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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城佳話 八月薇妮 4305 字 6個月前

東西!果然個小人,喪儘天良,狼心狗肺!看等大哥回來後不把他打死!”

白曉哽咽道:“不必理會他,我出門之時他們家裡已經發了狠話,說是我一旦走了就要寫休書給我,我也實在心死,這樣倒好,我是絕不會再回去了。”

在白蕙義憤填膺的時候,金釵兒早把白曉臉上的傷,以及身上各處都悄悄飛快地看了一遍,又給她診了脈,除了左手臂大概折了外,其他的僥幸並無大礙,但皮肉之苦卻也不免。

當下忙勸道:“大姐姐彆哭了,身上的傷要緊,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在家裡休養,王家的事情,等白大哥回來後讓他替你料理。”

白曉含淚答應,又叮囑道:“還是先不要告訴太素,他如今自然有正經事忙,不用為這些小事煩他。”

讓白蕙陪著白曉進門後,金釵兒想了想,這件事果然不必驚動白檮。

她入內換了一套簡易袍服,出門叫了四個家丁,兩個小廝帶路,便往王家而去。

那王家因為白曉自個兒走了,王校尉樂得清靜,他生恐白曉反悔,便趁熱打鐵寫了休書,覺著有了這休書,自然跟白家就毫無關係了,以後白家該如何給抄家滅祖,自然不跟他相乾。

而且若東廠追問起來,他就把當初白檮在青樓裡動手打自己一節都說出來作為佐證。

之前因白檮那一頓威逼,弄的他不敢再肆意放浪形骸,如今已經休妻,自然不必在意那些。

正在玩樂,誰知家丁飛奔而來,說是侯府的事乃虛驚一場,東廠的人早走了、而齊王殿下親自駕臨了雲雲。

王校尉吃了一驚,猜不透這是個什麼情形。但他極為狡詐無恥,當下笑道:“原來是這樣,無事更好,回頭再把那婆娘找回來就是了,隻要勸幾句她自然仍乖乖的……什麼大不了的!”

金釵兒帶人到了府上的時候,王校尉正摟著兩個丫鬟胡天胡地。

聽到外頭說“鎮遠侯府來人了”,還以為白曉這麼快又回來,正得意洋洋地要去開門,冷不防有人從外將門一腳踢開,那力道極猛,竟把裡間的王校尉都給掀翻在地!

才入夜,京城內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說是校尉王家給人上門狠狠打了一通,整個府內幾乎都給打的稀爛,那王校尉本人也給痛打一頓,臥床不起。

至於緣故,卻是因為王家仗著鎮遠侯府給東廠查抄,趁機把侯府的大小姐打傷後逐出家門,侯府這才上門報複。

一時間,京城內的議論紛紛,卻並非是同情王家,而是唾棄這種始亂終棄無情無義之舉,又翻出王校尉昔日的種種事跡,吃喝嫖賭尋釁滋事,各種品行不端,於是越發鄙夷。

當夜,白檮回到了侯府。

他早在路上就聽說了這件事,同時也知道是金釵兒帶了人去乾的,雖然出乎意外,但卻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白曉對釵兒是真正儘心儘意,以釵兒那至情至性的,早把白曉當作親姐姐看待,當然不能忍受她給欺負。

如此倒是省了他的事兒了,而且金釵兒忍了這許久,給她個機會讓她出出氣也好。

白檮先去見老太太跟太太,報了平安,他的說辭跟齊王差不多,都隻輕描淡寫,不提彆的。

慕容夫人樂得無事,天下太平,她熬了一天半宿,此刻安心,總算可以回去歇息了。

隻有張老夫人對白檮道:“東宮……太子殿下那邊如何?”

白檮見老太太問起來,便不再隱瞞,因上前一步,輕聲道:“太子失勢,若沒意外的話,不出半月皇上就會廢太子。”

老夫人雖然料到此中必有龍爭虎鬥,卻沒想到後果如此立竿見影,忙打起精神:“當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63章 從龍之功

雖然東廠是今日才派人到鎮遠侯府封查, 但這場風波卻是從昨日便已經拉開了序幕。

也不知是誰先走漏了風聲,皇帝竟聽說了風言風語,招來馮英詢問。

馮公公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親自稟明……畢竟其實按照他這般老謀深算的, 這種會牽扯到皇室中人的大事須得找彆人出頭, 誰知皇帝親自問起來,馮公公自然不敢隱瞞。

何況若是他此刻不說, 回頭皇後跟太子那邊隻怕也過不去,因此便也說了正在派人暗查此事。

而且這段日子裡他已經查明, 這宅子的主人正是曾經齊王府的一名門客, 自然更印證了金鳳兒的密報, 所以馮公公自詡說了也無妨。

何況若表現的一無所知, 反而顯得自己無能。

皇帝一聽說確有此事,龍顏大怒, 即刻又叫孫公公調了幾名好手,隨著馮英的人一同前去處置。

本來馮公公是暗中派人盯著那藏鎧甲兵器的府邸的,既然如此, 自然名正言順,於是東廠的人立刻將那宅子團團包圍, 把上下所有人等都捉拿歸案, 詳細審問。

果然所有人幾乎都眾口一詞的聲稱, 宅子裡的東西是歸齊王府的, 至於那宅子的主人, 則口口聲聲說是奉了齊王李應的命令, 偷偷地囤積了這許多的兵器鎧甲, “以備不時之需”。

