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1 / 1)

,被他身上散發出的龍威壓得不敢出聲,不敢起身。在更外圍,圍住小島的海水一圈圈散開漣漪。

幼貞忽然從夢中驚醒,她握住%e8%83%b8`前的靈珠,一時心跳如雷。

空間裡,李藏珠日常斂起的威壓驟然散開,他的黑發無風而動,龐大的精氣幾乎凝成實質,籠罩在整個靈脈中。他捏緊手中的法訣,從第一層開始,運起《八部決》的心法。

幼貞握著靈珠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麼,隻是大概猜到李藏珠正在運功的關鍵所在,她擁著被子坐起來,完全沒了睡意。

他一定會成功的,對吧?他那麼厲害,修行了不知道幾千幾萬年,即使受傷了還是能給她引氣,指導她修行,隻憑氣勢就能讓人退避三舍。

但是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到現在還沒辦法站起來。

他很厲害……他受了傷……

兩個念頭交織出現在幼貞的腦子裡,即使一遍遍默念“關心則亂”也不能讓她的心安定下來。再想到自己似乎擁有預知危險的奇怪能力,聯係到當下的心慌無比,幼貞在寒冷的冬日裡急出一腦門汗。

她得做點兒什麼。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會對李藏珠有益,也好過現在乾坐在這兒胡思亂想。

幼貞取下靈珠放在一個小木盒子裡,擱在自己麵前,她在炕上盤腿捏印,也運起了《八部決》。她自天地間汲取靈氣卻並不彙入自身經脈,而是都輸送到靈珠裡麵,隻將自己當成鍛造和傳輸靈氣的一件工具。

靈珠有所感應,在木盒中自己滴溜溜的飛速旋轉著,空間裡的李藏珠在運功時也覺得格外順利無阻,幾處小關口都毫無波瀾的衝了過去。

幼貞運起功法,自然心無旁騖專注於此。顧欣欣想找她商量婚禮的事,敲了幾次門沒人開,也猜到這倆人也許又有什麼事,就沒再來。不過想到好朋友也許不能參加自己的婚禮,還是覺得非常遺憾。

幼貞還不能辟穀,除了每天留出來一個小時,煮麵吃完刷碗,剩下的二十三個小時都在將天地間的靈氣引到靈珠裡。這樣的工作持續了將近半個月,好不容易鼓起來一點兒的臉蛋又瘦了下去。

正月十五這天,她沒有再運功,而是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覺。空間裡李藏珠的修行應該是一切順利,進入了收尾階段,不再需要補充靈力了。明天是顧欣欣的婚禮,她還是想去參加一下的。

現在隨份子不時興給紅包了,要送吃的。人們之間交換食物的淳樸情誼似乎也有要跟著回歸的勢頭。幼貞清點了一下自己的明麵上的家產,最後用尼龍袋裝了五十斤大米準備當做份子。

然後私下再抓一隻雞給顧欣欣,要殺要養讓她自己決定,齊活兒。

幼貞睡得很不好,一直在做噩夢,她想醒過來身體卻動不了,甚至她試圖握拳掐住手心用疼痛喚醒自己也辦不到,手指鬆軟無力,根本不聽使喚。眼皮更是有千斤重,無論怎麼努力也睜不開。

她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很近,就在自家的小院兒裡。

噩夢?幻覺?無論是那一種,都要趕快醒過來才行。

冷靜,冷靜,還有空間這個退路。幼貞試著呼出一口氣,努力調動僅剩的精神去聽那些聲音。

有四個人的腳步聲,但是沒有人說話,幻覺?鬼壓床?無力感再一次襲來,幼貞心念一動,憋住一口氣,她的%e8%83%b8膛劇烈起伏,窒息感和求生欲終於讓她的手指動了動。

幼貞幾乎用儘全身力氣將手握成拳頭,指甲陷進肉裡,疼痛讓她的神智有了短暫的清明。她在舌尖上用力一咬,終於睜開了雙眼。

危險!有人進來她家了!

