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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閻副,咱們先抓人,再把胡小華提出來審,胡小華肯定會給咱們做證。”王定安看了看美蘭,歎了口氣:“就為了美蘭當年跟著閻西山受的委屈,咱們這回也必須把閻西山送進牢裡。”

“所以你們覺得,範振華沒問題,錯都在範祥身上,是範祥養的閻西山,閻西山養的混混在擾亂治安,尋釁滋事?”閻肇又問王定安和馬勃。

馬勃皺了一下眉頭:“不好說,畢竟父子,我覺得範振華必定不清白。”

王定安也說:“這個咱們就不知道,但我堅信閻西山不清白。送他入獄是大勢所趨,咱們必須把他送進去。”

閻肇默了會兒,突然問王定安:“再婚了嗎?”

王定安看了眼馬勃,馬勃笑了一下,跟閻肇解釋:“咱們王定安同誌跟閻隊一樣,都屬於頭婚不幸,二婚特彆好的,他現在的愛人三年前才結婚的,是咱們市局原來的米老局長家的閨女……”

“已經退了,我嶽父比不上閻老,早就退下來了,現在是退休老頭一個。”王定安連忙擺手說。

一個市當兵的人就那麼多,說起來都是戰友。

王定安後來找的嶽父,原來在市公安局當過領導,不過現在已經退休了。

因為頭婚鬨的比較醜,王定安為人特彆低調,公開場合幾乎不提這個。

但閻肇不說什麼,陳美蘭心裡卻得叫一聲,怪不得,怪不得王定安升職跟那坐了火箭似的,原來他現在的老丈人,曾經在市公安局當過領導啊,爛船還有三斤鐵,即使退休了,一個曾經的公安局長,扶持女婿的能量還是有的。

“那咱們隨時聯絡。”閻肇站了起來,握手要送客了。

王定安反握上閻肇的手:“說定了,隻要是關於混混的案子,我隨叫隨到。”

閻肇要送客出門,陳美蘭隱隱聞到院外有股臭味,於是提前一步出了門,一出門,就見小旺手裡拿個打火機,從摩托車旁站了起來。

正好王定安和馬勃倆出來了。

陳美蘭就問王定安:“這摩托車是誰的?王定安,是不是你的?”

“是,怎麼啦?”王定安問。

“剛才我好像看見有幾個小混混圍著你的摩托車轉過,你先去修一下再騎吧。”美蘭說。

王定安顯然特彆有經驗,聞著四周有股臭味,搖頭歎氣:“現在這個混混啊,真是讓人頭疼,見不得好兒,路過一輛摩托車,他們就要紮爆胎”

他和馬勃倆推著摩托車,跟閻肇夫妻告了彆,就從鹽關村出來了。

倆人走在路上,馬勃對王定安說:“你這人也是真傻,你嶽父跟閻參謀長曾經是老戰友吧,要閻副不問,你也不說主動提一下,跟閻隊拉近一下關係,非得要他自己問?”

“人閻參謀長是副部級的領導,我老丈人是個退休了的老頭兒,閻參謀長來趟西平市,給省領導們打聲招呼,閻肇立刻就升職成副局長了,咱們這些沒後台的人就慢慢熬資曆吧,沒辦法,誰叫咱沒後台呢。”王定安笑著說:“咱們這種人,就活該在基層一輩子乾到老。”

馬勃覺得王定安這話有點不對,但他又說不出來哪兒不對。

雖說閻參謀長肯定會打招呼,但閻肇也確實有自己的能力,能勝任副局長的位置。不過算了,馬勃還得回去加班查案子呢,到公交車站,就跟王定安揮手告彆了。

再說鹽關村。

見閻肇拖著蛇皮管在洗院子,陳美蘭走了過去,跟著他的腳步拿竹掃把跟著掃水:“咱這城裡的黑老大真是閻西山?”

