲驀地笑出了聲。

他說:“路知意,這算是捍衛領土主權嗎?我隻知道小狗圈地時,會在地上撒泡尿。”

“……”

路知意一臉無語,他倆為什麼不管說什麼,正經與否,都會一秒切換到劍拔弩張插科打諢的狀態?

她正想開口,就聽見他的下文。

“好。”

“……”她一頓,“好什麼好?”

“隻對你笑。”他輕描淡寫地說,明明她都笑了,他卻又畫蛇添足再來一句,“我怕你真在這撒泡尿,那就太有礙瞻觀了。”

這個人!

甜不過三秒。

路知意撇撇嘴,重重地立馬撒開他的手,以示報複。

“回基地了,地下戀情繼續中,陳隊長,注意言行舉止,吃醋要適可而止!”

星夜無邊,姑娘走在前頭,年輕的隊長跟在後頭。

海浪聲似是一首協奏曲,海風也溫柔起來。

陳聲看著她的背影,定定地想著,可能是要認輸了。

重逢以來,他一麵盼著她重新走回他身邊,一麵又不肯軟化,總是生硬冷漠地折磨著她。兩人之間明明已是親密無比的關係,卻始終回不到從前。

他想起老宅的溪流樹林,他與她笑得開懷舒暢的時候。

好像已經很遠了,卻又曆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

☆、第88章 第八十八顆心

路知意在進步, 全隊人都看出來了。

起初對於一眾老隊員來說, 她不過是第二個淩書成, 亦或低配版陳聲——來自名校, 以優異的成績進入基地, 起點比大家要高一些。

但也僅此而已。

壯漢們對此也沒什麼威脅感,不是因為性彆歧視,而是在體能方麵, 確實男性天生就要優於女性。何況路知意初來乍到, 哪怕念書時成績優異, 到基地後又不是比文化考試,是實打實地出任務救援, 她的路還長著呢。

大家都很照顧她, 險境不讓她去, 體力活也都搶著乾了。

可漸漸的,他們發現哪裡不對了。

路知意來到基地的小半年裡, 從一個紙上談兵的畢業生,很快發展為一名體能出色、不遜於男性的救援隊員。

她先是跟著大夥出任務,連續出了一個月, 旁觀救援行動的全程。

大家還時常跟她開玩笑:“行不行啊路知意,不行趕緊卷鋪蓋溜啊, 真給留下來了, 將來累死累活沒得選啊!”

她就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容滿麵說:“不溜不溜。”

一個月後,她開始加入救援行動, 但僅限於駕駛直升機。

直升機與客機完全是兩種類型,需要兩種完全不同的飛行執照,好在路知意去加拿大學飛時練習了多種機型,大中小型客機,連同直升機也一起考了。

隊員們惦記著她是女孩子,也不會讓她去第一線執行任務,一般情況都是三號機,離最危險的地方越遠越好——這還是陳聲堅持要她去現場,否則依這群壯漢的意思,路知意連現場都用不著去,就留在基地等待後續通知,迫不得已時再去支援。

這一段時期,大家依然愛跟她開玩笑。

“怎麼樣,受得了嗎你?前麵就是事發地點,可能會爆炸哦!路知意,要不趕緊開飛機溜了吧?”

羅兵笑嘻嘻問過她無數次:“怕不怕?怕的話,你羅大哥的肩膀給你靠!”

當時路知意和羅兵一架飛機,兩人都戴著耳麥,前一刻還在耳機裡指揮的陳聲奇異地沉默了好幾秒。

羅兵調侃完,納悶地問了句:“隊長,任務都安排完了嗎?我怎麼沒聽見我的名字?那我要乾什麼?”

陳聲的聲音冷冰冰地從耳機裡傳來:“你還需要我安排?你不是自己都給自己安排好了嗎?還是活絡活絡肩膀,準備好做路知意的人肉靠枕吧。”

其餘幾架飛機的人都笑出了聲,耳機裡一陣歡騰。

後來,羅兵暗暗告誡自己要收斂著些,執行任務時彆口無遮攔惹隊長生氣。

他家隊長不是小氣,隻是工作時一絲不苟,所以才會生氣。

一定是這樣。

隻可惜羅兵的醒悟好像是多餘的,收不收斂都沒什麼用了,因為自那以後,他再也沒能和路知意飛同一架飛機,沒機會改過自新了。

羅兵:這大概隻是個巧合……?QAQ

四個月後,路知意從直升機駕駛員晉升為救援隊員。

這是她自己要求的。

她考慮了好幾天,終於在某次訓練結束時對陳聲說:“隊長,我想正式參與救援行動。”

陳聲問她:“你以為你現在在乾什麼?開飛機出去玩的?”

“我不想隻是開飛機了。”

陳聲一頓。

路知意說:“爬繩梯、下甲板、入海……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們在做,而我一直好端端坐在駕駛座,偶爾也讓我下去下去吧。”

陳聲的聲音刹那間冷下來:“你以為下去是乾什麼的?遊泳嗎?下去很好玩?”

