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想法,儘管每次二嬸說她,罵她,但是她還是希望她讀書,哪怕每年讀書,拿學費的時候同樣也要罵她。
後來長大了才明白,二嬸沒什麼心機,隻有市井一些常識。無非就是她犯了錯,學校要開除她,二嬸就打她,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學校鬆口。
就像是自家孩子犯了錯,得罪了彆人,家長都會自己先打一頓對方也就算了。
畢竟人打都已經打了,也教育了。
二嬸看了看姚玲,歎了一口氣,把布包裡的東西拿了出來,“玲玲,你二嬸也是沒辦法,這個自己拿著,慢慢吃。”
姚玲看到裡麵是紅薯乾,還有一些肉乾,二嬸炸的酥肉乾。
姚玲接了過來,然後說道,“你彆不高興,我在這裡,天天都能做光合作用了。”過段時間,她出去了再去找她。
二嬸歎了一口氣,也沒說什麼。隻是又看了看旁邊高大個的傅恒,隻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但是並沒有回憶起什麼,因為傅恒也穿著病服。
二嬸直到最後,也沒說什麼話,她這個人,除了罵人,其他的話,似乎說不出口,偏偏現在她也沒有心情罵人了。
二嬸離開的時候,姚玲抱著二嬸帶過來的吃的,往回走。
心裡卻暖暖的,她好像並沒有彆人說得那麼慘。
二嬸跟她沒有血緣關係,還是把她拉扯大了,至少,跟著二嬸,日子辛苦了一點,但是也比跟著那個在父親病重的時候,帶陌生男人回家過夜,父親去世以後,卷走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的母親好太多了。
而且,她的初戀,離開她是有原因的,現在又回到了她身邊。
她還有一個為了共同目標而奮鬥的小團隊。
姚玲默默地牽住了傅恒的手。
傅恒轉過頭,然後抱住了她。
姚玲:“……”感覺對方肯定誤會了什麼。
然後傅恒在她耳邊小聲說道,“食人花小姐,就在剛才看到那個人類的時候,我已經確定了一個事情,你就是我要找的食人花。”
姚玲看向他,“嗯?”其實心裡想的是她家大樹這是想乾嘛?
傅恒聲音低沉認真,聽得姚玲耳朵都酥了,“你其實是植物國的公主,十幾年前被邪惡的人類綁架走了,國王派我尋找了幾年了,就在剛才,我確定了,我要找的食人花就是你。”
姚玲目瞪口呆,深深被傅恒的才華所折服,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人胡扯還挺厲害的。
傅恒其實是想帶她離開這裡,去他家養病也行,換個療養院也行。這邊條件太差了,更加重要的是,換個地方,這個二嬸就不會找到了,姚玲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不要為以前的事情而難過。
姚玲摸了摸他的頭,小聲說道,“大樹先生,你找錯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食人花公主。”
姚玲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其實原本也是人類,突然有一天,被食人花咬了一口,傳染了食人花病毒,慢慢變成了食人花。”
被食人花咬一口能不能變成食人花妖精,關於這一點,姚玲覺得,如果有真的食人花來糾正她這個錯誤,她就認慫。
傅恒:“……”
姚玲繼續補充這個有食人花,有妖精的世界觀,“像我這種半途中被咬傷的妖精,不能像正常的食人花那樣到處跑,一生隻能挪兩次根,我都已經用了。”
她前麵提到過這個問題的,這還做到了前後呼應,真是完美。
她沒完成任務之前,哪兒都不能去,她進來並不容易,可不能前功儘棄。
其實,傅恒找了過來,已經打亂了這個計劃了,但是,姚玲還是覺得,那群人該做的事情還是會做的。
隻要她把傅恒的嫌疑清除,本來還有一條路可以選,那就是跟傅恒鬨矛盾,跟他分開。
但是,姚玲做不到,她忍不住想起他受了刺激,發病時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焦慮不安的樣子。
她可以想其他辦法,而不是這個。任務她要完成,傅恒,她也不能傷害。
☆、關於呼吸
第二十三章
接下來的日子裡,姚玲和傅恒坐在了一邊,看大家練習需要表演的節目。
嗯……嗯……
姚玲覺得,她們的“呼吸作用”還是有可能獲獎的,在其他參賽選手的襯托下。
比如說那個特彆喜歡唱童謠的大漢表演的節目是,京劇。
此刻,他抖了抖袖子,捏著嗓子,聲音又細又尖,“一霎時把七情俱已昧儘,參透了酸辛處淚濕衣襟……”
他其實是這些病人中,稍微還有點意識的。
另一邊,還有兩個病人正在練習唱歌,“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旁邊傅恒偷偷地拉了拉她的手。
姚玲轉過頭,傅恒咳了咳,有點不自在地說道,“我們也要練習一下呼吸作用。”
姚玲看著他這幅樣子,覺得賊萌,“怎麼練習?”
