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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前……”

芥川龍之介的視野頃刻間被舞動的紅光填滿,緊接著是那個男人的低語。

“大概要不了你的命吧……這一下……大概?”

“【羅生——】”

糟了,那件武器比他的異能力發動要快……

勁風已經逼近芥川龍之介的前%e8%83%b8,尚未觸及,他已經吐出了一口血,還有整件武器即將砸落在他身上。他睜著一雙黑瞳,似乎要把這件可能奪去自己性命的武器烙印在眼底。

攻擊卻停了。

芥川龍之介半跪在地,劇烈咳嗽起來。在自己的咳嗽聲之外,他還聽到了一點遙遠的,像是什麼鳥類在振翅的聲音。

源……夕霧?

“當啷”一聲,【遊雲】落地,伏黑甚爾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凝重的神情卻說明他是真的在做出讓步。

“喂喂,彆這樣啊,小殿下。”

“我已經被詛咒過了,再來一次,就真的要死了。”

他背後的廢墟裡,黑發的少年緩緩站起來,羽織隨著動作搖晃,漫天咒鳥嘯叫,蒼白眼瞳已經睜開一線。

他手裡緊緊攥著那枚熠熠閃爍的【不動無常】。

第60章 交易

源夕霧感到自己正處於一種空靈的狀態。

不去看, 萬象卻堆疊眼前;不去聽,細小的摩攃聲都清晰得猶如雷鳴;不去想,無邊的信息與情報卻向他洶湧而至。

簡直就像……

不再是人類一般!

這個念頭讓源夕霧心中產生了些許震悚, 緊握【不動無常】的手鬆開一些,那些已經被無限弱化的疼痛再次回到他身上。切實感到痛與疲憊之後, 源夕霧才終於有種——原來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他向前一步, 伏黑甚爾的兩手舉得更高了一些。

“小殿下,這次真的不是什麼戰術, 我不想再被詛咒一次了。”

那日的挫敗與悚然仿佛還殘留在心底, 伏黑甚爾沒有自虐的傾向, 他沒必要也犯不著繼續執行當初的任務,任務款早就到了他手中,甚至還花掉了。換句話說, 如果不是此時他還身纏當年的詛咒,他跟源夕霧之間,沒有任何利益衝突。

唔, 也許有點,不過那件事他並不打算告知小殿下。

源夕霧捂著手臂上的擦傷, 他先警惕著伏黑甚爾, 把已經落地的【遊雲】踢開一些,這才向芥川龍之介移動。反轉術式他沒有給自己, 而是第一時間給了芥川龍之介,聽著他的呼吸平緩下來,源夕霧心中稍稍一鬆。

踢【遊雲】的響動讓伏黑甚爾嘴角微抽,手卻依舊舉著, 很無害的樣子。

“咳咳……”芥川龍之介已經得到治療,深吸一口氣, 卻接著嗆咳起來,“這個男人……”

“抱歉將你卷了進來,龍之介。”源夕霧滿含歉意,“他是追著我來的,在東京都的時候就遭遇過。”

隻是那個時候,兩位前輩就在他身邊,而現在,源夕霧分明感到對方是在……

忌憚他?

這著實有些滑稽,源夕霧確定,真死鬥起來,他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芥川龍之介緩慢起身,身體上的傷勢已經被治愈,些微痛感依舊殘留,所以他依舊皺著眉。

“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覺得有必要跟他談談。”源夕霧說道,“如果無法解決麻煩,就把前輩請過來。”

伏黑甚爾;“……”

搖人就沒意思了啊。

伏黑甚爾掃了源夕霧一眼,源夕霧一愣,顯然能領會他的意思。伏黑甚爾舉著的手放下,好像是故意做出逃脫的樣子,他伸腳一勾,挑起【遊雲】重新拿在手裡,頭也不回的撤退。

“等等!”

芥川龍之介的黑獸撲出幾步,卻沒有追出太遠。那個男人的體術已經登峰造極,能留下固然好,留不住,誰也無法追究他們的責任。

源夕霧比他冷靜些。

“還是先報備吧。”

* * *

回到自己的家,已經快半夜了。源夕霧依舊沒有換房子,森先生給的大公寓還空著,可惜最近事務繁多,而且源夕霧也不怎麼想要住進去了。

家裡的電視開著,正在播放賽馬比賽。黑發男人坐在沙發上專注地看著比賽,不時吃一口源夕霧放在沙發上的薯片。源夕霧為這個人過分的自來熟眨了眨眼,還是先解了羽織,給自己叮上了三明治。

“你覺得,哪一匹會贏?”

端著三明治來到餐桌前的源夕霧收到了這樣的詢問,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認真看了一會兒電視,權衡各方麵因素,加上自己的直覺選了一個。

“那匹肯定不行。”伏黑甚爾擺了擺手,“我觀察了各匹馬的狀態,那匹……”

他的話沒說完,源夕霧押的那匹馬已經率先衝過了終點線。

伏黑甚爾:“……”

他的賭運果然奇差無比!

或者……

他突然轉頭,盯住了源夕霧。

他都忘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室血脈的小殿下,難不成還會有什麼額外加成?

第二場比賽開始了,咬著三明治的源夕霧又贏了。

伏黑甚爾甚至已經在考慮將對方擄去賽馬場下注的可能性。

“莫非伏黑先生押注了嗎?”

“……”

“運氣真差。”

“……”

伏黑甚爾倒空了薯片,源夕霧也吃完了三明治。是時候了,伏黑甚爾於是向源夕霧伸出手。

“……什麼意思?”

