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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紅紅的,正在全神貫注的看著對麵的中國銀行。

她也順目一看,咦,巧了,原來,周雪琴和呂靖宇就站在中國銀行的門上,呂靖宇手裡拿著幾張大團結,跟周雪琴倆相對著,正在笑。

這怕不是上輩子的老套路?

扯證當天買五百塊的國庫券,現在國債大漲,賺了幾十塊,呂靖宇應該是正在誇周雪琴旺夫。

周雪琴笑的前仰後合,挽上呂靖宇的胳膊,倆人笑著走了。

不過周雪琴不是小旺日思夜想的親媽?

這孩子見了怎麼不撲過去,不去抱他媽?

仔細看了看,陳美蘭就發現周雪琴也發現小旺了。

不過在發現小旺之後,她立刻低下頭,裝作不認識小旺的樣子,拉著呂靖宇匆匆走了。

即使每個人離婚都有自己的原因,而且夫妻離婚,絕對不是一方的過錯。

但在這一刻,多活了一世的陳美蘭都忍不住憤怒,哪怕上輩子周雪琴過的很苦,哪怕她這輩子想要享受生活,孩子何其無辜,既然看見了,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

想到這兒,陳美蘭越發覺得小旺可憐,遂也沒驚動他,轉身進糧店去了。

米得挑最好的米脂細米買上一袋,麵要挑從新疆來的天山粉來一袋,筋道,勁道,尤其是拉扯麵,再香不過。

油要買國營商店自己榨的菜籽油,最濃最香。

買好了之後她不自己拿,多花了一塊錢,讓糧店的人幫自己送回家。

上輩子她總喜歡什麼事情自己來,累壞了自己的身子,唯一疼她的隻有招娣,回頭想想,太不值得了。

現在,隻要錢能解決的事情,陳美蘭都不打算花力氣。

從糧油商店出來,她還得進菜市場。

大西瓜得買一個,酥梨一斤才2毛錢,稱五斤才一塊錢,這必須來五斤。

陳美蘭才稱了個西瓜,正在挑酥梨,就見兩隻小黑爪子伸了過來,把大西瓜從她手裡提走了,抱在懷裡。

“你居然要買這麼多水果?”是閻小旺,接過西瓜抱在懷裡,還語氣悠悠的來了句:“我外婆說過,西瓜吃多了要尿床,尤其是小孩子,不能吃西瓜。”

“我家招娣經常吃西瓜,我怎麼沒見她尿過床?”陳美蘭反問。

閻小旺嘟起了嘴巴:“反正我很少吃。”

嘴裡這麼說,但是抱著一個五斤重的西瓜,小家夥還把臉貼在上麵嗅了一下,歎了口氣。

看陳美蘭不注意,他居然在西瓜皮上輕輕%e8%88%94了一口。

看得出來,這孩子在外婆家的時候沒怎麼吃過好東西。

就跟上輩子的招娣一樣,隻要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哪怕隻是聞一口,都是一股饞像。

這種饞相要不加以調教,就會養成一種喜歡偷吃偷拿,喜歡藏食的陋習。

大多數人不理解,會說這孩子天生窮相,寒酸氣。

但那其實是因為孩子寄人籬下,孤單和恐懼,沒有安全感,長此以往才會誘發的,這倒不算病,而是一種惡癖,一旦染上,一輩子都改不了的惡癖。

“其實吧,我小時候,我奶奶也跟我說,吃了西瓜會尿床,但我沒信,有一天,我偷偷吃了大半個西瓜,也不過夜裡尿多一點,多起來尿幾趟就好了,根本沒尿床?”陳美蘭忍不住說。

其實她是在撒謊,但閻小旺一下就信了,兩隻耳朵都要豎起來了:“真的?”

“當然是真的,要不你今天吃上半個,咱們試試呢?”

