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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叫陳美蘭驚歎,不是歐美人那種嚇死人的大肌肉疙瘩,略瘦,特彆勻稱。

所以他穿上衣服才會顯得很瘦。

他背上有幾個細微的小紅點,陳美蘭輕輕摁了摁其中一個最鼓的:“這兒?”

一股膿水冒了出來,伴隨著疼痛,還有一種奇異的觸?感,閻肇深吸了口氣:“扣一下試試。”

表層皮膚泛白,看起來像是燙傷,而且化膿了。

這陳美蘭可不敢碰,她輕輕壓了一下,看到有膿水繼續往外流,就說:“上醫院吧,要不去外頭找個診所問問?”

“用力抓一把,抓破它,裡麵應該有東西。”閻肇又靠近了一點,化膿後的癢比疼更難受,他想把她的手抓上去,弄破它。

雖然是個小傷口,但是化膿了,她抓破了確定能好?

不過陳美蘭目光一轉,就發現那塊膿腫的地方似乎在閃光,她伸手再碰了碰,突然輕輕扣,膿裡麵包著一塊彎屈的玻璃碎片,差不多有一個指甲蓋那麼大,被膿水圍繞著。

這是燈泡的碎片,估計是濺進去的,那得多疼啊。

在被扣出來的那一刻,閻肇混身肌肉突然收縮,硬的像塊冷剛一樣。

他不可抑製的悶哼了一聲。

家裡有酒精,也有棉花和醫用紗布膠帶,陳美蘭下炕翻了出來,用棉花蘸著酒精給閻肇消了個炎,又替他包紮了個傷口。

要他能看到,就會發現,紗布是給她剪成個小蝴蝶模樣的。

“好了。”陳美蘭收了棉簽說。

那種被撫摸過的餘蘊還在,閻肇突然說:“西山應該馬上就能出來。”

陳美蘭嗯了一聲,突然回過味兒來,這男人怕不是覺得她心裡想的還是閻西山?

當然,閻西山風流,閻西山是小費翔,他嫖小姐都不需要花錢,但閻肇要吃閻西山的醋,未免有點過分了吧,她什麼時候把閻西山當個人看過?

今晚閻肇睡席夢思,陳美蘭遂看了眼被子,那暗示還不明顯嗎?

至少他抱枕頭她悄悄跑才像話啊,總不能她抱著枕頭上門找他吧。

閻肇看陳美蘭盯著被子,眼光暗瞟,剛欲伸手,突然外麵有人敲門,聽起來是閻三爺的聲音。

閻肇不吭聲,陳美蘭看著他,隻笑,也不吭聲。

閻三爺執著的敲著:“閻肇,你個憋慫,我知道你沒睡,快給我開門。”

閻肇隻得去開門,果然是閻三爺,拄個拐在門口站著。

“小翔的案子破了,不是西山乾的吧?咱的小費翔呢,你啥時候放他出來?”閻三爺也不進門,搗著拐杖,厲聲問。

見閻肇不吭氣,他居然拐棍搗上了閻肇的%e8%83%b8膛:“這才晚上十點,你個不要臉的睡著西山的炕,揉著西山的女人,把我的西山關在局子裡吃牢飯,人民公安就是你這麼辦事兒的?”

小翔的案子沒破之前,三爺著急,但不敢吭氣,因為怕人是閻西山撞的。

現在案子破了,三爺一晚上都不想等。

閻肇一把抓住了拐杖,但三爺可是有備而來,也不跟他凶,順勢衝到閻肇懷裡,直接跟他來個貼麵禮,唾沫橫飛,直往閻肇臉上吐口水:“你要還不放過西山,天天這個點兒我就上你家敲門,你也休想乾人事。”

陳美蘭坐在炕上,肚子都笑痛了,才聽見閻肇悶聲說:“您老彆生氣,我馬上放他出來。”

“去把衣服穿上,你個不要臉的,看看你那膀子,再看看你那腰。”閻三爺拿棍子使勁戳著閻肇鼓脹的%e8%83%b8肌,再低頭看一眼他窄緊的勁腰,重複了一句:“臭不要臉!”