“你覺得呢,西山像不像黑老大?”閻肇反問。

閻西山是混混起家,曾經用的胡小華乾的很多事就是混混行徑,但他從小窮慣了,苦慣了,一直勒令胡小華,不準欺負窮人,不準收保護費。

雖說閻肇不會表露的特彆明顯,但陳美蘭又不傻,他一直在吃閻西山的醋。

吃醋使人盲目。

就怕閻西山本不是黑老大,大家說他是,閻肇為了查這個,浪費沒必要的精力。

閻肇不講這個話題了,倒是問陳美蘭:“西山原來經常去夜總會?”

“閻西山現在也天天去夜總會啊,豈止原來。”陳美蘭說。

閻肇掃著院子,又說:“我剛才聽王定安說,你懷圓圓的時候閻西山沒錢,給你吃的雞都是他跟王定安跑到各個村子裡偷來的。王定安還說,有一回你轉娘家沒有新衣服穿,閻西山邊夜跑城裡偷了件呢子大衣,謊稱是買來的,讓你穿著去轉娘家。”

這就是閻西山,夜總會照跑不誤,舞能跳就跳。

但即使跟胡小眉苟合的時候,對陳美蘭母女嘴裡嫌棄著,該給的東西一樣不會落,要是她願意像彆的女人生七八個閨女,拚了命的生兒子。

閻西山會把心掏出來給她。

可他哪怕有兒子了,哪怕把心給你,該嫖,該睡彆的女人照樣要去睡。

閻肇掃乾淨了地,要出門了,回頭說:“西山肯定不是黑老大,但黑老大是誰我們這回一定要追查清楚,要公審,要狠判,你就彆操心了,既然穿了新裙子,出去好好逛逛吧,我雖然買不起太好的衣服,但也不會偷衣服給你穿的。”

這男人怎麼又吃閻西山的醋啦。

陳美蘭需要男人去給自己偷衣服來穿嗎?

再說了,王定安跟掏牛黃狗寶似的掏閻西山的老底,不就是為了讓他吃醋,他不挺聰明一人,怎麼一激就上鉤?

等閻肇出了門,還有件事呢,陳美蘭回頭指上了小旺的鼻子,小家夥以為陳美蘭是嫌他臟,轉身就準備到自來水龍頭下衝個涼。

剛要跑,又給美蘭拽回來了。

“閻小旺,你剛才是不是乾壞事了?”

“沒有啊媽媽,我沒有,我什麼都沒乾。”小旺一臉茫然。

陳美蘭抓過他背在後麵的手,兩隻小手黑黑的,上麵還沾著些膠皮,抬頭,她再厲目盯著小旺。

小旺還是一臉無辜:“媽媽,你到底怎麼啦?”

“你剛才剪了王定安的摩托車上的刹車線,對不對?”陳美蘭指上了這孩子的鼻子。

小旺倒也不否認:“是啊,但是媽媽,人們要不喜歡誰,就可以剪誰的刹車線,公安也可以這麼乾的,我原來的媽媽說過,這樣沒啥錯,出了事是他們自己倒黴。”

陳美蘭刷的揚起了手,這是當了後媽一年後,她頭一回真正動怒,想打孩子。

前陣子,有一幫混混把陳美蘭工地上所有的繩子剪成結結,把她的三蹦子車胎戳爆,往她的三蹦子座椅上倒紮大頭針。

關於混混們使壞的手段陳美蘭見識的太多了。

剛才,她一直看小旺一個人蹲在外頭,那會兒,小旺其實就是在剪王定安那輛摩托車的刹車線。

摩托車和三輪車都有刹車線,而且現在的刹車線還沒彆的保護,膠皮管子就%e8%a3%b8露在外頭。

但一般人不會剪彆人的刹車線,因為剪了刹車,很有可能摩托車刹不住,會出交通事故,萬一事故致人死呢?

