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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喂養手冊 彌語 4385 字 6個月前

隻是搖了搖頭:“抱歉。”

公會如今這架勢,顯然是不打算讓陸非辭活命了。屆時如果反倒刺激了魔魂複蘇,隻會引發了更加嚴重的後果。可惜這些解釋對方根本不會聽。

魏仁言神色陰晴地看了沈不歸半晌,不知道他是在虛張聲勢還是動了真格,僵持片刻,沉聲吐出了兩個字:“布陣!”

“我來吧。”狐狸知道以沈不歸的身份不該和公會鬨個魚死網破,於是先一步上前,冷笑道:“放心,我不下重手,就是給這群雜魚點兒顏色瞧瞧。”

他其實心裡窩火很久了,眼下陸非辭的傷勢已經趨於穩定,他也終於不用再忍這群家夥了。

一場大戰似乎在所難免。

不料就在這時,一道微弱含糊的聲音響起,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先生……”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陸非辭居然清醒過來了!

第131章 一去不歸(21)

轉醒後的陸非辭臉色仍然不好, 他剛想起身,左%e8%83%b8口便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整個人無力地跌了回去。

九歸見狀也顧不得其他了, 連忙飛奔回他身邊, 將他扶了起來。

“阿辭!你怎麼樣了?怎麼醒了?疼得厲害嗎?”九歸接二連三語無倫次地發問。

他原本還在想,陸非辭醒了後自己一定要冷他一陣子, 讓他下次還敢拿箭射自己!

然而此時此刻,那點難過、生氣與傷心統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九歸攬著陸非辭, 像是在捧著世間最珍貴也最易碎的寶物, 愛之護之, 憂之慮之,發不出一點兒脾氣。

陸非辭這恢複速度令沈不歸也微微吃了一驚,更彆提周圍的通靈者了。

魏仁言拿刀的手更緊了幾分, 心想,果然是魔物。

他抬眼望向沈不歸:“嗬……沈天師剛剛說他傷著,不能承受旅途的顛簸?現在看來人也沒多大事,可以跟我們回首都了嗎?”

“這也叫沒事?你眼瞎嗎!?”狐狸抱著麵色微白的陸非辭, 剛要作色,卻被拉住了袖口。

陸非辭此刻頭暈目眩,四肢也使不上什麼力氣, 隻能拽著狐狸的袖口輕輕搖了搖,示意他稍安勿躁。

九歸咬了咬牙,梗著脖子彆過了頭,總算沒再出聲。

陸非辭深吸了幾口氣, 頭腦才逐漸清醒。

他從他們三言兩語的爭吵中猜出了大致怎麼回事,魔魂複發,肯定闖下了大禍,公會的人要帶自己回首都,而師父和狐狸攔著。

陸非辭環視四周,漸漸睜大了眼。

入眼是一望無際的荒蕪廢墟,滿地殘骸無不訴說著這裡曾經遭到了怎樣的侵襲。

昔日那麼美麗的城市,如今已然滿目瘡痍。

沈不歸走了過來,伸手搭上陸非辭的脈搏:“傷勢還算穩定,不過身子有些虛,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等一等!誰說他可以走了?”魏仁言臉色難看得很,“總公會傳喚陸非辭,隻是想將事情調查清楚,給被無辜殃及的A市一個交代!如果不是他的錯,我們最終會還他清白的。沈天師這都不許的話,我們要怎麼跟天下人解釋?”

魏仁言氣勢咄咄道:“他東方平今天隻要離開了這裡,就是坐實了夥同魔族迫害同胞的罪名!從今往後,人人得而誅之!”

沈不歸的聲音也冷了下來:“我如果把他交給你們,那還等得到這個今後嗎?”

“沈天師,不要忘記你也是一名通靈者!”魏仁言沉聲道:“總公會下達的手令就在這裡——你是真的要叛變嗎!?”

陸非辭一驚,倏地抬起頭來。

沒想到自己昏迷這一會兒的工夫,事情居然鬨到了這種地步。

“師父!”他急切地望向沈不歸,連稱呼也忘了改。

可沈不歸卻不鬆這個口。

他是真的擔心,首都是賈仁義的地盤,小六兒一旦去了,可能就回不來了。

陸非辭卻不這樣想。

禍亂將至,魔人未除,通靈者這邊怎麼能先內訌起來?

更何況……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又抬頭望了望互不退讓的兩方,忽然咬牙道:“我跟你們走。”

話音剛落,扶著自己小臂的手一緊,狐狸忍無可忍地吼他:“不許!”

陸非辭握住了九歸的手,認認真真地望著他:“彆擔心……”

這三個字剛一出口,突然語塞。

狐狸的手在抖。

陸非辭怔了片刻,默默伸出了另一隻手,雙手一起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掌心,似乎想要努力撫平對方的不安。

“九歸,聽我說——”陸非辭輕聲道,“現在特殊時期,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拋開其他不談,萬一魔魂再度發作,我憑一己之力,哪怕再加上一個你,也已經很難壓製住它了……”

他說的是事實。隨著血月逼近,體內魔氣幾欲破體而出,強大到他幾乎控製不住。

所以——

“首都強者雲集,萬一將來真的發生了意外……”陸非辭的目光閃了閃,垂眸道:“首都也是個好歸處。”

九歸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眼睛微紅:“可你答應過,要跟我回青丘。”

陸非辭微微一怔,良久才莞爾道:“嗯,我答應過,等事情都結束了,我就跟你走。”

他將狐狸的掌心捧到自己%e8%83%b8口:“相信我,會沒事的。”

