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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喚聲。

“師尊,離他遠點!”

雲塵都這麼說,江望書自然是已經發現不對。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驚訝,隻迅速後退數步,朝著雲塵的方向躍去。

而他的身後,是如煙花般直接炸開的惡鬼們。

一個接一個,一個炸開便是迅速蔓延開的毒氣與不算弱的能量波動。

若隻是一個兩個自然還好應付。

可越鐸此次帶來的可不隻是一個兩個惡鬼。

那幾乎能成一個團。

江望書轉頭朝狂笑著的越鐸瞪去,罵了一句,退回雲塵身邊。

“走?”江望書也沒看雲塵,隻簡短地問。

其實問了也是白問,此時毒氣彌漫,除了先行離開,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解決了。

至於越鐸這個小人……

江望書眯起眼來,看了他一眼,心想日後再找你算賬。

越鐸帶的惡鬼實在太多了,一個個炸開所產生的毒氣幾乎能蔓延整個忘憂穀。

江望書他們也不敢耽擱,無論是逃去彆的地方,還是前往酆都,都是要進入忘憂穀的。

冥界不能用修真界的飛行法器,這個在先前某個城鎮落腳的時候江望書就悄悄試過了。

他們隻能用腳跑,至多在身上加上靈力,好叫自己移動得快一些。

還好身後的毒氣彌漫得不算太快,他們離開的時間還算充足。

隻是沒有越鐸這個熟悉地形的人帶路,他們又是第一回 到冥界來,想要走出忘憂穀,那可不算是太簡單的事。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更加劇烈的爆炸聲。

江望書側頭用餘光瞥了一眼,心道不好,這越鐸竟是為了將他們困死在這裡,不惜召喚更多更高級的惡鬼來引爆。

真是喪心病狂,也不知他們到底哪裡得罪了他。

如此想著,江望書卻是撞上突然停下的雲塵。

“怎麼停下來了?毒氣快來了。”江望書有些奇怪,抓住雲塵的手,朝前方看了一眼。

是懸崖。

“師尊相信徒兒嗎?”

突然,雲塵看了一眼身後就要觸碰到他們的毒氣,對江望書說。

“我什麼時候真的不相信你了?”江望書笑了一聲,反問道。

雲塵一邊朝懸崖邊走,一邊笑了起來,剛想接上一句什麼,卻是被江望書直接扣住手腕。

“我賭下麵有條河,你信不信?”

江望書朝他眨了下眼,給二人加了個護盾以防摔死,一邊將對方的猜測先一步說出來。

“隻要是師尊,徒兒都信的。”

雲塵自然不會因為江望書將自己的猜想先一步說出來而不高興,反而是覺得他們想到一處去了,心中還挺歡喜。

聽到雲塵這麼說,江望書一愣,彆開眼去,沒再將注意力放到雲塵身上。

不知他們方才到底跑了多遠,竟是跑到這樣高的地方。

幸虧有護盾加身,不然他們穿過那空中的雲,落入河中的時候怕是要摔死在裡邊。

江望書扭頭看了一眼那已經能看到的河,鬆了口氣。

第47章

這樣的高度, 若非有護盾擋一擋疾風,叫他們落下的速度慢一些,那這樣掉下去可是跟直接跳崖摔在地上沒有任何區彆。

江望書努力回頭看一了一眼這個高度, 還是覺得不放心。

還是把人拖過來護著吧。

江望書想。

可他還未伸手抓住雲塵,便先一步被雲塵抓住手腕。

隻感覺到對方輕輕一帶,二人上下位置便翻了個轉,那護盾也加上一層雲塵的力量。

“雲……”

江望書話還沒說出口, 不知是被泄進來的風吹散了, 還是震驚於對方的動作。

反正這話是沒說出來。

雲塵將對方按在自己懷裡, 動作帶著幾分強硬, 不容反抗。

落入河中的速度並沒有很快, 更像是輕飄飄地掉進水裡,甚至沒有多少波瀾。

江望書皺起眉來,這有些不對勁。

就算他們將速度放到了很慢很慢,但這到底是兩個這麼大的人掉進河裡,怎麼會沒有多少波瀾。

這河有問題。

江望書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

他抓緊了雲塵的衣袖, 想著已經到了水裡該怎麼將此事告知對方。

而就在此時,江望書又發現了不對勁來。

他是能在水中呼吸的。

甚至在水中,他並沒有感覺到與還在岸上有多少不同來。

這很不對勁。

落入河中的時候二人稍微分散開了一些,不過好在本就緊緊抓著對方, 倒也不至於被河水衝開多遠去。

就算被衝開了,總會有一人不放開手。

江望書轉頭看向對方, 見對方也看向自己, 剛想傳音給對方, 卻是瞧見對方搖了搖頭。

“師尊,能說話的。”雲塵看著江望書,伸手抓著對方拉近了一些距離, 開始觀察四周。

他們並沒有落到河底,也沒有浮在水麵,而是就在河的裡麵漂浮著。

這很不對勁。

既然能說話,江望書也不糾結這說話的問題了,隻跟著開始觀察四周,看看這河到底有什麼異常。

“沒有活物。”

江望書看著這彆說沒有魚蝦,連水草都沒有,仿佛這一整條河就隻有水而已。

“師尊,看下麵。”雲塵發現不對,剛說完這話,卻是緊緊皺起眉來。

江望書匆匆看了一眼底下那形似圖騰的東西,也沒功夫去管,隻抓住雲塵,有些擔憂地問:“怎麼了?”

