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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基加利和薩格魯之間的紛爭就從未停止過。

以晨曦女王為後盾,即便後期她隱居在法師學院裡避世不出,卻也不曾真的遠離過自己的國家。

她默認,甚至指導,背後操縱著自己的女兒,一步步的吞噬薩格魯王國的領地,利用自己薩格魯王後的頭銜,為自己的女兒——或者說,為了自己的祖國,動用一切手段——聯姻,刺殺,陰謀——爭取所有能夠宣稱的法領領地,將其劃入基加利的名號之下。

薩格魯的貴族們對於領土的流失大為不滿,但攝於法神的威名,不敢明麵上有所異議。

在晨曦女王終於去世之後,貴族們蠢蠢欲動,立刻占據了被劃入基加利國境內的邊境領土,並且推翻了晨曦女王的女兒在薩格魯國內的統治。

他們拒絕承認晨曦女王和前任薩格魯國王生下的女兒能夠同時統治基加利和薩格魯,並且她一直在試圖將薩格魯並入基加利,使其成為基加利的一部分。

貴族們要求她做出選擇,基加利和薩格魯,隻能二選其一。

當時已經不再年輕的女王強硬拒絕了薩格魯貴族們的要求,並將其定義為了一場叛亂,最終導致了一場內戰的爆發。

那時晨曦女王在法師間還享有巨大的威望,眾多法師聚集在基加利的國內,為王室效力。

薩格魯的貴族們被從邊境領土上驅逐了出去,他們推舉而出的薩格魯新任國王——前任薩格魯國王的弟弟,與無數大貴族一起,被推上了斷頭台。

那年七月十一日,多位反對基加利王室勢力滲透的薩格魯貴族全部被斬首。

那一天在薩格魯國內被視為血色之日。直到今天,依然被視為薩格魯王國的奇恥大辱。每年的七月十一,無數的貴族和平民,都會在自己家中默默祭祀——因為基加利嚴禁公開紀念血色之日。

與此同時,薩格魯的貴族們看到了法師的可怕之處,在暫時的妥協之後,他們掀起了一場狂熱的追求法師的熱潮。

薩格魯的大貴族們紛紛迎娶出身貧寒的法師女性,終於慢慢改變了法師大多聚集在基加利王國的局麵。

法師所誕下的孩子擁有法師資質的可能性更高,當一個貴族家族連續幾代都迎娶法師,或者將女兒嫁給法師後,薩格魯的法師數量明顯增多了起來。

很快,逐漸強盛起來的薩格魯,對待基加利王國的態度慢慢趨向了強硬。在基加利與安辰兩國世代親如姐妹的情況下,轉而朝著東大陸加強了聯係,並朝著百年前戰敗之後,就元氣大傷,如今還在艱難恢複的納爾加王國伸出了援手,加強了合作。

據說薩格魯國王的長子在聖殿騎士團裡已經成為了三團團長,而作為團長,有權利調動一團兵馬,接受雇傭出征。

如今東西大陸承平已久,但聖殿騎士團的戰鬥力,仍然威名赫赫。他們的鐵蹄所過之處,地捍山搖,令人膽寒。

這不得不引起了基加利和安辰的警惕,幾天前,薩格魯王國和安辰王國在靠近月湖森林的邊境爆發的那場小型戰鬥,芙妮雅其實很清楚是怎麼回事——薩格魯王國所派出的兵馬,那甚至並不能算是一支軍隊。

他們是一隊侍衛。

大概是來等候阿爾瓦結束畢業考核,成功畢業之後,迎接護衛他回到薩格魯王國去的。

阿爾瓦的身份特殊,作為法師,作為貴族,這麼一隊兵馬前來護衛,並不出格。

而從薩格魯王國前往法師學院,隻有三條路可走——

一條是向西,經過安辰王國,進入基加利的領地範圍之內,前往月湖村,這條路最短。

第二條是向東,經過基加利王國,要翻越一片陡峭的山脈,路途較長,並且環境非常艱苦。

第三條則是從薩格魯王國直接進入月湖森林,橫穿進入月湖村。然而月湖森林神秘莫測,被施加了不少魔法,如果是為了抄近路,最後最大的可能就是永遠迷失在其中。

於是毫無疑義,這支薩格魯王國的兵馬選擇了第一條路。

他們踏入了安辰的領土。

安辰如今的南方邊境守護者,芙妮雅記得是個出生顯赫的貴族——非常顯赫,同時也非常白癡。

他的家族將他安排到南方,就是因為安辰王國的南方邊境與基加利接壤,毫無危險,隻需要確認每月的出入境人員裡沒有混入通緝犯,和保證邊境貿易正常就夠了。

可以說,這是一個清閒,安逸,又格外有油水的位置。

然而他大概是閒得無聊,又或者在家中聽到了父兄不滿的抱怨薩格魯最近的態度越發強硬,於是在薩格魯護衛隊經過時,假裝沒有收到對方的對接文書,帶著一隊騎兵就衝了上去。

不知道是想戲弄對方,嚇唬一下他們呢,還是吃飽了沒事乾想要去挑釁一下。

據逃回去的幸存者說,那位邊境護衛官說了一些非常輕蔑的話語,導致薩格魯的護衛隊十分憤怒,悍勇突圍。

對方四十人的隊伍減員十多人,而這位邊境護衛官和他的騎士衛隊幾乎全軍覆沒。

剩下的那位幸存者,還是薩格魯人特地留下來,大概是看他老實,想讓他作為證人,證明這場衝突究竟是誰先挑起的。

但無論如何,那位白癡的的確確出身特彆顯赫。

騎士衛隊全軍覆沒,南方邊境守護者“戰死”的消息傳回去,安辰貴族震動,立馬給盟友基加利國王傳信,說薩格魯王國派遣秘密部隊,突襲入侵邊境,居心叵測,把基加利王室嚇了一跳,幾乎立刻著手布置戰爭防禦措施。

