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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果汁解渴。

這個時候,餐桌上的話題轉到了泰坦尼克號的名字上,伊斯梅先生先生對於自己給泰坦尼克號取的這個代表了“碩大無比”的名字十分得意。

博覽群書的蘿絲此時接道:“伊斯梅先生,你知道佛洛依德嗎?他研究男性對尺寸的重視,你可能有興趣。”

“噗。”

沒有做好思想準備的謝莎甫一聽到這個如此開放的話題,沒忍住將口中正要下咽的果汁噴了出來。

幸好她口中含著的果汁並不多,隻將自己麵前的盤子淋了個透,沒有造成更大

的傷害效果。然而她這一極度失禮行為,卻得到了全桌人的注目。

這個時候,謝莎發覺她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卡爾曾經提到過的問題——她的名聲恐怕就這麼被她自己的無禮行為弄壞了,以後跟隨她的將是粗鄙之類並不好聽的形容詞。

坐在謝莎身邊的蘿絲側頭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確:你慘了。

謝莎連忙用餐巾擦去嘴角殘留的水滴,幾乎快把頭垂到桌子底下去,“十分對不起,我失禮了!抱歉,我失陪一下。”

不敢再待下去麵對布克特太太的視線淩遲,謝莎快速起身往外走去。

“我去看看她。”早厭倦了這場午餐的蘿絲也立刻站了起來,追著謝莎而去。

剩下的幾人沉默了幾秒,便開始了新的話題,仿佛剛才的插曲並未發生過。隻有卡爾看著謝莎座位麵前的那盤狼藉,暗暗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上了甲板,謝莎頓時覺得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海風輕輕地吹拂著她的長發,她情不自禁地閉上了雙眼,感受著這美妙的自然恩賜。藍天,白雲,海鷗,一切都是那麼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肚子好像有點餓。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塊麵包。

謝莎眨眨眼,幾乎以為這是自己做夢產生的幻覺,但麵包的甜香衝入她的鼻腔,讓她知道自己沒有做夢。

“我悄悄帶出來的。”蘿絲將麵包遞給謝莎,微微一笑。

“謝謝。”謝莎連忙接過,隨即又意識到什麼,忍耐地用純淑女的吃法一點一點掰下來送入口中。

姐妹倆安靜地靠在通向頭等艙餐廳的甲板欄杆上,望著下層的甲板,以及更遠些的水天一線。

謝莎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傑克。

此刻,他正仰著頭,望著這邊,視線定定地落在毫無所覺的蘿絲身上。

謝莎一直認為,蘿絲和傑克,正是因為有了彼此,有了這場高於生命的愛戀,才擁有了完整的人生,因此她並不會刻意去阻止兩人的發展。

她要阻止的,隻是泰坦尼克號的沉沒而已。

還有,她要找出她的對手。

晚上頭等艙有一個宴會——不,應該說,晚上頭等艙總有宴會——謝莎早早的就準備了起來。

宴會是最好的接觸他人的時機,她要趁這個機會找出她的對手。

通往宴會大廳的是一個大樓梯,這是全船最豪華的樓梯,巨大而華麗,樓梯頂部的穹頂玻璃製,白天太陽光透進來,

讓這個大樓梯顯得金碧輝煌,晚上則因內部燈光而使得月光的清輝並不明顯。

謝莎挽著蘿絲的手臂,兩人跟在布克特太太和卡爾身後,步入了宴會大廳。

蘿絲不愛這樣的活動,但一直被迫參加,早將宴會中這些原本就有來往的大人物記得清清楚楚,悄悄地給謝莎介紹。

“那是羅仕女伯爵。”

“約翰·傑可布·亞士德,船上最有錢的男人,他妻子跟我差不多大,卻已經懷孕了。”

“那是古根漢先生和他的……情婦。”

“這邊的是柯士摩爵士和露錫兒,她設計性感內衣,深受皇室的寵愛。”

“那是波士頓道森家族的兩個女兒,伊莉莎白·道森和維羅妮卡·道森。”

“她們之間的那位英俊男人是威爾·瓊斯,紐約有名的黃金單身漢。”

“……”

蘿絲一一介紹著宴會中的人,謝莎一邊努力去記,一邊觀察著他們,妄圖找出自己那個不知名的對手。然而她除了知道對方出現在那次午餐的餐廳裡之外,連對方是男是女,是不是在這個宴會大廳裡都不知道。

頭等艙的人雖沒有其他兩等那麼多,也有三百多人,要從這麼多人中找到自己的對手,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

她唯一覺得慶幸的,就是“她找不到對方,對方一定也找不到她”這點了。

又在宴會中待了會兒,在角落裡裝足了雕像的謝莎終於受不了這令她倍感無趣的環境,對蘿絲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宴會大廳。

她一路疾行,一直走到了船尾甲板上才停下。

從這個位置看天上的星星,十分美妙。

微微仰著頭,便能讓視野中隻剩如同熒光灑滿純黑絨布的星空。那樣廣闊而遼遠的夜空,讓人由心底生出渺小和自卑感。

康德說過,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兩樣東西能深深地震撼人的心靈,一是人們心中崇高的道德準,另一個則是我們頭頂的燦爛星空。

原本的謝莎一直深信,在她有生之年,科技一定能迅速發展到她也有機會登上外太空,近距離接觸那令她深深迷戀的星辰大海。

看了很久,直到心中的煩躁都平息,脖子也快僵直了,謝莎才低頭揉著脖子,緩解酸脹。

就在她想轉身回去時,她的背上忽然傳來一股大力,她整個人便往前一傾,撞在了隻到她腰的欄杆上。前傾的勢頭未儘,她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整個人翻過了欄杆,向下落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可愛的存稿箱君,更加可愛的作者現在正在電影院觀看《超凡蜘蛛俠》中,請踴躍留言祝福她有個豔遇……

