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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 怡米 4390 字 6個月前

滑稽。

三人中隻剩下寶珊一人。

當著眾人,陸喻舟麵色如常,還向寶珊伸出一隻手,“上車。”

寶珊捏著指甲蓋,向後退步,瞥見人牆之間的縫隙,扭頭就跑,她不想回去,哪怕跑斷腿,也不做抬不起頭的金絲雀。

看著她的背影,陸喻舟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抓回來。”

一名隱衛接了命令,幾個健步逼近驚慌的小姑娘。

可就在這時,又有一輛馬車駛來,陸喻舟見之,長眸一斂。

寶珊見到馬車,不管不顧地撲了過去,“請救救我們!”

心裡擔心著慕夭和範韞的安危,一開口從“我”變成了“我們”。

車夫不得不勒緊韁繩,迫使馬車停了下來。

一看馬車的佩飾,就知車主非富即貴,寶珊跑到馬車前,雙手緊緊扣住車廂,“這位貴人,民女和朋友遭人劫持,還請出手相助,不勝感激。”

求助時,哭腔顯現。

後麵的隱衛停下腳步,屈膝跪地,隨之,其餘隱衛也跟著跪在地上。

寶珊沒有看到身後的場景,隻顧著求救,就好像偶遇的這個陌生車主是救命稻草。

車廂內的人緩緩掀開簾子,看向臉色煞白的小姑娘,微微一怔,那一抹異色稍縱即逝。

寶珊看著端坐的男子,被他銳利的神情晃了一下,硬著頭皮繼續求助,“幫幫我......”

官家微微挑眉,略過她的側臉,看向穩步走來的陸喻舟,“陸子均,朕想聽聽你的解釋。”

中書省副相會當街強搶民女?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官家靠在側壁上,眼中帶著審視。

陸喻舟走上前,作揖道:“就像適才屹安王世子所言,此女子是臣的通房,逃了出來,還請官家允臣自行處理。”

既是通房,定有賣身契為證,那就不是強搶民女,官家臉色稍霽,看向寶珊,“小丫頭,他所言可信嗎?”

第24章 哄她

馬車上的男人清朗正氣, 像是懷瑾握瑜之人,寶珊憑著賭一把的勇氣,掏出賣身契, “這是我的賣身契, 我與緗國公府已毫無關係, 還請貴人過目。”

帝王不會輕易接旁人遞來的東西,會由禦前太監效勞,此刻亦是如此。

大太監扯著公雞嗓念了一遍, “回官家,這的確是世家用來束縛仆人的契約。”

官家粗略瞥了一眼, 看向陸喻舟, “既已解除了主仆關係,卿為何還要強奪?”

陸喻舟麵不改色道:“官家明鑒,賣身契上並未印戳, 做不得數。”

話落, 寶珊美眸輕顫, 斜睨上麵的字跡, 確實沒有緗國公府的印章,隻有她當年留下的小手印。自被賣進府中, 就隻見過一次賣身契,哪裡懂得這些。

失落感襲來,心沉穀底,寶珊低頭抓著裙帶, 不知如何是好。

眙了一眼嬌弱的姑娘, 官家淡淡笑開,看來,清心寡欲是假, 金屋藏嬌是真,藏的還是一個不情不願的女子。

今日朝政不忙,他突發興致來到國公府喝酒,沒曾想,聽聞了府中一樁樁“家醜”,先是國公夫人賭氣回娘家,再是緗國公意欲納妾,後是嫡長子的侍女與馬奴私奔…...是不是每個名門望族都有見不得光的一麵?