而位於三國交界處的法師學院,也幾乎立刻收到了從三國傳來的文書。

芙妮雅拆開基加利的戰備警告信件,安辰的惱怒指責信件和薩格魯強忍怒氣的解釋後,就差不多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然而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後,安辰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們認為薩格魯近些年來越發的膨脹了起來,不複曾經的恭敬,不如趁他們的翅膀還未完全強硬,再來一次血色之日。

以這場邊境遭遇戰為契機,栽贓薩格魯王國惡意入侵,基加利王國可以與安辰聯手,一起對其進行正義製裁。

法師學院決策團裡的十二位導師,大多兼任兩國王室甚至各大貴族的法師顧問,彆說中立避世了,一個個世俗的不行,臨時更改畢業考核,一方麵的確是為了避免安辰和基加利的法師不夠成熟,就被卷入戰爭夭折,另一方麵也是限製來自薩格魯王國的法師回國加入軍隊,增強他們的實力。

因為薩格魯貴族們好幾代與法師聯姻的努力,這一屆的薩格魯法師學生幾乎占據了整個畢業生的一半,其中不乏特彆優秀的佼佼者——比如阿爾瓦·德溫薩克。

但誰知道,最後居然會出現這麼大的一個變數。

這個叫做桃樂絲的少女,是個連姓氏都沒有平民。

但她卻掌握了如此可怕的精神法術。這樣的實力,實在讓人害怕。她的未來,也幾乎無法預見儘頭——

誰會去得罪這麼一個前途無量,甚至可能晉入神境的法師?

當然不行!不僅不行,必須還要努力拉攏。

要知道,一個法神,就幾乎能主宰一切——當年晨曦女王在世之時,誰敢輕舉妄動?誰敢忤逆她的意願,誰又敢對她所庇佑的基加利王國有所不恭?

那位少女來自基加利的領土。這算是一件好事——不過那塊地方,之前屬於納爾加的境內,這大概又有些麻煩。

但不管怎麼,芙妮雅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但彆的國家的人,卻也不是傻瓜。

比起校長這個身份,同學的身份天然的就更加親切一些。

看著阿爾瓦停在了那位名叫桃樂絲的少女麵前,芙妮雅輕輕一歎。

曆史就猶如一個輪回,沒有哪個國家可以永遠強橫下去,也許現在……天命注定,合該薩格魯王室崛起了呢?</p>

第二十八章

雖然比芙妮雅慢了一步,但墨昀和斯塔比尼斯也很快的發現了阿爾瓦的身影。

那個身高挺拔,雙腿修長的男人,自遠處朝著他們目標極為明確,帶著一種令人向往的魄力走來。◢思◢兔◢網◢

氣質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而阿爾瓦有一種極為堅定的目光,仿佛無論何時,都非常清楚自己的方向,從不迷茫。

合身的法師長袍披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寬闊的肩膀和挺拔的腰背。

寬大的黑色袖口,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圈白色的襯衫衣袖,整潔端莊的映襯著他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掌。

而華美的金色袖扣,鏤刻成精致的玫瑰花型,在走動間,若隱若現,含蓄的張揚著一股不可言說的矜持尊貴。

他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帶出一種內斂而又自製的非凡氣度。

墨昀和斯塔比尼斯停下了打鬨,禮貌的斂起了笑容。看著他走到了少女的麵前,停下了腳步。

“桃樂絲,斯塔比尼斯。”他還是那副有些冷淡的語氣和態度,打了個禮貌的招呼。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桃樂絲的錯覺,他比起之前見麵的時候,神色平和了許多。

隻聽他開門見山的問道。“校長怎麼說?”

“校長說三天內會給我們畢業證。你們呢?”墨昀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隱瞞的必要,她臉上還帶著剛才和斯塔比尼斯打鬨時殘留下來的笑意,回答道,“你和雅博娜怎麼樣?”

“還沒有消息。”

“哦……”墨昀頓時斂起了笑容,免得刺激到他。

不過因為桃樂絲的麵癱緣故,她看起來隻是從笑鬨中,正常的恢複到了平常麵無表情的樣子,於是便顯得像是毫不關心。

阿爾瓦就和她這麼麵無表情的相對凝視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這麼說,剛才我在腦海中聽到的聲音,果然是你?”

墨昀有點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是的。”

“我記得你……是基加利國的人。”

這個問題剛才芙妮雅也問過,墨昀有點不解的回答道:“……是的?”

“但是那個地方,之前曾是納爾加的土地,語言,風俗,習慣……恐怕都和基加利其他地方並不一樣吧?”

“唔……”墨昀努力的回憶了一下桃樂絲的記憶,然後回答道:“抱歉,因為我小時候沒去過其他的地方,所以不是很清楚。”

眼見著從這方麵沒有找到任何突破口,阿爾瓦也不再糾纏。

他乾脆的轉移了話題道:“那麼,關於畢業後的職業,你已經做好了決定嗎?”

墨昀歪了歪頭,實話實說道:“那倒沒有……”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來我的家族,作為我們家族的法師顧問。”

他如此直接坦白的邀請,一下子讓墨昀有些回不過神的愣住了。“……咦?”

而見她沒有立刻拒絕,阿爾瓦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