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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容光 4466 字 6個月前

可怕。

之前還說他小白臉,這一刻那張小白臉就變成了小黑臉……

小黑臉看她片刻,視線從麵頰滑落至%e8%83%b8`前,掃了一圈,然後定格。

鬨哄哄的食堂裡,唯獨剩下這一個異常安靜的小圈子,不止四男四女,事實上周圍的人都安靜了,目不轉睛看熱鬨。

陳聲的眼睛眯了又眯。在路知意看來無疑是種警告。

她不是有意使用那麼具有攻擊性的描述的。

隻是想活絡活絡氣氛。

思及至此,路知意率先打破沉默。

“對不起,玩笑開過火了。”

高個子定定地看著她,下一秒,勾唇笑了。那一笑頗有些風流雲散的意味,仿佛雪霽天晴,仿佛雲霧初開。

路知意有種解放了的錯覺,心裡一鬆。

你看,一句對不起可以化解多少乾戈?價值千金啊。

高個子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皮笑肉不笑。

陳聲:“沒關係。”

她扯著嘴皮衝他笑。

笑到一半,聽見下一句:“你放心,像我這種塗脂抹粉的小白臉,對%e8%83%b8肌還沒我發達的異性不感興趣。”

路知意:“……”

笑僵了。

作者有話要說:  .

見多了小甜文,這次來點不一樣的甜。

一個非常有個性的高原少女,和一個無法無天的傻白甜。

步調輕鬆,故事可愛,我且慢慢寫,你們陪我慢慢過冬呀=v=!

☆、第3章 第三顆心

上午開會,下午領軍訓用品。

忙了一整天,夜裡還得收拾行李,整理各自的狹小領域。

趙泉泉從廁所出來,無意中撞到蘇洋的行李箱,箱子紋絲不動,倒把她撞得不輕。

她捂著膝蓋嘶了一聲,“蘇洋你裝了一箱子磚頭來?”

蘇洋一邊開箱一邊說:“我媽說軍訓能把人曬脫一層皮,硬往我行李箱裡塞了一大堆防曬霜、護膚品什麼的。”

箱子開了,趙泉泉眼睛都直了,“我天,神仙水?”

隨著蘇洋翻動那堆瓶瓶罐罐的動作,她簡直要哆嗦起來了——眼霜是雅詩蘭黛的,護手霜是蘭蔻的,防曬是資生堂的,神仙水是全套最大瓶的……

趙泉泉看看護膚品,又看看蘇洋,肅然起敬。

呂藝在一旁整理衣櫃,隨便掃了眼,“你也用小棕瓶啊?也不知道是網上吹得太神了,還是它不適合我,反正我用了半瓶也沒啥用,還長了不少脂肪粒。”

趙泉泉的視線又落在呂藝那。

書架上沒書,倒是擺好了一堆瓶瓶罐罐,全是耳熟能詳的英文標簽,價格絕對不比蘇洋這邊的低。

收回視線,看了眼自己桌上那三瓶百雀羚,不吭聲了。

最後又忽然想起什麼,趕緊往路知意那掃一眼。

路知意的行李少得可憐,十來件衣服往衣櫃裡一掛,幾本書擺上書桌,彆無他物。

趙泉泉在她桌麵上搜尋半天,才看見角落裡那隻不起眼的白色圓罐。

……不是吧?

她一頓,懷疑自己眼花了。

目光沒能從小罐子上移開,最後沒忍住問了句,“知意,你用的啥護膚品?”

路知意對她們說的牌子都不太熟悉,頂多在廣告裡聽過,當下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護膚品”。

“啊?我?”

搔搔頭,她說:“……春娟寶寶霜。”

正在掛衣服的呂藝手裡一頓,整理箱子的蘇洋也是神情一滯。

然後一寢室的人都笑起來。

蘇洋:“巨嬰啊你,這麼大人了還在用寶寶霜?”

路知意臉不紅氣不喘,“挺好的啊,我從小用到大,便宜又好用……”

趙泉泉和呂藝都沒說話了。

前者看了眼自己的百雀羚,覺得順眼很多。

後者忙著掛自己那足以塞滿一整個衣櫃的衣服,身上穿的也是件精致又考究的絲綢睡裙。

一個人的出生與家境,其實往往三言兩語、幾件物什就能勾勒出來。

城裡長大的孩子錦衣玉食,而她是山裡的孩子,無緣琳琅滿目的名牌護膚品。

大家各自埋頭忙著,氣氛霎時安靜下來。

蘇洋看了眼兩手空空沒事乾的路知意,頓了頓,起身去廁所洗了把臉。

出來時,她往路知意桌前一站,拿起那隻白色小罐子。

“來,讓我試試你的寶寶霜到底有多好用。”

路知意:“……你說真的?”

然後就看見蘇洋擰下蓋子,沾了少許,一邊往臉上抹,一邊嘖嘖稱奇,“還挺懷舊,我上幼兒園的時候我媽也給我用的這個。”

“好像真挺潤。”

“頓時覺得自己真他媽是個寶寶哈哈哈,明天我也去買一瓶。”

一寢室的人都笑起來。

睡前,路知意去關窗。窗外樹影幢幢,冷月高懸,她仰頭多看了一陣。

這座城市是出了名的盆地平原,沒有冷磧鎮的高山,也沒了環繞山間影影綽綽的雲霧。遠處是萬家燈火,朦朦朧朧,美則美矣,可人造光到底比不上漫天星輝。

從前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才開始掛念。

她關了窗,滅了燈,回身,蹭蹭爬上床。

頭那邊,蘇洋正開著手機電筒抖被子,抬頭看見她的身手,說:“可以啊路知意,就跟猴子爬樹似的,你怕是練過什麼神功吧?改天教我幾招?”

