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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穿白,學徒隻能穿黑色——也就是說當你畢業之後,除了紫色和紅色,其他顏色的長袍都可以隨便穿。

一般的法師都會選擇可以昭示自己派係的顏色。

比如擅長水係法術的法師一般穿藍色係長袍,火係法師一般穿橘色長袍,土係法師一般穿黃色長袍,木係則是綠色。

這是當今最大的幾**術派係,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小眾派係,或因為剛剛創建不久,或因為學習困難,或因為擁有這種派係特質天賦的人極少,人數不多。

眼前的女子,很顯然就出自這樣的一個小眾派係——

粉色的長袍,說明她出身號稱最接近精神係魔法的幻術係。

根據法師間的規定,路過一個地方的時候,必須要登門拜訪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法師,當麵問好——因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片大陸上的所有法師,都出自同門,自然情誼不同。

而抵達這座城市之前,愛麗絲就已經為墨昀和斯塔比尼斯介紹過了艾菲鎮的情況,這座城鎮上隻有一位法師,名為克勞迪婭·雅頓,是領主的法師顧問。

原本打算入城之後再去拜訪,結果一直拖到了現在。可是……

墨昀遲疑的想到,愛麗絲說,克勞迪婭的袍子,應該是水係的藍色啊?

就在她拿不準應該怎麼稱呼對方的時候,斯塔比尼斯走了過來。

他原本站在一旁,和身為騎士的路德維希似乎一見如故,因此交談甚歡,但瞧見有法師出現,他也走了過來,依照法師間的禮節問好。

“阿爾加莉亞,好久不見。”

跟墨昀不同的是,作為留級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斯塔比尼斯並不需要稱呼對方“師姐”,因為很多人沒準當年,都是他的同學。

“……斯塔比尼斯師兄?”果然,這位女性曾與他同時在法師學院求過學——甚至一開始還比他低幾屆——她此刻看著他身上的白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畢業了!?!?”

對於她那不可置信的反應,斯塔比尼斯哭笑不得:“這個嘛……是啊。”

“……我聽說今年法師學院畢業考試改革了。”阿爾加莉亞神色複雜的說道:“現在改的這麼鬆了??媽個雞我當年畢業畢的那麼艱難!生氣!”

斯塔比尼斯笑著回答道:“正好相反。不僅沒有放水,今年學院還準備築起堤壩嚴防死守——不過,阿爾加莉亞你也應該聽到過那個聲音吧?”

“聲音?”阿爾加莉亞愣了一下,“你是說那個——【法師永遠也不會允許彆人輕易的奪走自己的法杖。】的聲音?”

說到這裡,她驀地興奮了起來:“聽說所有的法師都聽見了!這幾天我朋友全在討論這件事情,寫信來問我有沒有聽到,聽說每個法師都把自己的朋友圈問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幾乎所有法師都聽見了那個聲音——簡直牛叉大發了好嗎!”

但她話鋒一轉,語氣飛快的從激動變成了後怕:“還好我畢業的時候沒有遇見這麼牛叉的人,不然我的畢業資格可就懸了!說起來那個人是誰啊?師兄?她畢業後去向如何?也走這條路嗎?”

“唔——我隻是想說,今年學院不僅沒有放水,還嚴防死守,所以我也是靠著抱這位天才的大腿,才終於畢業了的。”說到這裡,斯塔比尼斯笑了起來,拍了拍墨昀的肩膀,將她帶到了身邊,“來,向你介紹,帶我脫離苦海的小師妹——桃樂絲。”

聽完這話,阿爾加莉亞盯著墨昀看了三秒,神色在“我日一個低齡大觸”“這麼多年我是活到狗身上了吧”間來回切換,最終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捧住了墨昀的手,懇切道:“師妹,你還缺腿部掛件嗎?從法師學院裡剛畢業沒三四年,純潔善良,溫柔體貼,學過幾年幻術的那一種?”

墨昀當然聽得出她在開玩笑,一方麵覺得這位女性的確很有意思,另一方麵卻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好在斯塔比尼斯並不想在寒暄見麵上浪費太多時間,於是他直接問道:“艾菲鎮的法師顧問不是克勞迪婭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恰巧經過。”阿爾加莉亞回答道:“最近幾天在這裡拜訪克勞迪婭學姐,她收留我居住在她的府邸裡。剛才受到領主的邀請,前往廳堂做客,正好碰見一個守城衛兵跑過來稟告,我就過來看看。”

就在這時,領主終於從越來越多歸隊的警衛部隊那裡了解了是什麼一回事,聽說沒有發生衝突,亨利大大的鬆了口氣,連忙朝著墨昀的方向趕了過來。

“這位白袍法師閣下!”他身後帶著一對警衛部隊,趨步走來,朝著墨昀彎腰致意:“真是非常抱歉,實在是招待不周——在下為此地領主,亨利·羅爾特。懇請您進入城鎮,賞臉居住在我的府邸之中,接受我的招待。我必將儘心儘力,我知道受到這樣的折辱就算是普通人也無法承受,何況是尊貴的法師。您的心中無論翻湧著怎樣的怒火,我都願意承擔。為了緩解您的憤怒,補償您所收到的屈辱,羅爾特家族願贈予您無數的皮毛,香料,琥珀,珍珠,水晶,寶石,金幣……”

聽完之後墨昀心想:……當個法師可真好啊。

對於現在沒有收入,隻能坐吃山空的墨昀來說——傻子才不要!

