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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去,孔宣就進來了,兩人擦身而過時,交換了一個眼神。

“老師我請假。”孔宣說。

“你也請假?”紀彙明打量一下孔宣,“怎麼和談瀟一樣,你倆約好了?”他開了個玩笑,“你該不會是想去看談瀟跳舞吧,我要是在直播裡看到你,你就完了哦。”

“沒有,我不舒服。”孔宣扶了扶額頭,“我高燒。”

這是談瀟教他的。

他本來想進來就吐點血啊,談瀟說你要是那樣,會喜提紀老師陪你看急診,並陪伴你直到退燒。

“我看你臉色不是挺好的。”紀彙明這裡有體溫計和一些日常用藥,當場就給孔宣量體溫,他也沒碰孔宣,隻是溫度出來看了一眼,不禁倒抽一口氣,“三十九點八度?!我的天你人沒事吧?”

紀彙明伸手想摸孔宣的額頭,孔宣卻是腳下一晃,錯開了紀彙明的手。

紀彙明想扶,他又往另個方向一晃,扶住牆。

“……”有點蹊蹺又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還好吧?”紀彙明索性出去,叫住還沒走遠的談瀟,“談瀟來來,你幫忙一起把孔宣給扶到樓下,我現在去開車,得送孔宣去醫院,好家夥高燒快四十度了。”

“不用了老師,我送他吧,剛好我媽要帶我去騎雲嶺,順路。”談瀟叫住了老師,這哪能讓紀彙明送。

“那……也行,到了給我發消息。”紀彙明想想後長歎,“是不是學習太努力沒注意身體,這牛高馬大的還高燒了,快四十度也太誇張了,你平時讓他多休息。”大過節的,孔宣家裡又沒家長,也太慘了。因為孔宣就住在談瀟家,他倒是放心叫談瀟送。

談瀟聽到紀彙明碎碎念,也配合地驚訝,“快四十度了嗎?我隻聽他說不舒服,沒想到這麼嚴重。”

“對啊,你摸他哇。”紀彙明說。

談瀟假模假樣去摸孔宣的手,什麼高溫,孔宣這身上冰冰涼涼的。

“這樣摸不出。”孔宣湊上去,把額頭往他頭上貼。

談瀟:“……”

兩人額頭倏然貼在一起,鼻尖都快碰到了。

談瀟猝不及防,孔宣可沒說會演成這樣,這哪兒學的,他一下有點臉紅。

紀彙明:“??”好奇怪啊,到底誰發燒。

“孔宣你是自己降過溫嗎?我看談瀟臉都比你紅,談瀟,他臉燙不燙?”紀彙明好奇地問。

談瀟一時沒回答出來,呆在原地,甚至聽到路過的學弟學妹在吹口哨,吹得他心虛。

紀彙明氣急敗壞地轉頭:“誰再吹口哨,你們學長都發高燒了!”

談瀟把孔宣的腦袋一扭:“……四十度當然燙死了!老師我送他去醫院了!”

……

時值中秋,尚未迎來降溫,天氣晴好。作為華夏中秋晚會分會場的南楚,於騎雲嶺腳下,依山傍水之地,早已搭建起了特彆的X形舞台,亦安裝了巨大的懸空屏。

待到晚會結束之後,這裡也不會拆除,而是成為南楚旅遊業的一部分,用以接待海內外遊客觀賞民俗文藝節目。

為了晚上的直播,這裡滿坑滿穀的工作人員。

談瀟倒是沒什麼事,身披著巫師袍站在觀眾席,頭頂戴著孔雀麵具,人來人往也沒人會在意他穿著如何奇異,今天服裝各異的多了去了,他就默默看人給觀眾席的椅背貼名牌。

這麼難得的盛事,現場自然彙集各界人士,既有市領導、讚助了舞台的本地企業,也有本地文藝界人才。除此之外,現場的票是不對外銷售,隻發給本地村民,還有以贈送、抽獎等形式,給到南楚市民,不過現在還不是他們入場的時間。

談瀟看了一會兒,就去後台了。

“談瀟啊。”

“小談。”

不少人和談瀟打招呼,這麼多年,南楚的文藝活動多是熟麵孔。

談瀟雖然認不出也有禮貌地點頭回應。

“喲,談瀟過來表演還拿著書看?今年高幾了?”

“高三啦。”談瀟手裡的確拿著一本書,順手塞回書包裡,微笑著回應。

“那是要抓緊哦。”

談瀟已經走到了談春影身邊,她還在和現場導演做最後的溝通,旁邊還有今天的主持人,主持人戴著口罩,和談春影確認介紹詞,以免有些專業詞彙自己斷句不對或者念錯。

談瀟朝主持人抬了抬下巴作為招呼,又對談春影道:“盒飯到了。”

“那先吃飯。”談春影打住了,先去領飯。

這盒飯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何況談春影和談瀟都是挑食的人,不過為了晚上的活動,也得塞點兒,不行等下把月餅給吃了。

談瀟點開了一個直播間下飯,裡麵是九嶷山景區的直播,那邊也挺熱鬨,而且開幕早多了,已經在歌舞環節了。

“他們下午搞了祭祀吧。”談春影看了一眼道,這祭祀活動也不是第一次弄了,今年他們和中秋活動合並,大搞特搞,但總歸是那些流程嘛。而且本質上,那邊搞起來也是為了吸引遊客,所以在表演上也狠狠下了功夫,談春影還有興趣多看幾眼。

“對啊。”談瀟看著節目,有一口沒一口地扒拉飯,痛苦萬分地吃完了,又去領水喝。

這個時間點觀眾也陸續進場了,談瀟在外麵第N次被人叫住。

“談瀟?”