陳美蘭直接笑癱在炕上了。

圓圓和小狼也給嚇醒來了,一起揉著眼睛。

……

現在還講究公審大會的,而且要選周末,還要提前在報紙上刊登,號召大家前去觀看。

現場公審就在案發地點,公安核槍實彈,警車一排排,東方大卡上架的全是機關槍,然後才是卡車上,武警押解的犯人。

大喇叭高高掛起來,東南西北,一麵一個。

押解的公安還要戴墨鏡,而且要挑形象氣質最好的,威風帥氣。

說是萬人公審,那真的是呼呼泱泱,全城的人聽說有公審大會,都往津東區擠了,鹽關村外麵那條大馬路上擠的全是人,菜販子們哪有心思做生意,全都跑出去看熱鬨了。

陳美蘭不在現場。

而且勒令著幾個孩子也不準去,跟她一起挑燒烤料。

孜然粉、花椒粉、醬油、黑醋白醋,蕃茄醬,薑,調味品才是燒烤的靈魂。

這還沒買肉呢,已經是滿滿一筐子。

就說閻肇選的這日子,外麵鬨哄哄的搞萬人公審,他非要吃烤肉。

孩子是拘不住的,眼不丁兒的,小旺和圓圓兩個已經跑了,小狼倒是不怕,但也不跟陳美蘭走,站在路口看著。

隻能去圍觀。

公審台就支在村口,主席台是高高搭起來的抬子,擋住了整個路口。

據說是市局的領導和法院中級人民法院的領導全來了。

呈交證據的是孫怒濤:“各位領導,這是陳平開車撞人逃逸,以及我們局的馬副局長□□和鹽關派出所的所長王明接受賄賂,替他抹案子的所有證據。”

市局來的領導中,正好有一個是範祥的兒子範振華。

雖說在陳平開車撞人的案子上他沒有直接參於,但津東區這麼塊大肥肉上,哪一塊兒上沒有他的爪印子。

傳閱卷宗的時候,因為聽說閻肇其人是個愣頭青,逮啥查啥,而且是打破沙窩查到底,連家人孩子都不顧的性格,他後背一直在冒冷汗,就怕他要查出自己跟馬副局的關係來。

在這種台麵上,萬一閻肇打破砂鍋摟到底,揭出他,那就是魚撕網破,誰都不會有好下場了。

局長傳閱完,遞給了中法的許庭長,許庭長傳閱的時候,範振華見他偶爾看了自己一眼,總覺得彆有深意,遠遠望著台下的閻肇,背已經濕透了。

但許庭長看完之後,笑眯眯的遞給了他,範振華接過來一行行翻閱,發現還好,卷宗中隻查了馬副局和王所長等人,並沒有他,這才長舒了口氣。

合上卷宗,範振華心說閻肇這人也是個愣頭青,一般化嘛,也沒什麼能力。

再說了,馬副局為了老婆孩子的安全也不敢咬把他咬出來。

他,這回算是平安落地了。

合上卷宗,範振華頓時嗓門一高,對著大喇叭說:“撞人逃逸,這種行為太惡劣,馬凱包庇,並縱容犯罪分子,嚴重破壞我黨,我們係統的形象,我代表市局,請法庭務必公正審理,嚴懲凶手。”

現在辦案子講究的就是嚴懲。

彆看公審大會看起來殘酷,但是效果特彆好。

公開斃一個,一個地方要安定很多年。

案子最後審下來,當場宣判,馬副局和鹽關派出所的所長夥同勾結,貪汙受賄,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剝奪政治權利終生。

