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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怎麼說 風流書呆 4238 字 6個月前

覺得惡心。要不是他欺騙在先,她能嫁給他?兒子能受這些罪?

老爺子也被這一連串醜聞氣得病倒了,卻沒忘了給薛淼和肖嘉樹分彆打了一通電話,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他雖然思想守舊,可到底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誰錯誰對還是分得清的。再者,薛淼能主動拒絕兒子饋贈的股份,沒讓肖家的股權被一個外人稀釋,他對薛淼就更感滿意。

如今薛淼已經和兒子離婚,算不上肖家人,所以他也不覺得她混跡娛樂圈是多麼見不得人的事,還叮囑肖定邦多多照顧母子倆,彆讓他們吃虧。

風風雨雨地鬨了一陣後,肖嘉樹和季冕的戲份終於要殺青了。為了讓他們走得愉快,導演特意把最輕鬆的一場戲留在最後一天拍攝,“來來來,”他衝兩人招手,“我來給你們說說戲。光看標題你們就應該清楚,這是李憲之和魏無咎產生情愫的一場戲。待會兒肖嘉樹你就躺在荷花池邊睡覺,季冕你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凝視他,目光要深沉、複雜、熱切,把深埋在內心的愛意毫無保留地宣泄出來。肖嘉樹你在心裡默數二十秒就睜開眼,衝他盈盈一笑,這個笑容一定得燦爛、純真,讓季冕感覺到無所遁形,於是他猛然轉身,匆匆跑了。怎麼樣,這場戲簡單吧?”

“簡單。”肖嘉樹和季冕同時點頭。

“OK,那就開工!”

所有人準備就緒後,肖嘉樹便穿著一件粉白色的飄逸長袍走到荷花池邊躺下。此時已是初冬時節,池裡的荷花早就謝了,但道具組卻買了很多仿真花插在泥裡,看上去比真花還唯美。為了營造浪漫的氣氛,他們還在水裡灑了一些乾冰,讓整個池麵籠罩在一層縹緲而又輕薄的霧氣中。肖嘉樹本就麵如冠玉、體態優雅,如今長發披肩、長袍曳地地往那兒一躺,幾縷微風吹來,撩動他的發絲與衣擺,竟使他像謫仙一般清逸出塵。

導演對著鏡頭看了看,拊掌道,“不錯,構圖很美,躺在那兒彆動,我們準備開拍了。季冕,你準備好了沒有?”

穿著黑色長袍的季冕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A!”導演話音落下,場記也打了板子,季冕就快步朝荷花池走去,但走得越近,將池邊的人看得越清楚,他的速度就越慢。最終,他改大步為小步,輕手輕腳地來到那人身邊,微微彎腰看他。

他睡得很熟,雙頰泛著兩團紅暈,看上去十分可愛,蜿蜒而下的長發有一部分被他握住手裡,還有一部分落入水中,霧氣悄悄蔓延過來,似乎想遮蓋他的容顏,卻讓他顯得更為神秘美麗。他薄而優美的嘴唇微微向上翹著,仿佛夢見了什麼好事,表情既恬淡又純真。

荷花池看上去那麼美,可埋在清淺水麵下的卻是一層又一層淤泥,正如這金碧輝煌的宮殿,表麵繁華,背地裡卻藏汙納垢。隻有眼前這人是唯一乾淨的存在。

季冕晦澀難辨的眸光瞬間就柔軟下來,改躬身站立為半跪,更貼近了去凝視對方。他一寸一寸打量眼前的人,冷硬的唇角不知不覺帶上一抹淺笑,然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撿起一縷發絲,輕輕握在手裡。

肖嘉樹看上去仿佛睡得很沉,其實卻在頭腦裡回憶這段劇情。他不知道劇本裡的李憲之到底有沒有睡著,但如果換做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一旦靠近,怎麼可能半點感覺都沒有?哪怕睡得再沉,他也會瞬間蘇醒,因為那是一種心電感應,是語言難以描述的。

