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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城池 君約 4391 字 6個月前

“怎麼聽著像你?”

周應知噎了下,一把辛酸淚,“你是親姐不?”不等江隨紮刀,他自己認清真相,“好吧,不是。”

江隨也不說話,好笑地看著他。

周應知都習慣了,江隨就是這樣,看上去很溫柔,有時冷不丁就對他毒舌一下。他覺得一個男孩不應該跟她計較:“信不信隨你,反正我沒他壞。”

江隨問:“他還做什麼壞事了?”

“多了去了。”周應知說,“你說,他一個人在眉城過得好好的,我媽為啥突然給他轉這邊來?”

“為什麼?”

“打架鬨出事了唄。”周應知神秘兮兮地揚了揚眉毛,說,“為個女的。”

啊。

江隨頓了一頓,明白了。

“早戀啊?”

☆、第2章

“是啊。”周應知嘀咕:這麼驚訝乾嘛,難道你沒早過?

他可老早就看過她屋裡的素描本了。

江隨的素描本風光無限,她隻畫人像,但凡上過校草榜的男生,沒有一個逃過她的辣手。那本子有個奇葩的標題——《二中佳麗一鍋燉》。

那些佳麗,就沒一個被她下手過?

即使周應知隻是個十三歲的小男孩也早看明白了,江隨沒那麼乖,她腦子裡複雜著呢,早戀這種事未必不會做。

不過女生都很作,談戀愛總是分分合合,分手了也說不定。

“反正你信我就對了,他不是啥省油燈,聽我媽說插到你們班了?可真神奇,我姐和我小舅舅成了同學。”

是挺神奇的。

江隨也這麼想。她從來沒有舅舅,現在突然就冒出來一個。

“他多大?”

“多大?”周應知撓撓頭,“肯定得比你大,十七吧。”

回到家,周應知就喊餓,陶姨一邊擺碗碟一邊催促他們兩個去洗手,忽然想起來樓上還有一小孩,新來的。

“知知誒,洗好手喊你小舅吃飯!”

周應知很不情願:“您說說,他又不是我二大爺,我還得上樓請他呀?”

“啊呀,不好這樣不講禮貌的呀!”陶姨叫道,“舅舅嘛,差了輩的!”說完又進廚房收拾去了。

江隨正在盛飯,周應知一屁股坐到餐桌前。

江隨問:“你不去?”

“不去!”周應知捏起筷子夾個大雞腿,“他又不是三歲,餓了還不知道下來吃麼。”

江隨皺眉:“知知,他今天第一次來。”

“可不是麼,這才第一天就割走了我的閣樓,我也夠喪權辱國的了,還不允許我生個氣啊?”周應知啃著雞腿,“要喊你去喊。”

“……”

老房子一共三層,一樓二樓正常層高,三樓稍矮一點兒,和閣樓差不多,有一個套間和一個大露台,以前一直閒置,周應知有時會領一幫小男孩上去鬨騰,現在成了小舅舅的地盤。

江隨走到門口敲了兩下,屋裡沒動靜,門卻開了一條縫,燈光漏出來。

他沒關上門。

江隨猶豫了一下,又繼續敲,力度大了。門內終於有了聲音,沙啞又慵懶:“誰?”

在睡覺?

“是我。”想到他未必清楚她是誰,又說:“我是江隨,你……”

話沒說完,門就開了,男生瘦高的身體杵到門口,他沒穿鞋,赤著腳踩在地板上。

江隨沒猜錯,他果然是在睡覺,頭發很亂,身上的棉t恤睡得皺巴巴,下邊卷了起來,一截精窄的腰要露不露。

江隨沒講完的話就斷了。

周池好像還沒怎麼清醒,抬手揉了把臉,眯著眼睛看向她。

“嗯……怎麼呢?”他嗓子睡澀了,啞得很,邊問邊撓了下脖子。

太懶了。

江隨想不到彆的詞,就覺得他現在這模樣都不像白天那麼冷淡了,整個人都太懶了,就像那種古裝戲裡什麼事都不乾的閒散王爺,一身軟骨頭,給張榻他能給你躺出七十二種懶散的睡姿,什麼前朝爭鬥、後宮心計都沒有他的戲份,江山美人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也不對,或許和美人還是有點關係的,知知說他有為女人打架。

江隨走神走得貫古融今。

她站在門外,地麵本來就比屋裡矮一截,她一米六三的身板在他麵前襯得好小一隻。周池高高在上地掃了她兩眼,目光還是迷糊的,聽見她說:“陶姨做好飯了,你下樓吃吧。”

就是小女孩兒的聲音,帶著生疏的禮貌,軟得很。

周池本來就困,聽了更要睡,倚著門框低啞地問:“沒彆的事兒?”

“嗯?”江隨看著他那懶到不行的單眼皮,沒聽懂。

“我忘了說,”周池眉頭緊緊地皺了皺,又舒展開,勉強清醒,“以後不用弄我的飯,我什麼時候餓了自己弄就行。”

……自己弄?

江隨愣了下。

“下去幫我說一聲。”他話一丟又進屋了。

那天晚上,江隨也不知道周池是什麼時候下去吃飯的,反正第二天清早陶姨告訴她冰箱裡的剩飯沒了,還少了兩個雞蛋。

很顯然,看上去沒什麼自理能力的小舅舅是會做蛋炒飯的。

也許是因為周蔓交代過要幫忙兜著點,即使知知說了不少壞話,江隨也覺得應該對周池照顧一些,畢竟他是新來的,可人家好像並不需要。

他似乎天生有種吸引力,明明冷淡得很,可不到一周就差不多成為後排小圈子的中心,日子過得遊刃有餘,打籃球都有人給他占場地了,也有彆班女生慕名來圍觀這個轉學生。

“神奇啊,最近沒看到趙栩兒上廁所了。”林琳咬著酸奶吸管,“她這回是出師未捷嗎?”