說罷,又轉頭望向沈不歸,目光近乎哀求:“先生……”

隻這一聲,就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沈不歸沉沉地歎了口氣。

他看著陸非辭從孩童成長至今,對他可謂足夠了解。

半晌,沈不歸收起了不歸劍,抬眼對魏仁言道:“我跟你們一起走。”

夕陽終於消失在地平線下,夜色將落未落,漫天霞彩呈現出一種明滅漸變的紫與紅。

陸非辭知道自己這一去意味著什麼,臨彆時分,他甚至不敢直視九歸的目光。

但是他沒有彆的選擇,他確實已經控製不住魔魂了。

天地為爐,造化為工,經過二十餘年的塑造,才煉出了這樣一副丹心俠骨。

如果讓他墮魔,不如讓他直接去死。

十一月秋末,陸非辭在總部特衛隊的押送下回到了闊彆已久的首都。

未經會審,他直接被鎖入了九幽冰牢的最深處。

相傳天有九霄,地有九幽,九幽冰牢位於首都外的巫山下,環境極寒,外設有九重大陣,布下了三千六百道咒符,堅不可摧。

這裡是通靈界最高級彆的監牢,專門負責關押法力高強、罪大惡極的大魔。

陸非辭自從被關進來後,就已經喪失了時間的觀念。

牢內一片漆黑,陽光也照不進來,白天黑夜的界限漸漸模糊不清。

四周砌著堅硬無比的極地玄冰,幾乎能將人的靈魂也一道凍住。

他的意識在極度的寒冷中變得愈發遲鈍,時間就這樣渾渾噩噩地流走。

讓陸非辭感到詫異又不安的是,他居然漸漸適應了這種環境。

人類難以忍受的冰寒雖然會令他感到痛苦,但卻不會凍傷他。

他甚至可以不再睡覺,不再進食,不再有饑餓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空虛。

他變得越來越不像個人。

陸非辭在黑暗中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鎖在四肢上的鐐銬同時發出了叮當的響聲。

還好,還會痛。

陸非辭居然隱隱鬆了口,手腕早就被磨破皮了,如果連這點痛都感受不到了,那他幾乎無法證明自己還活在這世上。

起初陸非辭想,這樣也挺清靜的,至少不用整日擔心魔魂發作的問題——

在周圍的陣法符咒與極地玄冰的雙重配合下,無論是靈氣或魔氣,一經流出都會立刻被凍住。雖然實現冰凍的過程有些痛苦,但效率不可謂不高,這些日子以來魔氣幾度發作,都馬上被鎮壓了回去。

如果能就這樣熬到血月結束,也未嘗不是一種好結局。

後來被困得無聊了,便開始回想過往的點點滴滴。

想幼時師父教他讀書寫字的情景,想來到現世後遇到的那些朋友和一起度過的愉快時光,想狐狸說要帶他回青丘養老。

狐狸說青丘四季如春,繁花遍地。有吃不儘的山珍海味,喝不完的瓊漿玉釀。

如果人間真的有那樣一方仙境供他安度餘生,該有多好啊……

暗無天日的環境拉長了時間,令陸非辭感到無比漫長的囚禁生活在外界看來隻過去了一周。

在這短短一周的時間裡,公會為怎麼處置他的事吵得不可開交,通靈圈上下震蕩。

以賈仁義為首的一派堅持處死陸非辭,以絕後患。

沈不歸則以這樣做會刺激魔魂複蘇為由,堅決反對。

雙方僵持不下,陸非辭便一直被困在九幽冰牢深處,與世隔絕。

十二月初,首都迎來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位於市中心的公會會議廳內,通靈圈裡舉足輕重的大能們繞著圓桌坐成了一個圈。

通靈者公會總會長賈仁義說:“今天叫各位前來,還是為了魔神寄身的事。拖了這麼久,是時候做個表決了。”

沈不歸問:“賈會長想要什麼樣的結果?今時不同往日,魔神的力量漸漸複蘇,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再像三百年前那樣殺害宿主,隻會加重他的怨氣,刺激魔魂覺醒,將情況變得越來越糟。”

“沈天師這話說的,好像魔神肚裡的蛔蟲一樣。”賈仁義皮笑肉不笑地說,“三百年前通靈署從大義出發,消滅魔神宿主,為人世間換來了三百年太平!你怎麼知道這方法如今行不通?”

魏仁言在旁附和:“我看這是最穩妥的方法了。大難在即,億萬蒼生危在旦夕,沈天師卻隻顧著偏袒身邊人,實在讓人心寒。”

賈會長笑了:“仁言這話說得不太對,東方平一個生來為魔的孽子,怎麼就成了沈天師的身邊人了?”

“他是我徒弟,我自然心向他。可我反對處死他,為的同樣也是天下蒼生。”沈不歸直接認下了陸非辭,一時間舉座皆驚。

“沈天師還收徒弟了?”

“怎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也不跟公會上報?”

閒言碎語聲中,沈不歸神色自若:“收徒弟是我自己的事,何須他人同意?”

賈仁義哼了一聲:“可這徒弟的身份也太特殊了點兒,沈天師都不懂得避嫌嗎?如此徇私舞弊、假公濟私,對得起你首座天師的身份嗎?”

“我假誰的公濟私了?”沈不歸眼珠斜過,突然一笑:“我沒有為了他而損害任何人的利益,最多是我自己多操點兒心。賈會長這麼說,倒讓我想起另一件事來。一個多月前,我在K市外遇到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修為不高,卻拿著我畫給公會的梵天雷霆退魔符——賈會長當初問我求符的時候不是說,那符是用來給特衛隊除魔的麼?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