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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已經有孩子了,我不是告訴你我是個寡婦。”招娣無奈道。

“你說的寡婦,不就是死了丈夫的女人?在我們那裡,就算是寡婦也沒有關係,隻要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哪怕是上帝都不能阻止。我不在意你是寡婦,我也不在意你有個兒子,我會把你的兒子當做自己的兒子善待的。”

“可是我不……你快把手拿開,不要動手動腳……”卻是羅伯茨實在激動,竟是抓住招娣的手說了起來。

“我親愛的娣,你就答應我吧,你是如此的美麗,就像那……啊……”

剩下的話,被人一拳給打回了肚裡。

羅伯茨捂著臉痛呼:“噢,我的天,這是誰……啊……”卻是被一圈打在了肚子上,讓他隻能捂著肚子痛呼。

“我讓你這死夷人調?戲良家婦女!”

“這是乾什麼!啊,沈平,你怎麼在這兒!”招娣沒提防會發生這樣的事,被嚇了一跳,抬頭才發現打羅伯茨的人竟是沈平。

“我……”沈平躊躇了一下,才道:“你先彆管這事,先找人去報官,把這夷人抓起來,他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

“你才調?戲良家婦女,我和娣是真心相愛的,你這是竟如此粗魯,哪兒來的野蠻漢子,我才要報官來抓你!”羅伯茨捂著肚子站了起來,吐了一口血水道。本來是風度翩翩,如今左臉上一片紅腫,足以證明沈平用了多大的勁兒。

聞言,沈平看看招娣,又去看羅伯茨。

羅伯茨的漢話雖說得怪腔怪調,但還是能聽明白其的意思。

招娣僵著臉,也顧不得去說什麼,而是忙裝得一副關切模樣,問羅伯茨是否還好。不管怎樣,羅伯茨是沈平打傷的,定海城雖保護大昌的人,但同樣也保護前來經商的夷人,若是羅伯茨報去市舶司,沈平會攤上麻煩的。

“我的娣,你還是愛我的,瞧瞧你對我如此關心。”

“不,羅伯茨先生,我對你的關心隻是出自於你被人打了,而打你的這個人是我家親戚。但還是請你不要追究他的責任,他是以為你對我不規矩,才會出手打你的。說到這裡,羅伯茨先生,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大昌的習俗和你們西洋不同,男女授受不親,還請你以後多多注意。”

“噢,我的娣,我隻是一時情不自禁,難道你不能理解我的這份心?”

招娣打岔道:“羅伯茨先生,我看你傷的不輕,這樣吧我讓夥計陪你去醫館看看,這個看病的銀子由我泰隆商行出。成子,你帶羅伯茨先生去醫館看看。”

旁邊站著的一個夥計道:“羅伯茨先生,小的陪你去醫館。”

羅伯茨看了看招娣,又看了看一旁的沈平,這才道:“我的娣,我又哪忍心讓你費心,我自己去看看就好。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說著,他便對沈平風度翩翩一笑,又對招娣點了點頭,才挺直著腰杆走出泰隆商行。

看得出他還想在招娣麵前顯示他的紳士風度,就是行走之間,路子有些勉強,且若是沒有那半邊青腫的臉,想必更有說服力。

經此一幕,沈平也知道自己莽撞了,這人不是登徒子,似乎在像招娣求愛?

看著招娣如花般嬌豔的臉,再看看她身後的泰隆商行,他並沒有忽略方才招娣所言的‘我泰隆商行’。看來這家鋪子是招娣的,很可能還是她丈夫的。

沈平想到自己的處境,越發自慚形穢起來。

他勉強地笑了笑,低垂著眼簾道:“原來是我誤會了,不過你沒事就行。我還有事,就不多打擾了。”

“哎……”

招娣根本沒防備沈平會這樣,就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疾步離開商行。

“你跑什麼跑啊!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

她追出商行,看著沈平的背影跺跺腳,揚手叫道:“來啊,給我攔住他!”

頓時,從泰隆商行裡跑出來幾個夥計,追了上去。

對麵市舶司裡專門負責巡檢的衙役,早就看著這處了,不過是個老熟人,他們就沒出麵。

如今定海城裡誰不知道,西洋的大海商羅伯茨看中了提舉大人的大姨子,每天都會來一遍,關鍵是鍥而不舍,這種事旁人可插不上手,隻要那邊不叫,這邊自然不會插手。

如今聽到那邊叫人,隻當那從店裡跑掉的小子是個賊,巡檢司的衙役當即就如狼似虎地從市舶司裡撲了出來。

見此,招娣也有些站不住了,忙追了過去。

等她跑過去後,果然沈平被人團團圍住了,她忙擠進人群說道:“彆誤會了,他不是賊,是以前的一個舊相識。讓大家都散了吧,彆都圍在這兒。”

聽了這話,巡檢的衙役當場就開始驅散起人群來。

等人都散了,沈平看著站在麵前的招娣,突然有一種陌生感。

他想招娣的丈夫肯定很有權勢,若不何至於連市舶司裡的衙役都聽她的,直到一旁的夥計喊了聲姨奶奶。

“跑什麼跑你,我又不是老虎,讓你嚇成這樣?!”招娣打量了沈平一眼,又看了看四周,見那些散了的人還在朝這裡看著,便道:“跟我走!”

