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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城佳話 八月薇妮 4368 字 6個月前

報,隻怕命不長久。”

“你、你在胡說什麼,好好的大和尚竟然咒人?”金釵兒跳起來,絕對不肯聽這樣的話。

惠空笑道:“我隻是說實話罷了。倒不是咒人。何況……施主你……”

“我又怎麼了?難道我也命不長久?”金釵兒哼道。

惠空歎了口氣,望著金釵兒的臉,過了半天才道:“老僧有一句古偈想贈予施主。”

“古、古什麼?”

惠空不理她,隻自顧自地念道:“莫道水清偏得月,須知水濁亦全天。請看風定波平後,一顆靈珠依舊圓。”

“水……月?靈珠?”金釵兒對這些佛偈之類全然不懂,便道:“都是什麼意思?”

惠空笑笑:“眼下就有一劫,施主且小心。切勿……”

“切勿什麼?”金釵兒見他又不說,著急地拉住袖子:“你到底說明白。”

“切勿大開殺戒,血染佛前才是。”惠空臉色鄭重地說了這兩句,又念道:“阿彌陀佛。”

金釵兒不懂那四句佛偈,但這“大開殺戒,血染佛前”兩句卻通俗易懂。

她望著惠空離開的飄然身影,琢磨道:“這老和尚不會是招搖撞騙的吧?好好地難道我要在這寺內殺人嗎?還說白大哥什麼命不長、可惡,一定是個胡說八道的老騙子!”

正念叨中,就聽到身後有人道:“釵兒!”

金釵兒回頭,卻見竟是白蕙帶了個小丫頭走了來,笑問:“我就知道你出來有事,是乾什麼呢?”

“沒什麼,”金釵兒才不會把老和尚的話告訴她,便道:“白大哥呢?”

“聽說是到前頭去了,不知有什麼事。”白蕙說著便道:“老太太跟太太喝茶呢,咱們回去吧。”

金釵兒點頭答應,才轉身,隻聽“咻”地一聲,不知從哪裡射來一支箭,堪堪地擦著她肩頭而過!

眨眼間,容不得人反應,隻聽那跟著白蕙身後的小丫頭慘叫了聲,竟正給射中了脖子,血濺了白蕙一臉。

滾燙的血濺過來,白蕙驚呆了,她愣愣地轉頭看著倒地的丫頭,抬手擦擦臉,滿手的鮮血觸目驚心,二姑娘嘴唇哆嗦眼睛一翻,竟是昏死過去!

與此同時金釵兒身後又是一道冷風送來,她想也不想腳下一踏,旋身回頭!同時右臂一揮!

“啪”地一聲,一支箭竟給她打落在地!

那射箭的人沒想到會如此,本以為一箭斃命,沒想到第一支錯過,第二支竟給打落……他見狀便從牆頭翻身躍下,手一抬,已經多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金釵兒本是該慌張的,但不知為何,心雖然狂跳,人卻冷靜的出奇。

她問:“你是什麼人,是想殺我?”

“我隻是奉命行事……”那人獰笑著揮刀上前。

眼見刀鋒迎麵而來,金釵兒動也不動,直到刀刃距離自己不過三指之遙的時候,她突然抬手,單手如刀,竟正切中那人手腕內關%e7%a9%b4道。

那殺手隻覺著碗口一痛一麻,動作猛然僵停。

正在錯愕的時候,金釵兒又悄無聲息襲出一掌,眼見掌心將擊落那人%e8%83%b8口,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變掌為拳,指骨朝前,不偏不倚狠狠地擊中了那人的檀中%e7%a9%b4。

這檀中%e7%a9%b4是極要緊的大%e7%a9%b4,關乎心脈,給她這麼一擊,那股銳力直透入心,那刺客悶哼了聲,頭暈目眩,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此刻,地上的丫鬟微弱地掙紮著,就像是一條上了岸的魚,給狠狠斬了一刀,想跳進水裡去求生,終究隻是徒勞。

血從頸間流出,幾乎染透半身,她的呼吸也一寸寸涼了下去。

金釵兒隻瞥了一眼,便知道連她也是救不得這個人了。

本是無辜之人,竟然這麼平白丟了性命。

想到這個,她的心突然冷硬起來,無法形容,像是過於盛怒,又像是完全的冷絕。

抬手在鬢邊一拂,纖纖小手把頭上插著的那股銀簪子摘下,她縱身上前,毫不猶豫地向著殺手的頸間狠狠刺入!

