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好處。”
這不是勸告,而是赤摞%e8%a3%b8的威脅。
陳美蘭乖巧的笑了一下:“好的,我會的。”
“這才對,人就該識相一點,我聽說你家閻肇在公安局作風特彆硬,是個刺兒頭,你轉告他一句,工作是國家的,身家性命是自己的,像他那麼乾工作,早晚要吃虧。”米芳又說。
“好的。”陳美蘭依舊乖乖巧巧的說。
但從郵電所出來,她氣的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想起上輩子看過的《功夫》裡馮小剛說的那句話:“還有公道嗎,還有王法嗎?”
“問到了?”閻肇追著問。
陳美蘭把對米芳的氣全撒在了閻肇身上:“問到了,米芳80年就在這個郵電所上班了,姓閻的,你們當公安的沒一個好東西,全是王八蛋!怪不得大家都罵你們是綠皮王八。”
閻肇又不習慣於開玩笑,停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張黑臉上,那雙黯沉的眸子緊緊盯著陳美蘭,過了半天,極其嚴肅的問了一句:“為什麼公安會是王八蛋,還是綠皮王八?”
他雖說穿的是夾克,但褲子還是綠色的,平常穿的衣服也是綠色的。
為什麼是綠皮王八,不就因為他們穿一身綠,而且儘乾些王八蛋才乾的事?
街麵上人人背地裡這麼罵,隻不過不敢在他們跟前罵罷了。
六月的大熱天,閻肇還穿一件夾克,陳美蘭氣公安,但其實並不氣閻肇,怕他要給熱死,而今天恰好有點時間,正好路過商場,就說:“走吧,咱們去給你買兩套衣服?”
“我還沒發工資,發了我自己會買的。”閻肇說。
這倔男人的驢脾氣,陳美蘭儘量嘗試著,委婉的說:“你可以等發了工資再還我,我手頭有錢,商場裡夢特嬌和皮爾卡丹的半截袖襯衫都不錯,走,咱們去給你買兩套吧。”
“不用。”閻肇冷冷說完,撥步就走,快走兩步上了公交車,伸手等著陳美蘭。
陳美蘭聲音其實很小的,上車的時候擦肩而過,低低罵了一句:“綠皮王八。”
閻肇拽著陳美蘭的手,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黑巴巴的臉都脹紅了。
手一緊,陳美蘭給他拽的生疼。
這男人自尊心特彆強,這要是彆人這麼罵他,估計早給他捶成肉泥了吧?
陳美蘭鼓足勇氣掙脫閻肇的手,找個坐位坐下了。
車上人多,閻肇沒座位,就站在她身邊,一直盯著她看,估計心裡也在驚愕,自己向來溫柔,脾氣好的就跟麵團似的小媳婦,是什麼時候學會罵人,還會罵綠皮王八的。
當然,這極大的刺激了閻肇的自尊心。
他大概覺得齊鬆露被人欺負成那樣,米局長做了那麼多年的混混頭子,沒有得到法律的製裁,才是陳美蘭生氣,並且罵他是綠皮王八的原因。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關於這個案子有了什麼進展,不論回來的多晚,哪怕回來之後搖醒陳美蘭,閻肇也要跟陳美蘭講一講。
轉眼三天過去了。
據閻肇說,他走訪了很多當年混社會的人,並且錄到了很多有效口供,甚至從市局調到了當年齊鬆露被打成女流氓的最後簽字,那個簽字正是米局長簽的。
也就是說米芳舉報,米局定調。
齊鬆露的女流氓罪就是由他們父女一手締造而成的。
米局就更厲害了,如果把混混們直接或者間接造成的人命都算在他頭上,至少七八條。
且不說米局長涉黑就該被嚴打,齊鬆露的案子屬於冤假錯案,是可以平反的。
現在,隻要齊鬆露到津東路分局報個案,把自己當年的冤案陳述一下,公安局就可以啟動調查,並還她清白了。
陳美蘭睡的眯眯糊糊,聽說齊鬆露的案子還有可能平反,一下就清醒了:“米局長會被判刑吧?”
“會,我會努力推動,讓他被判刑。”閻肇說。
“那米芳呢,會不會被抓,你們會不會把她打一頓?”陳美蘭又問。
“不會。”閻肇當然公事公辦,說的都是實話。
米芳確實不會怎麼樣,報警抓嫖娼她沒做錯,指使小混混騷擾齊鬆露,又沒對齊鬆露造成人身傷害,頂多公安查實之後給她批評,予以警告。
不過現實就是這樣,能把米局長那個大混混頭子給打掉,還社會一個清平,沒有混混紮車胎,往座椅上放大頭針,找小學生收保護,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陳美蘭於是躺了回去,準備繼續睡覺,閻肇突然伸手把她抓了起來,盯著陳美蘭的眼睛,伸手,居然指上了她的鼻子,一字一頓:“彆的公安可能是綠皮王八,但我不是。”
陳美蘭當然知道閻肇不是,但她被閻肇硬梆梆的語氣給激怒的,有話好好說,怎麼他說話總跟吵架似的?
看他另拆了床被子躺了進去,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睡著了,陳美蘭揚起拳頭,做勢要打。
閻肇兩隻眼睛嗖的睜開,窗外的月光透進來,襯著他的目光,跟狼似的。
“癢癢吧,我給你撓撓背?”陳美蘭的拳頭立刻變成了半張的小爪子,臉笑裂開了花兒。
閻肇看了會兒,居然心安理得的轉過了身,把他筋瘦平坦的後背露給了她,來了句:“可以。”
撓,撓死你!
