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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上首都參加複賽了。”劉校長說著,握上了陳美蘭的手:“孩子勝在教育,早戀也不是大問題,我相信你們都是開朗的父母,就彆讓閻副局打孩子了,好好培養一下,閻望奇的潛能比我們能想象的都大!”

前段時間,陳美蘭跟閻肇打過一個賭,當時沒說什麼事。

但她曾跟閻肇談過,說有一件事,萬一要是發生了,他一定不能打小旺。

而那件事,其實就是小旺的早戀問題。

小旺12了,圓圓也10歲了,他們沒有血源關係,還一直處在同一屋簷下。

即將邁入青春期,出於生理天性,小旺也會喜歡上圓圓。

這種喜歡就表現在排斥彆的男孩子接觸圓圓,對她的欺負,以及過度保護。

陳美蘭早就知道,她也一直小心翼翼的替小旺遮掩著。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早晚老師會發現,繼而,校長也會知道。

校長知道,則閻肇也會知道。

而閻肇知道,就意味著小旺又要挨打,還不是平常那種隨便拍拍幾下的不疼不癢,他肯定要狠狠收拾小旺。

不過這事兒閻肇肯定不會讓她參於。

果然,陳美蘭剛欲推門,閻肇一把打開了門,說:“美蘭,你先出去走走,我這兒有點事,要私底下跟小旺聊聊,一會兒你再回家。”

陳美蘭隻說了一句:“咱們前陣子因為閻西山打過賭,我贏了,咱們當時說好的,你不能打小旺。”

閻肇望著妻子,好半天,未語。

此時他才發現,早在半年前,妻子就為這事兒埋下了根兒,而他,一直什麼都沒發現。

“我知道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我也可以不進門,但是你不能打孩子,三哥,有些事情咱們心裡知道就行,彆當著孩子的而說出來,孩子也要而子的,好嗎?”陳美蘭溫聲又說。

……

見閻肇不語,陳美蘭又說:“三哥,求你啦。”

……

“三哥,而子,給孩子留點臉。”見閻肇依然不語,陳美蘭又重複了一遍。

閻肇望著妻子,本來已經解開的皮帶扣子,緩緩的,又扣了回去。

小旺和Jim倆給罰站,在廁所門口。

風吹槐樹嘩啦啦的響,仰頭看,鹽關村的天是那麼的藍。

Jim正在愉快的扣牆皮,突然轉頭,見小旺在流眼淚,悄聲問:“你爸為啥凶咱們呀,他要打你嗎,也打我?”他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閉嘴,少煩我。”小旺的眼淚止不住。

“那咱們報警吧,你爸打人,警察會管他的。”Jim又說。

“滾,老子從小被人打,才不怕疼。”小旺背身揩著眼淚。

“那你為什麼哭?”Jim執著的追問。

剛才劉校長來,不僅誇了小旺在數學競賽中的表現,而且一股腦兒,把他和Jim在學校如何欺負劉嘉軒,以及彆的,喜歡圓圓的男孩子的事,全講給了閻肇聽。

而且還讓閻肇跟小旺談談心,讓他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劉校長雖然沒明著說出來,但已經跟閻肇指明小旺在早戀,並且早戀對象是圓圓了。

Jim是從國外來的,於這些事很淡定,喜歡圓圓,向來是明著說的。

但小旺不一樣,身為華國孩子,既要臉,又要自尊,12歲的大男孩,傳統,保守,知道害羞。

他倒不怕挨打,也不怕疼。

小時候為了撫養小狼,不說孩子了,在周雪琴的酒桌上,多少大人曾欺負過他,他根本不介意,隻要能用販磁帶的錢給小狼買點餅乾,烤紅薯和羊肉串填肚子,隻要晚上倆兄弟團在一起,抱著軟乎乎的傻弟弟,盼著退伍歸來的爸爸,他就覺得,沒有什麼是自己熬不過去的。

但他怕陳美蘭和圓圓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怕她們以後會因此討厭自己。

還怕爸爸吵嚷的讓所有人都知道。

那樣他的臉可就丟光了。

他之所以哭,是因為他發現媽媽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卻還在顧忌他的而子。

爸爸不會理解一個12歲的男孩要臉,要而子,要自尊的心情。

但媽媽就能理解,就知道他要而子。

她甚至不讓爸爸把那麼丟臉的事情說出來。

可現在他該怎麼辦?

他保護了那麼久的小秘密,媽媽知道了,爸爸也知道了。

很可能接下來圓圓和小狼也會知道。

小旺不知道媽媽會不會討厭自己,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帶著圓圓走。

隻知道,他五年快樂的日子,就這樣,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要飛走了。

第132章 全市第一(小旺性格隨我,喜歡什麼,)

六月,正是盛夏,屋後蟬鳴陣陣,街上全是端著碗,要替大人買粉魚,打酒打醋的孩子。

鹽關村的孩子們都喜歡陳美蘭,見了她,都要喊一聲:“陳阿姨好。”

陳美蘭站在院門口的大牡丹村前,笑著在給孩子們點頭。

閻肇把門關了,自己在裡麵處理小旺的事,陳美蘭豎耳聽,隻聽他聲音壓的低低的,在說什麼,Jim一直在笑,小旺則自始至終沒吭過氣。

“Jim,你是不是明天就想走,要不,我明天就送走你?”閻肇突然說。

這下,Jim終於不笑了。

而小旺,自始至終,一言未發。

不一會兒,小狼提著一隻塑料袋回來了:“媽媽,你要的粉魚來啦。”

目前市麵上還很少有人用塑料袋裝東西,圓圓特稀罕這個塑料袋:“媽媽,你把它騰在碗裡吧,這個塑料袋我要洗乾淨收起來。”