於是他輕輕動了動眼珠子,讓睫毛輕顫起來。

巧合的是,季冕也沒按照導演的吩咐去演。他原本隻需站在荷花池邊,靜靜凝視沉睡的李憲之,當他睜眼微笑便調頭離開就行了。他不應該跪下,更不應該撿起他的長發。

可扮演李憲之的人是肖嘉樹,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更何況這人還在腦海中想象著如果是自己最愛的人靠近,他會第一時間感覺到,並做出回應,想法那麼可愛,那麼令人愉悅。

於是季冕更忍不住了,把撿起的長發湊近嘴邊,輕輕%e5%90%bb了%e5%90%bb,眼裡的愛意越發深刻。就在這時,肖嘉樹顫動著睫毛醒過來,季冕表情一僵,趁對方徹底睜眼之前把那縷長發扔掉,深深埋下頭去做跪伏狀。

肖嘉樹並不知道剛才的季冕都乾了些什麼。看見心愛的人隻是跪在身邊,並沒有其他動作,甚至連半絲表情都沒有,他不自覺地流露出失望的情緒,隨即又反應過來,扯開一抹笑容。

礙於禮教他不敢表露心跡,但是隻要這人能永遠陪伴在他身邊也就夠了。想到這裡,他略帶苦澀的笑容瞬間變得燦爛起來,眼裡流淌著濃濃的情意。

季冕低呼一聲殿下,見他久久不應,這才抬頭去看,卻被他柔情萬千的笑容所攝,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癡迷的神色,隨即臉頰燒紅。這赤紅又很快蔓延到脖頸和耳根,讓他腦袋發暈,血液沸騰,差點就軟倒下去。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猛然站起身,逃也似地離開此地。

肖嘉樹正想好好看看他,拉著他說會兒話,卻隻等來他一個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頃刻間便凝固了。又過了好一會兒,他灼亮的眼眸熄滅,微翹的唇角抿直,漆黑瞳仁裡漸漸浮現一絲淚光。風兒吹動他的長發和薄衫,讓他顯得那樣寂寥……

導演一直盯著監控器,沒發話,但編劇已經坐不住了,一會兒看看場上的兩人,一會兒看看手裡的劇本,心緒有如萬馬奔騰。臥槽,為什麼她覺得季老師和肖嘉樹演出來的版本比她自個兒寫的還動人,還唯美?

相愛卻又不能愛的兩個人就該是這樣吧?雙雙在痛苦中掙紮,又雙雙在落寞中離去,我隻敢凝視你的睡顏,親%e5%90%bb你的長發;你隻能守望我的背影,在內心呼喚我的姓名……

好虐,快被虐哭了!這場戲本來隻想營造一個曖昧的氛圍,為什麼演出來卻比投火自焚那場戲還虐心啊?為什麼?編劇咬著手指甲暗暗吞淚。

導演喊了一聲卡,沉%e5%90%9f道,“你倆怎麼臨場改戲?我可不是這麼跟你們說的。”

“我也不知道,上去之後自然而然就這麼演了。”肖嘉樹不好意思地撓撓鼻尖。

季冕臉頰還是滾燙的,正大口灌水試圖降溫。他從小就是個極為克製的人,很少會把情緒反應在表麵上,更不明白臉紅為何物。但就在剛才,他竟然有了初戀的感覺,並為小樹怦然心動。

毫無疑問,他又一次被小樹帶入戲了,小樹內心的想法總是那般可愛,能輕而易舉將他鑄好的心防全部擊潰。若不是他跑得快,說不定會不管不顧地把小樹抱進懷裡,深深親%e5%90%bb。他想,劇本裡的魏無咎應該也懷著同樣的心情,他若是不逃,便再也壓抑不住洶湧而來的愛意。

導演點點頭沒說話,連著看了五六次回放才道,“行吧,這條過了。”兩人的演繹比劇本裡描寫得更晦澀,也更痛苦,看了簡直令人揪心。沒有十足十的生活經曆,誰能把這場戲改成這樣?而且兩人事前根本沒商量過,僅憑感覺來演,這默契……