“萬一我要尿了床呢?”閻小旺有點猶豫。

陳美蘭已經稱好了肉,遂在小旺屁股上拍了一把:“那就自己洗。”

對啊,萬一真尿了床,可以自己洗床單,既然有西瓜,為什麼不吃。

“小狼,招娣,她買了一整隻的西瓜,吃西瓜啦。”閻小旺跑的飛快。

招娣在隔壁學了半天聲樂,唱完了,帶著小狼,倆人哼哼唱唱的回來了。

看到一整隻西瓜,比小旺還開心,當時就鬨著要殺。

陳美蘭也就不等閻肇了,殺西瓜,給三個口乾舌燥的孩子吃。

抽空兒,她也一直盯著對麵。

啥單位都講個內部有人,上回陳美蘭報案,派出所的人看了看那個腳印就把她給打發了。

但這回有閻肇親自報案,呼啦啦的,一下來了三個公安,直接把胡小華給剪了。

帶頭的正是閻肇二哥,副所長閻斌。

“你他媽給我老實點,不要動。”閻斌一個反剪,把胡小華給剪了。

“公安同誌,冤枉啊,你們這是乾嘛,我真沒偷過東西。”胡小華看著對麵的陳美蘭,喊說:“美蘭姐,你給我作證,我沒偷過你東西吧?”

不說幾個正在吃瓜的孩子手裡的瓜皮掉了,就連周圍的鄰居都給驚的從家裡跑了出來。

“怎麼回事?”有人問。

閻斌解釋說:“胡小華這王八蛋,疑似偷了美蘭五千塊錢,還偷了她的首飾和股票。”

毛嫂子一聽簡直要氣死了:“小眉偷人,小華偷錢,這倆兄妹還要不要臉啦?”

秦玉冷笑一聲:“胡小華他媽可不就是個慣偷?”還是個慣三。

“你們純屬放屁,我是進過美蘭姐家,但鑰匙是我西山哥給的,錢也是我西山哥讓我拿的。”胡小華可是拿進局子當進家門的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大聲說:“要你們不信,就去問閻西山,他能給我作證。”

圍觀的人多,都是同村人,還沒見過胡小華這麼不要臉的。

但閻西山跟胡小華穿一條褲子,畢竟那曾經也是閻西山的家,要閻西山真的給胡小華作證,這事兒可怎麼辦?

此刻,大家都在看閻肇,毛嫂子就問:“閻肇,這事兒你可得替美蘭做主吧?”

“帶回去,審!”閻肇說。

“審又怎麼樣,閻西山肯定會給我作證,我不是偷,我是拿!”胡小華高聲說。

閻肇是稽查隊的,而盜竊,是派出所的案子。

閻斌就一巴掌拍在胡小華的腦袋上:“帶他回派出所!”

陳美蘭依舊笑眯眯的看著,就見胡小華被帶走之後,閻斌又回來了。

就在她家門外,閻斌低聲說:“老三,其實胡小華偷了美蘭錢的事兒,她早就報過案,我們也早就知道了。”

“那為什麼不抓人。”閻肇反問。

閻斌歎了口氣:“上次我們調查的時候,閻西山給胡小華做證,說他不是偷,而是受了他的囑托去拿的錢。”

攤了攤雙手,閻斌又說:“你大概不了解閻西山和胡小華的關係,胡小華是閻西山的馬仔,但凡出了什麼事,閻西山肯定會跟胡小華串通口供。”

“那你的意思呢?”閻肇反問。

閻斌低聲說:“要不我跟胡小華商量一下,讓他把美蘭的錢還了,這事兒就私了算了?”

“你們派出所好像很喜歡私了案件?”閻肇意味深長的說。

閻斌笑了一下:“鄰裡之間能有什麼深仇大恨,過不去的坎,彼此讓一步不是更好。”

閻肇一聲冷笑:“拘留胡小華48小時,沒我的命令,不準放人。”

閻斌點頭稱是,但同時也說:“老三,你是想親自審人吧?”