白色的塑料袋,在將來,被稱為是白色垃圾,但在這個年代,就跟糖紙,雪糕紙一樣,是稀罕東西。

陳美蘭正準備找個理由帶倆小的出去逛逛,好讓閻肇單獨教子。

但閻肇把門打開了。

小狼和圓圓於是一股腦兒的溜進了門。

“爸爸,你為什麼關著門,你在乾嘛呀?”圓圓好奇的問。

閻肇低頭看了眼閨女,吐了三個字:“去練琴。”

“好的爸爸,我先給你彈一首《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好不好?”圓圓樂悠悠的問。

“好。”閻肇說。

他進了廚房,要做飯,但一直在觀察著外麵。

閻肇猶還記得,自己頭一回見陳美蘭時,她梳兩條極為光滑的長辮子,身上一件花褂子,肩頭補著一抹同色的花布補丁。

那種補丁,蘇文的衣服上也常有。

那是在農村挑田挑水,扁擔磨著肩膀磨出來的。

因為那抹補丁,閻肇從陳家村出來之後,就一直主掛著陳美蘭,寢食難安,過了三天,連小旺和小狼都沒來得及接,就先去鹽關村接她了。

當時他想,等結了婚,自己一定要給這個女人一份能吃飽飯,能穿不帶補丁的完整衣服的舒適婚姻,也絕對不會像他父親一樣,離開妻子。

但他從來沒想過,結婚後架著生活的擔子往前衝的會是陳美蘭,而非他。

她今天穿一條粉紅色的裙子,腰身纖細,卻體態豐盈。

遠遠看去,根本不像一個已經三十歲的少婦。

閻肇向來不敢多看陳美蘭,因為多看一眼,就免不了臉紅心跳。

作為重組家庭,圓圓不是閻肇親生的孩子,但他一直拿圓圓當親閨女。

而在今天之前,閻肇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最驕傲,也最疼愛的兒子,會給自己玩這麼一出,而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思﹌兔﹌在﹌線﹌閱﹌讀﹌

此刻,陳美蘭在廁所門口,正在跟小旺說著什麼。

剛才閻肇訓小旺,小旺一聲沒吭,而且閉著眼睛,壓根兒不看他。

要不是知道陳美蘭就在門外,要不是她一聲聲喊三哥,閻肇就該忍不住抽孩子了。這會兒,他生怕小旺不配合,還要跟陳美蘭賭氣。

要那樣,他就忍不住,得直接抽他一頓了。

不過小旺不但沒賭氣,而且揚著頭,憋著淚,一邊點頭,一邊揩著眼睛,等陳美蘭拍拍他的背,遞給他個什麼東西,他居然破涕為笑,遠遠看了一眼廚房,低頭,跑了。

陳美蘭笑著回頭,閻肇立刻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知道妻子跟小旺說了些什麼,但閻肇此刻特彆好奇。

正準備問問陳美蘭。

小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跑到廚房門外,問:“爸爸,我們的新家裝修好了,你什麼時候過去選房子啊?”

一重又一重的刺激。

今天,閻肇不但發現小旺早戀了,還頭一回知道家裡買了新房子。

還不等他張嘴問,陳美蘭笑%e5%90%9f%e5%90%9f的說:“我給咱們買了一套房子,你猜猜在什麼地方?”

“是不是在東方集團家屬樓?”閻肇問。

那是陳美蘭最常去的地方,閻肇下意識猜,應該就是那兒。

既然妻子已經把房子買好了,閻肇不是那種特彆大男子主義的人,不會糾結於自己的麵子,隻說:“裝修我來乾吧,鋪磚刷牆我都在行。”

一支隊的家就是他一個人,一磚一瓦蓋起來的。

有他,可以省了人工費。

小狼搶著說:“爸爸,磚已經鋪好啦,還有給我練射擊,打槍的地方呢。”

所以她不但買了新房子,而且已經把房子給裝修好了?

閻肇無語。

“不過媽媽說現在還不能住,我也不能在裡麵多呆,因為空氣裡有毒哦。”小狼又說。

關於小狼血小板低的事,早在上回去首都的時候,就聽醫生說過。

閻肇心裡明了,陳美蘭是怕小狼吸多了有毒的空氣要得病,但並不說什麼。

晚飯當然是他做的,房子的事情,這就算是閻肇也知道了。

不過關於小旺該怎麼處理,又該怎麼教育,這個閻肇心裡依然沒有頭緒。

閻肇做飯,就依舊是油潑麵,那麼一碗麵,春夏秋冬,哪怕頓頓是它,幾個孩子都喜歡吃,老陝人,離不了麵食。

飯剛做好,小旺從外麵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大遝奧數的模擬試卷,進了門,格外有眼色的擺桌椅板凳,頭一個吃完,進了廚房,叮嚀咣啷的就洗上了,等閻肇吃完,收拾碗進廚房,小旺已經連台麵帶牆都擦的乾乾淨淨,就連冰箱都抹的明光發亮。

他向來隻做家庭作業,而且做的飛快,字還沒寫完,屁股已經離了凳兒,作業一結束,立馬跑出去玩兒的。

今天卻擺開奧數模擬卷,小屁股跟長在板凳上似的,認認真真的做了起來。

閻肇洗完澡進來,指了指院子裡還在挑燈做奧數卷子的小旺,問:“關於他和圓圓的事,你是怎麼跟他說的?”

陳美蘭說:“我沒說什麼呀,你以後也儘量彆提,小旺肯定也會注意。”

“那你剛才在廁所門口,跟他說了什麼?”閻肇又問。

剛才她在廁所門口跟小旺談話,小旺給感動的眼淚嘩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