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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愛老祖宗 落漠 4280 字 6個月前

無繩蹦極的驚險刺激(總工程師:求不要!)之後,他們已經麻木了。

每個人的力氣和靈氣都由於疲勞過度而被抽空,然後由於此地靈氣濃鬱,很快恢複過來,又投入緊鑼密鼓的施工中。

而江淼和陳慕傑每天負責記錄工程進度,他們會把圖文經葉長安審閱後發布到論壇上,每個帖子點擊量驚人,十萬注冊ID,還有源源不斷湧入的新人,每個人都在翹首期盼著學院的早日落成。

要是有閒暇時間,陳慕傑會幫著繪製符文;而對陣法產生興趣的江淼就蹲在邊上看他們一隊隊的修士按照喝令,上前施工。

也是得益於平時打遊戲的經驗,她逐漸產生了新奇的想法,告知葉長安後,她很有興趣,鼓勵他們積極做創新的事兒,還專門引薦她去拜見專修陣法的宗派長老,對方給予了她很多指導。

在學院建設期間,江淼開創了被稱為“五行回轉陣”的群戰大法,在之後多年經過無數名師們的演化,逐漸發展成了九大式,八十一小變式的結陣,稱為每個在校修士必學必考的基礎法陣。

每五十年華夏靈修學院大比時,其中一個環節就是各校“五行回轉陣”的比拚,宛如現代社會的閱兵式,充分展現各個學院學生的風采風貌,也是最能顯示學校凝聚力的時候。

而那時候的江淼,早就是赫赫有名的陣法大師了。

回到現在。這天,葉長安正在繁忙工地上監工,忽然接到急促的求救--

“師父救命!”

水月鏡傳來小徒弟的呼喚,葉長安眼眸一沉,元神迅速回到小乾坤,喚出鏡子,隻見水月鏡似乎被李郜白舉的高高的,視覺是居高臨下的,映出再熟悉不過的二徒弟的容顏,卻又和記憶中幾分不同。

男子一身似雪白衣,獨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如紙,身形瘦削單薄的像是風一吹就搖搖欲墜,他死死盯著鏡子,狠戾的臉色一下變得文靜乖巧,衝著她喊,“師父。”

前一秒還要動手滅他呢,葉長安一出來,這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李郜白驚嚇得下巴差點沒掉。

“君琅,”葉長安喚著他的名字,“好久不見。”

“是啊,我好想師父。”男子說著話,流露一絲絲委屈的味道,猛然臉色微變,手捂在嘴上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

“二師兄、你還好吧?”李郜白不忍,想幫他拍拍背,手才伸出去,就被對方陰狠一瞥給嚇的縮了回來。

“你怎麼了?”葉長安微微蹙眉,看出他狀態不對。兩百年前就算被她關到死寂之地,他的身體也是沒問題的,就算這些年因心魔阻礙,修為倒退,也不至於從金丹退到築基中期才是。

君琅抬起頭,手中一抹刺眼的紅,若無其事把手背在背後,蒼白瘦削的臉上帶著咳嗽用力過猛的潮紅,額上滲著層薄汗,衝葉長安虛弱笑笑,“沒事,老毛病了。師父你好久回來?我就在這裡等你。”

葉長安眼眸一凝,“這就回來。”

原本想把離家出走的熊孩子揍一頓的,可熊孩子生病起來,還是自家師父心疼。

關掉水月鏡,葉長安出去給工地的幾個負責人交代一聲,直接縮地成寸,幾息之間已經回到了一千多公裡外的京城。

在家中的李郜白,看著鏡子熄滅,趕緊把它寶貝一樣塞到自己的納戒中,警惕地後退幾步貼著牆,打算隨時逃跑。

沒辦法,實在是這個二師兄太可怕了。

他今天在屋裡休息,聽到有人按門鈴,因屋子設了結界,一般人根本看不到這棟房子,便以為是熟人,凝結出實體過去開了門。

就見外麵病懨懨的美男子坐在輪椅上,衝他笑的溫柔可親,詢問葉長安是不是住這裡。

他下意識回答,“是啊,你找我師父什麼事,你是誰--”

話還沒說完,對方俊秀的容貌瞬間變得無比猙獰,陰測測地道,“她竟然違背誓言又收徒了!”

出手更是狠辣,直接縱身掐住他脖子一擰,要是普通人,或者修為低下的修士肯定就被他弄死了。還好他是鬼魂,已經在實戰中鍛煉出來了,頓時虛化成煙霧逃開。

也在這電光火石之際,想起了來人的身份--

他失散多年的二師兄!

然而馬蛋的他一點都不驚喜!!

急忙向師父求救,這才換回片刻喘熄。

屋子裡恢複安靜,今天隻有他和小僵、小黑在家,這大清早的,另外兩個家夥肯定還在睡覺。

李郜白不知道葉長安什麼時候趕回來,他此刻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二師兄,如臨大敵,戒備盯著他,悄悄往樓梯口移動,預備如果對方再暴起傷人,他就帶著小僵和小黑先逃跑保命再說。

君琅念了道法訣,掌心的血跡頓時消失,恢複孱弱蒼白的顏色,手背上青色血管隱約可見。

他雙手轉動著輪椅,慢悠悠地進屋,環顧四周,“你們就讓我師父住這兒?”話語鄙夷。

李郜白辯駁,“這裡很好了,市中心鬨中取靜的彆墅,寸土寸金,要幾千萬呢。”

話沒說完,對方一個眼刀扔過來,帶著可以凍傷人的森冷寒意,“說說,她為什麼會收你當徒弟。明明她答應過我的。”

李郜白悄無聲息一點點接近樓梯口,嘴上道,“也不怪她啊,是你違背約定在先的。”

君琅神情陰晴不定一陣,忽地撫額,低低笑起來,“師父還是半點不肯吃虧的脾氣。不過說到底也是我的錯。”

說完之後不知想到什麼,顯出點鬱鬱寡歡。忽然,濃墨如扇的羽睫下,射出一道涼薄的目光,落到李郜白身上,“你躲那麼遠做什麼,我是你師兄,你這恨不得避而三尺的態度倒是有趣。”

“二師兄好”李郜白扯扯嘴角問了個好,身體貼著牆壁不肯過去。

正在這時,他忽然察覺不對往上瞟了一眼,就和樓梯拐角處麵無表情的小僵對了個正著,他懷中的貓咪歪著頭疑惑望著他,“喵?”誰來了?

