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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是他此刻握在手中的這件產物的雛形。

那是為火炎賦予一定特性和靈智,使其發揮出成倍力量的裝置,隻是在源夕霧所見的那些報告書之中,尚且無人成功。

匣兵器。

遠在並盛的黑西裝小嬰兒悠然喝了一口咖啡,在他麵前,沢田綱吉正在含淚補習因十年戰落下的課程。

“裡包恩……”沢田綱吉數度哽咽,“我……我好想去夕霧前輩的握手會啊……”

“彆做夢了,乖乖給我把課補完。”

“嗚嗚嗚……怎麼這樣……”

裡包恩又喝一口咖啡,說出了殺人誅心的話語。

“而且,就算讓你去,也沒有握手券了哦。”

“什……!”

“整個並盛都沒有握手券了哦。”

“!!!”

聽著學生的悲慘哀嚎,斯巴達教師依舊掛著微笑。他想,雲雀應該已經把匣兵器送到了,這樣一來,這段時期的刷好感任務也能順便完成,真是可喜可賀。

那個匣兵器放在十年後,也沒人能夠使用,帶回來做個順水人情倒也不錯。

“阿綱,先彆做卷子了,我決定給你加一節課——如何有效的挖……刷好感。”

“還要加課?!!”

* * *

第二天,配合天滿宮進行宣傳的偶像活動中,五條悟眼尖的發現源夕霧的腰上多掛了一隻小小的匣子。匣子也是黛紫色,雕刻著蝴蝶,看起來十分精巧。

“咒具嗎?”

“是類似的東西,不過使用的能量不同。”

昨晚研究匣子的用法研究了半晚上,源夕霧有些困,隻是表麵上顯不出來。他走在梅林裡,聽五條悟說著明天就會開始的交流會,他是不太可能參加的,不過五條悟說可以給他一個絕佳觀看位置——跟老師們坐在一起看現場直播。

說實話,源夕霧有億點心動。

“行程上大概能空出一天,我想去的!”

“現在連‘想去’都能說出口了,我幾乎不記得你當初那副小可憐的樣子了呢。”

五條悟身量高,步幅大,他走在前麵的時候,源夕霧要稍稍小跑才能追上。他的羽織飄揚起來,梅花的瓣羽在身邊簌簌而下,耳畔【不動無常】搖蕩,逐漸明亮起來。

當【不動無常】光芒大盛的時候,源夕霧也察覺到了這個示警,他立刻停下腳步,交錯的梅樹枝條破土而出,試圖束縛他。

五條悟回身,然而破開層疊的枯枝,中央卻空無一物。

糟了,是咒物!

“試試看吧。”容顏美麗的女性輕聲說道,手撐在有縫線的前額處,“就算不會被過去網羅,破出重圍的那一刻,卻正是罕有的機會。”

這件咒物至少會把源夕霧困住數日,而數日之後……

十數裡梅林突然被瞬間移平,紛飛的枝葉之間,美麗的女性震驚的看著突然出手的五條悟。

“原來是在這裡啊,咒物。”

五條悟看到了被梅花氣息所掩蓋的一截枯枝,這種年代久遠的老物件,往往會滋生特彆的靈性。他用指尖觸了觸那模糊的平麵,突然笑了。

“目標隻是夕霧嗎?”

“也帶我一個吧。”

* * *

源夕霧緩緩睜開眼,滾燙的身體,身下的被褥,頭頂的屋頂,都給他一種強烈的熟悉感。他見過這裡,在那個與六條見麵的夢境之中,這裡是……

他從被子裡爬起來,努力推開窗,外麵是茫茫的雪落的庭院。

身後傳來木盆落地的聲音,以及女侍驚恐的叫聲。

“小公子!怎麼能病中吹風呢?!”

啊……他明白了……

這裡是……

平安朝。

第106章 看病

源夕霧花了一點時間, 就從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的女侍口中套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與那個稍顯單薄的夢境有所不同,現在他所置身的世界,明顯已經完善了所有細節。女侍說得出他的出身, 說得出他的父親,提起這些的時候, 女侍往往滿眼憧憬。

“要是葵夫人還活著, 該有多好……”

女侍說完,自覺失言, 連忙伏地躬身, 退了下去。

“我去為您取飯食和湯藥過來。”

“……等下。”源夕霧開口說道, “父親……不來看我嗎?”

他的父親,光源氏,在源夕霧看來, 說是這個時代中最大的BUG也不為過。人人爭相愛他,為他的情緒變化而心旌搖曳源氏罪孽般的美貌與引力,由此而始。

如果遭遇這樣一個人的阻止, 也許比遭遇皇帝的阻止更加麻煩,源夕霧需要先確定光源氏對他的態度。

女侍露出了傷感的神情。

“隻要小公子常常儘心祈禱, 源氏公子一定會來探望您的。”

“……嗯, 我知道了。”

女侍見小公子慢慢低下頭去,眼底希冀的光仿佛也一下熄滅了, 差點當場痛哭出聲,為小公子,為葵夫人,也為源氏公子的多情和無情。隻是她還記得這是在生病的小公子麵前, 於是擦擦眼淚,勉強笑道。

“您稍等片刻, 馬上為您取新做的湯飯和唐國樣式的點心,您一定會喜歡的。”

女侍一走,源夕霧先是安靜等待了幾分鐘,確定她短時間內不會去而複返,才開開心心的在心裡比了個“耶”的手勢。

不管他真好啊!放養真好啊!