“不知道啊。”江隨撐著腦袋望著門口,眼睛都快失焦,幾個身影從門外晃進來。

領頭的就是周池,他今天穿黑色衛衣,後肩那塊兒漏了線,做早操時江隨和他擦肩走過。她當時提醒他,他點了個頭,話都沒說。

其實他來一周了,他們講的話不超過五句,在家裡也很少碰麵,周池起得晚,每天踏著鈴聲進教室,一回家就上了閣樓,晚飯都是自己解決,大多時候是在外麵吃,偶爾深夜下廚,陶姨隻能通過冰箱裡少了什麼菜來判斷他昨晚又弄了什麼吃。

閣樓有獨立的衛生間,他洗漱全在屋裡解決,連衣服都是自己洗好晾好,明明在一個屋簷下,他硬生生過成租客。

江隨聽陶姨嘮叨幾回“這孩子怎麼這樣”,她私下問知知,可知知隻會滿嘴跑火車,多年不見,他對自家小舅舅的行事作風也摸不著頭腦,拍大腿拍出一個結論:“初來乍到,八成是裝的,他啊,比我還少爺!”

即使江隨一點兒都不了解周池,也認為知知純屬胡扯。

他那樣的人,不樂意裝。

天天都是那張淡得沒表情的臉,也沒見他裝一回熱情洋溢。

江隨收回思緒,看到周池拿著一瓶可樂走回座位,旁邊的張煥明和幾個男生嘻嘻哈哈地玩鬨,他擰開可樂仰頭喝了一口,下顎的線條硬朗清晰。

“那天聽說他們一群男的去唱k了,有幾個女的也去了,趙栩兒也在,你說周池會喜歡這類型的嗎?”林琳湊過來,很八卦地問。

“也許會。”

林琳說:“我就不懂那些男生怎麼那麼膚淺,就喜歡圍著那種妖裡妖氣的女的,就說阿隨你吧,我覺得你比趙栩兒漂亮多了。”

江隨無奈地笑:“怎麼扯到我身上?”

“本來就是啊,我就是看不慣她,整天搞得自己好像是天下第一美似的,表麵上平易近人,其實挺惡心的,還專乾搶人男朋友的事,上回還在背後貶你,什麼人品啊。”

前座的許小音買了熱豆漿回來,一屁股坐過來:“乾嘛,聊八卦不帶我啊。”

“是你自己跑了好嘛。”林琳壓低聲音,“在說那誰誰,你懂的。”^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許小音哦了聲,有點小興奮地說:“跟你們說個新消息,下周趙不是過生日嗎,她要請全班同學去ktv。”

“全班?她要乾嘛?”

“她不就是這樣,弄得人緣很好的樣子,再說人家有錢啊,要訂三個大包!到時候她問到咱們頭上,咱們去不去?”

“乾嘛不去,去看戲啊,看趙美人勾引新同學!”

江隨:“……”

本以為這一周就要平靜地過去,可周五中午卻出了事。

江隨吃完午飯回來,教室裡亂糟糟,一群同學嘰嘰喳喳,說班上男生跟六班的打了。

“就在樓下打的!六班那胖子多囂張,直接一瓶汽水就砸過來了,不過咱班男生也不賴,李升誌都把那人打趴下了!”

“……你是沒看見,周池才彪呐!要不是他過去,張煥明那小子恐怕鼻梁都要斷了。”

“現在啊,全在辦公室呢……”

七嘴八舌。具體是怎麼發生的,誰也沒說清楚,好像跟搶籃球場地有關。

下午第二節課,幾個男生陸續回教室,個個臉上都掛彩,垂頭喪氣。張煥明最後一個進來,臉上一大塊青紫。

數學老師在上頭講試卷,林琳瞥了瞥江隨,總覺得哪裡不對:“阿隨,你老往後看什麼?”

江隨搖搖頭,低頭寫公式。

放學後,值日生開始掃地,張煥明幫周池收了書包,和李升誌一起下樓,走到大廳,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張煥明。”

江隨快步走過來,臉被風吹得微紅。

張煥明驚訝地看著她,心潮有點小澎湃,澎湃了兩秒,聽見她小聲問:“為什麼周池沒回來?”

☆、第3章

五點半。

步行街的小夢山休閒餐廳生意正旺,這裡環境非常好,價格也很親民,是學生聚餐的首選地,這個時間外麵廳裡都快要坐滿。

樓上的三號包廂裡,男生們坐在桌邊玩牌,桌上已經上了茶點和一些涼菜,有人拿了喝的進來,朝旁邊角落喊:“周池!”

倚在小沙發上的人抬起頭,手往前移,接住了扔來的一罐啤酒。他摘了耳機,坐直,扣起拉環開了易拉罐。

牌桌上不知誰贏了,一陣鬨騰。

江隨進來時,周池那罐啤酒已經喝得見底,他習慣性地對著桌邊的垃圾桶投籃,然而狀態不好,準頭不行,深綠色的易拉罐在空中呼啦啦晃了半圈,直直地砸到江隨腳邊。

“什麼情況……”

打牌的男生齊刷刷看過來,眼睛都亮了,張煥明這大猴子居然帶了個女生來!

再一看,更震驚——臥槽……好像是江隨啊?!

中學時代,好像不管在哪個班,漂亮女生總是分為兩種,一種活躍高調、交際廣泛,就像趙栩兒,在男生堆裡很玩得開,可以叫出去吃飯唱k湊場子,也可以口無遮攔地開玩笑,時刻是大家的焦點和話題中心;另一種則是內斂安靜的,在三班男生眼裡,江隨就是後一種,話不多,好像不是很開朗,隻跟女生比較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