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法師今天出去宣講佛法，等到晚上才回來。”

“對了，昨天聽管念修說了，這次他們就是來江寧宣講佛法的。”

朱顏聽完後臉上現出嘲諷的神情。

我心中正詫異，就聽綠荷道：“那個管家大少爺啊，六根不淨，出的哪門子家，念的哪門子經。”

哦？有問題！

“小綠荷，對管念修這麼咬牙切齒的，難道他對你心懷不軌，恭喜啊，你的春天到了。”

“呸，什麼啊，是對我們小姐心懷不軌，見了我們小姐眼都直了！”

我騰的一下從凳子上坐起來，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好東西，懦弱膽小，不負責任，小白臉一個，居然還色膽包天，我···”

綠荷聽著連連點頭，驀然看見朱顏胳膊放在桌子上，支著下巴，興致勃勃的看著我損那個管念修。嗓子一窒說不下去了，轟人，一屁股坐在床上道：“好了好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出去玩呢！”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起床去找朱顏，看見她正準備梳妝打扮，連忙阻止她，然後扔給她一套衣服，道：“今天你不必盛裝，隻要布衣荊釵足矣！”然後拍拍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像我這樣，今天的口號就是，自食其力，全體狂歡！哎呀，彆猶豫了，我的朱大小姐，趕緊換上吧！”

好不容易的等朱顏換好了衣服，在如意樓的大門口掛上昨晚上寫好的牌子，“今夜暫停營業！”，興衝衝的領著她到我早就觀察好的地方，原諒我吧，腦子不好使，沒啥創意，說是給她過生日，其實不過是為了讓我自己一償心願，好懷念小時候和哥哥一起偷紅薯，上學時偷老師菜地裡的白蘿卜和生菜的日子啊。記得當時，我負責偷生菜，莫琪負責拿醬，晚上彆人都在上自習，我們倆就著泡麵吃新鮮的生菜蘸醬，哇哈哈，很爽啊！現在這個季節，沒有紅薯沒有白蘿卜沒有生菜，不過我觀察過了，有戶人家種了花生，如今正是花生成熟的日子，偷花生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啊。原諒我的惡興趣，不過，沒偷過菜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我們嘎吱嘎吱的嚼著自食其力得來的新鮮花生，想想都心癢不已。好吧好吧，說自食其力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恰當。

朱顏雖然不知道我的偉大計劃，不過一路上也很是好奇，對於這種雞犬相聞的寧靜，我想喧囂紅塵中的她必然會喜歡的。看著她一路走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平靜，漸漸現出微笑。

天啊，這是哪位老兄這麼有才啊！我辛辛苦苦看好的一片地，被誰刨了？！

朱顏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菜地，還有一臉沮喪的我，不確定的問道：“你彆說你是要領我來偷花生的？”

我扁著嘴點點頭。

朱顏一下子噎住了，臉上的神色可謂精彩，不可思議，無奈，了然，等等，最後卻是捧腹大笑。一邊笑一邊道：“這就是你計劃了半個月的生日？和你所說的自食其力？”

笑吧笑吧，不怕，我還有第二步計劃，離這裡不遠的那個小村子裡，有戶人家裡養了不少雞。偷隻雞，自己做叫花雞也是彆有風味的。

“汪汪汪！”

神啊，救救我吧！那天明明沒有狗的？

朱顏又一臉憋笑的看著我。

“您就彆笑了，現在中午吃什麼啊，我本來是想咱們就著花生吃叫花雞，讓你體會一下鄉村生活，順便我再重溫兒時記憶的，現在一切都泡湯了。隻能回去了。”

朱顏笑的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真不知道你腦子想什麼，你究竟是傻還是聰明啊？”

扁嘴。

“好了好了，彆扁嘴了，難得出來一趟，也不急著回去。我剛看見那邊有一條小河，咱們去那走走吧。”朱顏仍是忍不住笑道。

我的順手牽雞大計啊，我甜美的童年回憶啊！輕輕的我走了，不帶走一顆花生和一隻雞。

小溪潺潺，雞犬相聞，也算心曠神怡了。

朱顏卻驚喜的叫道：“哎呀，這河裡有魚呢？”

