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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捂緊心臟,心跳聲簡直跟敲鼓一樣,氣氛令人窒息。

2.然性格惡劣

至於他心裡在想什麼,蘇雲眠沒什麼興趣揣摩他人,他隻是滿意看到對方點頭終於沉默。

蘇雲眠起身習慣性理了理外套,邁開長腿毫不猶豫推門離開這裡,此時此刻一向冰冷而毫無波瀾的內心此刻也有了不同。

不知道父親、母親,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如今是什麼模樣了,最近一次見麵居然是在三年前。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隻想和家人好好相處,將一切歸於平靜,遠離那些硝煙戰火、血腥殺戮。

而此時此刻坐在地板上的廬硯秋還念著那個微笑出神,很久之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這個人的名字是什麼?家在哪裡?有無婚配?

呸呸,劃掉有無婚配。

廬硯秋急急爬起來追了出去,然而如何追得上,已經連背影都瞧不見了。

蘇雲眠這邊口罩一戴,遮住了自己的容貌,他有些自知之明,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容貌。

不然,也不會吸引到那兩個變態。

他斂眸,眼中有了飄渺清淺的笑意,不過沒關係,他們又能如何呢?

蘇家處於市中心的清靜之處,這個種滿了鮮花的四合院曾親眼看著這個城市的繁榮興起,直到成為國家的首都。

就在幾年前蘇雲眠的外公外婆被蘇爸蘇媽接到了這裡,兩個老人家原本不肯,可在集體勸說下還是來了。

蘇奶奶笑容溫柔婉約,這麼勸兩口子:這是最後幾年了,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吧。

七十已古來稀,好時光還能有幾年?

蘇雲眠習慣性取出一支草藥煙卷,想到小時學過的那首詩: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然而下一刻他又收起了煙卷,和家人相見情怯什麼,更要邁步,卻聽到了身後機車的呼嘯聲和笑聲。

記得這附近就有一個中學,所以是非主流中二病嗎?蘇雲眠對此沒什麼興趣,他沒興趣的東西連看一眼都覺多餘。

異變突生,機車的呼嘯聲更為轟鳴,聽著似乎是直直向著他的方向而來,同時有人笑著:“蘇雲眠,你還是一點沒變。”聲音清越。

蘇雲眠突然很想嗬嗬,不管這人是誰,他隻想說一句瞎嗎?他十三歲去了軍校,畢業後直接到了軍隊,十二年間偶爾回來也隻是見了父母家人,一米三幾的個子長成了如今的一八八。

說著毫無變化的對方怕不是該去瞧眼科。

在他的記憶中沒有這麼智硬的存在與他交好,或者更應該說壓根沒人與他交好。

所以蘇雲眠抬腳,向著巷子走去,中筒靴踩在地上的聲音竟似暗和了某種韻律。

“蘇雲眠你等等!停車先停車!”

沒有聽到刹車聲,反倒聽見了“噗通”一聲似乎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有不少人的驚呼聲、關切聲:“陸警官!”

“陸警官你怎麼樣?”

那個人卻絲毫沒有在意這些,隻是在刹車聲中連聲急道:“哎哎,你等等等等。”

蘇雲眠終於停下腳步,回身看了過去,摔在地上的青年有著半長的亞麻色頭發,用著紅色緞帶高高束著,長眉俊目,挺鼻薄唇,倒是十分清俊明朗的俊美青年。

右腿卻打著厚厚的石膏。

這個人的相貌,說起來要瞧眼科的大概有一個,蘇雲眠突然想到了記憶深處的某個人。

小時候蘇雲眠個子低,五六歲被人認為是三四歲,八九歲被人認為是四五歲,不隻是年齡的誤會還有性彆的誤會。

他小時候太過精致漂亮,母親也總喜歡買些很可愛漂亮的服裝,故而也總是被人認為是女孩子。

那個時候蘇雲眠最討厭的就是彆人說他個子低和像女孩子,而這個人,第一次見麵就占了這兩條。

人已經差不多忘了,但那句話蘇雲眠現在還記得,似乎是這樣的:“喂喂!你們小心點,不要碰到了這個小小的可愛妹妹。”

陸遊空原本正要借著彆人的攙扶站起來,時隔多年怎麼能以這樣的模樣見到他,但在青年目光轉而流轉在他打著石膏的右腿上,陸遊空突然改變了想法。

似乎可以裝可憐賣下慘嘛?

當即不動聲色推開攙扶的手,選擇繼續坐在地上,抱著右腿哎呦哎呦了幾聲,內心期待:快關心快關心,這是很符合套路的!

“你智障嗎?”

陸遊空:……智、智障?

但見青年雙手環%e8%83%b8,眼中蘊藏著冰雪,以及那點可有可無的清冷似乎嘲諷的笑意,這讓他看起來說不出的慵懶迷人。

蘇雲眠用眼睛估計了一下他們相差的距離:“我們之前隻差了6.4米,即便等停了車也有足夠的時間,居然直接從車上往下跳,這讓我很懷疑你的智商。”

陸遊空:……

從小到大隻有一個人這麼說過他,也就是站在麵前戴著口罩身姿修長的青年,雖然有了很大的變化,但這一說話和以前的感覺一模一樣啊。

“蘇雲眠,你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那種欣喜中又滿是感概的語氣,蘇雲眠沉默了幾秒,淡淡點頭算是承認,然後又語聲淡淡:“哦,你是?”

