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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綱 番外 夢溪石 4240 字 6個月前

而按下接聽和擴音鍵。

“喂,潮生,你剛才發信息過來問我的事情,師父讓我過來看看,你現在在哪,給我個地點,我下飛機之後直接過去找你。”

看潮生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哇的一下就哭了:“冬至!有個王八蛋把我給抓了,還要把我吃掉!”

他說哭就哭,而且哭得見者傷心,聞者落淚,連剛才本來害怕的鄧珀媽媽,見狀也不忍道:“大師,您會不會弄錯了,他就是個小孩子,要不先放了再說?”

常青冷冷道:“不能放,一放就跑了。”

電話那頭顯然也聽到這邊的動靜了,有點著急道:“潮生?你在哪?怎麼回事?”

常青道:“你是他什麼人?”

冬至不可思議,看潮生雖然脾氣任性,但好歹是一條五百年的蛟,還能被人給捉住,那對方的實力就不容小覷了。

他頓時多了幾分鄭重:“我是他朋友,姓冬,這位兄弟,他是欠了你錢,還是偷吃了你的零食?我可以代他還你,有話好好說,彆撕票啊!”

看潮生的眼淚瞬間變成怒氣:“我在你眼裡就那麼貪吃嗎!”

冬至:“……這不是重點好嗎?”

看潮生氣衝衝質問:“那你的重點是什麼!”

常青:“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敘舊,在你來之前,我會把這妖怪扣留在身邊,直到證明他沒有劣跡為止,如果你也是妖怪,我還是勸你不要來了。”

冬至忙道:“兄弟怎麼稱呼?看潮生是特管局的人,從來沒有做過壞事,請你手下留情。”

常青皺眉:“特管局是什麼?”

冬至哭笑不得,沒想到看潮生居然會撞上傳說中那種敵視一切妖魔鬼怪的衛道士,他還以為現代都市應該早就沒有這種偏激固執的人了,畢竟這是一個連龍虎山這種根正苗紅的大派弟子都加入特管局的時代。

不過對方既然連特管局都不認識,很可能就是某位遁世隱士的弟子,這年頭隱居修煉的人寥寥無幾,但並非完全沒有,隨著冬至在特管局內的職位提升,現在他已經有權開始慢慢接觸一些普通機密的檔案了,在特管局內部一個係統裡,就記錄了一些至今隱居修煉,無門無派的修行者,但還有一些人,並沒有在特管局登記造冊,他們也許大隱隱於市,也許一輩子都在某個深山老林裡生活。

“這樣吧,我先過去,再跟你慢慢說,麻煩你先放了看潮生,我大概——”他看了下手表,“如無意外,晚上應該就能到你們那兒了。”

常青淡淡道:“那就等你來了再說。”

“那個!”看潮生聲嘶力竭,臉紅脖子粗道,“彆掛掉,我還有話說!”

他對冬至大喊:“你自己來就好了,千萬彆告訴老大啊,不然我今年工資就沒了!”

冬至:……真有出息,你都被抓了還能想到這個。

常青把電話掛掉,在看潮生後頸拍了一下,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看潮生頓覺全身筋骨如被抽掉一半,酸麻無力,彆說術法了,連雙腿都軟綿綿的,走路東倒西歪,跟喝醉酒似的。

他又驚又怒,暴跳如雷:“你敢這麼對我,我們老大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放馬過來。”常青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裡,更沒把電話裡的冬至放在心上,他對鄧珀母親道,“走吧,去看你說的鄧賓。”

鄧珀母親怯怯朝看潮生望了一眼,常青道:“不用怕,他現在被我製住了,什麼也乾不了,我把他帶在身邊,防止他逃跑,等他朋友來了,再一起拿下。”

鄧珀卻有些不忍:“大師,能不能先把他放了?我看他也不像壞人。”

常青對他道:“好與壞不是看外表的,正是他用這樣的孩童形象,才容易迷惑你們。”

看潮生狠狠剜了他一眼,忍不住雙眼含淚:混蛋冬至,快點過來啊!

當初在火車上,頭一回遇見冬至的看潮生,隻不過將對方當成柔弱普通的人類,對他想要拜師考入特管局的想法嗤之以鼻,結果風水輪流轉,他那時候估計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像公主盼望騎士那樣,盼望冬至來救他。

為什麼盼望的對象不是龍深?因為如果龍深一來,麻煩固然可以解決,但他的下場,也會很慘。

在被這個王八蛋抓住折磨,與被老大拯救之間,看潮生打了個寒噤,發現他居然寧願選擇前者。

人,可以沒命,但不能沒錢。

蛟也一樣。

第163章 番外7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看潮生化形之後沒多久,就因緣際會進了特管局,雖然局裡內藏龍臥虎,連看門大爺都是不世出的高手,但看潮生知道,他其實一直處於龍深的庇護之下,因為像他這樣剛化形不久的妖物,很容易遇到一些外來乾擾或阻礙,毀了道行,正因為有龍深在,他才能在二組這個地方安然過渡。

但知道歸知道,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就會健忘,直到被常青製住,抬出特管局的名頭也不管用時,看潮生感到憋屈之餘,才終於意識到以前都是何遇冬至鐘餘一他們處處讓著他,自己才能在二組如魚得水,作威作福,就連看上去對他很嚴格的龍深,其實也多有容讓,否則以他的能力,很可能早就被驅逐出特管局了。

看潮生終於開始為自己以往的任性進行反思懺悔。

鄧珀看了蔫蔫不振的看潮生一眼,忍不住小聲道:“要不你跟大師認個錯,讓大師放了你吧。”