清官難斷家務事,他沒打算插手,“行了,彆把巡邏兵引來,叫你的人散了吧。”

僵局被解開,陸喻舟稍稍頷首,“今晚打擾了官家的雅興,改日,家父和微臣定當設宴賠罪。”

官家......寶珊愣住,都忘記請安了。

官家也沒在意,抬下手,示意車夫起駕。

寶珊著急地扣著車門,可到底是覺得自己人微言輕,連“官家”的尊稱都喊不出口。

一旁的陸喻舟掐開她冰涼的手,攏進自己的衣袖中。

直到皇家車隊駛離,陸喻舟才看向身側的姑娘,斂著情緒道:“上車。”

說完,攬著寶珊的肩頭走向馬車。

倏然,東城門的方向傳來錚錚馬蹄聲,一襲紅衣的邵小郎君帶著扈從適時的出現了。

小郎君跨坐棗紅色駿馬,學著父親震懾對手時的招式,雙手高舉紅纓槍,直指陸喻舟,“留下此女,繳槍不殺!”

少年仰著頭顱,輕狂不可一世,偏又不會讓人覺得厭煩,至少在寶珊眼裡是這樣的。

其餘隱衛憋著笑,等待陸喻舟的指示。

寶珊不自覺上前兩步,被陸喻舟勾著腰桎梏住。

一見陸喻舟此舉,邵霽想起慕夭同他說的強搶民女,鼻端一哼,把陸喻舟歸入了好色之徒的行列,加之上次被對方算計一事,小郎君驅馬奔了過來,試圖以紅纓槍挑開陸喻舟的發冠。

隱衛剛要上前,被陸喻手抬手製止。

眼看著一人一馬即將逼近,陸喻舟推開寶珊,將衣裾彆在腰封上,稍一側身避開馬蹄揚起的塵土,旋身拽住少年的腳踝,小臂一用力,直接將少年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噗通。

邵霽墜馬,仰躺在地上,眼縫裡閃現一抹月白身影,那人腳踩馬磴翻身上馬,又掉轉馬頭,朝他縱了過來。

將那一套略顯賣弄的路數,儘數奉還。

少年坐在地上向後挪,眼看著揚起的馬蹄掃過自己的雙眼。

駿馬嘶鳴一聲,前蹄落地。

陸喻舟坐在馬背上,睥睨狼狽的少年,眸光淡淡,“傲世輕物,誌大才疏,不過爾爾,回去多跟你大哥學學本事,再出來賣弄。”

跳下馬匹,陸喻舟跨過邵霽,走向自己的馬車。

小郎君哪裡受過這等屈辱,抓著紅纓槍朝陸喻舟的後背刺去。

隱衛們剛要出手,就被自家主子一記漂亮的回旋踢震住。

邵霽趴在地上,鼻血直冒,卻倔強地爬起來,再次襲去。

夜色已濃,陸喻舟不想再搭理少年,拂起寬大的衣袂,示意隱衛們出手。

邵霽自己帶的人也不少,兩夥人大打出手。

陸喻舟沒有理會,將寶珊推進車廂,自己也坐了進去,“回府。”

在眾人沒注意的角度,一隻小黃狗躥跳上來,趴在後車廊上。

車夫一揚鞭,於混亂中行出一條路。

邵霽跨上馬去追,負氣道:“陸喻舟,早晚有一天,小爺會趕超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後起之秀!!!”

少年的吼聲回蕩在杏雨梨雲的春夜中。

寶珊掀開窗帷,扭頭看著被甩開的少年,眼中溢滿感激和無奈。

“看夠了嗎?”坐在對麵的男人開腔問道,視線鎖在她瑩白的後頸上。

因假扮香意,寶珊梳著雙丫髻,柔美中透著幾分清純,像一個鄰家妹妹。陸喻舟將她扯到自己那邊,“看夠了嗎?”

寶珊犟著脾氣不理他,潔白的貝齒咬著紅唇,嫵%e5%aa%9a又無辜,陸喻舟滾了滾喉結,俯身%e5%90%bb住。

“唔......”