濱城沒有冬天,四季如夏。

此時已經入冬,可溫度依然保持在二十來度,溫熱的海風從海灘吹來,一路吹過訓練場,吹在兩人麵上。

她的頭發又長長了些,齊耳了,梳在耳邊像極了素麵朝天的學生妹。

有時候陳聲看著她,懷疑她從未長大過,永遠素淨地停留在讀書時代,褪去了高原紅,皮膚白皙像豆腐腦,抿唇笑起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稚氣。

可他那稚氣的小師妹就這樣站在他麵前,見他語氣冷冽,也沒有半分怯意,反而趁著四下無人,偷偷拉了拉他的手。

“讓我去吧。我知道你們護著我,危險的事情都不讓我乾。可我既然來了救援隊,就理應參與救援行動,而不是被你們保護得好好的,一直待在自己的舒適區。我也有自知之明,最危險的事情不會逞能去搶著乾,但我也該邁出這一步了,你就讓我去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吧,行嗎?”

她真是捉住了他的軟肋。

她知道他這人素來吃軟不吃硬,這麼撒個嬌,好言好語講道理,他根本拒絕不了。

那晚睡前,陳聲睜眼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良久,無聲歎了口氣。

他側頭看著身畔熟睡的人,感受著內心巨大的矛盾。

他盼她早日成為出色的戰士,卻又怕她身陷險境。

可若是不曾身陷險境,又算什麼戰士?

天亮時,他穿好製服,在窗邊默然而立,看著海平麵上初升的朝陽。

路知意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精神抖擻,一身藍白色製服穿在她身上,英姿颯爽。

她笑%e5%90%9f%e5%90%9f站在門邊,說:“隊長,去食堂吃飯啦。”

而她的隊長回過頭來,朝她招招手。

路知意走了過去,仰頭看他,“怎麼了?”

陳聲審視她片刻,下定決心,說:“今天開始,如果有合適的時機,我會讓你下機的。”

路知意一頓,下一刻,笑成一朵狗尾巴花,敬了個非常不標準的禮,“收到!謝謝隊長!”

他微微眯眼,警告她:“不要得意忘形。”

“放心吧,我一定出色完成任務,儘全力營救傷員!”她拍%e8%83%b8脯保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陳聲卻隻是定定地看著她,“我隻要你照顧好自己,量力而行,路知意。”

他的話像是一記重拳打在她心上。

不可一世如他,天不怕地不怕如他,對救援行動一絲不苟如他,而今卻隻是擔心她的安危。

路知意前所未有地意識到,這一刻的他不是隊長,是她的意中人,她的靈魂伴侶,僅此而已。

她收起了笑意,認認真真地望著他。

“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不讓你擔心。”

路知意第一次下機是在甲板上,遊輪發動機出故障,停在海中央無法運行。

這種情況既無爆炸風險,也無傷員,隻需直升機進行物資配送、技術人員運輸。路知意收到命令,背著工具箱護送技術人員爬繩梯、下甲板。

駕駛飛機的是陳聲,目不轉睛看著她,而她抵達甲板,抬頭對半空中的他比了個OK。

天上一輪紅日,雲霞萬裡,她壓根看不清他,隻是想讓他安心。

而半空中的人俯瞰著她,沒有笑出來,眼裡卻有了淡淡的笑意。

有了第一次,之後就頻繁得多。

陳聲並未讓她執行什麼危險的任務,隻在必要時放她下去曆練。

可路知意的進步是眾所周知的,她在體能訓練時的刻苦,為救援行動作出了充分的準備,而她不斷查閱國內外最新的海上救援報道,了解事故起因,反思救援行動,也令她在麵臨突發事件能夠當機立斷作出應對措施。

三隊的壯漢們一時之間感受到了壓力。

笑話,姑娘家都能做到這個地步,他們憑什麼不努力?難道眼睜睜被一個小丫頭碾壓不成?

一時之間,三隊的人成了名副其實的拚命三郎,全員都開始提升自我。

過去偶爾抱著得過且過的念頭,反正都來了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放飛自我就沒什麼大礙嘛。可如今呢,在路知意潛移默化的影響下,一眾人都嚴肅起來。

不能落後。

比小姑娘都不如了,說出去像什麼話!

陳聲看著這群人忽然間的上進,一時之間心情有些複雜。

恨鐵不成鋼好幾年,推著拉著要人往上走,收效甚微,隊員們的表現於他而言也隻能算是勉勉強強過得去。沒想到路知意一來,居然事半功倍,並且這純屬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有幾分哀怨。

可哀怨過後,又氣笑了。

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了,不是嗎?

她身上似乎總有一種奇怪的魔力,當初高原集訓也是這樣,因為她的努力,周遭的人也仿佛受到了感染,拋下放棄的念頭,努力追趕她的步伐。

他在太陽底下看著一群刻苦訓練的人,忽然就察覺不到頭頂炙熱的陽光了。

眼前是一片蔚藍蒼穹、巍峨高山,草原上有一朵杏色的格桑花,努力向上,想要成為一株挺拔大樹,卻絲毫未曾意識到她身為花的迷人之處。

可無意識的美才最叫人無法抗拒。

另外,隨著時間流逝,地下戀情岌岌可危,曝光的可能性危在旦夕。

首先是路知意下機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素來冷靜自持的隊長總像是丟了魂,目不轉睛盯著下麵,好幾次耳麥裡有隊員跟他講話,他要麼保持沉默,要麼前言不搭後語。

“你說什麼?重複一次。”

第一次聽到陳聲這樣說時,賈誌鵬心頭一緊,覺得隊長是對他剛才所言不滿意了,趕緊回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