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狐狸抬頭瞪他。
“好吧好吧,”陸非辭擺擺手,“你這脾氣,看來也隻有我肯收留你了……”
狐狸嘎嘣一聲,咬斷了雞架骨。
下午兩點,午睡過後的狐狸出門了。
陸非辭則在家中繼續修煉,打算好好適應一下拓寬後的經脈。
他一開始修行,就如同老僧入定,沉浸其中,絲毫不覺枯燥。
不知不覺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陸非辭一怔,聽聲音不像是柳奶奶,那還有誰會來敲自己的門?
“稍等一下。”他下床開門。
門外是兩名身穿黑色風衣的年輕男子,其中一位陸非辭格外眼熟。
他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蕭南旭臉色不太好,神情頗為凝重。
他的目光越過陸非辭,往他身後掃去:“就你一個人?”
然後又問打量了一番這堪稱貧民窟一般的環境,“你就住這裡?”
“我住哪裡跟你有什麼關係?”陸非辭反問,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兩名特衛隊隊員一起過來,恐怕是出了什麼事:“找我乾嗎?”
蕭南旭終於將黑眸轉向了陸非辭,表情十分嚴肅:“你昨日是不是遇上了李側三人?”
陸非辭點點頭:“是,怎麼了?”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陸非辭一挑眉:“應該問他們對我做了什麼吧?”
“你最好如實答話,不要在這胡攪蠻纏。”
蕭南旭目光一凜,緩緩開口道:“李側三人狀告你勾結妖族,殘害同胞,隻因發生口角爭執,就夥同一隻狐妖將他們打成重傷。”
說著,從兜裡拿出了通靈者公會的調查令:“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陸非辭:“……”
天底下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主動上門找事不說,還惡人先告狀!?
蕭南旭問:“那隻狐妖呢?”
陸非辭不承認:“什麼狐妖?這裡一直隻住著我一個人,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問街坊鄰居。”
“何從!”蕭南旭驟然拔高了聲音,“你不要心裡沒數,知道自己現在麵臨什麼指控嗎?李側三人現在還在醫院裡,也確實是被妖族利爪所傷。這事一旦證實和你有關,夠你在牢裡待上兩三年的!”
陸非辭一時間不知好氣還是好笑:“他們有說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嗎?有說為什麼會出現在我樓下嗎?有說是怎麼對我下的手嗎?”
“他們倒是有說在防衛途中,不慎擊傷了你的腹部。”蕭南旭說著,垂眸朝陸非辭腹部一掃,薄唇抿成一條令人心寒的直線,“可你看起來好像沒有受傷。”
第2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
陸非辭沉默下來。
昨日他受傷昏厥, 並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
聽蕭南旭的意思,應該是狐狸趕走了三人, 救下了自己?
然而小巷地處偏遠,附近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
事情就變成了那三人重傷住院,自己卻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
更難解釋的是,他們身上留下了妖族利爪所致的傷痕。
要承認是狐狸做的嗎?
不, 不行, 一般人對妖族可沒那麼友好, 就算公會的人相信狐狸是為救自己才挺身而出的,也會覺得它下手過重,留著注定是個隱患。
再說了, 以狐狸那臭脾氣, 如果和他們撞上,八成要打起來, 若再傷了人,事情可就徹底說不清了。
見他沉默, 蕭南旭的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想好怎麼說了嗎?”
陸非辭神色淡淡道:“他們怎麼傷的我不知道,不過我確實被李側的流星錘打傷了, 那一大灘血跡還留在巷子口呢, 你們現代科技這麼發達, 就不會去檢驗一下?”
蕭南旭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 卻是說:“李側也承認將你打傷了, 在自衛途中。”他將自衛二字咬得很重。
“哦?隻聽說過上門找事的, 還沒聽說過上趕著來自衛的, 他們堵到我家樓底下也是為了防我?”
話音剛落,突然瞥到對麵房頂上閃過一道白影,陸非辭心頭驀地一緊。
再一看,原來是隻白鴿。
“你看什麼?”蕭南旭回頭。
陸非辭皺了皺眉,心想不能再和他們耗下去了,算算時間,那家夥也快回來了。
無論如何,要先把這二人引開,不能讓狐狸落到他們手裡。
他歎了口氣:“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不是說要帶我回去調查嗎?帶路吧。”
蕭南旭沒有動,而是問:“那狐妖呢?”
“我說了沒有什麼狐妖,不信你可以留在這裡守著,等上十天半個月,說不定真能撞上一隻妖來。”
蕭南旭望了一眼室內的破爛環境,牆麵黑黃腐朽,地板殘破陳舊,已經不是臟亂差可以形容的了,加上這又潮又熱的鬼天氣,讓人一刻也不想多呆。
就算有什麼妖,也不會想不開住這裡吧。
他瞥了一眼陸非辭,對身邊的同伴道:“帶走吧。”
狐狸正在古玩店老板那裡蹭吃蹭喝蹭丹藥。
秋醒皺眉瞧著它:“你的血究竟放給誰了?”
“你管我呢。”狐狸不回答。
“這可不像你。”秋醒說,“為什麼我當年求血就那麼費勁?”
“你那也叫費勁?我當天就給了好不好!”狐狸怒目而視,“多少人一輩子求不到呢!”
“所以這次又為了什麼?”秋醒望著他它,神色略顯擔憂,“你知道什麼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嗎?”
