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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了……

現在的江影,應當是想要與她解開鎖靈咒的吧,畢竟她自己就是麻煩精。

宋梔梔如此想著,手中的婆娑果上如同眼眸一般的圖騰已經變得更加清晰。

“這……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宋梔梔輕聲說道,“我想我應該……欠他好多好多,所以……我要將這枚婆娑果給他。”

她的長睫微顫,閉上了雙眼:“他要什麼,便選擇什麼,不論是什麼結果,我都接受。”

夢中的聲音響起:“梔梔,你當然可以這麼做。”

“這是你的世界。”

“你想要如何,在規則允許之內,皆可實現。”

夢境中,那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逐漸淡去……

宋梔梔猛然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頭頂那淡藍色的帳幔,宛如水波一般,她一驚,又想起了昨晚。那帳幔上裝飾的流蘇搖晃得越來越激烈,到最後她嗓子都有些啞了……宋梔梔咽了下口水,她低頭望向江影搭在她腰上的蒼白手臂,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她爬了起來,並沒感到什麼不適,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是乾淨的白色布料,不是昨晚之前穿的那一套,想來江影已幫她換了。宋梔梔摳了下帳幔上掛著的流蘇,臉頰微微紅了起來。

宋梔梔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她準備從床榻上爬下去,去倒杯水來喝。

她的手撐在身體兩側,卻發現自己掌心裡多了一樣東西。

宋梔梔將自己的手掌攤開,內裡躺著一枚泛著白玉般光澤的果子,是……婆娑木結出的婆娑果。

她使勁搖晃了一下腦袋,發現自己竟然將夢裡的所有細節都記了起來,絲毫沒有前幾次夢境裡的晦澀模糊,這果然是她自己的夢,還是高清的。

宋梔梔下意識摸了摸腦袋,發現上麵空蕩蕩的,婆娑花已經不見了,而在屏風後,多了一株小樹,它青蔥鮮嫩,幾乎與人一般高,那熟悉的枝椏走向,竟然是正常的婆娑木。

婆娑花生長為婆娑木後,便不用再吸食血肉,所以它脫離了她的身體,獨自生長,而在那樹木的頂端,又是一朵新的潔白小花悄然出現了個小花苞,象征著新一次的生長周期即將來臨。

宋梔梔攥著手中的婆娑果,喝了一口水,又簡單洗漱一番,她輕手輕腳地四下找來找去,隻找出一個金匣子,之前用來存放心臟的那一枚,內裡那顆素靈大師的心早已消散入風中,一旦與外界接觸,除非它很快與修士融合,不然它便會很快消失。

她小心翼翼地將手中宛如白玉一般的婆娑果放入這枚精致小巧的金匣子裡,搭扣關上,發出清脆的“哢噠”聲,這枚匣子很輕,宋梔梔卻覺得沉甸甸。

此時,她身後傳來衣料微動的聲音,宋梔梔的青絲微晃,扭過頭去。

江影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正側躺在一手托腮,幽深的紅眸靜靜望著她。

第122章 一二二聲心跳 保證不殺 |·ω·。)

宋梔梔扭頭望向江影,看著他,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兩人對視了許久,直到宋梔梔乾巴巴地喚了一聲:“你……你醒啦?”

江影輕輕頷首,蒼白的手臂微動,準備從床上爬起來。

宋梔梔看著他的動作,敏銳地發現他兩條腿的動作看起來略微有些僵硬。

她的臉瞬間紅了,心想昨日那樣,他又替她承受了負麵感受,所以他今日略有些酸痛,也……也是正常的?