早就知道了，我本來就是打算在這野炊的。

“偷不到雞，抓兩條魚烤烤也行啊。你怎麼沒想到呢？小傻瓜。罰你下去捉魚吧。”朱顏得意的道。

“不去！“我雖然跑了一路有些餓了，但是堅決不抓魚。

見我拒絕，朱顏詫異道：“為什麼？”

搖頭不語，不能說原因，我因此被以前的朋友們嘲笑了無數次,這次可學乖了，就不說。

“去！”

“不去！”

“去！”

“不去！”

“哎呀”

揉著我發燙的耳朵，無奈脫了鞋下水去捉魚，忍不住雙手發抖。其實我彆的還好，但是特彆怕這種滑膩膩的水生動物。幾乎所有水中的動物都那樣，眼神冷冷的，似乎還帶著一絲殘忍，滑膩膩的身體，所以我特彆討厭，甚至恐懼，哪怕是草魚。但是每次跟彆人說，她們都會笑我，丟死人了。

朱顏見我在水裡戰戰兢兢的，氣不過也脫下鞋，挽著褲腿下來了。漸漸的與她嬉鬨著，也不覺的多麼害怕了，終於抓住了一條魚，我們倆都歡呼雀躍。

雖然沒有任何的調味品，我倆還是吃的津津有味，看著對方臉上一道灰一道土，都忍不住好笑，真覺的滿足極了。此時的朱顏是我見過最美的時刻，洗儘鉛華，開懷大笑。

40　第四十章 正人女子

不過回去的時候，卻遇見了講經回來的慈一法師和管念修，果然像綠荷說的那樣，那個管念修見了雖然布衣荊釵的朱顏，卻仍是兩眼直泛綠光，路都走不動了，連那個神棍慈一法師在旁邊連道“阿彌陀佛”都沒聽見。我一手趕緊護住朱顏的臉，拉著就跑。看吧，還真被我說中了，真把沙門佛子勾引的無心向佛了。妖精就是妖精！

“你看看你多禍害人啊，以後記得少出門！小心那個慈一法師痛失愛徒，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妖孽！”忍不住氣道。朱顏不答話，卻掩嘴輕笑。

晚上是我盼望許久的火鍋，今天所有的姑娘都聚在大廳裡，十人一桌，每桌上一個涮鍋，嘰嘰喳喳熱熱鬨鬨，她們沒有好好的過過年，此時算是補的吧。小狗也跟瘋了似的到處亂跑。還好這次菜鳥終於正常的說了句：“該吃啥飯吃啥飯！”大家哈哈大笑。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涮我的菜。雖然我是個超級食肉動物，不過很奇怪，涮鍋時卻隻吃豆腐和菜。

“啪嚓啪嚓”

“吧唧吧唧”

吃的滿頭大汗的綠荷道：“小君，我真的懷疑你是給自己過生日還是小姐過生日啊。”

我一邊給朱顏夾了塊豆腐，她都不怎麼動筷子，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狼吞虎咽，一邊反駁：“當然是給妖精過生日了。沒看見，我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都準備上了麼？”

綠荷燙的直吸涼氣，還嚼著東西道：“你臉皮真厚！”

吃飽喝足，忍不住對朱顏高歌一曲，“恭祝你福壽與天齊···”調不知道跑哪去了，哦，錯了，我不該美化自己，是我根本就沒有調，大家都一臉的痛苦，紛紛抗議，不管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唱彆人的歌，走自己的調，讓聽的人著急去吧！

朱顏靜靜聽完，站起身來，也不說話，走到正中，一揮衣袖，翩翩起舞！仿若山中靈魈，林中精魅，輕靈激越，出神入化，讓人目眩神迷，廳中所有人都大聲喝彩，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凡與她相處的一幕幕都出現在眼前，都那樣的舒心自然，大喝一聲：“好！”

