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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國民妹妹 支頤 4297 字 6個月前

西裝男還當鬱寧不識貨,特意解釋了一遍。

鬱寧聽完,一臉淡定地表示:“一上午沒學習,我要回家做題了。”

居總又哈哈大笑起來。

他大手一揮,讓西裝男先自行打車到餐廳安頓那些學生,他和司機先送鬱寧回家。

已經拒絕過一次的鬱寧不好再說什麼,隻好乖乖上了車。

居總和司機都坐在前座。問清鬱寧的大概住址,車緩緩向老城區駛去。

居總不無懷念地感歎:“我從前也住那一片來著,除了停車難一點,生活什麼的都很方便,”他眼角帶笑,“我還記得那邊的有一個賣炸糯米團的攤子,味道特彆的香,每天都有許多人排隊,攤主現在大概也有六七十歲了,不知道還賣不賣。”

鬱寧聽媽媽說過那個攤子,似乎很多年以前就不做了。

居總一時唏噓,仿佛陷入了什麼久遠的回憶。

鬱寧識相地保持沉默,心裡默念著今天早上才背過的語文課文。

突然,她仿佛有所感應似的抬頭,後視鏡裡,居總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見鬱寧發現了他,溫和地笑了笑,移開了視線。

鬱寧頓時心裡咯噔一聲,汗毛倒豎,不自覺地向後縮了縮。

也因為這,沒到家門口,她就隨便找個借口提前下了車。

見多了齷齪的事情,人不由得就會變得警惕。

回到家,鬱媽媽正在做飯,聽見鬱寧回來了,從廚房裡探出半個身子,笑道:“寧寧回來了?今天有個客人拿了個杯子過來,說是你的,我給你放在書桌上了。”

鬱寧應了一聲好,強迫自己不再想車上的事情,快步回到房間。

紅色的隨手杯安安靜靜地立在一疊習題冊旁,鬱寧拿起來檢查了一遍,完好無損。

她有些神經質地握住了那隻伴隨了她多年的招財貓,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寧寧,你是想喝西紅柿蛋花湯還是吃西紅柿炒雞蛋?”

突然,鬱媽媽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在鬱寧身後響起來,鬱寧一個哆嗦,手裡的水杯“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鬱媽媽沒想到鬱寧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有些緊張地想要上前查看。

鬱寧忙趴到地上,佯裝出撿杯子的樣子,一邊說:“喝湯吧。”

鬱媽媽不疑有他,頓住腳步,道:“好,那你去陽台剪點蔥花,做好了湯就可以吃飯了。”

鬱寧充滿活力地應了一聲。

腳步聲漸漸遠去,鬱寧的肩膀一鬆,臉上的假笑立刻垮了。

她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某一天。

那時她和公司一個年輕女孩子一起在外地拍戲,被劇組要求和某個投資商一起吃飯。

飯畢,因為影城和吃飯的地方離得比較遠,投資商“好心”地送她們回去。

半路上,她突然發現這個招財貓不見了,想要回去找。先開始大家還沒當一回事,甚至還打趣她是不是男朋友送的,可她不依不饒的,時間長了,車上人都受不了,和她一起的女孩子更是勸她彆再任性,免得到時候連累公司的其他人。

到最後,那投資商實在是被煩得沒辦法,直接把她丟在了半路上。

鬱寧深更半夜好不容易打到一輛車回到餐廳,餐廳已經關了門,她也不知發了什麼瘋,硬是找了個附近的24小時快餐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餐廳開門便第一時間進去找招財貓。

也是幸運,餐廳的工作人員在收拾餐桌的時候看到它,雖然看著不值錢,但還是本著敬業的精神留下了這隻招財貓。

失而複得的鬱寧一身輕鬆,匆匆忙忙趕回劇組,卻發現本該昨天晚上就回來的女孩子竟然還沒歸組。

導演把她們兩個都噴了一通,鬱寧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

誰知道那女孩子卻再也沒有在劇組,甚至沒有在公司出現過,聽說是攀上高枝,違約了。

重生前的那一天,鬱寧很偶然地在酒店裡碰到了那個女孩兒,女孩穿得妖冶性感,幾乎要讓鬱寧認不出來了。

她抽著細長的女士香煙,煙霧緩緩地吐在鬱寧臉上,笑得詭異,她說:“那天我們坐在後排,x總一直從後視鏡裡偷看你,你卻隻顧著低頭看手機,後來又鬨出了那樣一出戲,你知不知道,姓郝的其實早就把我們賣了……”她的語調輕飄飄像是煙霧,說得卻是最肮臟不堪的事情,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控訴鬱寧是多麼的狡猾,把她一個人丟在那暗不見天日的深淵裡。

女孩兒說完便走了,沒多久,郝總就摸進了鬱寧的房間。

她本是不怎麼多想的人,那天卻突然有了防備,再然後,就猝不及防地結束了生命。

因為受到的衝擊太大,對於那一天發生的事情鬱寧一直都是一片混沌,此刻,女孩兒的表情、郝總的話語、甚至幻想中那個投資商的眼神,都一一浮現在鬱寧的腦海裡,和之前車上盯著她的那雙眼睛微妙地重疊在了一起。

鬱寧閉上雙眼,萬分後悔自己之前被金錢衝昏了頭腦,如此草率就做下了決定。

可如今約也簽了,錢也拿了,違約的條款是她親自擬的,以家裡的經濟條件,根本承受不了。

唯今之計,隻有步步警惕,不要再和居總接觸了。

第13章 錯覺

然而天總不遂人願,鬱寧一頓飯還沒吃完,就接到了讓她下午再接著拍廣告的通知。

來電人是居安,他語調沒什麼起伏,一聽就情非所願,說完也沒等答複,直接就掛了電話。

鬱媽媽見鬱寧的臉色從回來就不是很好,接到電話的時候更是臉色一變,擔心地問:“寧寧,是誰打來的呀?出什麼事了嗎?”