導演忽然轉過頭去看季冕,發現他臉還紅著,不禁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季冕若無其事地回他一個笑。

方坤擠開人群走過來,輕聲道,“季哥,你的影迷來探班了,你過去招呼他們一下吧。”

“好,”季冕揉了揉愛人的腦袋,叮囑道,“你先去卸妝,我一會兒就過來。靠門的櫃子裡有一件長款羽絨服,你記得穿上,今天降溫幅度大,彆凍著。”

肖嘉樹乖乖點頭,然後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目送季哥離開,表情有些可憐。其實他很想陪季哥去看望影迷,卻又怕影迷們反感。畢竟他們很不喜歡他的名字與季哥捆綁在一起。

季冕回頭看他,表情不舍。

方坤翻了個白眼,“季哥走吧,就離開十幾分鐘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彆,有什麼好舍不得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不懂。”季冕衝愛人揮揮手,見他一步一挪地往休息室走去,這才放心離開。

“對,我不懂,我他媽就是個單身狗,你們虐狗還不給理由,到底讓不讓人活了?”方坤喋喋不休地抱怨,“知道老子看見你們合作拍戲的時候有多擔驚受怕嗎?你們恨不得在彼此的腦門上刻三個字——我愛你!剛才導演肯定看出來了,以後還會有更多人看出來,我一想到這個就為公關部的員工感到心疼。懷裡時時刻刻揣著一枚巨型炸.彈,白天晚上都得想著怎麼把炸.彈安全拆除,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不用他們拆彈,我和小樹自己來承擔。”季冕不以為意地擺手。已經得到雙方家長的認同和祝福,他真沒有什麼好怕的。

方坤知道季冕不是說著玩的,頓時消聲了。

兩人走到皇宮門口,果然看見很多舉著條幅和彩旗的影迷。他們呼啦啦地圍過來,七嘴八舌地詢問季冕的近況。由於這次活動是事先預約並安排好的,所以現場非常井然有序。

其中一名影迷擠到季冕身邊與他合照,大概是太興奮了,竟然張口說道:“季老師,你家肖嘉樹呢?他應該也在這個劇組拍戲吧,今天有沒有過來?”

“你家肖嘉樹”這五個字重重砸在影迷的頭頂,讓他們集體消聲了幾秒鐘。尼瑪!來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提起肖嘉樹的時候一定要迂回,委婉,儘量顯得自然一點!你倒好,張口就問,還加了“你家”兩個字,是不是生怕季老師不知道樹冠CP的存在?如果季老師是鋼鐵直男,他肯定會反感的吧?就算現在不疏遠肖嘉樹,以後肯定也會!你這個死女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次活動的發起人暗搓搓地瞪了該影迷一眼,正絞儘腦汁地想著補救,卻聽季冕輕笑道,“我家小樹在卸妝,你們想見他嗎?”

“想!”發起人還來不及阻止,大家已經異口同聲地嚷嚷開了,“季老師,您能把肖嘉樹請過來嗎?我們也很喜歡他!”

方坤扶額呻.%e5%90%9f,頓感絕望。他萬萬沒想到CP粉已經壯大到這種程度,連核心粉絲群都被攻陷了。當初說好了隻是來看一看季冕,看完就走,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兒?提到肖嘉樹,你們一個二個眼睛賊亮,比中大獎還興奮!大通影城裡人來人往的,你們好歹掩飾一下行不行?

不過他也知道這樣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連季冕都毫不掩飾,憑什麼要求CP粉掩飾?如果看不見二人合體,他們等於白來一趟。

季冕笑得更為愉悅,拿出手機正準備給小樹打電話,卻仿佛感應到什麼,回頭看去。隻見小樹躲在城門內,正探出半顆腦袋悄悄張望,發現自己被捉了個正著,連忙把脖子縮回去,過了好一會兒又戰戰兢兢地探出來,賊頭賊腦的樣子十分滑稽。

季冕忍俊不禁,衝他招手,“小樹快過來,我的影迷想見你。”

“哦!”肖嘉樹眼睛圓睜,眼珠發亮,立刻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像一隻受到主人召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