“叫我閻隊!”

“閻隊,閻西山肯定會去保胡小華的。”閻斌又說。

閻肇反問:“你是怕我審不了他?”

“我怕你萬一用刑,胡小華肯定會招,但西山會去市局告你濫用私刑,屈打成招!”閻斌說。

……

陳美蘭聽到這兒,就轉身進廁所了。

她記得自己留了條胡小眉的內褲,讓閻肇收拾在廁所裡了。

怎麼找了一整圈都找不見,正好閻肇進來,她就問:“小旺他爸,我放在廁所的內褲呢?”

閻肇是個非常迅速的行動。

立刻就進了廁所了:“我找。”

是有條內褲,紅色的,閻肇以為是陳美蘭的,想替她洗了,或者是扔掉,她不許,讓他仍放回去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剛才陳美蘭沒找著,是因為他放在了特彆高的地方,進去一踮腳,就給拿下來了。

剛才陳美蘭聽閻斌講了一下,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閻肇審案子大概很厲害,但是,閻西山那家夥深諳法律條款,最擅長的就是犯法而不犯罪。

彆看犯法和犯罪聽起來差不多,但犯法隻需要批評教育,犯罪卻要經受法律製裁。

錢當然是胡小華偷的,但是閻西山知道後非但沒有責怪,反而還替他隱瞞了。

畢竟閻西山靠齊冬梅賺錢,胡小華又是他的打手,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正真意義上的一家人,手足。

上輩子陳美蘭選擇了無視閻西山的出軌,甚至連房子都沒要。

就現在,陳美蘭也懶得理閻西山那個人渣,她本來該給招娣爭點錢的,都不想爭了。

因為那都是煤礦工人的血汗錢。

閻西山現在用,將來也要遭報應,她才不要招娣沾染那種黑錢。

但胡小華偷了她的錢就是偷,閻西山要保他的馬仔,公安確實拿他沒辦法。

畢竟流氓可以無賴,但公安不能屈打成招

但偏偏,她就有辦法治閻西山,在當時,翻到胡小眉那條內褲時,她就想好要怎麼治閻西山了。

把內褲從廁所裡掏了出來,閻肇問:“你的內褲,要洗,還是要扔?”

“這不是我的內褲,這是胡小眉的,是她戴在我頭上的綠帽子。”陳美蘭本來就在氣頭上,有點衝動,下意識識的說。

就那麼突然的,閻肇眉頭一皺,麵色一沉。

陳美蘭抬頭一看,了不得,閻肇頭上戴的可不正是頂綠帽子。

她一口一個綠帽子。

而閻肇要去上班,天天戴的就是綠帽子?

不止在公安局要戴綠帽子,他當了十幾年兵,天天頭上戴的也是綠帽子。

慘了,她似乎誤傷了人了。

這位可是將來京市的公安局長,呂靖宇和閻西山提起他,無不嚇的膽顫心驚,還有人謠傳,說他審案子能嚇破犯人的苦膽。

這可不是個能開玩笑的人。

“我說的不是你。”陳美蘭連忙說。

閻肇的臉愈發黑了,她連忙又說:“跟你沒關係,我說的是我的綠帽子。”

閻肇默默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一手紅內褲,一手綠帽子,麵無表情。

陳美蘭是真的害怕,可她忍不住就笑了,而且是笑噴了。

第22章 皮爾卡襠(父母的情緒,是孩子們友誼)

一條內褲而已,慢說上而沒寫人的名字,就算寫上胡小眉的名字,隻要胡小眉不承認,難道陳美蘭還能強逼著胡小眉承認那是她的內褲。

再說了,就算陳美蘭能讓胡小眉承認那是她的內褲,又能怎麼樣,胡小眉的名聲,現在已經臭大街了呀。

閻肇剛想說句什麼,招娣突然問:“媽媽,你們在說什麼這麼開心呀?”

這是幾個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