審問的過程頗為順利,馮英本就%e8%83%b8有成竹的,又得了這些口供, 自然板上釘釘。

但他心裡隱隱地有一點點的異樣,總覺著此事般的過於“順利”了。

可轉念一想,人人都知道進了東廠比進閻羅殿還可怕三分,這些人嚇得趕緊招認也是有的,何況他們大概是仗著齊王在背後撐腰,所以以為把齊王供認出來後自然就無事了。

最主要的是,其中一個人無意中供認出,曾經見過威遠伯白檮手底的人來探頭探腦過……

但細問其他,卻再沒有了。

但馮英心裡本就忌憚白檮,恨不得無事生非,如今聽了這句,頓時心頭靈光乍現,幾乎認定了此事白檮也參與其中,畢竟白檮跟齊王交情深厚,很大可能是他相助齊王,想要得“從龍之功”,扶搖直上。

所以在上奏的折子裡他自然沒漏掉這句,但也沒有格外添油加醋,因為他畢竟知道皇帝的脾氣,為君者從來多疑,心比彆人都多幾個竅的,而且像是白檮這種大將,不管出現在哪裡都是無法令人忽視的,何況是在這種敏[gǎn]要命的案子裡。

他確信皇帝絕對不會漏掉這個醒目的“訊號”。

果然皇帝立刻注意到了。

皇室子孫若是跟帶兵大將勾連,那指定沒有什麼好事兒,因此在連夜看過所有折子後,天不亮皇帝便下了命令,一是速傳齊王李應進宮,二是命東廠派人,控製住鎮遠侯府。

傳旨太監去王府的時候,卻有意外之得,原來當時白檮竟正在王府之中。

正好一並隨著齊王進宮了。

皇帝親自審問了兩人。

齊王對於此事一無所知,堅稱從未做過,在親見了那門客的口供之後卻沉默下來。

正在皇帝要逼問的時候,旁邊的白檮道:“皇上恕罪,微臣有幾句話啟奏。”

皇帝點頭,隻聽白檮道:“東廠所審訊的這朱大其人,確實曾是齊王府的門客,微臣身邊的小廝無意中看見了他,才知道他竟置買了房舍,變得今非昔比,小廝把此事告訴了微臣,微臣並沒當作大事……大概是那奴才自作主張去探問了。”

皇帝道:“竟是這樣巧合?”

“正是,”白檮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今日微臣去王府,也跟王爺說起了此事。據王爺說來,這門客先前雖住在王府,但因喝酒賭錢,且好打人,因此給王爺叫人勸退了,他臨去還仗酒叫囂過一些難聽的話,隻是王爺大度未曾計較。”

皇帝皺眉,看向齊王道:“可有此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齊王才道:“兒臣不敢隱瞞,確實有此事,此人在王府之時,諸般惡習難以更改,且擠兌的其他門客無法安身,故而兒臣叫人悄悄地給他些銀子,勸他去往彆處,後來……有人說在賭坊見過他,又是輸的精光,再後來就不知如何了……”

說到這裡他停了停,歎了聲才繼續道:“威遠伯身邊的得勝因認識這人,見他突然間搖身一變改頭換麵,有了偌大的房產,又有若乾的仆婦,很覺驚疑,便跟威遠伯說了此事,隻是兒臣覺著這不算大事,所以並不放在心上,沒想到……”說到這裡,聲音裡已經帶出愀然鬱悶之意。

皇帝聽了這幾句,略一沉%e5%90%9f,便叫了孫全來道:“你再去查查看此人是怎麼突然發跡的。”

孫公公領命而去,不到一個時辰便有了消息。

原來這朱大自己供認,他原本輸了錢走投無路,是個王府的管事找到他,說是王爺憐惜,不忍看他走上絕路,便給他一所宅子讓他安身立命,但有兩個條件,一是他得改了先前的惡習,二是齊王偶爾會動用這宅子,叫他守口如瓶不得多言

皇帝聽罷又看李應:“果然如此?”

齊王茫然而詫異地說道:“兒臣、並不知此事。”

孫公公道:“皇上,奴婢還多問了一句那王府管事叫什麼,朱大說之前從未見過那人,不過那人自稱是新進王府的,姓吳……奴婢自作主張的派人去傳了齊王府所有管事前去給他認,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說話間,一個小太監飛跑而來,卻不敢擅自入內,隻等孫全出來回話。

皇帝吩咐:“不必費事,讓他進來說。”

孫公公一聲令下,那小太監入內跪倒,道:“啟稟皇上,方才王府的六個管事都到了,那朱大仔細認了一遍,並沒有那個姓吳的管事。雖有一個姓武的,但卻不是。”

皇帝便問齊王:“你府內的管事換過嗎?”

李應說道:“回父皇,這幾個都是王府的老人,年紀最輕的也在王府四年了,不曾換。”

皇帝皺眉:“難道是王府彆的人假冒的?”

此刻孫公公低低道:“皇上,這件事怕有古怪。為公正嚴明起見,不如再仔細命人查查看。”

皇帝知道他辦事嚴謹,便道:“既然如此你再去細查,茲事體大,不可馬虎。”

就在東廠的人開始封查鎮遠侯府的時候,孫公公也正馬不停蹄地再度翻查,幾個人的口供已經問不出什麼新鮮了,孫公公獨辟蹊徑,想到了那所宅子。

如果說那送宅子的果然是王府的人,那麼這宅子當然也會是王府的名下產業,到底有個交易的地契文書之類。

不料這一查果然查對了,但查出的結果卻讓孫公公也大為驚愕。

這宅邸幾度易手,但詳細地契順天府裡自然也存著,稍微一查,竟發現這宅子的上任賣主是戶部的一名主事,這主事的官職不大,可他身份特殊,他同皇後鄭氏的族親過從甚密。

除了這一層外,孫公公追查的是那匹鎧甲跟兵器的來曆。

這一查,竟然查到了京畿防衛司,這些鎧甲都是從他們那裡偷運過來的。

據防衛司的管庫供認,他本是不敢如此,是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