而陳平,行賄,勾結團夥犯罪,撞人逃逸,數罪並罰,槍決,並且是立即執行。

也不知道小胖墩兒現在在哪裡,在乾嘛,總之,他要看到這個現場,將是那可憐孩子一輩子的噩夢。

昨天還是暴發戶,開著閻西山的騷紅車四處招搖的陳平。

今天已經是階下囚了,審案的時候,他們幾個是被放在東方大卡上的,四周全是機關槍,手鐐腳銬,他和□□,王明三個,一人一輛車。

隻聽大喇叭裡一聲“判處死刑,立即執行”,武警們已經開始驅趕人群了。

公安押人下車,不是押下來的,是被拖下來的。

四個公安拖一個犯罪分子,一個槍決,另兩個要被帶去觀摩。

這時候陳美蘭才看到閻肇,他在馬副局長那輛卡車邊上,伸手拉栓,放人下車。

外圍的武警手拉手阻攔著看熱鬨的人們,而大家對於副局級的貪汙犯,比撞死過人的陳平興趣更大。:-)思:-)兔:-)網:-)

馬副局的認錯態度特彆好,畢竟這種人在哪個山頭就唱哪個山頭的歌。

他又不是被拖去槍決的,隻是觀摩犯,這會兒還要喊兩聲:“大家要以我戒,不能犯錯誤,不能收受賄賂,否則必將得到法律的嚴懲。”

就他這種認錯態度,十年減成五年不是分分鐘?

“閻肇,你他媽給我等著。”馬副局咬著牙,心裡在罵:“忍得一時,咱們慢慢算賬!”

但揚起頭他依舊笑著說:“大家要以我為戒,以法律為戒!”

他正念叨著,突然一把給閻肇抓上了手腕:“馬副?”

“閻隊,我錯了,錯的實在厲害。”雖然嘴裡這麼說,但馬副局可不覺得自己有錯,他隻是輕看了閻肇,沒把他當成真正的敵人而已。

“那張席夢思沒送我,是送給哪個女人了吧,那個女人那兒還藏著多少錢?”閻肇反問。

貪官家裡藏的錢都不多,畢竟當官要貪,都會窩著一個情人,這情人既能給他生孩子,還能幫他洗錢。

馬副局的情人挺醜,醜到他和那個女人走在一起都沒人相信他和她有關係。

但閻肇從哪兒查到他的情人的?

這家夥不就是個夯腦子,他是怎麼發現的?

情人家的錢才是大頭啊。

那些錢會讓他被追訴成無期徒刑的!

馬副局長腦中轟的一聲,抬頭再看閻肇,突然發現這個看似憨厚的男人,實則是個老狐狸,冷汗如黃豆一般從腦殼上往外冒著,他在這一瞬間才感覺到真正的膽寒,害怕。

刷的一把,閻肇拉起他一隻胳膊就走。

行刑地在煤場那邊,武警們四麵驅趕,大喇叭喊大家不要擁擠,不要圍觀,但人還是一窩蜂的跟著往前湧。

公安拖著犯罪分子,是要走出一種虎虎生風的步伐的,四個公安比步子,一個比一個快,結果就是拖著犯罪分子往前跑了,而且越跑越快。

攝像機還要全程錄相,追著腳的攆。

這熱鬨搔動著大家的心,所有人跟著一股腦兒的跑,有丟了鞋的,有丟了孩子的,還有連褲子都給人踩掉的。

隱約中砰砰兩聲槍響,劃破長空,震的所有人耳膜生疼。

“這是槍聲吧,是不是殺了兩個人?”圓圓好奇的停了下來。

本來還給她抓著的小旺嗖的一下掙脫,轉身就跑,快的跟隻猴兒一樣。

不過她正準備要去追,小夥子又回來了。

舉著兩根手指,遠遠就在喊:“說是一槍沒打死,又補了一槍。”

熊向黨在現場值勤,剛剛認識這是閻隊家的兒子,伸手摟了一把小旺的耳朵:“怎麼沒你爸的膽量,也沒你爸的個頭,看起來挺孬,都不敢去看槍決啊。”

其實熊向黨是佩服閻肇,想跟小旺開個玩笑的。

小旺並不計較,但小狼喜歡計較,立刻跳起來就去咬熊向黨的手了:“咬壞人。”

嗷的一聲,熊向黨一聲高呼:“這熊孩子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