雖然有點印象但這個人的名字他真的不記得了。

他記性不太好,從小到大記住的人除了父母家人也就隻有那三個變態了,畢竟……像那樣刷新人三觀的神經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陸遊空再一次沉默。

陸遊空身邊的人也麵麵相覷,普通民眾隻把陸遊空當成普通警察,什麼偷雞摸狗、打架鬥毆、找貓找狗都能找到陸遊空這裡。

陸遊空也沒什麼架子,總是笑著完成普通人的求助,但他們卻心照不宣的明白陸遊空的背景深厚到常人想象不到。

也是不明白明明在特案組的陸遊空為什麼在兩個月前突然來到這樣的小警所。

他們這些相處了不久的人都能明白陸遊空的身份不簡單,看樣子這青年和陸遊空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居然會不記得陸遊空?

陸遊空也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整個人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頹然喪氣,還是強作精神關鍵詞提示:“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那個一直跟在你身後打雞攆狗的人了嗎?你還問我是跟屁蟲嗎?”

從第一次見麵就莫名其妙喜歡這個“小妹妹”了,即便後來知道“她”是男孩子也還是喜歡他,最喜歡他了,蘇雲眠極喜獨來獨往,彆說主動和人搭話彆人主動獻殷勤都懶得多看一眼。

所以那個時候總是跟在蘇雲眠身後跑東跑西,幾個小時隻為了他能跟自己說一句話。

蘇雲眠哦了一聲,冷酷無情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太多了,不記得。”雖然也都忘了,但記憶中似乎有很多這樣的跟屁蟲。

陸遊空再次沉默,所以說到底有多少跟屁蟲?

蘇雲眠看著他格外複雜沉默的表情,內心毫無波動,彆人的想法和他有什麼關係,即便那想法是因他而起,若要一一在意豈不是累死了?不必在意。

自我又孤僻,傲慢的卻讓人不自覺愛慕。

若要以往,哪怕就在昨天蘇雲眠基本隻有一個選擇,轉身離開,但現在到了家門口,蘇雲眠心情格外的好。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於是也就多解釋了一句:“啊,我這大概是貴人多忘事。”擔待不擔待,隨你。

陸遊空:……哪有人會形容自己貴人多忘事?

在毫不套路的重逢介紹後,蘇雲眠自顧自轉身離開,這讓想要電話號碼的陸遊空僵在了原地。

——你電話號碼多少?以後可以請你吃飯,或者你微信號、QQ號,微博號百度號什麼都可以啊。

這樣的話根本沒有機會問出口。

陸遊空垂眸,在心裡歎了一聲:還是和以前一樣,從來不在乎彆人的想法,瀟灑到自我。

你是穿堂無意風,偏偏孤倨引山洪。

然而下一刻陸遊空又是一笑,得得,一定是聽警局的小姑娘犯文青多了,什麼穿堂風、引山洪,如果是蘇雲眠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這麼覺得吧,自以為是的矯情比喻,即是旁人無意,自己掛心,是自己情願又矯情感概什麼?

穿堂無意風也並不想引你這波洪流。

旁邊有人小心翼翼試探問他:“陸警官,這個人是?”感覺你們之間的淵源深厚,更應該說是單方麵的淵源深厚。

自然是他最喜歡的人。陸遊空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對著其他人說起蘇雲眠的事,於是轉移了問題:“好了好了,現在快放學了,趕緊巡視街道吧。”

明白他不太想繼續這個問題,一群人便也不敢再問。

不由在心裡吐槽:陸遊空是從上麵調派下來,想象可以得知他以前做的都是大事,最起碼不會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如今卻很熟悉工作流程了。

陸遊空抬頭看向正東的方向,深棕色的眼睛漸漸沉了下去:也不知他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雖然說著為人民服務不分大小,但相比處理各種雞毛蒜皮的事他更想……

有些煩躁的錘了錘自己的右腿,若不是因為自己不小心骨折,怕這個任務就不是他來了。

……等一等。

陸遊空突然翹了翹嘴角,突然覺得骨折還是有好處的,他應該是第一個看到雲眠的人吧。

3.記憶中的堂哥

走過長巷,便是蘇雲眠的家了,青磚圍牆攀爬著繁茂的紫色薔薇,最開始種得時候,母親說的是一架薔薇滿院香多有情調,卻沒想到最後不是一架薔薇而是漸漸發展成滿牆滿院了。

一麵花牆倒也風景秀美,一家人便由著生長了。

門未掩著,就那麼大開著,似乎是在等待著遠行之人的歸來。

蘇雲眠隻是這麼看著便覺得心忽的軟了下去,像是浸在春水裡,不自覺要跟著化成春日裡的湖泊。

他沒有朋友、沒有戀人,也不覺得這些是多麼重要的存在,枷鎖少的越多越好,沒有更好,沒什麼值得可惜的。

隻有父母家人是不同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