談瀟一看來者是個中年人,西裝革履,肯定不是演員,也沒有工作牌,但他也不確定是誰,先應了一聲,“哎,您好。”

“你怎麼過來得比我還快,”對方哈哈笑了兩聲,“高三不是隻休晚自習嗎?”

談瀟迅速判斷,對方應該也是學校的人,看年紀,嗯,八九不離十了,談瀟答道:“我請了一下午假,來幫我媽的忙,她受了傷……白校長。”他在席位上看到過校長的名牌,大膽假設這就是他們校長。

果然,對方點點頭,“這樣啊,我說呢。”

“您找到座位了嗎?要不要我帶您去。”談瀟倒是記得他應該坐在哪。

“好啊。”白校長也可以選擇讓工作人員引座,但有自家學生豈不是更好,到了座位上,他又和談瀟閒話幾句,問他家的表演。

談瀟正打算離去時,白校長張望一眼,笑嗬嗬地道:“看看,你學長也來了。”他朝一個方向招了招手。

談瀟也認不得臉,保持微笑等到那人走到近前。

“瞻雪,我今天還說起你,想說替朋友問問,你新書寫的怎麼樣了。”白校長親切地道,這位正是一中往屆優秀畢業生,新銳作家阮瞻雪,其實白校長入職一中的時候阮瞻雪已經畢業了,不過不妨礙他對有才華的人好感高。

阮瞻雪的座位正在白校長旁邊,作為南楚近年還算知名的文藝界人士,這次也收到邀請來現場觀看了。

“還在憋著呢。”阮瞻雪聽到白校長的問題,苦笑一聲,又同談瀟打招呼,“談瀟學弟,好久不見啊。”

“學長,好久不見。”談瀟也禮貌地喊了一聲,上一次見麵還是校慶了。

“今天又有表演啊?”阮瞻雪脾氣好,加上談瀟還給過他風水建議,語氣間也頗有親近。

“今天我隻是備演,不一定上場。”談瀟老實道,“雖然我是請假來的,但希望不用上。還可以偷個懶。”

白校長和阮瞻雪都笑了起來,高三生不容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學長,我最近還在看你的書,有空給我簽個名吧,我們圖書角有你送的版本,但我去買了新的。”談瀟還真從包裡掏出來一本《五味七情》,也的確有翻閱痕跡。

“哎,感謝支持。”阮瞻雪給他在扉頁簽了個TO談瀟,還有贈語,祝他高考順利。

“謝謝學長。”談瀟看了眼後台,揮揮手,“那我先去候場啦。”

阮瞻雪和白校長一起落座,兩人就在相鄰的位置。

“林老師最近可又好多了。”白校長閒聊起學校的事來,“現在都嚷著想回來教書,我們沒敢,畢竟之前血壓飆那麼高,都住院了。”

“是嗎?”阮瞻雪總是笑意盈盈的樣子,“林老師還是不服老,上次我和同學們去看過他,還想著給我們上課。”

“可不,畢竟教了一輩子書,他教你那會兒,可就有點年紀了吧?說實話這樣的老人,是我們的寶啊。”白校長感慨一下,看到屏幕已經在調試,注意力瞬間又被轉移了。

“咱們這屏幕可真大,而且我聽宣傳部的朋友說,今晚還要用上VR技術,實時渲染,那特效仿真程度,就一個字——”白校長頓了一下,說,“貴!”

眾所周知,特效都是用錢堆出來的。

阮瞻雪被逗樂了,“畢竟也不是一次性的舞台。”

“對啊,到時候遊客打上麵民俗村遊玩下來,晚上就在這南溪河邊的舞台前觀看表演,咱們也算是跟上那些大旅遊城市的腳步了,聽說已經排了不少節目,還有那種大型的燈光秀啊、情景劇啊。”

白校長說得頭頭是道,就是忽然沉思了一下,“不過我記得,以前沒說舞台要搞這種交叉型。”

“是嗎?可能這樣觀感更好。”阮瞻雪看了下,這個X型的舞台令台下觀眾分為了幾個區域,看慣了傳統舞台的人在現場估計是有點彆扭,但體驗肯定不差。他若有所思地低頭,腳下也鋪著綠色的地毯,與周遭青山綠色相融。

好看,阮瞻雪輕笑一聲。

“這倒是。”白校長點頭,“那還是這個形態好看又有設計感,而且搭建得也快,上一次過來釣魚,舞台還隻是初具雛形,這就是華夏速度哈。”

此時分會場主持人已經上台,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男的那個上台前一刻還戴著口罩,摘下來長得倒還斯斯文文,台風也還行。隻是看著眼生,不像平時南楚主持活動的那幾個老麵孔。

兩人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大家好,我是今晚的主持人焦陽。”

“我是晉淵。”

白校長心底好奇,這麼重要的場合,居然用新人啊?難道是關係戶?

晚會總會場的直播也開始了,主舞台的主持人在介紹著這一次將出現的分會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今晚我們也將為大家呈現各個分會場充滿魅力的風土人情,我們將會看到南楚的浪漫多情——”

鏡頭切到了南楚分會場,攝像機掃過舞台上兩位含笑招手的主持人,也掃過了現場歡呼的觀眾,大家搖動著手裡發放下來拍掌道具和熒光棒。

人群中,白校長和阮瞻雪都跟著配合地晃動道具。

攝影機離開視線範圍後,阮瞻雪彎腰站起來,歉意地道:“我去下衛生間。”

白校長也沒在意,這邊在轉播主舞台的節目畫麵了,他忙著舉起手機錄視頻,“這才剛開場,快點回來哇。”

阮瞻雪伏低身體到了過道,迅速向後,離開了舞台範圍,快步走向出口。

一道黑紅相間的身影在眼前出現,談瀟閃身站在他麵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