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僵住了,過了好一會,臉抬起來,愣愣地看著他。
李升誌立刻給了張煥明一肘子,“我操,你他媽胡說什麼呢,神經病啊,你看看,都嚇到江隨了!”
張煥明笑著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江隨,你彆生氣啊,我就開個玩笑哈!”
李升誌說:“走走走,趕緊走,彆打擾人家吃飯!”
說著端起兩個飯盤,把張煥明連拖帶拽地拉走了。
……
在食堂坐了十五分鐘,江隨的一碗麵還剩下一半,她實在吃不下了,都倒掉了,然後去樓上三樓的炒菜窗口買了一份小炒肉,自己裝好盒飯,又去小賣部買了瓶礦泉水,拿到實驗樓。
很多人都吃飯回來了,那個教室已經很吵。
江隨剛走到門口,教室裡就有男生注意到她,全都是些混事兒的,一個個都打扮得很成熟,不像高中生。
有個染黃毛的衝她吹口哨。
二中校風相對開放,雖然有規定不準染發,但這些釘子戶很難管,全校聞名,染發又不是什麼原則性錯誤,學校管了很多次,一直也沒采用狠手段,導致校園裡時常能看見一兩個黃毛。
江隨沒有看他,繞過講台,往後走,那黃毛居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過道中間,好像故意逗她似的:“小美女,哪班的,上午怎麼沒見過?”
江隨手心冒汗,喉嚨動了動:“請你讓一下。”
黃毛嬉皮笑臉地看著她:“你買的這是什麼啊?”
他湊過來,看她手中的飯盒。
江隨往後退了一步。
旁邊一些男生都看熱鬨:“趙凱,又勾搭妹子了,你色不色啊,專挑清純係的!”
“要你管。”黃毛笑了一聲,伸手捉住江隨的手,想拿她手裡的礦泉水,“給我喝一口啊!”
“彆碰我。”江隨覺得特彆惡心,用力推了他一把,大聲喊,“周池!”
黃毛被這一聲嚇了一跳。
睡夢中的周池則被喊得一個激靈,驀地驚醒了,睜開眼就看到前麵的江隨。
她被一個黃毛攔著。
周池的臉一下就冷了,一股氣從頭到腳,他幾步過去將黃毛推開:“你他媽乾嘛!”
“操。”黃毛認得周池,但跟他沒交集,曾經在一個場子打過球,知道這人夠彪,沒想到今天惹上他。
“這你家的呀?早說啊!”他自己找台階,“早知道是你馬子,我哪敢逗著玩啊,都是朋友,算了,我的錯。”
他痞著一張臉對江隨笑了笑:“對不起啊,嫂子,開個玩笑。”
“我不是。”江隨心裡已經很不舒服,這個人說的每句話都惡心,如果不是因為周池,她今天不會在這裡跟這種人扯皮不清。可現在看情況,周池跟他還是朋友。
他怎麼跟什麼人都能做朋友啊?
江隨第一次對周池的交際花屬性產生了怨氣,甚至有一絲厭惡。
她皺著眉,又說了一遍:“我不是他女朋友。”
說完,把水和盒飯一起放到旁邊桌上,轉頭就走了。
☆、第20章
江隨離開實驗樓, 眉頭還是皺著的, 一想到被那個人碰了手就渾身不舒服。
沒過一會, 周池追出來,看到她在外麵的水池那兒。
他走過去,在她身後喊了聲:“江隨。”
江隨沒回頭,默默洗手,隻有自來水流動的聲音。
不遠處有結伴走來的學生,嘻嘻哈哈的,很熱鬨。
身後沒有聲音,江隨知道他沒走,就是不想回頭,洗個手洗了好一會兒。冬天自來水很涼,手指冷得生疼。
“夠乾淨了, 都凍紅了。”周池走到水池側麵, 低著頭看她。
江隨關了水龍頭。
周池在兜裡摸了摸, 沒有紙巾。他走到她邊上:“就在這兒擦吧。”他扯了扯衛衣下擺。
江隨沒有吭聲,自己搓了搓手上的水滴。
周池慢慢皺了眉:“生我氣?”
他看著她的表情,問:“是因為我睡過頭,沒跟你吃飯?還是因為剛剛那人?”
江隨終於抬起頭:“你認識他。”
周池嗯了聲, 承認, “一起打過球。”
江隨臉色不太好看:“你為什麼要跟那麼討厭的人打球?”
“就是在球場遇到了, 彆人叫來的。”周池似乎摸到她不高興的點了,低眸問,“你為這個生氣?他見誰都攀交情, 我跟他不熟,沒來往。”
“真的?”
“真的,張煥明他們都知道。”
江隨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解釋了,她又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奇妙,明明是那個人的錯,為什麼會遷怒到周池頭上。
其實從在食堂吃飯後,江隨就有點不對。確切地說,是聽了張煥明的那句話之後。她還沒有把那話消化完,偏偏那個黃毛又說什麼“馬子”、“嫂子”的。
這個年紀的江隨並沒有想明白心裡那種古怪的感受是什麼,反正不太舒服。
她看了周池一眼,他眼睛睡得腫了一點,左邊頭發翹起一撮,左臉不知道壓在哪兒了,有一道淡淡的印子。他剛剛才醒來,連羽絨服都沒穿上,就這麼一件薄衛衣。
外麵溫度早就零下了,肯定很冷吧。
江隨又心軟了。
“算了。你還是先進去吃飯吧,都快要涼了。”
周池沒動,問她:“還生氣嗎?”