源夕霧有些迷惑。

“彆裝傻,小殿下。”伏黑甚爾將衣袖撩起來,露出上麵縱橫飛翔的咒鳥印記,“這個,你不會不認得吧?”

源夕霧當然記得,他的瞳孔甚至因此收縮了一下,那些被他咒殺而死的人的屍體鋪滿麵前,每一隻身上都纏繞著黑色飛鳥,像某種扭曲盤繞的古怪咒文。

港口Mafia的咒殺師,從來都是威懾外界最有力的武器之一。如果說【雙黑】代表著極致強大,重力會將一切敵人碾碎,那麼源夕霧,就是一段隱藏在黑暗裡的刀鋒,你永遠不知道他將從何方襲來,等察覺的時候,已經被咒殺而亡。

他的異能力太強也太有用,所以森先生絕不會輕易放過他,源夕霧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但是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他第一次見到被咒殺後依舊活著的人!

“當初遭到小殿下的咒殺,哈,好運的沒死,可是這些東西會吸取我的生命力,讓我遲遲回不到全盛。”伏黑甚爾放下衣袖,一眼睜一眼閉,“怎麼樣?做個交易吧,小殿下?你為我解咒,我可以與你訂立契約,沒有雇傭的前提下,不會在橫濱主動殺你。”

見源夕霧保持安靜,他又繼續說了下去。

“港口Mafia和這個小……不,橫濱,這裡遠比我想得麻煩,還不如頂著咒術師的壓力對你動手。”

“在談論這個話題前,我有個問題。”源夕霧緩緩抬頭,霧氣氤氳的黛紫色眼眸中,真實的浮現出一抹困惑。

“為什麼要叫我……小殿下?”

小殿下的記憶這是……伏黑甚爾微微一怔,隨即,他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挑撥的好機會。

“五條悟沒有告訴你嗎?”他狀似疑惑,“這不該,他明明都答應過了那個人……”

源夕霧靜靜看著他演。

嘁,沒奏效嗎。

“我有一位腦子很好用的前輩,而且,‘演’這件事,本來就是幻術師的本行。”源夕霧誠懇道,“伏黑先生不適合玩什麼陰謀詭計,說真的,隻會造成負麵效果。我現在反倒相信,五條老師是絕對絕對可以信任的了。”

伏黑甚爾:“……”↑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伏黑甚爾:“隨便吧,要不要與我交易?”

“我很想,但,似乎做不到。”

“……什麼?”

源夕霧一臉無奈。

“我從沒見過被咒殺後依舊活著的人,也隻能操控沒有進入人體的咒鳥,眼下這種情況,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那可不妙了。”伏黑甚爾喃喃,“我隻能殺死你碰碰運氣了。”

很多術式在咒術師死亡之後就會解除,但咒鳥和小殿下都過於特殊,伏黑甚爾也是前段時間才打算嘗試一下,這才有了東京都那次襲擊。

“不過,也許我可以嘗試一下。”在他即將動手前,源夕霧適時說道,“完全解咒也許做不到,部分也許可以試試看。”

“……那就右臂。”

“這算另外的交易,伏黑先生,如果解除成功,我希望能得到一個問題的答案。”

伏黑甚爾覺得有哪裡好像不太合算,好像他給源夕霧預留一個大桃子,源夕霧暫時沒有錢全部買下,於是要求他把旁邊筐裡的小桃子賣給自己,等幾次之後在他這裡花的錢達到大桃子的價格,再把大桃子抱走。

伏黑甚爾:“……”

源氏的小殿下居然成長得如此市儈精明,皇宮大內的那些家夥要哭了吧。

果然失敗了嗎,源夕霧回想自己的整個空手套桃子計劃,深深歎了口氣。如果在這裡的是太宰先生,現在一定成功了。

“既然談另外的交易,我也不拒絕。”伏黑甚爾豎起食指,“你要的答案,換一場賭馬。”

雙方沒有異議,很快訂立契約。源夕霧這一點上沒有隱瞞,他確實隻能解放伏黑甚爾身上的部分咒鳥,更多的,他猜想,也許自己能夠張開領域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而那個時候……

源夕霧垂眸,長睫毛掩住眼底的暗流。

就算伏黑甚爾想要對他動手,他也未必不能一戰!

“為什麼叫你小殿下?當然因為你就是。”伏黑甚爾拆了源夕霧的第二包薯片,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平安朝時期,桐壺帝與一名更衣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幾乎沒有母族勢力,加上有供職宮廷的咒術師做出不利預言,桐壺帝於是忍痛將其將為臣籍,賜姓源氏。”

伏黑甚爾的表情淡淡的。

“雖然是臣籍,卻實打實是皇族血脈,這血脈綿延到今日,稱呼你一聲‘小殿下’,並不過分。”

“血脈……”源夕霧喃喃重複道。

“這是我的推論,先前,你一直被養育在皇宮大內,如果不是……這消息就是另外的交易了,我也不打算告訴你。”

血脈……

源夕霧仍舊愣愣的。

如果真的是血脈,那麼為什麼,此刻出現在他腦海中的一些片段——

牛車、菖蒲、雪後晴、花時雨、美麗的女官與高傲的王孫貴族,以及他所觸碰的花草的溫度、彩衣摩攃的繽紛聲響、晨暮之時的鐘鼓……

——一切竟宛如他親身所曆。

第61章 委托

結果最後不但沒有殺小殿下, 還被雇傭了啊。

站在五層老舊辦公樓前,伏黑甚爾仍舊覺得這樣的發展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