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義一耳光。你身份特殊,還是儘量少摻和吧。”
天師賈仁義,現任通靈者公會總會長。
陸非辭沒見過這位賈會長, 但知道沈不歸對此人的評價一向不高,因此對他也沒太多好印象。
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沈不歸:“我還有事,回去慢慢聊。”
掛了電話,陸非辭給沈不歸發了地址,又在現場拍了幾張照,便跟九歸走出了小樓。
本想先回住處,等沈不歸回來再談,卻不料意外又發生了。
他們居然比沈不歸先一步遇上了出逃的銀蛇。
銀蛇成功越獄後,化作人身,直奔城南的窩點,她雖然負傷,但隱匿氣息的秘術還在,沈不歸要追蹤也沒那麼容易。
於是兜兜轉轉,反倒是跟陸非辭狹路相逢了。
陸非辭剛答應了沈不歸不再摻和此事,可如今敵人近在眼前,他也不能視而不見。
如意箭破風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蜿蜒的金影。
銀蛇本就重傷未愈,對付一個陸非辭都有些吃力,何況一旁還站著九歸。
狐狸瞄準時機,打出了驚天動地的一拳,力道之猛,差點兒連周圍的房屋大樹都掀翻。
蛇妖瞬間就被打回了原形。
飛揚的塵埃落定,地麵上留下了一座巨坑。
陸非辭又給沈不歸打了通電話,得到的指令時原地不要動,等他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陸非辭小跑上前,看著軟癱在地一動不動的銀蛇問:“死了?”
九歸搖頭:“還留了一口氣,你要不要先把她收了?”
陸非辭想了想:“還是先等先生來吧。”
待在一旁安靜圍觀的紅琦此刻突然轉過頭:“有人來了——不是沈天師。”
一陣狂風刮過,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遠處突然走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麵色蒼白,笑容似乎很和藹。
陸非辭卻被這和藹笑容看得心間一寒,這家夥八成是來跟銀蛇彙合的!
表麵上仍不動聲色地打招呼:“嶽會長怎麼來了?”
“我是來追這蛇妖的。”嶽遙走近,伸手一指。
當目光掃向那遍體鱗傷的銀蛇時,他的笑容難以維係地僵住了,指甲幾乎掐入了拳心,深呼吸了半晌,才又恢複如初:“你呢?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也是來追這蛇妖的。”陸非辭說,“這畢竟是先生負責的任務。”
嶽遙不自然地笑了笑:“沈天師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次蛇妖出逃是我們公會的失誤,就由我來收她回去吧。”
陸非辭象征性的糾結了一下:“先生馬上就到,不如等他來了再說吧。”
雖然自己和陸歸的實力都比嶽遙高,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來硬的。
畢竟他們一個還在對外隱藏實力,一個是一隻妖,動起手來都比較尷尬。
嶽遙聽他婉拒自己,眼中蒙上了一層暗光,麵上卻仍微笑:“有一點我很好奇,沈天師都還沒追到這裡,你是怎麼找來的?”
“運氣好吧。”陸非辭敷衍道。
話音剛落,紅琦突然抬頭:“有迷香!”
陸非辭眸子一縮,九歸已經拉著二人一躍騰空,跳到了十米外的一棵大榕樹上。
最先發動攻擊的反而是嶽遙。
一來他知道,等到沈不歸找來這裡銀蛇就徹底救不回來了;二來他不知道,無論是陸非辭還是他身旁的美男子,修為都比自己高。
本想先弄暈三人,不料這迷[yào]明明無色無味,居然被那個紅裙女子察覺到了。
事發不過轉瞬,圖窮匕見後,昔日溫和待人的K市通靈者公會副會長換下了那副和煦笑臉,目光陰冷。
“給你留了活路,你卻不肯走!”
陸非辭見他撕破臉皮,也不再和他繞圈,沉聲道:“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執迷不悟。你身為通靈者,勾結蛇妖,取人性命以煉丹,就為了讓自己活下去?”
嶽遙冷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其實最初他並沒有取活人性命,隻是用血庫中的血液煉丹。也不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是為了讓自己延緩衰老,畢竟人的性命和妖比,實在太短了。
所以當某一天,他生出了想和一隻妖共度餘生的念頭時,他就急不可耐地開始尋求各種延緩衰老的方法。
偏偏造化弄人,那丹藥非但沒幫他延緩衰老,還令他染上了無藥可醫的惡疾!