“大師兄,你快上去”李郜白一急,平時稱呼習慣了,這時想也不想從嘴巴溜出來,話說出口,懊悔得恨不得咬自己舌頭。

果然,本來君琅還不會注意到小僵的,他這麼一說,對方冷銳如刀芒的視線落到小僵身上,聲音又冷又硬,“師父又收徒了?”眼神微變,語氣一緊,“不對,是大師兄?!”

話音未落,隨即蹙眉,斬釘截鐵,“不對,他和大師兄長得不完全一樣。年齡也不對。這人是誰?”

這是在問李郜白了。

“這是……”李郜白目光在兩人中徘徊,支支吾吾。

小僵站在樓梯上,一動不動盯著君琅,黑漆漆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

而二師兄坐在輪椅上,垂在大腿上的手悄然握緊,後槽牙死咬著,神情複雜欲言又止。

就在李郜白左右為難之際,葉長安回來了。

她一進屋就瞧見氣氛古怪,“怎麼了這是。”

“師父”一見她,君琅就像是野狼收起了銳利的爪子,閃著寒光的戾眸也變得溫順乖巧,滿是濡慕望去。

葉長安看見自家比風中落葉還單薄孱弱的二徒弟,也知道他受了不少苦,過去憐惜地抱了抱他,“君琅。”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變得其樂融融溫馨一片,李郜白暗自鬆了口氣。

小僵卻在這時,一步步僵硬地走動,在幾人注目下來到君琅身前,手臂一點點艱難地抬起,緩緩落在錯愕的男子頭頂。

兩人四目相對,君琅似乎錯覺看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溫情。

他向來不喜陌生人碰觸,當下就扭頭甩開了對方的手。

小僵的手臂垂落在身側,又恢複石頭樣的木然。

葉長安在旁邊解釋原委,“他叫小僵,是你大師兄轉世。如今行動不便,無法說話。他這是認出你了。”◇思◇兔◇在◇線◇閱◇讀◇

她收第一個徒弟文卿的時候,對方已是十幾歲的少年,兩人說是師徒,情誼更像是朋友。而在文卿成年後,也多是對她寵讓愛護,倒像是他是師父一樣。

撿回來的二徒弟君琅不同。他年紀小,葉長安帶不來孩子,經常丟給坐鎮神霄派的文卿帶,可以說是文卿一手把他帶大,教他識字武功,兩人關係是師兄弟,亦是父子。

聞言,君琅神情俱顫,“轉世?大師兄他--”不可置信仰頭望著葉長安,見後者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如遭重擊,神情恍惚了一瞬,喃喃自語,“怎麼會!那個時候我隻是重傷他,及時收手了的!”

葉長安輕歎,“我也是聽小石頭說的。因為傷勢太重,人間靈氣又日漸稀薄,藥石無醫,沒捱多久就去了。”

君琅緊抿著唇角,死死盯著小僵,眼中似有淚光浮動又生生壓了下去,嘴唇裡泄露一絲哽咽的輕喚,“大師兄、對不起。”

葉長安摟住他的肩頭,“我們知你也是被心魔所魘,不怪你。”

君琅偏頭埋在她鬆軟的腰腹,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冷香味道,用力閉了閉眼。

葉長安觸手都感覺到他廋的皮包骨頭,心下更是憐惜,“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年你答應的好好的,怎麼忽然跑出了死寂之地,還和你大師兄大打出手?”

“後來又怎麼孤身一人跑到國外去了,現在修為喪失大半,身體還變得這般虛弱。”

“到底出了什麼事?”

聽到她一連串的問話,君琅從她懷中離開,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

“我遵守和您的約定,在死寂之地修煉,有人特意告訴我你飛升失敗隕落,心魔趁此機會控製了我的身體,跑出去質問大師兄。”

“待我清醒時發現自己已經把劍插到了大師兄%e8%83%b8膛,他卻不忍殺我,明明手中的劍都架在了我脖子上。”

“我悔恨交加,更是憎恨心魔,便硬生生把它割裂了去。”

他說的淡漠,在場每個人聽著都覺得一陣感同身受的痛苦。

活生生分裂元神,這對於修士來說是最苦的刑罰。

葉長安猛地握緊他肩頭,語速極快,“所以你修為大跌,元氣大損,而心魔奪去了你一半的修為,他是你的另一半,你的心智你的才華他都能有--他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君琅說,“割舍他之後,我便想辦法離開華夏,覺得自己背負著洗也洗不掉的罪孽,心灰意冷,隻想遠遠離開這裡。”

所以遠渡重洋,也徹底放棄了修煉。靠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偽造古董,來回憶過去師徒相聚的情景。

“君琅,”葉長安低頭看著他,眼神憐愛,又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原來是你乾的好事。”

李郜白:“??”剛才不是還師徒重聚一派溫馨嗎,怎麼畫風突變了。

君琅也有些委屈,“我怎麼了。”

葉長安朝李郜白努努嘴,“我知道無麵魔是怎麼回事了。”

“……”李郜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