鬱寧搖搖頭,笑道:“是拍廣告的導演,通知我下午再去一趟。”說完,便做出趕時間的樣子,埋頭吃飯——媽媽向來心思細膩,她怕她看出什麼端倪來,平白擔心。

鬱媽媽卻誤以為鬱寧是因為從來沒拍過廣告,緊張的,畢竟“廣告”啊、“代言”啊,聽起來離普通人都太遙遠了。

她柔聲勸道:“寧寧,凡事人都是從不會到會,哪有一蹴而就的,隻要你認真、努力,彆人看見你的態度和進步,也不會太為難你。”她把放得稍遠一點兒的菜堆到鬱寧麵前,“要是有什麼困難,告訴媽媽,媽媽和你一起想辦法,媽媽是大人,總比你要有經驗一些,好嗎?”

鬱寧夾了一筷子媽媽遞過來的菜,眼眶微紅,悶聲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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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掛了電話,一臉不快地把手機拍在沙發上,滿是不耐煩地問:“行了嗎?”

眼鏡男勸了一個多小時才勸動這尊大佛到餐廳,又替居總當了半個多小時的說客,簡直口乾舌燥。

他哥倆好地攬過居安的肩膀拍了拍:“行了行了。”

居安從鼻腔裡哼了一聲。

走廊的另一頭有人喊:“祁師兄、居安,這邊上菜了,你們說完了嗎?”

“這就進去。”祁遠文應了一聲,順手把居安的手機抄進兜裡站起身,見後者仍紋絲不動的,踢了踢他的鞋子,催促道,“走啊,吃飯了。”

居安乾脆轉過臉去。

“你又怎麼了,不是說好了和大家一起吃飯的嗎?你一個人不去,其他人多尷尬?”祁遠文一臉莫名其妙,見居安完全沒有答話的意思,忍不住問,“你今天到底什麼毛病?就為了楊藝嗎?你爸也沒說不用之前那個片子啊。還是說,你就是不滿意那個女孩子?我看她挺好的,氣質不錯,一早上被冷落也沒見什麼怨言。”

居安又是冷笑。

祁遠文對居安和他父親向來感情不是很好的事略知一二,他勸道:“你都已經答應過了,就按照居總的意思來吧。”

居安皮笑肉不笑:“你知道他的意思?”

“你根本不知道。”他自顧自接了話,站起來,“不過你說得對,既然都答應了,就按照他的意思來。”至於能不能如願……

居安哼笑一聲,大步走向包廂。∴思∴兔∴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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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拍攝仍是在那個攝影棚裡,鬱寧到得早,設備還沒架起來。

左右環視,居總和西裝男都不在,她不由鬆了一口氣。

祁遠文遠遠地看見她,打了聲招呼,迎上前來,道:“楊藝還沒來,居安接她去了,你先去換個衣服歇一會兒,等她來了化完妝就開始。”說著,他從扔在一旁的一個黑書包裡拿出一疊打印紙來遞給鬱寧,“中午我們大概敲定了廣告的內容,考慮到你沒接觸這一行,特意設計得比較簡單,你看一看,熟悉一下,等一會兒拍的時候放輕鬆,就當攝像頭不存在就行。”

鬱寧點點頭,笑著對他道了聲謝。

她一邊順著人家指引的路往臨時化妝間去,一邊低頭看剛得到的打印紙。

廣告的內容十分簡單:一個女孩子炎熱的馬路上走著,突然看到一頭甩尾巴的奶牛,她驚喜地停下腳步,走過去摸摸它,手上突然多了一杯牛奶。接著,女孩喝了一口牛奶,微風拂過,她閉上眼,腦中出現了藍條白雲大草原的景象。

廣告全程沒有一句台詞,鬱寧翻了翻,在最後一頁的右下角看到了“走,張嘴,走,伸手,喝牛奶,閉眼”的注釋。

言簡意賅,看風格,應該是居安的筆跡。

不過要真的按這個動作做的話,效果應該會慘不忍睹吧?

鬱寧腦補了一下,不由得彎起嘴角。

“笑什麼這麼開心?”

突然的,一個聲音出現在她身後,鬱寧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地猛地一抬頭,兩步跳出老遠。

直到腦後傳來痛感,她才反應過來剛才撞了人。

那個聲音她認識,是居總。

鬱寧的心沉了一沉,轉身回頭打了個招呼,禮貌又疏離地說:“真是不好意思,沒有注意到您在我身後。”

居總一邊摸著下巴,樂嗬嗬地笑:“沒關係,沒關係,是我不該突然說話,嚇著了你,怎麼樣,沒撞痛吧?”

走道裡左右無人,鬱寧不想與他多說,客氣地道:“我沒有事,謝謝居總關心。”說著,就要告辭往化妝間去。

居總卻沒有放人的意思,他走近了兩步,自顧自解釋道:“早上的事情,我已經和居安講過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鬱寧突然就心慌起來,說:“我沒有。”

居總又是笑:“沒有就好,明明上午還叫我居伯伯呐,怎麼又成了居總。”

鬱寧硬著頭皮叫了一句:“居伯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明明居總和她之間還隔著半條走道,她隻是覺得渾身都被一股中年男子的氣息籠罩著,僵硬得動彈不得。

居總又走近了一點,他關切地問:“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鬱寧搖搖頭,不敢抬起眼皮看,仿佛一抬起眼,就能看見那雙如影隨形盯著她的、幽深不見底的眼睛。

誰來救救我吧。

她的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