可雲塵像是聽不到似的,整個眼神漸漸有些空洞,嘴唇微張,像是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似的。

江望書眯起眼,心中閃過一絲的慌亂,抓著對方就要浮上水麵去。

沒想就在這個時候。

河底的那個形似圖騰的東西亮了起來。

江望書猛地朝那東西看去,隻見那如太極般的巨大圓盤在河底亮了起來。

說是如太極般,其實還是有些區彆的。

那圓盤中繞著圈的是一黑一白的兩條魚,魚的形狀很明顯,亮起來的時候更明顯看出是兩條魚。

這到底什麼?

未待江望書想明白,也沒給江望書帶著雲塵離開的機會。

那兩條魚持續爆發著光芒,從河底繞著圈朝二人遊來。

江望書抬手凝聚靈力,想抵擋這未知的兩條魚,沒想卻是半點靈力都凝聚不出來。

這不可能。

冥界的靈力很是充足,根本不存在沒有靈力可以用的情況。

除非這個地方的靈力全部被抽走了。

江望書瞳孔一縮,看向漂浮在水中的雲塵,眼睛一閉,凝神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無數的銀色能量一點點朝雲塵彙聚。

那銀色的光芒很柔和,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攻擊性。

那種柔和,感覺像是……回到了什麼地方一般。

難道,這些力量原本就是雲塵的嗎?

江望書突然有了這樣的猜想,一時不敢太過肯定,也不敢全然否定。

所幸這些銀色光芒並沒有攻擊二人的意思,那兩條魚也隻是繞著雲塵而已,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既然如此,江望書倒也選擇靜觀其變,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塵跳下來的時候是帶著江望書給他的傘的,如今掉下來也沒有收起來。

原先江望書沒注意,如今一看卻是發現雲塵這樣緊緊抓著傘,竟是像拿著什麼重要的東西,怎麼都不肯撒手似的。

這一注意到傘,江望書便發現那一黑一白兩條魚似乎也注意到傘一般。//思//兔//在//線//閱//讀//

隻見那一黑一白的兩條魚先是繞著雲塵遊了幾圈,隨後卻是直接遊向了雲塵手上的那把傘。

為什麼?

江望書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如果這些力量是雲塵自己的,那這一黑一白的兩條魚應該直接化為雲塵的助力,直接進入雲塵的體內才對。

怎麼會轉頭遊向這把傘。

雖說是雲塵的東西,但到底不是雲塵本人。

突然。

江望書想到什麼似的,恍然大悟。

臨行前他特地讓雲塵將血融入這把傘,莫不是這一黑一白的兩條魚感受到傘裡邊雲塵的血,方才如此親近。

隻見那一黑一白兩條魚隻是繞著傘遊了兩圈,隨後竟是化成了一黑一白兩塊石頭。

還是魚的形狀,那一黑一白,如同陰陽般。

就在江望書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的時候,那兩塊石頭直接衝入了傘中。

刹那間,雲塵手中的傘脫離他的手,漂浮在雲塵身側,散發著銀色的光芒。

那光芒刺得江望書睜不開眼,連忙彆過頭去,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待那光芒暗了些,江望書朝那傘看去,卻是發現傘麵上遊動著兩個光影,是一黑一白的兩條魚。

而且,那傘麵上仿佛附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芒,與至今還在竄入雲塵體內的那些銀色光芒幾乎一模一樣。

這把傘……就算是做成了?

江望書愣了愣,雖說這樣製成一把武器實在有些令人驚訝,但到底是製成了。

河底的圖騰,江望書猜測,應該是叫陰陽魚。

一黑一白正好對應陰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冥界這邊是直接用魚形來製成圖騰。

雖說想不通,但到底想明白是什麼東西。

雲塵身上的銀色光芒還在彙聚,那河底的圖騰依舊散發著光芒。

這樣強烈的能量波動,很難不驚動酆都那邊的人。

雖然江望書不知道雲塵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從前在冥界是不是結過什麼仇,方才有人一發現不對就要除掉他。

但不管怎麼說,有了越鐸這個先例,江望書還挺擔心冥界的態度的。

唉,能量波動已經產生了這麼久,此時擔憂這個也是徒增煩惱。

還是見招拆招吧。

江望書看著那銀色光芒逐漸變弱,發現雲塵明顯有了要醒來的跡象,鬆了口氣。

突然,那銀色光芒如爆發一般炸開。

強光之中,江望書感覺到有人抓住自己腰上宮絛,扯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往上飛去。

能飛了?

江望書先是一愣,後又覺得自己警惕性竟是越來越不如從前。

雖說此人很大概率就是雲塵,但是,倘若不是呢?

他又怎麼辦。

江望書心中還想著反省自己,便已經站到了岸上,原本落水變得濕噠噠的衣袍也被雲塵拂袖間變乾。

“師尊。”

江望書循著聲音望去,隻見雲塵正站在自己身側,周身氣質都有些改變。

雖說變化不大,但與對方朝夕相處的江望書還是能感覺得到。雲塵的身上多了一種需要許多許多年曆練才能擁有的氣息,是那種曆儘千帆歸來,一切都沉澱下來的那種氣質。

江望書沒有辦法用一個兩個詞彙來描述如今的雲塵,他隻知道如今的雲塵是不一樣了。

不,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