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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沒有任何人能做得到。

這下完了,他丈夫的前途怕是真的要出問題了。

在馬媛這兒,天已經要塌了。

但陳美蘭的訴求遠遠沒完,既然逮著市局的局長了,那天今天必須一次性,非常徹底的解決這個問題。

她說:“處理王剛那個公安是你們公安局應該做得,這個我隨便找個派出所,他們也必須替我辦到。但是張局您想過嗎,孩子是不是大人唆使的,作為一個公安,自己心裡有憤,就唆使孩子去打人,那人難道隻是犯錯,不算犯法,犯罪,甚至知法犯法?”

“如果情況屬實,是。”張超給陳美蘭句句緊逼。

他心中隻有一念,閻肇為人作風足夠硬,他這妻子也毫不含糊。

陳美蘭緊接著反問:“您覺得一個本身知法犯法,甚至犯罪的人,能教育好孩子嗎?”

“如果情況屬實,不能。”張超繼而說。

這是市局最大的領導,什麼大場麵沒經曆過,見過多少受害人的家屬,調節過多少案子,但他從來沒見過像陳美蘭這麼冷靜的,受害人家屬。

她冷靜,理智的讓他有點驚歎,這個女同誌特彆明事理。

而人,都喜歡明事理的人,所以雖說陳美蘭步步緊逼,語氣很惡劣,但張局覺得這個女同誌確實不錯,跟鄒潔一樣,人很優秀。

“所以我有一個訴求,為了孩子好,那個叫許小亮的孩子,必須由公安機關依法收容教養……”陳美蘭話沒說完,張超立刻發現這女同誌的厲害之處了,他說:“收容教養是要記入孩子的檔案的,女同誌,那對一個孩子非常不好,一個才12歲的孩子,要被記了檔案,他以後的升學,就業都會有很大問題。”

收容教養,就是去少管所,不算少年犯,但是會記檔案,而目前,國家已經在考慮要廢止它。

因為14歲以下的孩子還有大好的前途和人生,不能因為一次犯錯,就在他的檔案上摁上烙印,讓他一生的升學,就業都受到影響。

陳美蘭不要賠情不要道歉,但她提的這個要求於一家人來說是滅頂之災。

那個才12歲的孩子,要是記了檔案被收容教育過,他的一生就毀了。

“但我隻有這一個要求,因為我不認為王剛一家有教育孩子的能力,我要求政府至少帶走那個孩子,教育他十天半個月,哪怕一周,也必須收容教育。”陳美蘭平靜的說。

回頭,她指著小旺和小狼,又說:“這於我家的孩子來說,也有教育意義,他們是公安家屬,公安家的孩子,他們要是犯法,其情節和影響比普通孩子更加惡劣,所以我懇請您,哪怕隻是一周,也請公安機關收容,教育那個孩子。”

張超愣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陳美蘭從他麵前走過。

鄒潔補了一句:“哪怕一周,收容教育一下,才是真正對孩子好吧。”

好嗎,馬媛可不覺得。

她的外甥才12歲,要是收容教養過,哪怕一周,孩子的一生就要毀掉了。

而這時,她想哭都來不及了,她現在要麵對的是,等她姐要知道這件事,知道她親手毀了自己兒子的人生,怕是饒不了她。

閻肇其實一直不緊不慢,跟在後麵,是為了避免跟領導碰上,才沒出麵的。

陳美蘭帶著倆孩子才到車前,他也來了。

倆口子都沒說話,倆孩子也是乖乖的。

但大人的實際行動,以身作則,讓他們知道兩件事,一是隻要被欺負了,找大人,就能解決。二是,哪怕他們是公安家的孩子,一旦犯法,也要被收容教育,小旺和小狼親眼看到了,也聽到了,這就是最好的教育。

至於那些因為閻肇觸碰了他們的利益,就想唆使自家孩子打人的人。

陳美蘭即使做不到讓許小亮進收容所,也絕不會輕易鬆口軟處理。

她會一直提這個要求,讓這件事情在公安係統內部狠狠發酵一段時間,讓那些人明白,為了一時私憤,是很可能會毀了自家孩子一生前途的。

所以現在就等著王剛夫妻上門哭,哀求吧。

為了孩子的前途,他們肯定會四處找關係,找人,送禮求情,鬨得越大,知道的人越多,於陳美蘭來說就越好。

……

再說顧霄那邊,雖說人還未至,但這天,顧霄親自給閻衛打了個電話,一則是,商量接待的時間和住宿事誼,用對方的話說,這些事不需要閻肇安排,會由閻東平一手接待他。

再則就是,據秘書說,西平機場特彆亂,據說在上個月,就有很多外商被摸過錢包,甚至有些抽大煙的,摩托車的飛車黨會騎著摩托車搶包。

顧霄的原話是:“聽說閻肇在西平市公安局工作,閻衛,你問問他,他能不能保證我此行的人生安全?”

這其實是一種帶著挑釁的責備。

因為閻衛是蘇文的兒子,如今卻眼巴巴的,要問老爺子拉投資,低聲下氣的求人辦事,討錢,像個要飯的一樣。

而閻肇,也是蘇文的兒子,當兵十二年,如今又是在公安局工作,機場治安那麼亂,在顧霄看來,那就是他的責任。

這些事當然是閻東平告訴閻東雪,再由閻東雪轉告顧霄的。

他們是曾經的地主狗崽子,閻東平如今又混在社會底層。他自己抽大煙,還偷雞摸狗,但隻要一張嘴,就是操社會。

混混就這樣,自己不思進取,越混越差,還要罵社會環境不好。

可顧霄在新加坡就是站反對黨的,本身對華國國情的印象也不好,最喜歡聽的,不就是那些東西?