而在布雷狄展示出了一手出神入化的通靈技巧,以及路德維希證實了貴族身份後,作為亡靈法師和亡靈騎士,兩人也獲得了入城的資格,暢通無阻的走進了鎮中。

直到墨昀一行人都被迎入了領主府邸的正廳裡坐下,那位法師顧問,一直都沒有出現。

這個事實讓亨利領主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

很顯然,雖然他是雇主,但因為法師的超凡身份,就算對方偷懶耍滑遲到早退拿錢不做事,他也完全沒有辦法。

不僅如此,他還得供著她。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邀請她成為法師顧問的!

艾菲鎮地處偏僻,土地也不算肥沃富饒,所以,雖然每年畢業季都會遇見許多白袍法師,但他們都是入城路過,不會停留。像克勞迪婭這樣強大的法師,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鎮子裡。

更彆說她還是血統尊貴的雅頓家大小姐。

雅頓家族與王室共祖,算是旁支。曾經出過一位國王,兩位王後,可以說是冠冕繁茂。這樣的大小姐,平常亨利是不可能見得到的,所以當時他才會想著,收留這位大小姐,不僅有了一個強大的法師顧問,還能與帝都的雅頓家族搭上些關係。簡直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結果沒想到,這位大小姐是逃婚而出,家族裡的人知道她是法師,倒也不擔心她會碰到什麼危險不測,反而乾脆利落的切斷了她的經濟來源。

於是這位大小姐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全都得由亨利負責——

艾菲領原本就不富裕,哪裡還供養得起一位如此生活奢侈精細的貴族小姐。

苦不堪言的領主好幾次都想咬咬牙解除契約算了,可當初簽訂的合同是一年為期,期限未到就解除契約的話,不僅會得罪法師,甚至在雅頓家族那也討不了好。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如今他也沒有什麼彆的好辦法,隻能苦笑著將這些事情繼續壓在心裡頭,開始儘心的招待起墨昀一行人。

他仔細的詢問了路德維希的事情,也不禁一陣驚訝歎息。而看他們一路走來,想必勞累不已,領主非常體貼的沒有多留他們,很快便安排好了房間,準備送他們前去休息。

就在這時,傑克領著一位身披鎧甲的騎士,臉色蒼白的走了進來。

“大人,從安辰邊境趕來的信使有急事稟報。”

一般的通傳,來訪者都需要在屋外等待。這種直接進入正廳稟報的消息,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戰報。

那異域的騎士神色肅殺道:“邁希恩大公之子阿爾瓦·德溫薩克昨日率騎兵衛隊自法師學院馳歸薩格魯,經過安辰邊境時突然犯境。根據安辰基加利兩國簽訂的一體盟約,當一國受襲,視為兩國同時被襲,艾菲理當出兵援救!”▲思▲兔▲在▲線▲閱▲讀▲

第42章

戰爭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儘管在法師學院裡的時候, 幾大國家間的暗潮湧動就已經影響到了許多人的方方麵麵, 但來自後世, 習慣了國家間對軍事暴力極其克製,最多抗議譴責,經濟製裁的墨昀, 卻沒想過有一天戰爭會爆發在離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

按理說領主已經送客,墨昀他們不好再停留在大廳裡繼續聽下去, 然而聽見了阿爾瓦的名字,路德維希就立刻站在了原地, 再無絲毫離開之意——

他之前便是去迎接阿爾瓦的騎兵衛隊一員,結果在邊境遭到安辰境邊軍的襲擊戰死, 此刻聽見自己效忠的少主做出了這樣懲罰報複式的回擊,他自然要聽個明白。

亨利領主知道他的來曆,因此默許了他們的滯留。

而路德維希是阿爾瓦那方的戰士,如今和安辰方的傳令騎士同處一堂,亨利難以同時糊弄兩邊, 就不得不給出一個明確的回複。

他看著麵前的傳令騎士,雖然臉上也有驚愕之色, 卻並不顯得如何驚慌。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頓了頓,“之前安辰在邊境處襲擊的騎兵衛隊,就是準備去迎接這位阿爾瓦的騎兵衛隊?”

“對法師出手的時候,難道你們就想不到被報複的後果?”

路德維希冷冷不語,等著看那傳令騎士如何回答:“這件事是前任邊境護衛官的愚蠢個人行為!但他也已經戰死!德溫薩克之子的部隊經過時, 我們立刻放行,他卻滯留不去,索要巨額賠償!一言不合,便直接開戰——這難道是高貴的貴族所應作為之事嗎?”

聽完這麼一番看似義正言辭,實則毫無邏輯胡攪蠻纏的辯解,路德維希嗤笑了一聲,轉過了頭去,懶得再理。

貝蘿拉擔心的抬頭看他,騎士朝著她安撫的搖了搖頭,示意無事。

“那麼你們的法師顧問呢?”亨利繼續問道。“德溫薩克之子乃是法師,按照慣例,和法師發生衝突,必先委派另一名法師前往交涉——他不過才剛剛畢業,安辰的法師不管怎麼說,輩分聲望都比他更大才是,若是前輩出言製止,難道他還一意孤行?”

說到這裡,安辰的騎士恨恨地咬了咬牙,“……那德溫薩克之子,說他並非是以法師身份做下如此之事的。他說他是薩格魯王國邁希恩伯爵之子,代表著德溫薩克家族的尊貴和驕傲,前來洗刷被人肆無忌憚的冒犯之恥。”

這也是那些貴族法師們的老套路了。

有好處的時候就頂著法師的名頭,沒好處的時候就不承認法師的身份,從權謀心術裡磨練長大的貴族們一個個把這套手法練習的極為嫻熟,屬於那種你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就是隻能乾瞪眼的氣死人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