他左思右想,覺得是人血不新鮮的問題。
並且人血的效果不是最好的,活人心肝,才是最佳的藥引。
然而那時的嶽遙還有那麼點理智和良知,沒有喪心病狂到要為此殺人的地步。
直到已經與他成為戀人的蛇妖發現了他的情況,捧著一顆炙熱的心肝來到他麵前。
那一天,他選擇包庇了銀蛇,從此便再也無法回頭。
“轟隆——”
嶽遙挨了九歸一掌,掉落到銀蛇身邊,咳出了一口鮮血。
銀蛇紋絲不動地倒在一旁,如死了一般安靜。
“陸歸!”陸非辭嚇了一跳,連忙叫住他:“你輕點兒,他可不能死在這裡。”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根本沒怎麼用力。”九歸回頭微微一笑,“那誰不是讓你少摻和嗎,揍人這種事還是我來吧。”
兩人都清楚,以嶽遙如今這副狀態,活著送回去審一審,估計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可他如果就這麼死了,事情反倒麻煩。
畢竟是在位的副會長,目前能證明他就是銀蛇同夥的證據又不算太充分。
銀蛇始終沒有供出他,血丹也可以說是彆人放去陷害他的,再或者推說毫不知情,隻是從彆人那裡買的藥都行。
這荒郊野外的又沒有監控攝像,連誰先動的手都不好說,身邊兩隻妖的證詞落在公會耳中估計也沒什麼可信度。
而陸非辭身負魔根,身份本就敏[gǎn]。所以K市通靈者公會的副會長隻能抓回去走正規程序審判,不能被他私自在荒郊野外製裁。
陸非辭歎了口氣:“就憑我現在站在這裡,這事也算徹底摻和進來了,回去不知道還有多少事要交代呢。”
公會的盤問肯定怎麼都少不了,連男人的身份也要一起解釋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大妖的原形到底是什麼?動作這麼敏捷,不像烏龜啊。
正想著,忽聽一聲淒厲的吼聲入耳。
陸非辭愕然抬頭,隻見嶽遙雙目赤紅,不管不顧地掙紮起身,抱著銀蛇的身子失態大吼:“銀芸!銀芸!!!”
居然,斷氣了。
那蛇妖受傷過重,實在經不起九歸的重拳出擊。
嶽遙手上青筋暴起,沉默而輕柔地放下愛人的屍體,驟然抬起一雙滿是恨意的赤眸:“是你!是你們殺了她!”
陸非辭見他如此神情,隱約也猜出了一點他們之間的關係,歎氣道:“她害人無數,本該在今日正午被處決的。”
“她是為了我!她是一片好心!”男人已然失去了理智。
陸非辭沉聲打斷了他:“一片好心?被你們害死的人難道就沒有父母妻兒嗎?”
此時的嶽遙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
他的眼中露出了刻骨的恨意,以及人之將死的癲狂。
“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
第110章 一路相伴(5)
刀光劍影, 飛沙走石。
城南的荒地上, 兩道人影正在激烈的交戰。
陸非辭沒再讓九歸出手,而是自己親身上陣對付嶽遙。
眼前的男人幾乎失了理智般開始瘋狂搏命, 招招都下死手。
兩人都是地級強者, 戰鬥僵持了有一會兒。
終於,還是陸非辭技高一籌。
如意箭破空而出, 破開了嶽遙的符咒,以雷霆之勢直指他的咽喉!
箭頭堪堪停在了距離他喉嚨處一厘米處。
“束手就擒吧。”陸非辭目光平靜地看著嶽遙。
不料已經敗北的男人突然放聲大笑。複仇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燒,為他的雙眸蒙上一層不祥的紅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的目光癲狂而又清醒著:“我說過……要你付出代價……”
說罷,突然從懷中掏出個小物件,朝半空發射了信號。
竟是公會的求救信號。
陸非辭心裡一沉,某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下一刻, 這不祥之感應驗了。
嶽遙居然一把抓住了金箭,狠狠地戳入自己的喉嚨!
陸非辭大驚。如意箭感受到主人的心意,迅速後撤。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嶽遙抱著必死的決心, 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而箭頭離他又過近,根本阻止不及。
當陸非辭撤回了如意箭的時候,箭頭已經沾染上了鮮血。
嶽遙重重倒地,喉嚨處不斷往外冒血。
人已經氣絕。
陸非辭怔了兩秒,腦子有些亂。
他看著嶽遙的屍體, 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他和兩隻妖在荒郊野外,私自殺死了K市通靈者公會的副會長,說是“正當防衛”, 自己卻連一點兒傷都沒有受。
就算解釋說嶽遙是自殺,又有誰會相信呢?
公會的人本就忌憚他頗深。
自己身負魔根,又在短短三年內擁有了能誅殺嶽遙的力量,單憑這兩點,公會的人就不會放過他。
他們甚至不在乎真相,隻想拿住個把柄將自己囚禁罷了。
而這一切,曾經和沈不歸談過話的九歸也一樣知道。
他擔憂地望向陸非辭,目光閃動,若有所思。
陸非辭給沈不歸撥了個電話,占線。
他輕輕歎了口氣,放下手機,神情恢複如常。
再一轉頭,卻見九歸緊緊咬著唇,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怎麼這麼個表情?”陸非辭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的大妖,“是我有麻煩了,又不是你。”
“殿下,有人正在逼近。”嗅覺比任何人都敏[gǎn]的紅琦突然上前一步,在九歸耳畔輕聲道,“至少有二十來人,應該都是公會的。”
“這麼快!?”九歸心裡一咯噔。
陸非辭開始冷靜地交代後事:“一會兒我跟他們回去,你千萬彆動手。”
語氣隨和,倒更像是在安撫對方:“他們的態度可能不會太好,但還請你千萬忍住,不要傷人,不然罪名可就徹底落實了。”
九歸握緊了拳,神情比陸非辭還緊張些:“你要跟他們回去?”
陸非辭點頭:“清者自清,我會跟他們解釋清楚的。”
“他們會聽你解釋嗎?”九歸一把拉住了他的小臂。
陸非辭愣了愣,低頭看著那隻緊緊攥著自己的右手。
“清者自清?”九歸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來的,“事到如今,你還相信這樣的話嗎?”
陸非辭睫毛一顫,微微垂下了眼。
他知道,在有的人眼中,身負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