宋梔梔連忙走上前去,手裡捧著一杯茶,仔細打量著江影。

雖然感覺略有些不適,但江影的動作依舊敏捷,輕鬆地坐了起來,他的脊背挺得筆直,就這麼安靜地望著宋梔梔。

宋梔梔昨晚的衣服其實沒怎麼穿好,所以領口微敞,露出細膩白皙的肌膚於與其上的點點紅痕,這無疑又牽動了些許回憶。

江影默不作聲,抬手將宋梔梔的衣領拉好,她有些茫然地低頭去看他蒼白的指尖替她將絲絛的結給係上。

宋梔梔的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攥緊了手中的金匣,突然有些不敢將它交給江影。

如果……如果江影真的不要那顆心,這可怎麼辦呀?

江影若選擇了靈祇淚,那麼所鎖靈咒解了之後,他會不會像原先說好的那樣,將她給殺了?

畢竟他沒有心,沒有感情可言,做出什麼來都不意外。

宋梔梔將手裡的金色匣子藏到了身後,她又退卻了,不敢將那枚婆娑果交給江影。

她安靜地抿了一口水,將茶杯放到桌上。

此時,猝不及防間,她被拽到了一個冰涼的懷抱中,江影冷著臉,一手握緊了她的手臂,幽深的紅眸中是一片漠然,就這麼凝視著她。

“做什麼?”宋梔梔緊張了,坐在江影腿上,她咽了下口水問道。

昨日沒有力氣,今日她也還是沒有力氣。

江影那隻冰冷的手掌貼上了她的腹部,再微微往下,掌心幽藍色的光芒閃現,大量的靈氣湧動。

他在療傷,其實並沒有受什麼大傷,隻是肌肉有些酸疼,這些都要由江影自己承受。

宋梔梔乖乖地臥在他的懷裡,偷偷拽了下他的袖子,小聲說道:“江江……”

江影沒有說話,隻又輕輕揉了一下,宋梔梔覺得有些癢,想躲。

她又喚了聲:“你說話呀……”

宋梔梔的嗓音有些啞,江影抬手將桌上的茶杯拿了過來,隱隱有靈氣流竄於茶杯外壁。

他喂她喝了幾口水,宋梔梔發現水是溫的。

江影還是不說話,宋梔梔沒有再堅持喊他,就這麼安靜地被他抱在懷裡。

他抬起了手,動作很熟悉,宋梔梔知道他準備去碰她頭上那朵婆娑花,她沒有說話,隻低下了頭。

江影摸了個空,原本盈盈生長在宋梔梔頭頂上的婆娑花消失不見,他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無措地劃過。

“你看……”宋梔梔指指了指房間裡屏風前生長著的那棵婆娑木,“昨晚……昨晚它長成了。”

江影一愣,細細一思考,明白過來這究竟是因為什麼。

宋梔梔一直在盯著他看,從他微微泛起了紅的俊臉上猜出他在想什麼。

“你現在可以將身體裡的朔月蠱蟲給引渡到婆娑木上了。”宋梔梔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頭頂。

江影啟唇,薄唇宛如刀鋒,說出的話也依舊冰冷:“朔月蠱蟲在體內移動的時候,會很痛。”

宋梔梔想,就算是這樣,那也要將朔月蠱蟲給引出來,那麼可怖的一隻蟲子一直在身體裡也不是個事兒。

“你去將它引出來,我會忍著。”宋梔梔對他輕聲說道,“不然……不然等到下一個朔月日,我還會疼。”

江影站起身來,高大身影將光線遮擋住一大半,宋梔梔仰頭看著他的臉,他俊美的臉頰上輪廓深邃,看不清他紅眸中的光芒。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徑直走上前去,蒼白的指尖撫上那青翠的枝椏,指尖上那幽藍色的光芒亮起,他在喚醒體內沉睡著的朔月蠱蟲。

在朔月蠱蟲身上第一根觸須開始顫動的時候,宋梔梔瞳孔驟縮,忍不住痛呼出聲,那熟悉的痛感又傳來,流竄過四肢百骸,比先前幾次朔月日時都更加劇烈。

主要是前幾次朔月日來臨的時候,江影都會在身邊陪她,加上那時候婆娑花還生長在她頭頂,屬於婆娑木的氣息安撫了江影身體裡的朔月蠱蟲,所以她的痛感並不強烈。▃思▃兔▃網▃