然後,沈平就老老實實跟在她後麵走了。

等這兩人走後,一旁的路人俱是交頭接耳,不一會兒薛提舉的大姨子有了新歡的事,就被傳遍了定海城。

*

“坐啊,你站著乾甚?”

泰隆商行的會客廳裡,布置的雅致而又不失精致。招娣坐在椅子上,手裡端著茶,抬頭看了沈平一眼。

“我坐著,你站著,說話累不累!”

於是沈平便坐下了。

“你不在沈家待著,怎麼跑到定海來了?”

“你呢?怎麼在定海?”

招娣瞅了他一眼,眼波瀲灩:“招兒的男人做了官,如今在這定海,我就跟著來了。”

“哦,那你還好嗎?”沈平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

“我很好。”

“那你……”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怎麼跑到定海來了?”

招娣有些咄咄逼人,而沈平似乎絲毫不以為然,老實道:“我來做生意。”

“做生意?沈家的生意什麼時候做到浙江來了?你跟誰來的,就你一個?”

“不是沈家的生意,我已經從沈家脫離出來了。”沈平道。

“從沈家脫離了?怎麼就從沈家出來了?”

沈平似乎不願意提起這事,道:“就不說這些了。素蘭,這鋪子是你和招兒開的?”

“是招兒開的,我幫忙看著。”

沈平點點頭,露出一個微笑:“那時候我就看出來,招兒很有經商天賦了。知道你們過得都好,我就放心了。”

“那你呢?如今做什麼生意?”

“我啊,就是隨便做點小生意糊口而已。素蘭,我是真不能跟你說了,還約了人說事,得先走了。等我把事情辦完,再來找你敘舊。”

說著,他就站了起來,這次卻不敢當即走了,眼睛也不敢看招娣。

“那好吧。”

得了招娣的話,他才匆忙點點頭,出了這處會客廳。

等他走後,招娣斜靠在椅子上,眼波流傳地喃喃道:“傻子,還是跟以前一樣,連看我都不敢看一眼,我就長得這麼醜?一旦說了謊,表情都在臉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生意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站了起來,揚聲叫人:“成子,找個人跟上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姨奶奶。”

方才那處圍了許多人街口,此時街邊上正站著幾個人。若是沈平注意到,定然就發現這夥人就是之前與他同路的。

“堂主,小的方才去打聽過了,那女的是市舶司薛提舉的大姨子,那男人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

莫伽眯著眼看了眼不遠處的市舶司,似乎並沒有聽見這話。

他身邊一個黑臉大漢,低聲訓斥道:“叫什麼堂主,叫莫爺。”

“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是說忘了,莫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行了,黑子。”莫伽打斷道:“先找個地方落腳。”

“是,莫爺。”

一行人正準備走,迎麵突然行來一輛馬車,馬車跑得有些急,差點沒撞著他們幾個。黑子幾個紛紛怒目而視,莫伽卻是看了他們一眼。

看見莫堂主眼中閃過的異光,這幾個平時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海盜,才按捺了下來。

馬車在市舶司門前停下,從上麵跳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

剛好方才那幾個衙役正在往裡走,見到這男人,其中有一個下意識叫了聲夫人。

那男子隨便擺擺手,就匆匆進去了。

望著那處,莫伽微眯的眼在陽光下閃過一道詭異的藍光。

☆、第203章 第203章

==第二百零一章==

招兒大步進入市舶司衙門, 並沒有往前麵辦事的地方去, 而是直接繞去後麵薛庭儴辦公的地方。

去了果然薛庭儴在。

“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看見招兒,薛庭儴有些驚喜,說著話就揮退一旁正與他稟事的吏目。

待那吏目走後, 招兒望著他笑道:“怎麼?你不想我回來?”

“怎麼會。”

他站起來, 來到招兒身邊,就擁住了她。

“我就是有些詫異而已, 外麵的事都辦好了?”

招兒搖搖頭, 道:“那宏昌票號的東家一直不願見我,所以我就先回來了。”

宏昌票號乃是蘇杭一帶首屈一指的大票號,在蘇州、鎮江、廣德、揚州等地, 皆設有分號。江南一帶票號甚多,大小不一, 可若說最有實力還屬宏昌票號, 招兒倒想拿下對方,可惜對方根本不接茬。

“這種大票號輕易不會和外人合作,且我之前便與你說過, 江南一帶恐怕很難辦成, 你彆忘了那是誰的地頭。”

誰的地頭?自然是吳家的地頭,這事之前薛庭儴就和招兒說過了,所以她還算有些心理準備。

“這麼說就有些難辦了。罷, 不提這些, 我這趟回來就想歇上幾日, 理一理接下來的章程再說, 總不能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了,大不了我們就做兩手準備。不過那宏昌票號卻並沒有回絕,隻是說大東家出門去了,讓我過些日子再去。”

薛庭儴點點頭,正準備想說點什麼,外麵又有人敲門。

“我不打攪你,你繼續忙,我去找個地兒睡一覺,你回去時叫我。”說著,招兒就往書房後麵的小隔間去了。

這裡的市舶司不同定海縣那邊,地方有限,所以房子建得極為緊湊。一切沒有用處的地方都省略掉了,像薛庭儴堂堂一個提舉,就隻辟了一處書房辦公,書房後麵是一個小隔間。

地方也不大,供以休歇倒是沒什麼問題。

招兒車馬勞頓,又是坐車又是換船,也累得不輕。脫掉外衫,又解掉綁在%e8%83%b8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