就混混一般都不敢這麼乾。

剛才在看到小旺剪刹車線的那一刻,陳美蘭就想揍這孩子,把事情喊出來的。

但話到嘴邊,她止住了,她甚至沒有選擇告訴閻肇。

因為她發現,小旺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剪了刹車線會要了兩個人的命。

你看他現在,牙咬著唇,一臉天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事情做錯了。

凡事總有因果。

王定安一直在津西區當公安,哪怕是個優秀警察,但他的底細陳美蘭知道,當公安前曾經做過一段時間混混,也曾是城裡讓人頭疼不已的死狗流氓,小旺小時候就生活在津西區。

是不是他原來欺負過小旺,而那事還跟周雪琴有關,所以小旺才選擇不告訴閻肇,並且要剪王定安的刹車線,欺負他一下的?

陳美蘭手都揚起來了,臉都氣白了,一看就是氣的要打人。

這要是呂大寶和呂二妞,肯定已經哭著大聲喊爸爸,叫爸爸救命了,要是圓圓,就會不顧一切撲過來,讓她打,讓她消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但小旺依舊那麼呆呆的站著,一動不動,他不躲,也不跑,大概也是意識到她生氣了,兩眼滿是恐懼。

“過來。”陳美蘭命令說。

她今天非打這孩子一頓不可。

“不要。”小旺低聲說。

“趕緊過來。”陳美蘭伸手去拽孩子。

“不要,媽媽乾淨,小旺的手臟,媽媽難得又穿裙子,我不要蹭臟媽媽。”小旺撇著嘴巴,依然乍著兩隻手,居然來了一句。

陳美蘭把他拉到自己麵前,小家夥乍著兩隻手,努力保持,不想讓他的手印沾在她的裙子上。

陳美蘭屈膝下來,問這孩子:“知道什麼叫媽媽嗎?”

小旺點頭又搖頭,媽媽這個詞的定義很廣泛,但又很狹隘,一時間,他還真不好給它做定義。

“媽媽就是孩子不論告訴她什麼秘密,都沒關係的人。”陳美蘭蹲了下來:“現在跟媽媽說,王定安那個公安有沒有欺負過你,媽媽一定會保守秘密,好不好?”

肯定有那麼一件事情,是小旺為了周雪琴而不願意說的。

而那件事跟王定安有關。

第72章 扯內褲(我是後媽,彆指望我對你兒)

“閻隊,你晚上想吃啥?”陳美蘭轉而問閻肇。

閻肇脫口而出:“扯麵。”對於老陝男人來說,一天三頓油潑麵,吃一輩子他們都不會膩。

陳美蘭要問小旺話,就得把閻肇支出去:“你去趟幼兒園,那邊的巷子裡頭有家麵皮做得挺好,我們想吃那個。”

大夏天,老陝人窩在這個大火爐裡,晚上就靠冰冰涼涼的麵皮,絡,蜂蜜涼粽續命。

閻肇轉身就要走,陳美蘭又說:“對了,再去一趟小學後麵那個巷子,那個巷子裡的米皮和擀麵皮好吃。”

閻肇即使性格再好也有點忍不住了:“就不能一家子全買了?”

“小學後麵那家是黑米皮,比白米皮更好吃,快去,來了我給你們三和。”陳美蘭說。

擀麵皮最硬,麵皮軟一點,黑米皮則軟糯Q彈,把這仨樣攙在一起,陳美蘭自己調料,醋多辣子油多,黃瓜絲兒和豆芽可勁兒放,在這種大熱天吃著才爽口。

她還得抽空烙幾個鍋盔,最近臨街的店麵都在漲房租,村口最好吃的鍋盔店因為交不起房租搬走了,但鍋盔和麵皮是絕配,想吃這一口,她隻好自己動手。

麵是早就發好的,閻肇把堿放了,也揉勻了,陳美蘭隻需要把它烙出來。

她故意讓小旺守著鍋,自己則在嗆辣子油。

家裡的油是周巧芳從老家帶來的菜籽,閻肇背到老磨坊裡炒熟之後榨的,現在的人心也慢慢變的複雜了,買的油裡頭總是攙七攙八,隻有自己盯著榨的油才香,味兒才正。

熱油潑到紅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