但是現在,朔月蠱蟲要離開江影的身體,那動靜可太大了,此時那邪惡的蟲子正攪動著江影的每一寸經脈,而由此產生的痛苦都要由宋梔梔承受。

江影明白,朔月蠱蟲一旦被喚醒,便很難再沉睡,所以他隻能將手掌緊緊貼在婆娑木上,沒有移開,就站在不遠的地方,靜靜看著宋梔梔。

他體內的朔月蠱蟲嗅到了屬於婆娑木的氣息,這是它身為朔月蠱蟲的蟲生中遇到過的最美味的婆娑木,因為這株木是以神血澆灌,自然比一般的婆娑木來得更加誘人。

朔月蠱蟲貪婪的本性難改,它將探入江影經脈裡的觸須收回來,很快地打包行李準備“搬家”,這一係列的動作再次牽動了巨大的痛楚。

宋梔梔咬著牙,背過身去,身子一軟,已經躺倒在了床上,她被疼痛侵襲,已經完全沒有了支撐自己的力氣。

疼,當真是太疼了,比第一次朔月日來臨時的痛楚更甚,而且這該死的疼痛一直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昏睡不過去。

江影看著她四肢蜷縮著的身體一直在顫動,因痛楚而流出的汗水浸濕了衣裳,他指尖微動,手掌險些要離開婆娑木。

宋梔梔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她咬著牙,斷斷續續說道:“你……你不要離開婆娑木,讓它出來。”

江影手背上黑色的封魔咒文因他的過度用力而隱隱閃現,他終究還是沒有再動,就這麼安靜地望著宋梔梔,沒有說話。

他注意到在宋梔梔虛弱的掌心裡掉出的一枚小金匣,精致小巧,似乎是之前用來裝素靈大師心臟的那枚匣子,也不知何時被她攥在了手心。

許久過後,朔月蠱蟲終於是離開了,它從江影的指尖緩緩爬出,如長足一般的觸須在青翠的枝椏上微微搖動,似乎很滿意這個新的居所。

但這隻朔月蠱蟲的一生馬上就結束在了這裡,江影不會放任此等邪物還留存於世,儘管朔月蠱蟲有諸多妙用,豢養它可以輕易控製任何一個人——甚至於是青君,但江影還是不由分說地將朔月蠱蟲給擊殺了。

斷成兩截的殘破蟲軀從婆娑木上墜落,江影似乎還不滿意,直將那朔月蠱蟲身體碾成了碎末才罷休。

不是為了泄憤,單純是因為他知道宋梔梔極怕這玩意。

將朔月蠱蟲碾碎之後,江影這才大步走上前,去看宋梔梔的情況。

宋梔梔臥倒在床上,雙眸緊閉,卻並未暈過去,因為朔月蠱的疼痛是會刺激著神經,不讓受蠱者昏迷過去,一定要清醒著承受疼痛。

江影將她抱了起來,宋梔梔的長睫輕顫,睜開了雙眼,她確實是不痛了,於是她輕聲問道:“朔月蠱蟲離開了嗎?”

“死了。”江影說話的聲音冷冰冰。

宋梔梔聞言,長舒了一口氣,江影抬手替她拂開了麵頰上被疼痛的汗水浸濕的碎發。

“要洗澡。”宋梔梔小聲說道。

江影抱著她站了起來,宋梔梔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目光觸及自己一不小心落在床榻上的金匣。

她想了想,還是大著膽子,開口說道:“婆娑木上結了一枚果子。”

江影幫她將係帶抽開,剝了衣服,將她放進浴桶中,冷聲說道:“你吃了。”

“不是——”宋梔梔拽住了他的袖子,急切說道,“那枚果子,可以……可以解開鎖靈咒。”

江影替她往浴桶裡撥花瓣的手頓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