☆、範圍縮小

人類在危急時刻,時有發揮超出想象的力量,拯救自己或者他人的奇跡。

謝莎在甩出欄杆的時候揮手一抓,運氣極好地抓住了欄杆外的一根纜繩。她下落的勢頭猛地一頓,此時相對沉重的身體往船壁上撞去。

砰的一聲響,銅牆鐵壁與禸體的相搏結果顯而易見,謝莎隻覺得手肘一痛,五指便鬆了鬆,整個人立刻就往下滑了近一米。她驚慌地穩住自己的身體,雙手緊緊地握住纜繩,下定決心死也不鬆開。

她仰頭看去,卻隻見一個黑影閃過,消失了蹤影。

涼颼颼的夜風從裙底吹入,謝莎感覺到了無窮無儘的冷意和無處落腳的恐慌。

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單靠自己,她是完全不可能攀爬上這繩子的,甚至連抓著繩子支撐自己的全身重量,都很勉強。

謝莎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嗓子叫救命。

但在她的第一聲救命出口之前,另一個聲音就在夜色中回響著,鑽入她的耳中。

“凱瑟琳!”

那是……卡爾!

謝莎一陣激動,連忙回應道:“卡爾,我在這裡!”

不多時,謝莎就看到上方出現了卡爾焦急的臉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彆動,我拉你上來!”卡爾伸手抓住纜繩上端,用力將謝莎往上拉。

謝莎緊緊抓著纜繩,在繩子上升的微微顛簸中曆經了近三分鐘,才終於再次踏上堅實的土地。

雙腳落地的那刻,謝莎心中死死壓抑的恐懼終於完全爆發出來,這使得她緊緊地抱住離她最近的人,將臉埋入對方溫暖的%e8%83%b8膛,哭泣不止。

卡爾緊緊抱著謝莎依然顫唞著的身體,努力讓自己的體溫給予她溫暖和力量。

剛才在宴會中,他沒有看到謝莎的身影,心中的擔憂讓他四處尋找謝莎。直到走到宴會大廳外的甲板上,他才看到船尾謝莎的身影。而等到他繞過走廊和甲板到了船尾,卻遍尋不見她的身影。

除了泰坦尼克號的燈光之外一片黑黝黝的海平麵像是一隻可怕的猛獸,令卡爾的心中驟然升起強烈的不安,他大喊著凱瑟琳的名字,心臟跳得飛快。

然後,他聽到了謝莎的回應。那來自船外微弱的,還帶著極度恐慌的聲音讓他心中一慌,直奔聲源處。當他探出欄杆看到隻抓著繩子掛在船外毫無著腳點的謝莎之時,他那有力的心臟幾乎停跳。

過了足足有十分鐘,謝莎才徹底冷靜下來。

剛才她因為恐慌完全沒辦法思考,但現在,她想,推她下海的那個人,肯定就是她

的對手。

隻是……對方竟然發現她了嗎?為什麼?是她哪裡漏出破綻了?

謝莎長長地呼了口氣,猛然發現自己還在卡爾的懷中。

她腦中靈光一閃。

任何看過《泰坦尼克號》的人都該知道,蘿絲是獨生女,並沒有一個叫凱瑟琳的妹妹。所以,她不需要露出任何破綻,她這身份就是最大的宣告。隻是她之前並未想通這點,這才致使她疏忽大意,差點死在冰冷的大海中。

“謝謝。”謝莎推開卡爾,用手背抹去自己臉上殘留的淚水,卻再沒有看卡爾一眼,向樓梯走去。

她的對手才剛離開這裡不久,她要趁機去找找線索,看看是否有人見過一個可疑的人行色匆匆地走過。敵在暗我在明的不利情勢,令謝莎的危機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沒有得到預期中謝莎該有的反應,卡爾愣了幾秒,隨即就為她的態度感到火冒三丈。

他救了她的生命,她就是這麼冷淡對他的嗎?

卡爾衝上去抓住謝莎的手臂,將她的身體扯到跟前,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皺眉問道:“剛才是怎麼回事?”

謝莎抬頭望進卡爾燃燒著熊熊怒火的雙眸中,幾乎就要將有人要殺她的事和盤托出。然而,想到自己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麼有人會來殺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謝莎又猶豫了。

“我不知道。”她錯開視線,說道,“我隻是在看星星,等我回過神來,我就掉下去了。”

卡爾深吸了口氣,聲音陡然提高,“凱瑟琳,你在把我當個傻瓜耍嗎?你一定隱瞞著什麼!”

想到謝莎隱瞞著什麼不願意告訴自己,卡爾心中的怒氣就騰騰上升。他很容易就得出這樣的結論:她不告訴他,是因為她不信任他!

“就算我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的。”麵對卡爾的怒氣,謝莎不受控製地一縮,卻依然緩緩搖著頭說,“你忘記了嗎?我說泰坦尼克號可能會沉沒,你就像哄孩子一樣敷衍我。”

“那根本是兩回事!”卡爾冷硬地說。

“對我來說是一回事。你認為,如果一隻小動物一離開自己的小窩就受到傷害,它還會再度嘗試離開嗎?”謝莎慢慢拂開卡爾的手,退後一步,緊盯著他的雙眼說道,“不會的。它隻會讓自己躲在更深處……”

“凱瑟琳!”卡爾隻覺得手上還殘留著謝莎的體溫,但在夜風的吹拂下,很快散去。他從來不知道,那個無稽的想法在謝莎的心中占據了那麼大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