這一刺正中殺手頸間的血管大脈,頓時間血如泉湧,這刺客避無可避,瞪大雙眼,抬手捂住脖子,卻也是無力回天。

他來不及出聲,整個人踉蹌後退,轟然倒地。

金釵兒握著那染血的簪子,唇邊卻是一抹冷峭無情的笑意。

可笑著笑著,她突然也僵住了,就在她身前,大殿內的韋陀像正默然地看著她,看著這院中發生的一切,而在他的麵前,兩具屍首的鮮血肆意蔓延流淌。

瞬間,“大開殺戒,血染佛前”這四個字從腦海中躍出來。

怎麼……會……

金釵兒看看手中的血簪子,又看看地上的屍首,直到此刻她才突然噩夢驚醒似的打了個哆嗦。

這是她乾的?她……居然殺了個活生生的人?!

就在金釵兒後知後覺、慌張無措的時候,門口有道身影及時地掠了進來。

第34章 善後

先前小丫鬟給殺死, 慘叫聲傳了出去,便有人循聲而來。

耳畔嘈雜聲響如潮水而至,金釵兒卻仍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無法置信自己竟真的殺了一個人!

奇怪的是, 在動手之前她絲毫猶豫都沒有,就仿佛天經地義, 習以為常。

如果湊近那屍首細看,就能發現那股簪子是直接將殺手的頸間大脈戳穿了……那麼細的血管, 她隻看了一眼, 乾脆利落, 一擊斃命。

這大概是完全出自於身體的本能, 就像是萬裡高空上的鷹隼能夠準確地捕捉到地麵上的獵物。

就在身後眾人受驚而來,金釵兒恍然出神之際, 有道身影搶先一步來到她身後。

來者正是白檮。

白檮早在進來的時候就看清了現場的情形,望見金釵兒手握釵子,凜然而立。

那背影看著不似平日一樣纖巧嬌麗, 卻透出幾分凜肅的冷意,而地上兩具屍首之外, 白蕙也直挺挺地躺著, 簡直驚心。

但來不及多想, 在他身後已經又有人到了, 卻不能讓那些人看到金釵兒殺人!

當即他毫不猶豫, 一把攥住金釵兒的手, 要將她的釵子拿過去。

金釵兒正在心神不屬的時候, 察覺手給握住猛然一驚!本能地竟要掙紮,或者反擊。

幸而白檮已經看到她恍惚變化的眼神,忙低聲喝道:“釵兒, 是白大哥!”

就在金釵兒發怔的瞬間,白檮把那釵子奪了過去,回手籠在袖中,同時將她護入懷內:“彆怕!”

與此同時身後果然傳來了驚呼之聲,竟是跟隨老太太那邊兩個仆婦跟新燕,正是出來找金釵兒的,猛地看到這樣場景,兩個女人嚇得大叫。

白檮卻麵不改色地回頭道:“都不必慌張!彆驚動了老太太!”

其中正有人想回去報信,聞言急忙止住腳步。

白檮沉聲說道:“這仍是衝我來的賊人,意欲對我不利,但已經給我殺了。這件事我自會料理。老太太跟太太那邊,不許你們透出一聲去!若是驚了他們兩位,我唯你們是問!”