他又頑強地推開了窗,看向那株立於雪中的梅樹。細雪輕柔,曾經站在樹下的青衣咒靈卻不知所蹤。

源夕霧低頭看了看自己幼小的手,他現在似乎是還沒有遇到過六條的時期,自然也無法使用咒鳥。隻是長久以來鍛煉出的敏銳直覺和對情報的敏[gǎn]還保留著,這是無論處於何種情況,都不會棄他而去的技能。

他探頭出去,向上目測了一下到屋頂的距離,又估計一下自己的體力。麻煩的衣擺一撩,靈巧的順著牆壁爬了上去,毫無優雅可言的姿態任那個女侍見了都得嚇到眼睛脫窗不可。

手腳並用爬上屋頂的小公子手搭涼棚往遠處眺望,整棟宅邸連同外麵的街道都完整得過分了,偶爾有牛車經過門前。有一輛牛車在宅邸門口停下,下人上前迎接,走下牛車的是兩名身著相同陰陽寮製式狩衣的青年。

源夕霧一眼就看到了五條老師顯眼的銀發,一時間大為震驚,難道……

他要見到這個時代的五條老師了嗎?!

眼看著人已經向後院走來,去取飯食的女侍應該快折返,源夕霧決定下去。可是上來容易下去難,他焦急地看著越走越近的人,一咬牙一狠心,順著側麵牆壁滑了下去,一頭栽進雪地裡。

再之後就是熟練地爬窗,在女侍端著托盤回來之前,源夕霧已經脫了被雪水打濕的外衣塞進櫃子深處,自己躺進了被子裡。

“……小公子?”

返回的女侍果然感覺到了疑惑,她走時小公子明明已經穿起外衣坐了起來,現在……

源夕霧早就想好了說辭。

“剛才稍稍有些困了,可是重新躺下之後卻發現,根本沒辦法入睡。”

女侍頓時笑了。

“您之前睡了那麼久,一時半會肯定睡不著了。不如來看看,這點心還合不合口味?”

在源夕霧小口小口吃點心的時候,女侍柔聲向他交代接下來的事情。②思②兔②網②

“您這次的疾病,來勢洶洶,您的外祖父十分擔憂,唯恐是邪祟入侵。”

女侍說著,見小公子已經乾掉了點心,正端碗認真又快速的消滅湯飯,頓時眼皮一跳,好在還是把話說了下去。

“所以,特意請了禪院家的咒術師來,看看您身上有沒有什麼不利之處。”

源夕霧乾掉了湯飯,一邊矜持的擦擦嘴,一邊問道。

“禪院家?”

他明明看到五條老師的銀發了,應該是也跟著一起過來了,為什麼侍女沒有提呢?

“是的,一開始確實隻有禪院家,隻是禪院家主說,五條家的家主也關心小公子的病情,於是就一並過來了。”侍女說著,神情略有不滿,“禪院家與五條家在禦前爭鋒已久,希望他們不是拿小公子作為比鬥的工具,您身上流著何等高貴的血脈,區區陰陽寮的咒術師……”

“謝謝你為我鳴不平。”

源夕霧淡淡笑了,女侍的神情頓時大為震動,沒什麼比心意被體察更令人高興的了。

“不過我想,就算是兩人爭鋒,爭的也是將我身上的不利之處掃除。相互競爭的話,說不定我會更快的好起來。”

女侍幾乎被感動得熱淚盈眶。

“公子,您受了多麼大的病痛折磨啊!突然通透豁達的如此地步,實在是……實在是……”

“我馬上將那兩位請進來,您一定能儘快康複的!”

* * *

五條悟慶幸自己一時機智,發現並攔住了從陰陽寮離開的很像惠的禪院家家主,問清楚對方的目的地之後,死纏爛打的跟了過來。

那裡應該算是夕霧的母家吧?也許去了就能跟夕霧會和也說不定。

這個幻境做得極度真實,完全呈現為平安朝麵貌,擺明了是要圍困夕霧。五條悟知道源夕霧已經恢複了幾乎全部的記憶,夕霧會怎樣看待這裡?會不會眷戀這裡乃至陷在這裡?都是可以預見的風險。

牛車緩緩停住,五條悟看了一眼對麵一聲不吭的禪院家主,真的越看越像長發的惠,隻是完全沒有好聲氣罷了。

“我不知道你一定要跟來做什麼。”禪院家主語調沉沉,“如果是屬意爭取源氏小公子的信任,禪院家不會有半點退縮。”

小公子夕霧可是那個人和葵姬的孩子,出身高貴,未來也確定會進入朝堂執掌權力,任何一個咒術師家族都不會將一個強大的未來支持者拱手讓人。

“隻是心血來潮而已,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放輕鬆放輕鬆~”

五條悟悠閒地搖晃扇子,思緒卻早就飛到了左大臣的宅邸中。

哎呀,這個時間真巧,夕霧還是小孩子的時期嗎?不知道有多可愛反正一定很可愛,真令人期待。

左大臣家的下人迎接他們入府,先進入會客廳。那裡站了一名手捧托盤的女侍,嚴肅的打量他們一番,最後也許是陰陽寮的製式狩衣加了分,她的表情勉強緩和了一些。

“小公子還沒有用飯,需要稍作等待。”

她端著托盤離開了,五條悟本以為要等上個一兩小時,畢竟平安時代的貴族吃飯本來就慢吞吞的。然而不過一刻鐘,女侍帶著一言難儘的表情回來請他們進去。

“小公子已經用餐完畢了嗎?”禪院家主表示震驚,一刻鐘,湯飯連點心一起?

女侍的表情更加一言難儘了。

“是、是的。”

接觸過諸多王公貴族甚至皇室成員的禪院家主沉默許久,終於勉強找到了可以誇讚的話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