“你才匹夫呢!”狐狸不滿地呲了呲牙。
秋醒輕歎一聲:“你現在空有一身寶血,卻沒有恢複修為,若是被人逮到了怎麼辦?是打算讓人放乾了血,還是再留下一條尾巴?”
狐狸哼了兩聲不說話。
半晌,懶懶地蹬了蹬後腿,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不留下來吃頓飯?”
“不了,回去吃。”它說著,伸爪指了指身下墊的蠶絲錦緞,“這東西枕著挺舒服的,我帶回去了。”
秋醒咬牙道:“當然了,這是雪銀冰蠶的蠶絲所織,不僅舒服還驅熱避暑呢。”
“那正好。”狐狸一口叼起它,含糊道:“我帶回去造個窩。”
秋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它:“你現在住的地方連個窩都沒有嗎?這麼可憐?”
狐狸翻去一個白眼,不過看在寶貝的份上,也不和他計較,歡快地叼著東西奔回了家。
房門推開,那凡人卻不在。
狐狸在屋內繞了幾圈,最終決定先把自己的窩搭起來。
那人應該是去給自己買好吃的了……狐狸美滋滋地想,等自己窩建好,就該回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通靈者公會占地麵積極大,除了辦公主樓以外,還設有專門的職工宿舍、食堂、醫療室、資料室、審訊室和負責關押特殊犯人的囚室,在小山坡上形成了一片浩浩蕩蕩的建築群。
一名身穿紅白道裙的少女偷偷從資料室裡退了出來,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忽聽身後有人歎氣:“你又乾了什麼好事?”
少女身子一僵,轉過頭來訕訕一笑:“賀叔叔。”
竟是那日陸非辭在考核時遇到的天才少女,蘇戴月。
“你來資料室乾嗎?”賀友天問。
“來辦正事的。”蘇戴月從懷中掏出一張殘破的黃符,“這是前天季小叔發現的——靈寶淨化古符。它的畫法和咒語都失傳已久,如今卻突然重現,父親讓我來查查。”
“你確定是會長讓你來查,而不是你自己鬨著要來?”賀友天顯然了解她的秉性,“現代這麼多符咒都不夠你學的,乾嗎這麼執著於這些古符古陣?”
“我融貫古今還不好嗎?”蘇戴月理直氣壯道。
“好吧。”賀友天歎了口氣,“先跟我出去吧,說說你都查出些什麼了?”
蘇戴月邊走邊道:“這古符是在一所老宅中被發現的,當天恰有兩名通靈者接了任務,去宅子裡驅怪,而就在那晚,情報科又監測到了宅內有厲鬼出沒,季小叔去的時候,厲鬼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了這麼一張符。”
“這麼說來,古符是那兩名通靈者留下的?”
“可是那兩名通靈者都隻有中黃位修為。”蘇戴月說。
黃級修為,在她們這些人眼中實在是不夠看的,蘇戴月起初也不相信,卻又沒有其他頭緒,所以跑來了資料室,想查看一下那兩名通靈者的具體資料。
這不查不要緊,一查果然發現了端倪。
那其中一名叫何從的年輕人,不正是自己考核時遇見的偽通靈者嗎!?
一個人如果能以一條靈根完成聚氣,必然有他獨到的辦法,那他是否也有可能博古通今,知曉古符畫法呢?
蘇戴月這樣想,卻並未將她的猜測告訴身邊的人。
畢竟事情真相還有待考證,而她是偷拿著父親的磁卡出來的。
蘇會長隻答應她可以隨便查查,卻並未給她什麼特權,所以她原本連資料室都進不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順走了父親的卡,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張揚。
她偷偷記下了何從的地址,正琢磨著要不要去找他。
結果一抬頭,遠遠地就看到了她的親師兄……還有他身後跟著的年輕人。
蘇戴月:“……”
蕭南旭身後跟的,不就是何從嗎!?
“你們這兒環境不錯。”陸非辭來到審訊室內,四下環顧了一番。
室內乾淨整潔,還開著空調,可比自己的小破屋涼快多了。
蕭南旭嘴角一抽,跟他那貧民窟比,哪裡環境都算好的。
陸非辭十分配合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有什麼問題,問吧。”
蕭南旭疑惑地看著他,何從表現得太淡定了,完全沒有半點兒心虛,不像是犯了事的人該有的樣子。
他在陸非辭對麵坐下:“李側三人的控訴,你承認嗎?”
“當然不承認。”陸非辭掀起眼皮,正眼看他,“我從我的視角描述一下事件經過——昨天我早上起來發現自己發燒了,就想去醫院看看,結果在小巷口遇見了李側三人。他們來勢洶洶,質疑我給他們貼上了引鬼符。然而符咒是他們拿出來的,也是他們想要貼給我的——這事你好像知道吧?我承認我將符彈了回去,他們若無害人之心,也就不會自食惡果了。我讓他們閃開,他們上來就打,最終我布陣定住了他們,自己也被鐵錘擊中,之後就昏了過去,再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清楚。”
蕭南旭冷笑道:“這樣的說法,你自己覺得可信嗎?如果你隻是將他們定住,他們為何會受傷?李側的流星錘由玄鐵打造,一錘下去足夠把你骨頭打斷,你又為何毫發無損?”
“這你問我?”陸非辭一挑眉,“你也說了,他們三人是被妖族的利爪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