看潮生正沉浸在傷心難過裡,什麼話也不想說。

他這副樣子,連鄧珀媽媽看了都不忍,不過不管他們母子如何求情,常青就是不肯鬆口放人。

“你們隻不過是被他的皮相迷惑了,所以覺得他可憐。”常青冷冷道,“在沒有確定他沒傷過人之前,我不會放了他,再囉嗦的話,我可以讓你們看看他的原形,就怕你們被嚇死。”

鄧珀母子隻好作罷,一行人直奔看守所,見到了萎靡不振的鄧珀小叔鄧賓。

短短幾天的時間內,他整個人消瘦得可怕,胡茬滿麵,鄧珀乍一看幾乎認不出來了。

“你彆著急,律師是你哥從北京請來的,為這類刑事案件辯護很有經驗,你一定要全力配合他,全家都在幫你奔走,你一定不能放棄希望。”鄧珀母親如此安慰道。

鄧賓年紀跟鄧珀相差不大,從小也算是鄧珀母親看著長大的,他與哥嫂感情都很好,聞言就無力地點點頭,也不說話。

鄧珀母親見他如此模樣,不由歎了口氣,小聲向他介紹常青:“這位姓常,是我通過朋友請來的先生,本事很大,讓他看看你身上有什麼異常。”

這件案子看似證據確鑿,但對鄧家人來說,卻又迷霧重重,鄧珀母親也不相信自家小叔子會殺人,她甚至認為鄧賓可能是中邪或者被什麼臟東西附身了,所以才費儘周折將常青請來,說她迷信也罷,死馬當活馬醫也好,總算能儘點人事。

鄧賓看向常青,迷惑片刻,隨後似乎想到什麼,突然精神大振,連頹色都減輕了許多。

“大嫂,我想到一個人,他也許能幫到我!”

鄧珀母親忙道:“好好,你彆急,慢慢說!”

鄧賓激動道:“是上次,我跟朋友去昆侖山探險,你記得吧!”Ψ思Ψ兔Ψ網Ψ

鄧珀道:“我記得,你還發了照片給我看呢!”

鄧賓:“對對,就那次,我跟許巋那小子本來快到那棱格勒峽穀了,被兩個人攔住,說前麵是軍事禁區,不讓我們再往前走,我們本來還不信那個邪,結果正好遇到雷暴天氣,差點就被雷劈死,那個人拿出劍就把雷電給引開,後來還把聯係方式給了許巋!你說我這個豬腦子,怎麼早沒想到呢!你跟許巋要那個電話,聯係那位大師,求他幫幫我,他一定有辦法的!大嫂,我真沒殺人!”

情緒激蕩之下,他都有點語無倫次了,但這不妨礙眾人聽清了他的話。

鄧珀跟許巋也認識,還跟著他們一道去爬過山,聞言立馬道:“我現在就去找他!”

“小珀,你一定要和他說,我真的沒殺人!”鄧賓眼下隻會重複這句話了,跟鄧珀印象裡瀟灑的小叔判若兩人,但任誰一夜之間落到鄧賓這個處境,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鄧賓憔悴的樣子讓兩個鄧家人心情沉重,離開看守所之後,鄧珀母親迫不及待地問常青有何發現。

常青搖搖頭:“殺人者就算矢口否認,臉上肯定也會不自覺流露出煞氣,但他現在雖然印堂發黑,一臉倒黴相,卻沒有肅殺煞氣,按理說,他應該不會殺人。”

鄧珀母親先是一喜,而後又重重歎了口氣。

這種話她雖然深信不疑,卻不可能作為證據。

常青道:“如果能去凶案現場看一眼,我可能會有發現。”

看潮生剛才一直沒說話,現在忍不住撇嘴嘲諷:“沒能耐就沒能耐,還要找借口,要是我老大親自出馬,現在早就解決了!”

常青看了他一眼,下意識把他老大也歸為妖物,就冷冷道:“那我就可以多收一個妖魔了。”

看潮生不怒反笑:“那你就試試啊,咱們走著瞧!”

那頭鄧珀聯係上許巋,趕緊把高人的電話問到,又一刻沒停地撥通,誰知電話那邊卻提示用戶已經關機了,鄧珀不死心,連打了好幾次,都是如此。

看潮生涼涼道:“現在除了我老大,沒人能解決你們的難題,反正我不怕等。”

常青沒有理會他,依舊提出察看凶案現場,不然死者的屍體也行,可惜這兩樣現在都在警方手裡,不是鄧家說了算的,鄧珀母親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一樁棘手的凶殺案,本來就不可能依靠什麼玄學手段來破解。

到了下午,警方那邊來電話,說有案情要詢問鄧家人,讓他們去警局,鄧珀的父親也從公司趕回來,與鄧珀母子一道去警局接受筆錄,並表示可能需要他們也去一趟凶案現場。

常青道:“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吧。”

鄧珀母親為難道:“警方可能不會讓無關人員進去的。”

常青堅持道:“沒關係,如果沒有機會進去,我就在周圍看看環境,也許會有發現。”

鄧珀父親對妻子請來的“神棍”心懷疑慮,他自己本身不信這些,但鄧珀爺爺那一輩卻很相信,據說鄧家祖上在解放前是大戶人家,那會兒還供養了一名風水先生,專門幫鄧家看風水的,所以鄧珀父親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說,任憑常青帶著看潮生一道上車,直奔警局。

這件案子一出就被媒體曝光了,鄧家的富商身份加上殺妻噱頭,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市裡組成專案組,上麵下令限期破案,本市刑偵口的尹大隊長也是專案組組長,這段時間跟鄧家人見過幾麵了,彼此都不陌生,但鄧家人發現這次他身旁還多了個穿便服的青年,而看潮生一見對方,立馬就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