江隨搖了搖頭:“你以後彆理那個人,行麼?”
“理他乾嘛?我揍他才是。”
江隨說:“彆打架。”
周池看著她,頭點了下:“嗯。”
江隨:“那我走了。”
“放學一道走。”
“今天不行,”江隨說,“林琳喊了我和許小音陪她剪頭發,我已經答應了。”
周池問:“什麼時候剪完?”
“還不知道,可能挺晚的。”
周池點了點頭,“那我和他們玩去,結束了,你打個電話給我。”
“嗯。”
等她走了,周池回了教室。
江隨買的飯和水還放在前麵的桌子上,黃毛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正和旁邊的男生說笑,一口一個臟字。看到周池回來,他神色略微變了一下,主動笑道:“池哥,怎麼回事啊,沒追上?”
周池說:“再有下次,你等著。”
“哪能呢。”黃毛笑,“這回我都認得了,那女孩長得挺好,剛剛才聽說是你親戚,有男朋友沒啊?”
周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跟你他媽有關係?”
旁邊男生一看要不好,上前打圓場:“趙凱,你他娘的彆嘴賤了,找打啊,趕緊把口水擦擦。”
黃毛摸摸鼻子,“開個玩笑啊,火氣這麼大乾嘛。”他是典型的愛搞七撚三,圖嘴上快活,但沒膽子動真格的那種,見周池冷臉,他就識相地起身上廁所去了。
周池回到座位,打開飯盒,飯和小炒肉都是溫的。他確實睡餓了,飯菜都吃得乾乾淨淨。離考試還有一段時間,他摸出手機,玩了玩係統自帶的小遊戲,有點兒無聊,給江隨發了條信息:飯挺好吃。
過了好一會,收到回複:涼了嗎?
他回:沒,挺熱的。你乾嘛呢?
——看書。
屬於學霸的標準回答。
她要看書,他不再打擾,回了句:你好好看吧。
她沒有再回。
下午進行最後一場考試,英語試卷題目難度並不大,江隨英語很好,寫得很快,離結束還有大半個小時就已經填完答題卡了。
她一向是寫完檢查好就交卷,不喜歡在考場裡硬熬時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過,這個考場全是學霸,有人和她一樣早早做完,也交了試卷。
江隨看了一眼,認出是一班的陳易揚,也是在校草榜上被提名過的,屬於陽光型,總穿白、藍色係,其實他算不上頂好看,不過有學霸身份加持,還是有不少女生對他很關注。
江隨高一時參加過一個書法社團,跟他見過幾次,也有講過幾句話,後來社團散了就沒什麼交集,屬於點頭之交。
這回兩人同時交了試卷,一起出門。
陳易揚主動跟她說話:“挺簡單的,是不是?”
江隨點頭:“是啊,好像比上學期簡單好多。”
陳易揚笑了一下:“你看到沒,其實好多人都做完了,他們都不交卷,大概不太相信卷子會簡單成這樣,我們英語老師考前忽悠我們是史上最難。”
江隨也笑了:“我們老師也這樣講。”
已經下了台階,陳易揚看了看她:“……你要回班嗎?”
“不回了,我去外麵書店待會兒,還要等我同學。”
“行,那一道過去吧,我正好要買雜誌。”
兩個人往外走。
校園裡已經有一些學生的身影,大多是不學習的,熬滿半小時就交了卷。
走到大門口,江隨碰到了張煥明。他拿著兩根肉串在啃,看樣子早就出來了。
張煥明看到她和一個男生走在一起,眼神明顯變了變,有點兒驚奇,不過沒有明著表現出來,問:“江隨,你這麼早出來啦?這是要去哪兒?”
“我去對麵書店。”
江隨想起他上午在食堂說的話,有種奇怪的尷尬感,沒有多說就走了。
“怎麼回事啊。”
張煥明瞅著走遠的兩個背影,撓了撓腦袋。
直到下課,周池才交卷出來。
張煥明他們幾個已經在外麵浪,給了他地址,周池獨自過去,在溜冰場和他們會合。
休息的時候,張煥明滑過來坐到周池旁邊:“你今天怎麼沒帶江隨一起?”
周池喝了口水,說:“她要陪林琳剪頭發。”
“是麼?”張煥明眼珠轉了轉,“不會是騙你的吧?我下午那會看到她和一男的一起走的,那男的是一班的……”
周池頓了下,問:“一班誰啊?”
“陳易揚,是學習好的,你不認識。”
張煥明摸摸下巴,很疑惑。
中午在食堂,他試探了一句,江隨好像嚇到了。本來以為她喜歡周池,現在有點看不明白了。
“嘖,女人真複雜。”他感歎了一句,起身滑冰去了。
*
七點半,林琳的頭發還沒燙好。她是鐵了心要在這個寒假嘗試一下卷發,等到開學再弄回來。
江隨和許小音坐在理發店的沙發上等她。
許小音是她們中的八卦之王,閒得無聊,給江隨講了不少小道新聞,都是誰喜歡誰,誰和誰偷偷談戀愛之類的,甚至有更勁爆的,高三有個女生和男的做了那種事,搞懷孕了,請了好長的假,據說去打胎了。
江隨聽得皺眉:“他們這麼膽大麼。”
“就是膽大啊,不過都成年了,據說那個男的是留級的,都已經十九歲了,有什麼不敢做啊。”
許小音又說了幾句,湊過來小聲說,“跟你講個我的秘密啊,其實我已經跟男生親過了,就去年暑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