幼貞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護住裝著靈珠的木盒,與此同時,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讓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運起了《八部決》。

她聽到有人在撥弄堂屋門上插銷的聲音,簡直比死亡倒計時還可怕。幼貞自己都覺得奇怪,原來她能把《八部決》運行的這麼快,體內的筋脈一一被靈氣梳理過,力氣也隨著回到身體裡麵。

幼貞出了一身冷汗,死死咬著嘴唇,捏緊了手中的木盒。

她不想打擾李藏珠,如果在這裡退縮了進到空間裡,壞了他的修為,那她以後還有什麼資格說想保護他,說想並肩和他站在一起。

把《八部決》第一層心法飛速運行過一遍之後,幼貞把木盒藏好,屏息下床,連鞋子都沒穿。冰涼的地磚激得她打了個哆嗦,也讓她的神智更加清醒。她在堂屋的地上找到一截快要燃儘的香。

迷[yào]?這幫人是有備而來,而且到現在都沒有人說話,顯然對她很了解,連她耳朵靈敏都知道。

她在黑夜中清晰的看到戳進堂屋門的一小節刀尖,帶動門上的插銷一點點移動,幼貞將迷香扔進水盆裡,進廚房拿了一盞茶杯和家裡最大的菜刀出來。

她的手指冰涼,但是將菜刀握得穩穩。

靈氣自她體內湧出,形成一道看不見的薄膜將她包住,她將呼吸的聲音控製到最小,極度的緊張讓她的感官前所未有的敏銳,她甚至能聽到外麵四個人的心跳聲。

激烈,雜亂,似乎緊張又興奮。

幼貞盯著撥動插銷的刀尖,在插銷被完全撥到一邊,一隻手推開門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砍了下去。

“啊——”粗啞的叫聲撕開寧靜的夜幕。

菜刀卡在那個人的腕骨上拔不下來,幼貞用力一推將那隻胳膊推出去,迅速把插銷歸位。她心裡怦怦亂跳,血液直衝頭頂,但她的動作前所未有的迅速準確。

茶碗摔在地上碎成幾片,每一片碎瓷都騰空而起,在夜色的遮掩下成為受她所控的利器。

屋外傳來幾聲咒罵,還有受傷的男人的慘叫□□,幼貞貼著牆站著,注意力高度集中。碎瓷片浮在她身邊,蓄勢待發。

裡屋傳來嘩啦一聲,不知是什麼砸碎了玻璃,幼貞立刻繃緊了神經,迅速運轉靈氣把周身的屏障結得更厚,所有的碎瓷片都攔在裡屋的門口,隻等那人從裡屋出來,就要一呼而上。

闖進來的人明明走到裡屋的門口卻沒掀開門簾,兩個人在深夜中無聲的對峙,然後幼貞聽到另外的人也順著窗戶爬了進來。

很糟糕。

幼貞閉上眼,靈力散開,她“看”到裡屋的幾個人正在比劃手勢,最前麵的一個拿著槍,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撩開厚實的門簾。

