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1 / 1)

,因此墨昀和斯塔比尼斯也就默認了他的跟隨。

起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如果他說了什麼太過誤人子弟的話,他們也有機會糾正過來。

貝蘿拉為此卻一直感到非常緊張不安。

她察覺的到這位以強硬的姿態成為了她老師的男人,並不受歡迎——這當然也很正常,因為他的性格非常難以相處。

墨昀,斯塔比尼斯和查爾斯雖然不至於排斥他,但也並不親近。

愛麗絲和桑斯還記得布雷狄第一次出場時,那神出鬼沒的身法,因而敬而遠之。

而路德維希是受到了正統騎士教育的貴族,對於亡靈法師,自然非常厭棄——或者說,他唯一能夠容忍的亡靈法師,隻有貝蘿拉一個人。

如果可以的話,比起不好相處,性格古怪的亡靈法師,貝蘿拉自然更親近墨昀,也更想站在路德維希的立場上和他所厭棄的一切劃清界限。

但她無法拒絕自己的天賦。

自從為了路德維希而使用了靈魂所傳授的亡靈法術之後,她就像是打開了體內的某個開關,變得比以往更加敏[gǎn]。

這是施法者的共性,為了和空氣中的各種元素產生聯係,所有法師都是非常敏[gǎn]的人。以前貝蘿拉還可以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抗拒自己的天賦,但現在她意識到自己必須有一個領路人,引導自己該如何繼續走下去,因為她已經無法回頭,並且對環境敏[gǎn]的快要發瘋。

以前她對四周的敏[gǎn]度,還隻處於“偶爾隱約能夠感覺自己身邊有人存在”的地步,但現在,她隻是隨便往四周掃上一眼,就能時不時瞧見一些還保持著死亡之時的慘狀,茫然滯留在原地的鬼魂。

這些死在野外的人多半無人收屍,不少是被強盜劫道所害,因而死狀甚慘,不乏缺胳膊少腿的存在,在自己死亡之處的周圍隨意遊蕩。

布雷狄雖然性格孤僻,卻的的確確的教會了她如何控製自己可以看見幽魂的“冥眼”,好能隨著自己的心意打開關閉,不受外界影響打擾。

與此同時,還有令孤魂野鬼不得隨意靠近的咒術,在鬼魂的視線之中隱瞞自己存在的方法,如何分辨鬼魂與人類的辦法,還有操縱靈魂的理論……

除此之外,貝蘿拉還開始跟著布雷狄學習草藥學。

說是草藥學,其實基本上都是毒草藥有關的知識。

法師似乎都不會落下魔藥技能,不管是法師,還是不被法師承認的亡靈法師——法師的魔藥一般傾向於強化人體,消除疲乏,緩解痛苦一類的輔助係,而亡靈法師,則擅長煉製毒草藥。

因為能夠和靈魂溝通,他們大可以在一株草藥旁召喚出一堆鬼魂,然後一一詢問有沒有吃了這藥死的,如果有,還能進一步詳細詢問對方當時吃的時候的味道口感,以及毒發之時的痛苦形容。

這就精確多了,不像普通醫師,為了尋找藥草,親自試吃,不小心中毒找不到解藥,那就一命嗚呼了。

可以說這種危險的活,普通人隻有一條命可以去試,亡靈法師卻能站在無數條命堆積出來的經驗上,直接收獲成果。

隻是越是死人多的方向,一般就越是危險,而越是精通這種和傷人害命有關的東西,亡靈法師在彆人眼中,就越是顯得詭異和神秘。

在從布雷狄那學到了三種毒草藥配方,全是“劇毒無解”之後,貝蘿拉終於忍不住的詢問道:“為什麼都沒有解藥呢?”

布雷狄用一種“你是不是傻”的眼神望了她一眼,“因為吃了這藥的人都死了。”

……那倒的確如此。亡靈法師的毒草藥知識都來自於吃了毒草藥死了的靈魂,而他們既然死了,自然也不能知道解藥是什麼了——他們要是知道了,也就不會死了。

但這天墨昀恰好經過,她知道這些天來貝蘿拉正在學習毒草藥,聽見她和布雷狄的問答,便忍不住想起了之前聽說過的一個說法:“據說毒草附近,一定會有能解毒的藥草。”

有人說這跟自然界的生態平衡有關,也有人說這種說法隻是一個猜測,並不絕對。不過墨昀沒有穿越前,知道世界上最毒的植物是毒箭木,而毒箭木唯一的解藥,大多生長於毒箭木周圍。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證據。

但如何在雜草之中找到那唯一的解藥,如果沒有嘗百草的神農那般的大毅力和勇氣,那些中了毒後意外找到了解毒方法的人,需要的大概就是天大的運氣了。

墨昀隻是隨口那麼一說,布雷狄很明顯並沒有放在心上,貝蘿拉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毒草藥附近,必有解藥?”

自那天之後,她就不再隻是滿足於學習布雷狄教授的配方,而像是做起了解密遊戲一般,每找到一株毒草,就開始在附近搜索其他看起來像是解藥的不知名野草。

附近的亡靈偶爾也能幫上一些忙,他們長久滯留此地,有些時候會看見野獸誤食毒草後的自救行為,給予指點——但這並不是毫無報酬的。

這些靈魂需要亡靈法師的幫助。

這個世界上,雖然靈魂的確存在,但所謂的人死之後上天堂地獄,都是東大陸的一神教理論。

西大陸的傳統宗教是泛神靈崇拜,認為山川河流,萬物皆有靈魂,人死之後,靈魂消散於天地,重歸自然。若乾年後,也許能夠重新聚合,化作新的靈魂,進入新的軀殼,重新誕生。

在這種情況下,隻有心有執念,還有願望沒有完成的人,在死後會凝聚住靈魂不散,化作亡靈。

大多數入土為安的亡靈,執念一般是照顧後人,比如芙拉村那些去世許久,但靈魂仍然居住在墓%e7%a9%b4之中的人。他們往往就是為了照看自己的子孫後代,而選擇滯留人間。