路知意說:“家傳絕學,謝絕外傳。”

蘇洋:“猴子爬樹也能是家傳絕學,少蹬鼻子上臉!”

路知意鑽進被子,閉眼時笑了。

其實,這裡的夜色也挺好的。

*

隔日,軍訓開始,新生們正式踏入地獄模式。

這一屆的飛行技術學院隻有兩個女生,蘇洋和路知意,於是兩人理所當然被編入了其他學院的營,第四營。

巧的是,趙泉泉也在四營。

於是326的四人,除呂藝在第六營外,其他三人都彙合了。

都說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教官是水泥做的——這話一點不假。

至少第一天眾人剛剛集合完畢,教官就給她們來了個下馬威。

一群女孩子穿著迷彩服,懶懶散散站在早晨七點的初陽下,包裡揣著手機,腳邊擱著飲料和礦泉水。

教官看起來也不過二十開頭,站在人群前方,四下掃了一眼,“來乾什麼的?”

眾人不明所以望著他。

他又扯著嗓門兒吼了句:“問你們話,你們是來乾什麼的?!”

三十個人一驚,異口同聲答道:“軍訓!”

教官眼神一沉,“軍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秋遊來著!怎麼著,口渴是吧,還個個腳底下擺瓶水?”

“……”

“要不要我再給你們弄個架子烤點肉?”

有人沒忍住,笑起來。

教官眼睛一瞪,咆哮:“誰在笑?”

全場鴉雀無聲。

軍隊裡紀律嚴明,逢問必答。

教官又扯著嗓門重複一遍:“問你們話,要不要給你們弄個架子烤點肉?!”

眾人蔫蔫地回應:“不要!”

“都沒吃飯?大點聲!”

“不要——”震耳欲聾的尖嗓門兒。

教官指指身後的鐵絲網,喝道:“全給我把飲料扔過去!”

一群女生們忙不迭彎腰撿水,朝著操場的鐵網牆邊扔過去,瓶子撞在網上、落在地上,悶響不斷。

趙泉泉嘀咕了一聲:“好凶啊。”

隨即把手裡的可樂朝鐵絲網重重一砸,哪知道用力過猛,可樂竟然飛過了鐵絲網,以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落在了網那邊的第二運動場。

巧的是,那邊有人在鍛煉。

起初路知意也沒仔細瞧,隻在來操場集合的時候瞥了眼,有兩個人在鐵網那邊運動,一人站著不動,一人反複做下蹲。

如今這可樂被趙泉泉一下子扔過了鐵網……△思△兔△網△

Duang的一聲,結結實實砸在那人背上。

男生個子挺高,穿著藍色連帽衛衣,被砸得悶哼一聲,雙手撐地才勉強穩住身形。

下一秒,霍地站起身來。

捂著背回頭找凶手。

趙泉泉“啊”了一聲,條件反射往她身後一躲。

路知意反應慢半拍,撲哧一聲笑出來,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笑容一滯。

等等。

這,這不是——

*

小時候學成語,陳聲問老師:“多事之秋為什麼是多事之秋,不是多事之夏,也不是多事之冬?”

老師憋了半天,解釋說:“秋隻是一個泛指,它可以是春天,也可能是夏天和冬天,可以是任何一個動蕩不安的時期,並不是說動蕩不安的都是秋天。”

陳聲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意。

直到二十一歲這年的秋天,有人醍醐灌頂,令他茅塞頓開。

多事的,還真他媽是秋天。

好端端上台發個言,底下的新兵蛋子不配合,他剛說了上句,他們就補全了下句。

行,那就即興演講。

結果他苦口婆心燉了鍋雞湯,一番肺腑之言換來書記一頓好批,外加三千個下蹲。

行,蹲就蹲,沒在怕的。

六點半起來做早操,三千米跑完,立馬被趙老頭拎到第二運動場做下蹲。

哪知道天降可樂,砸哪不好,偏偏砸到腰。

男人的腰有多重要,性生活時才知道。

他狼狽地起身回頭,去找罪魁禍首。

目光越過鐵網,落在第一運動場,那裡的一群新兵蛋子在軍訓。叫他逮著那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兔崽子,他——

下一秒,視線一頓。

鐵網那邊,紅色的塑膠跑道在太陽底下熠熠生輝。

一群綠油油的新兵蛋子左顧右盼,唯有第一排中間那個,直勾勾盯著他,唇角帶笑,紮眼得很。

他多看兩眼。

嗬,不止紮眼,還眼熟。

陳聲來氣了。

行啊,不就嘴上針鋒相對了幾句嗎?敢情那高原紅擱這兒等他呢?

他彎腰撿起那瓶冒著氣泡的可樂,回頭跟書記說了句:“您等我下。”

書記沒回過神來,“上哪兒去?腰沒事吧?”

陳聲不說話,繞過通道,往旁邊的操場走去。

幾乎是看見他朝這邊走的一瞬間,路知意就知道,出事了。

她回頭看趙泉泉,卻發現趙泉泉躲在自己身後。

“他好像認錯人了。”路知意提醒她。

趙泉泉見來者不善,有些心慌,“我不是故意的……”

路知意點頭,“這話你該跟他說。”

那頭的男生握著可樂,越過操場,徑直走到教官旁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期間還指了指她。

路知意回頭再看一眼趙泉泉。

趙泉泉低著頭,不說話,臉色發白。

然後,那人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停下腳步。

人群是麵朝東方的,初升的朝陽懸在半空,明晃晃的,有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