“替我問問閻肇吧,我的安全他能不能保證,如果不能,我會做好了一下飛機就被人捅刀的準備,但我依然會來的,因為我必須見見你們的母親,哪怕隻是骨灰。而你們兄弟是最好的證明,證明蘇文在國內的一生不過白白付出。”說完,文質彬彬的顧老爺子掛了電話。

閻衛轉身則給閻肇掛了個電話,在電話裡他還挺感同身受的:“老三,機場的治安現在確實亂,我也知道不是你的責任,但你能不能想個辦法管一管,要不能,我這邊跟市裡打申請,看市局能不能調撥警力,集中搞一下機場的治安?”

其實不僅僅是顧霄,彆看市裡天天四處搞招商引資,請全國各地,甚至港澳台的客商們來大吃大喝,但因為警力不足,再加上九十年代就這樣,治安確實亂,所以很多客商一來,吃喝一頓人家就走了。

即使你把自己喝成胃下垂,開的條件再優越,一隻老鼠壞一鍋湯,給個飛車黨搶了包,誰還樂意來你這兒投資?

“不用,這件事我來考慮。”閻肇說。

“沒出息啊,咱們兄弟真替娘丟了臉了?”歎了口氣,閻衛默默掛了電話。

閻肇掛了電話,正好陳美蘭進臥室盛米,問他:“有事?”

閻肇於是把事情和盤告訴了陳美蘭。

機場在津南,那邊的治安不由閻肇管,而津南,如今確實是整個西平市最亂的地方,其實主要的問題不是公安不作為,而是火車站和飛機場都在那邊,社會的發展太快了,如今人手一部傳呼機,小混混們人手一台摩托車,騎個摩托車搶包,砍人手,俗稱飛車黨,這也得立成專項,進行嚴打。

不過凡事情得有個程序,為了顧霄一個人開綠燈,彆的案子怎麼辦?

閻衛打聲招呼,市局派了警力,等顧霄來的時候治安會好一點。

但警力還是各分局出,要鬨得大家人揚馬翻不說,而且治標不治本,警力一撤,津南還得亂。

所以這事閻肇得考慮,看還有沒有彆的辦法可以解決。

“我有辦法,不過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得跟我睡一個被窩。”陳美蘭居然輕輕拍著自己的枕頭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天已經很熱了,抱著閻肇睡,涼涼的特彆得舒服。

閻肇不期陳美蘭居然會這麼說,這會兒天光大亮,那日頭他又不要能一把摁下山,因為是暑假,倆男孩兒就在院子裡玩兒,看書,薛鳴放雖說搬去271了,但他是部隊習慣,拿這家當自己家,隨時會來會走,進院子還不敲門。

“彆鬨。”閻肇轉頭,要出門。

他一羞就要臉紅,耳朵更紅。

閻肇這種木頭樣兒讓陳美蘭覺得特彆可笑,剛要張嘴再逗一下,不期院外有個女人在敲門:“美蘭,你在嗎?”

閻肇立刻出門,走了。

是崔敏,進了院子說:“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知道顧霄來了之後會住哪兒嗎,居然是咱們東方賓館,就在今天,有個叫閻東平的,過去給他訂的房子了。”

顧霄來隻是為了探親,想見一麵閻肇,再看看蘇文的骨灰。

住在鹽關村的周邊,既離得近也安靜,閻東平訂房子的時候,當然會考慮東方賓館作為首選,那是附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住宿之處。

陳美蘭沒想到,但覺得合情合理。

“咱們圓圓和《歸城》劇組上了《大眾電影》,就在這一期,你應該看過了吧,到時候我通知人,往房間裡擺上一本?”崔敏又說。

事實上不止《歸城》上了《大眾電視》,圓圓這個月還要上《大眾電影》,會有一頁專門的報道,報道她這個擁有兩部戲的小童星。

這要閻肇聽到,不會答應的。

他特彆反感在大人的事情裡攙和上孩子,更何況是跟顧霄有關的事。

但陳美蘭當然願意:“特彆可以!”

用顧霄的三十萬,陳美蘭主要達成的成就是電視劇《歸城》,但是效果不太好,目前還沒拍完,沒上映,隻有幾集樣片,又不可能在電視台播,隻能是專門給顧霄放。

先有兩本權威雜誌上的報道打底,讓顧霄知道這部電視劇雖然然還沒上映,但已經家喻戶曉,不用她說,對方就會知道她用他的錢達成的成就和份量。

主動上門求錢,就跟現在的閻衛一樣,既沒裡子也沒麵子。

參加宣傳部組織的見麵會,是一大幫民營企業家問對方討投資,這個陳美蘭倒不怕,也相信自己能做得到。但要是對方知道她的能力,而且其中有好幾層關係,說不定顧霄來了之後,會專門請她,單獨跟她談談呢。

要那樣,說不定她能要來的投資款會更多吧。

“我現在就去買新雜誌,在人到之前你給咱們布置好。”陳美蘭立刻說。

崔敏笑著說:“兩本雜誌而已,我難道不會買”

她是271的大股東,陳美蘭拉來投資,她也是受益方,於這件事,她比陳美蘭更加熱心。

不過臨走要出門,崔敏看到小狼,突然又想起件事:“對了美蘭,前兩天有人找到老劉,說是一個姓王的托關係,想讓老劉跟閻肇打聲招呼,關於他們家的孩子打了你家的那件事,他們想出五百塊錢醫藥費,私了,隻求你不要再跟公安局提要求,不要讓他們家的孩子被收容教育,老劉不清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