這些墓%e7%a9%b4貝蘿拉都沒有去碰。

可這些散落在荒郊野外的亡靈,執念大多數都是想要重回故土。

這年頭的道路治安非常糟糕,許多人死在路上,也許親朋好友與他失去聯係好幾十年,都不知道他到底失蹤去了哪裡。

而靈魂又無法離開屍骨所在的地方太遠,如果沒有亡靈法師幫忙,他們恐怕就要被困在這陌生荒蕪之地,不知道要困上多久。

這也是招魂法術很少失敗的原因,因為比起亡靈法師想要聯係上亡靈的希望,亡靈們更想和亡靈法師建立聯係,無論是想要對方向親人代為轉達自己的意思,還是想要向亡靈法師求助,很多情況下,亡靈們基本上對亡靈法師有求必應。

墨昀很配合貝蘿拉的行動,不管怎麼說,隊伍裡如果有個藥師出現,總歸比待著兩個隻會下“劇毒無解”的毒草藥的亡靈法師強得多。

不知不覺,他們一行人就慢慢偏離了大道——但這年頭的大道其實也說不上是什麼大道。本來就坑坑窪窪的黃泥小道因為前幾天連綿陰雨,蓄著不少積水,泥巴軟爛。

愛麗絲和桑斯乾脆就帶著他們從森林裡走小道捷徑,那是隻有熟悉地形的傭兵們才會知道的道路,因為這種小道的存在,這世界上專門給外地人領路的向導也算是一份收入穩定的職業。

當他們穿越這片森林,抵達下一個村鎮的時候,貝蘿拉已經學會了七種毒草藥配方,並找到了三種理論上的解藥。

說是理論上的解藥,也就是說,雖然亡靈們都說動物是吃這個解毒的,但年輕的亡靈法師少女還沒有在人類身上臨床試驗過。

路德維希提議道:“不如使用動物試試?”

但貝蘿拉猶豫了一下,用力的搖了搖頭。

布雷狄便捂著嘴唇沉%e5%90%9f道:“我有幾個對頭,看不順眼很久了,不如你把解藥給我,我去試著毒翻他們,再灌下去解藥看有沒有用。”

貝蘿拉愣了一下:“萬,萬一沒用呢?”

“那還不好?”布雷狄精神一震,“那他們就死了啊。”

“……那,那要是有效呢?”

“哦,那就證明你找到了正確的解藥。然後我再灌一瓶毒草藥下去,人也死了,藥也驗了,一舉兩得,是不是很完美?”

貝蘿拉:“……”

墨昀:“……你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在這樣的糾結之中,他們慢慢走到了這個名叫艾菲鎮的鎮子入口。在入口處,分彆站著兩位衛兵,一一審核行人的身份。

這可是管轄著芙拉村的領主所居住的村鎮,也是離開了法師學院後,他們所遇到的最繁華的村鎮,也是他們看見的第一個有衛兵把守的村鎮。

墨昀有些好奇的打量那兩位士兵的裝束穿著,還有容貌長相,殊不知對方心裡更受震動。

一個白袍法師不稀奇,這裡乃是法師學院的學生離開學院的必經通道之一,時不時就會出現白袍法師經過……但……

怎麼還會有一個亡靈法師??

第三十九章

遠遠地,城門處的衛兵和準備入城出城的平民,都看見了這走來的一行人。一看清那隊伍裡都有些什麼人之後,原本圍在城門處的平民一霎之間,便散了個一乾二淨。

他們遠遠地站在道路兩旁,驚奇不已的圍觀了起來。

隻見走在最前方的少女穿著白袍,看起來年歲尚小,一頭黑發濃密,在腦後隨意的紮成了馬尾。一雙蜂蜜色的眼睛極具風情,在陽光下,幾乎就像是金色的雙眸一樣,令人忍不住嘖嘖稱奇。

她很明顯是一位白袍法師,身邊跟著一位刺客打扮的女子,以及一位俊秀的平民少年,大約是雇用的護衛之一和她的隨從。

但法師的存在,並不是這些平民這麼避之不及的理由。

他們之所以如此害怕,是因為她身後的四個人中,有兩位極其詭異的存在。

一個渾身泛著黑氣,神色陰沉的男人,看起來就像是傳說中可怕詭異的亡靈法師,不過,另一個看起來像是他的“造物”的存在——一具帶著骨馬的僵屍——才是讓人最害怕的地方。

其中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女站在他們兩人之間,但看起來毫無懼怕之色,讓人欽佩又不解。

而一位儀容英俊的白袍騎士則站在那牽著馬的僵屍另一邊,與他交談著什麼。

那僵屍膚色青黑,騎士打扮,即便五官俊美至極,卻也令人心裡發毛。更彆提他手中還牽著一匹駭人聽聞的馬匹屍骨。

那骨馬屈膝搖首,一如活物,那亡靈騎士也正說著話,神色平靜自然,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如今的樣子,有多令人毛骨悚然。

事實上,亡靈法師大家偶爾都能瞧見幾個。雖說敬而遠之,但也不至於那麼害怕,可亡靈生物——卻沒有人見過。

一直都有傳說,邪惡的亡靈法師會進入墓地偷盜死人的屍體和骨頭,用骨頭製作成骷髏兵,把屍體轉化為僵屍,可事實上,故事隻是故事。

從沒有人見過哪位亡靈法師真的做了這種事,甚至亡靈法師們自己也說,僵屍,骷髏兵什麼的,從來都隻是嚇小孩的恐怖故事,就算他們真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