今天的陽光正好,微風也正好,旁邊的大樹被問得不知道說什麼,於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那就是當不知道說什麼和有特彆多想說的話的時候,就裝冷漠。
反正玲玲特彆喜歡他這個表情。
姚玲現在哪裡是當初那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現在已經是戲精了。
姚玲看著他不苟言笑的樣子,看著微風拂過了他的臉,看著陽光穿過了樹葉之間的縫隙,落在了他的臉上。
姚玲起身,湊了上去,“我知道怎麼練習。”
她說完這話,蹭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子,近距離看著他的驚訝,看到了他的緊張,看到了他眼裡的自己。
姚玲若無其事地坐回了小板凳上,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現在白天還是人類的樣子,你可能不知道,人類的呼吸作用,就是靠鼻子。”
小學霸課堂好久沒有開課了。
傅恒轉過頭,眼神複雜而悲傷地看著眼前的人,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她要親他。
也就是此刻,他突然這麼清楚地意識到,如果她真的親他,他根本不可能保持理智,不可能拒絕她。
姚玲被這個眼神嚇到了,她就是想逗逗他,其實一開始是想親親他,但是後麵總覺得對方生病了,而且又沒有說開,占人便宜不太好。
好吧,最重要的是,她慫了。
結果就發現他眼神好悲,姚玲心裡有點不好受,“大樹,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剛才不小心阻礙了你的呼吸作用?”
傅恒搖了搖頭,眼神依舊固執地落在她的身上,說道,“沒事。”
姚玲對於這種想不通的事情,都總結在他的病上。
姚玲已經明白,他有兩個病,一個是躁狂症,一個是因為躁狂症帶來的心病。
而且,本來躁狂症有些時候會伴隨著持續的消極思想。
姚玲看著他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努力對著她微笑的樣子,姚玲忍不住捂住了心臟位置。
傅恒愣了一下,然後緊張地蹲了下來,“你怎麼了?”
“這裡很疼……”姚玲語氣哀愁,“這裡好痛……”
餘溫助理前麵都默默跟旁邊的真正的樹木融為一體,畢竟找到了食人花小姐的老板,不要打擾就是最佳員工。
現在食人花小姐捂住了心臟,心臟啊!祖宗彆出事啊!②思②兔②網②
餘溫助理已經拿出了手機,準備打電話聯係最好的醫療團隊過來了。
然後這個時候就聽到食人花小姐說道,“你彆這樣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這樣看著我的時候,我心裡好難受,就是……就是那種像是針在紮的疼……”
餘溫助理:“……”當人類的生涯中,第一次聽到有人把“你彆難過,我心疼”這七個字如此戲多地表達了出來。他彆管了,繼續當背景牆。
傅恒自然也懂了,愣了一下,然後心裡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現在重要的是對方的“心臟”疼的事情,於是,趕緊起來跳了跳,放鬆了一下心情,回憶了一下那個時候他知道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的感受,然後再看向姚玲,“現在呢?現在好些了嗎?”
姚玲摸了摸心臟,“沒有那麼疼了。”
然後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姚玲溫柔地開口說道,“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沒有辦法看到你難過。”
姚玲一直想讓他知道自己很在乎他,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而現在,突然知道了要怎麼辦了,她想起了昨天的某句話,可以當做一個伏筆。
“有可能我還是人類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你了。可能那個時候的你還沒有成精,然後我每天都要路過你。”姚玲想,正好就呼應了昨天自己說的那個被食人花咬了之前還是人類的事情。
“不一定。”傅恒還是忍不住說道,“也有可能我那個時候是不好的樹木。你討厭我。”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你進來的第一天,我看到你的時候,就想要用我的葉子,摸摸你的葉子了。”姚玲一邊說著,一邊用頭碰了碰旁邊的傅恒的頭,“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很高興。”
傅恒心裡一陣甜,非常少有的情緒,他有點高興,但是卻壓製了下來。
越是美好,越不敢沉迷。
他已經習慣了。
姚玲見他沒有那種難過的情緒了,鬆了一口氣,因為實在是沒法直接給他說,她其實沒病,因為她有預感,她說了,如果相信了,他就會離開,就像當初他生病,就能狠心離開一樣,或者不相信。
其實不相信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她也是世界觀一套一套的,而且,病人都覺得自己沒病。尤其是她們這種還自帶一套套世界觀的。
就像是前段時間,還遇到了一個女病人,堅持這個世界就是一個作者筆下的世界,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後麵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又表示,她其實沒病,進來隻是為了寫小說取材,她家人也知道,她現在已經知道該怎麼寫了,要回去了,還說得頭頭是道,什麼 文學城之類的,當然大家都沒有相信。
這種自帶一套世界觀又一套世界觀的病人,很難讓人相信她已經好了。
她也一樣,她現在說自己沒病,進來是為了調查這個地方,同樣也會被認為病情加重了。
☆、表裡不一
第二十四章
姚玲跟組織又聯係過幾次,確定最近的確是沒什麼動靜,她需要繼續潛伏。
姚玲對於這個事情沒什麼意見,她本來就不是心急的人,當年追傅恒,她暗戳戳地追了一年呢。
現在臥底三個月都不到,完全沒得比,不急不急。
而托管中心這邊,越來越有節日的氛圍了,甚至還掛上了大紅色的燈籠,拉上了橫幅,“熱烈祝賀錦匠精神病托管中心第一屆文藝彙演順利召開”。
姚玲:“……”有點像回到了小學時候,那個時候的六一兒童節。
姚玲牽著旁邊的傅恒小朋友,然後兩個人乖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