被奪了呼吸,寶珊推搡起來,被男人按在長椅上。與以前淺嘗輒止不同,這個%e5%90%bb來勢洶洶,帶著懲罰意味。

掙紮無果,寶珊咬緊牙關,不給他攻陷的機會。

陸喻舟掐住她的下顎,稍一用力,迫使小姑娘張開嘴。

“彆!”寶珊不知從哪裡暴發的力氣,硬是推開了男人。

陸喻舟撞在側壁上,舌尖抵了一下腮。

寶珊抬手捋頭發,衣袖垂落,露出纖細白嫩的手臂,手臂上再無守宮砂。

立錐之地,聽得見彼此的呼吸,陸喻舟一抬手,就把窩在角落的寶珊拽到跟前,拇指按在守宮砂的位置,“記住誰是你的男人。”

這話像是在警告她要本分,寶珊擰眉,彆過頭不理會。

她總是安安靜靜,以前沒覺得什麼,此刻卻讓人莫名煩躁,想要撬開她的嘴,聽她講個不停。

想起書童之前說過的話,陸喻舟要求道:“小煥說你會吹口哨,吹一個讓我聽聽。”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寶珊覺得他莫名其妙,正煩心呢,哪有心思曲意逢迎,再說她也不會吹。

陸喻舟靠在側壁上,回想兩人之間的相處,一個吩咐,一個照做,再無其他的交流,更彆提哄與被哄了。

姑娘家是需要哄的。

李媽媽這句話盤旋在腦海,陸喻舟靠近寶珊,扳過她的小臉,生平第一次放低身段,溫聲道:“吹一個聽聽,嗯?”

最後一個“嗯”字,帶著鼻音,聲線醇厚迷人。

寶珊耳尖滾燙,又氣又羞,這人好意思提這麼厚顏無恥的要求?

男人靠近她耳畔,“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聽話,比如讓你再也見不到慕夭。”

寶珊觳觫一下,避開他的手,嘟起紅唇糊弄了一聲。

“啾——”

聲音小的可以忽略。

吹完口哨,俏臉燒得通透。

陸喻舟低笑,也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糊弄了還挺愉悅。

大內,東宮。

趙禕忙完公務,由內侍推著回到寢殿,一進門,就聽見了嘰嘰喳喳的聲音,從內寢方向傳出來。

這道聲音怎麼這麼耳熟?趙禕反應過來,看向宮人,“怎麼回事?”

宮人跪地,將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陸喻舟把慕夭送來了......

趙禕擰下眉頭,讓內侍推他進了珠簾,看向被五花大綁的慕夭,眉梢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下。

被扔在矮榻上的慕夭靠著身體的靈活轉過來,一見來人,醞釀已久的眼淚嘩啦飆了出來,“陸喻舟欺人太甚,求殿下替臣女做主。”

她想好了,實力比不得陸喻舟,就靠人脈,眼前這一人脈最是有用,正好也能驗證一下陸喻舟的話不全對,比如那句“我不是太子,不吃你的苦肉計”。

這模樣實在滑稽,內侍忍不住上揚嘴角,被趙禕一記目光壓了回去。

趙禕麵無表情地道:“說予孤聽。”

慕夭在榻上晃了幾下,“先給臣女鬆綁。”

她臉上的土色胭脂已被隱衛洗去,芙蓉麵嬌俏豔麗,配上跳脫的性子,如脫兔一般活潑,正是趙禕所缺失的。

得了自由,慕夭一邊舒展筋骨,一邊控訴陸喻舟的所作所為。

聽完她的話,趙禕十分詫異,他久居東宮,很少打聽彆人的感情事,即便與陸喻舟是好友,也從未談論過這種事。

“殿下能幫我把朋友送出城嗎?”慕夭走過來,一臉期待地看著他,露出兩個酒坑兒。

趙禕凝著她的酒坑兒,反應遲了半拍。

慕夭忽然彎腰,雙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那咱們說定了,這件事就交由殿下幫忙了。”

桌上的燭台明亮,映入她彎彎的眼眸,趙禕搖著輪椅向後,想避開她炯炯的目光。

可誰知道這姑娘不達目的不罷休,雙手還扣著扶手,整個人跟著前傾,啪嘰趴在男人的腿上。

內侍驚呼一聲,殿下的雙腿有疾,除了禦醫,旁人碰不得啊。他趕忙將輪椅向後拉,眼看著慕夭雙膝跪地。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