那兩人戰戰兢兢,急忙躬身答應了。

白檮又吩咐他們過來把地上的白蕙攙扶起身,兩人看二姑娘隻是給嚇得昏死過去,才鬆了口氣,趕緊扶著到旁邊的佛堂裡,忙狠掐她的人中。

白檮見新燕也臉色泛白的,便對她使了個眼色。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新燕會意,忙跟著進到佛堂之中。

過不多時,白蕙悠悠地醒了過來,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正在色變驚呼之際,新燕早擋住白蕙,又溫聲好氣地說道:“姑娘彆慌,已經沒事兒了,這些是衝著大爺來的壞人,已經給大爺除掉了。當務之急是千萬彆吵嚷,萬一驚嚇到老太太跟太太,豈不罪過?”

白蕙是個心性單純的,之前嚇得發昏,此刻回過神來,忙點頭:“是是,千萬不能驚擾到老太太跟太太,橫豎有大哥處置就是了。”

這會子外頭,寺院內的幾個僧人也聞訊趕來,其中還有跟隨白檮的人。

不必白檮出麵,他的心腹便跟僧人一番交接,當下先把屍首都遮蓋了,悄悄地先運到後院,等到老太太跟太太回府之後再行帶走,免得打人的眼。

本來會鬨得天翻地覆的一場大事,在白檮的運籌之下,竟風平浪靜,無聲無息。

隻有三姑娘白錦看著白蕙臉色不對,便問:“姐姐怎麼了?不說是去找釵兒姐姐的?她人呢?”

白蕙支吾道:“大哥突然來了……大概有話跟她說,便帶她去了。”

三姑娘本來很是機警,可聽白蕙這麼說,又看她如此神色,便疑心白檮跟金釵兒大概不知在做什麼,卻給白蕙撞破了。

畢竟對於之前那位金釵兒的真正為人,三姑娘其實是有些知情的,隻沒想到白檮居然也會給她迷的忘乎所以,竟在這寺廟裡有什麼不成?

當下抿了抿嘴,悄悄地跟白蕙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姐姐就慌得這樣。”

白蕙哪裡知道她的心思想到彆處去了,聞言茫然,卻也不敢問她是何意。

因為之前也曾有人來刺殺白檮,故而白檮的說辭無懈可擊,白蕙深信不疑,反而幫他在老太太跟前打掩護。

加上那兩個仆婦也說金姑娘跟大爺在一處……老太太便不說什麼了,反而笑眯眯道:“今兒是來還願,也是菩薩庇佑才給太素找回媳婦來,讓他們兩個也去拜拜菩薩倒好。再讓菩薩多保佑些他們以後平安順遂的就更好了!”

慕容夫人雖對白檮擅自把金釵兒不知帶到哪裡去的行為頗有微詞,但既然老太太都發話了,她自然不便再說什麼。

太素之所以並沒有叫金釵兒回來,是因為知道她的情緒很不穩定。

帶著她到了僻靜的廂房之中,叫僧人送了一盞定神茶,金釵兒總算是恢複了原先的清明。

“白大哥,我……”她捧著茶杯,仰頭望著白檮,遲疑著:“我殺了……”

話未說完,白檮的長指便輕輕地擋在了她的唇上:“噓。”

金釵兒眨了眨眼,卻也知道他不想讓自己說出來,於是道:“白大哥,我……我不知道我為何會那麼做,又是怎麼做到的……”

她看看自己的小手,滿麵疑惑地說:“隻是那個人,無緣無故的跑出來殺人,他還說、是奉命……”

白檮不等她將心中的猜疑說完便道:“這都怪我。”

“什麼?”

白檮微笑道:“還記得先前有人想刺殺我的事嗎?這都是我連累了你……那些人因為無法對我下手,所以才改換了目標。畢竟、他們都知道你將是我的夫人。”

金釵兒雙眼微睜,雖然覺著意外,但到底也稍稍鬆了口氣:“原來、原來他們不是衝著我的?”

“他們怎會衝著你?不過是因為我罷了。”白檮說的懇切認真,是一張讓人無法起疑的臉。

金釵兒也同樣無法不相信白檮的話。

可在鬆了口氣之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