陳美蘭心說。
但其實她慢慢摸透了。
閻肇隻是麵相比較顯老,性子沉悶罷了。
他隻比她大三歲,男人晚熟,彆看兩個兒子滿地跑,但他骨子裡還是個大男孩兒。
而且是自尊心超強,特彆倔,不服輸的那種。
要給一個市局的老局長判刑,而且閻肇還準備以一已之力,再推動一次公審大會,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做得到。
不過陳美蘭也準備拭目以待,想想還挺激動的。
齊鬆露這邊,好好休息了兩天,她也得去西山公司報道了。
就在她去之前,閻西山已經放了話,自己不出三句話就能把齊鬆露給嚇跑,而且是看她哭著跑出西山公司。
為此,他還從礦上喊了幾十號礦工來,給自己加油助威。
立誌要保衛自己的財務自由。
齊鬆露剪了個短發,換了一身新衣服,又給自己買了個斜胯包。
搞衛生的時候,她還從閻三爺家翻出一把劈柴的斧頭來,磨的亮亮的,新的周一,都不需要陳美蘭帶著,背上包,就去西山公司給閻西山當會計了。
當然,甫一進門,閻西山也是早有準備,指揮著煤場的工人給齊鬆露喝倒彩,有幾個還在吹口哨,甚至有人當著齊鬆露的麵就脫下褲子,大模大樣的開始小便了。
不過也不稀奇,煤礦工人也就這素質,畢竟他們的腦袋在褲腰袋上拴著,平常在深不見底的煤井裡,乾的都是要命的活,難免流氓一點。
那種流氓氣息,如果是沒見過世麵的女同誌,估計當時就嚇尿了。
但齊鬆露被遊過街,坐過牢,怎麼可能怕他們?
她一開始還好聲好氣,問閻西山公章和他的私章,以及財務章,賬本在哪兒。
她要公賬折子,支票,以及公司所有的章子。
因為西山公司所有的錢都存在用陳美蘭的名字開戶的公賬上,這種錢隻能用私章和財務章,加支票支取。
隻憑陳美蘭手裡的存折是取不出來的。
閻西山當然不給章子,揚手示意礦工們閉嘴,從腰上抽了把扇子出來,一邊著風一邊笑著說:“齊鬆露,你看這兒全是一幫流氓,我在還好,能幫你罵著他們,但我要不在,他們萬一要是摸你一把也就算,但萬一要是強奸你呢?”
齊鬆露冷冷看著,似乎笑非笑。
閻西山擠眉弄眼,故意嚇唬,他身後一幫馬仔一個個咧著嘴巴的壞笑:“嗷嗷,女流氓,你可真漂亮,哥哥想你,哥哥想ri你。”
陳美蘭不放心,跟了過來,就在西山公司門外看著。
隻見齊鬆露給一幫礦工起著訌,卻一點都不慌。
她冷笑了一聲,反問閻西山:“我這幾年一直睡在批發市場的攤位上,沒門沒窗,閻西山,你知道夜裡有多少小混混欺負過我,並試圖強奸我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閻西山挺可憐齊鬆露的,而且心裡對她特彆愧疚。
因為當時確實是他把王定安勾出去跳舞的。
也不知道為啥莫名其妙齊鬆露就成了女流氓。
甚至,他原來跟胡小眉並沒有睡在一塊兒,就是那一回,為了借錢,他才犧牲色相跟胡小眉搞在一起的。
一步錯步步錯,就鬨到今天,無法收場的地步。
但事關財務自由,他可以把錢存在公賬上,但他不能讓彆人管他的賬。
畢竟他要一高興,一晚上在夜總會就是千兒八百的,以後有人管了,他怎麼花?
所以他說:“我知道你可憐……但是齊鬆露,這些煤礦工人想強奸你,我怕我照顧不過來,你已經那麼可憐了,就彆讓自己更慘了,行嗎?”
“我一點都不可憐,而且我這人特彆可狠。”齊鬆露說著,突然抬起腳,以迅雷不即掩耳之勢就踢在了閻西山的褲襠裡,直接把閻西山給踢的跳了起來。
那是貨真價實的一腳,踢的閻西山眼冒金星,跟隻蝦米似的,整個人迅速的縮成了一團。
疼,疼到他喊都喊不出來。
回頭看著一幫礦工,齊鬆露說:“我當女流氓勞改的時候,因為拘留所沒有女流氓的監舍,是跟上百號男流氓被關押在一起的,一起勞改,一起睡大通鋪,有整整七天,我跟那些男人就住在一起,有多少男流氓想強奸我,都是給我這麼踢廢的,你們要敢……”
她一聲厲吼:“不怕死的就來!”
說著,她居然從背的大包裡掏出一把明光蹭亮的大斧頭,進了閻西山的辦公室,左右看看,上下翻翻,找到閻西山的保險箱。
隻聽哢嚓一聲,鎖著的保險箱,已經被她從頂上給砸了個坑了。
閻西山一看這情況,還鬨啥。
瘸著腿,捂著襠,先交鑰匙吧。
至少保住保險櫃,那麼一個櫃子得八千塊呢。
他媽的!
從此西山公司多了個活祖宗,陳美蘭要是奶奶,這就是爺爺。
閻西山當然還會想辦法趕她走。
但目前必須服個軟。
強奸當然嚇唬,耍流氓也是開玩笑。
畢竟齊鬆露是女同誌,得單獨給她一間辦公室,閻西山還要交待好手下那幫礦工,以後不準坦%e8%83%b8露背,隨地大小便,把肚皮和屁股都遮起來,彆讓女同誌笑話。
要不然,小心齊鬆露的斧頭卸了他們胯下那三寸小丁丁。
那斧頭磨的明光蹭亮,真要卸起小丁丁來,實在太容易了。
就這樣,兵不刃血,陳美蘭操心了很久,擔心了很久。
但是上班隻三天,齊鬆露就帶著公章、私章財務章,把西山公司的賬目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給陳美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