一直玩鬨到很晚才散，送朱顏回房，卻見她臉色蒼白，眉頭緊鎖。

“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不說話，我猛然醒悟了。

“今天？”

“昨天。”

“那你還下水，還跳舞，你傻呀，這麼大人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啊！快，先躺到床上去。”

扶著她躺倒床上道：“每次都這樣嗎？”

“恩。”

“可找大夫看過？”

“開了些藥，太苦了，不想喝。”

看著她現在脂粉未施，楚楚可憐，忍住不心疼，也忍不住有些生氣。

“這麼任性！良藥苦口利於病，怎麼能不吃呢？”

沒有平日的精明，沒有平日的妖嬈，看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嘟著嘴搖搖頭。

歎了一口氣，罷了。不喝就不喝吧，我也特彆怕喝藥。給她蓋好被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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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廚房裡急急忙忙的準備好了東西，端著到朱顏房裡，放到床頭的小幾上，看她還是雙眉緊皺的。把她扶起來，她詫異的看著桌上的三杯東西，我道：“彆怕，不是藥。我知道你不喝牛奶，不過我每次痛經都喜歡喝些甜甜膩膩的東西，這個是薑汁奶茶，你嘗嘗。要是還是不喜歡，這個是薑汁紅糖水，這個是玫瑰花茶，喝了會好一點。”

她端起薑汁奶茶嘗了嘗，雙手捧著喝了起來。

等她喝完了，我摸了摸鹽袋，還好，不太燙了，遞給她道：“這個暖暖肚子。”

她卻搖搖頭道：“ 不要！”

“暖暖就沒那麼疼了。”怎麼這麼不聽話。

“你幫我揉揉！”她像個小孩一樣撒嬌。

“咳咳”

天啊，又要上火了。立馬心跳加速，麵紅耳赤的道：“我··我困了，要回去睡覺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那你今晚就在我這裡睡。”

我身體一下子僵硬，不知道如何是好，天啊，咋辦咋辦？

“肚子疼！”

眼神亂飄，不知道看向哪裡才好。

“疼死了！”

哎呀，你看房梁多好看啊！房梁上的蜘蛛網也好看！

朱顏終於放棄，躺下閉上眼，道：“算了，你走吧！我肚子疼不是因為陪你跑了那麼遠的路，我肚子疼不是因為陪你抓魚，我肚子疼不是因為給你跳舞。”

好，你夠狠！

走到門口，把門插上！脫了長衫，上床！

輕輕的幫她揉著肚子，手忍不住發抖，這是對我意誌多大的考驗啊，上次是兩個人老老實實呆著，我還折騰的一夜沒合眼，此時我與她如此曖昧的姿勢，真不敢想象，心裡默念：我是正人君子我是正人君子！不對，我是正人女子我是正人女子···

她微微側臉，在我耳邊嬌聲道：“你是個膽小鬼！一直都是！不過幸好你是膽小鬼！”

芳香的氣息噴在我的耳朵上，麻麻癢癢的，心中也不及考慮什麼意思，隻一陣恍惚。

哇呀呀，我是正人女子我是正人女子！

第二天醒來，朱顏倒是神清氣爽的，我都要暈過去了。一直掙紮到天現曙光才閉上眼睛，還沒睡熟，就要起床。約好了，讓姚若蘭等著我呢，不得不起床。糾結了半天，涼水洗了把臉，才稍微清醒些。

朱顏卻隻是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笑，彷佛在說，看你能逃出我的魔掌！太可怕了！嚇得人家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一個勁亂跳，奪門而逃。

41　第四十一章 小狗憂鬱

到了與姚若蘭相約的小酒館，她已然在那等著了，不斷眺望，看樣子是憔悴了不少，沒了往日的靈動活潑。

我坐到她身邊，她是我，很詫異，道：“不是表哥約我來的嗎？”立馬回過神來：“你們騙我！”起身欲走。

我連忙伸手拉住她，陪笑道：“彆走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