槍槍槍,又是槍。

最小的一塊碎瓷片沿著門簾的縫隙溜進裡屋,避開手電筒的光,左右搖擺,鑽來鑽去,找到一個機會後,毫不猶豫插入最後麵站著那個人的眼睛裡。

在慘叫聲傳來的同時,幼貞將身上所有的靈力瘋狂的運轉著在身前形成防護屏障,下一秒,槍聲響起,子彈穿透門簾。

撐住,撐住啊!幼貞閉著眼,明明能感應的彈道軌跡卻因為身體的反應跟不上而無法避開。

子彈觸到她的防護罩,速度慢了,但仍在堅定的前進著。幼貞出了一身的汗,《八部決》已經在她毫無意識的時候再次運轉起來,但是還不夠。

她修行的時間太短了,隻能夠緩一緩子彈的來勢,並不能擋住一顆子彈。

子彈穿透防護層的聲音尖利刺耳,隨後是一聲清脆的碰撞,一道銀色光芒自幼貞體內穿出,將子彈擋住並撞了回去。

幼貞驚魂未定,睜大眼睛看著麵前閃爍著凜冽寒光的東西。屋裡的人走出來,舉槍便射,那個奇怪的東西瞬間拉伸延展,嚴嚴實實護在幼貞身前,把所有射過來的子彈都彈了回去。

第39章 出關□思□兔□網□

熟悉的小平頭, 熟悉的眼睛。

子彈沒入趙忠的體內, 那雙狼一樣的眼睛失去了應有的狠厲, 不可置信的看著幼貞,幼貞咬住嘴唇裡的軟肉, 一道碎瓷從他喉嚨上劃過, 猩紅的血液噴湧而出。

還在屋裡的三個人莫名其妙的也沒了聲音。

下一秒, 鋪天蓋地的威壓自裡屋潮湧而出, 毫不留情的碾壓過入侵者的神經。威勢當頭壓下毫不容情,隱有滄海龍%e5%90%9f之聲。

幼貞的神經一鬆,護在她身前的東西當啷落地, 她靠在牆上,驚魂未定的喘著氣。

一道頎長身影自裡屋蹣跚走出,跨過倒在地上的趙忠,在她麵前站定, 幼貞仰頭看她, 儘力扯出一個笑臉兒。

李藏珠稍微平複了一下%e8%83%b8口激蕩的精氣, 身子晃了晃, 幼貞連忙張開雙臂接住他。是她熟悉的味道,讓人安心的氣息。

“沒事就好。”李藏珠壓在她身上, 咬牙切齒的從齒根擠出幾個字。

炕上都是碎玻璃, 幼貞扶著他一步一拖的挪到沙發上讓他坐下, 自己跟著坐到她身邊。兩個人你靠著我,我靠著你,都有種久彆重逢的眷戀。

至於入侵的四個人, 李藏珠的視線掃過毫無聲息倒在地上的人,方才浮上來的溫柔刹那間退的一乾二淨。

顧念和顧崇文被隔壁的慘叫聲驚醒,又聽到槍聲傳來,立刻穿上衣服翻牆過來幫忙,前後也不過三五分鐘的功夫。

“貞丫頭?”顧崇文叫了一聲,沒有回應。顧念瞅瞅地上倒著的幾個人影,後退一步驚呼出聲:“青鬆!李放!”

偷襲的人一共四個,有三個都是熟悉的麵孔。趙忠已經咽了氣,李放的手差點兒被幼貞的菜刀砍斷,昏在地上手腕四周是一大攤血,顧青鬆的左眼上紮著一塊碎瓷片,滿臉是血,最後一個不認識,身上沒什麼傷口,毫無聲息的在地上躺著。

顧崇文和顧念麵麵相覷,看向幼貞和李藏珠的目光都露出恐懼和躲閃。幼貞坐得筆直,毫不退避的直視他們。

很快,顧三爺爺那院的人都過來了。顧欣欣見到倒在血泊中的李放,腿一軟差點兒跪下。她哆嗦著嘴唇,白著臉去看幼貞。幼貞沒看她,而是緊緊盯著顧三爺爺。

“今天晚上這事兒,您給個說法吧。”

“青鬆!青鬆!”顧尚武和顧二嬸撲到顧青鬆身邊,顧二嬸披頭散發,狀若瘋癲,“給個屁!你賠我兒子一雙眼!賠我孫子一條命!”

李藏珠想開口,被幼貞一把拉住。她一直想要獨善其身,在自己過得不錯的同時儘力去幫身邊的人,偶爾吃點兒口頭上的虧也不往心裡去,看來這樣的行為是讓很多人以為她軟弱可欺了。

剛剛殺了一個人,幼貞的心情反而出奇的平靜,灼灼目光逼得顧三爺爺都不敢和她對視。幼貞點點頭:“好,既然您不給我說法,那我自己給自己討說法。您請回。”

“幼貞!”顧欣欣白著嘴唇,哆哆嗦嗦的問,“你想怎麼討說法?”

“這是我的事。既然深夜來我們家做客了,自然我想怎麼招待,就怎麼招待。”幼貞站起身,往前走兩步,踢了踢倒得離她最近的麵生的人。這群人把迷[yào]點著了從門縫塞進來,一個個帶著槍拿著刀,如果沒有那個奇怪的東西突然從她體內跑出來,現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