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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城佳話 八月薇妮 4366 字 6個月前

太素見她臉色微紅,便問:“你忙什麼去了?”

金釵兒道:“我聽他們說廚房裡新得了很肥且嫩的蓮藕,我便去做了個桂花糯米藕。還想著你中午不回來,就給你留著晚上嘗嘗呢!”

新燕把手中端著的盤子放在桌上,含笑也說:“姑娘可心細的很,先前還特叫人去給老太太跟太太那邊都送了些嘗鮮,雖然不是太稀罕之物,可畢竟是姑娘親手做的,心意難得。”

金釵兒偷笑,又對白檮道:“太太像是不很喜歡我,少不得我多殷勤些,白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又賢惠,又能乾?”

太素笑著點頭,他看了眼那桌上切了片的桂花糯米藕,不知是桂花的香還是樒汁的甜,反正他的心裡是又香又甜,受用之極。

此刻金釵兒卻也看到桌上的油紙包,好奇地戳了戳:“這是什麼?”

太素道:“這個是我在外頭買來的點心。”

新燕聞言忙又叫小丫頭拿了個碟子來,金釵兒自己動手將紙包打開,果然是幾樣精致的點心,荷花酥,芙蓉糕,桂花糕,棗泥酥……她看的眼前一亮,不等人說,先撿了一塊桂花糕送入口中,一股香甜沁入心脾。

她陶醉地眯起雙眼,不由感慨道:“唔,好吃!”

新燕心頭一動,便跟畫閣都退了出去,隻剩下他兩人在內。

金釵兒細細品味那桂花糕,隻覺著齒頰留香,味道有些似曾相識,直到睜開眼睛才發現太素正望著自己。

她這才醒悟,忙陪笑道:“白大哥,你也吃。”

剛要去拿糕,白檮攔住她:“我想吃……你做的樒汁藕片。”

金釵兒連連點頭,來不及叫人去拿筷子,便拎了一片喂給白檮。

太素正要叫人,見狀及時住嘴,果然順著她的手將藕片銜了去,滋味果然如他所料,又香甜,又軟糯,回味無窮。

金釵兒趁機又吃了兩塊酥,便滿意地長歎了聲:“這個味道我可真喜歡,好像在哪兒吃過似的……”

太素隻是帶笑望著她,卻聽金釵兒又喃喃道:“隻是這天怎麼突然熱起來了?”

說話間她拉了拉領口,抬手往自己臉上扇了扇風。

太素本來以為她可能是忙了這陣兒才發了熱,可眼見的,金釵兒的臉頰上飛快地紅了起來。

她又著急似的拽了拽領子,隱隱竟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跟半邊秀氣的鎖骨,金釵兒嘀咕道:“白大哥,你熱不熱?”

第25章 中那藥之後

白太素聽金釵兒叫嚷說熱, 還以為她是因為之前忙了半晌,剛才又吃的太快的緣故。

但金釵兒的臉上紅的如塗胭脂,雙眼卻透出了汪汪的水色, 扯開的領口透出的肌膚隱隱地也泛出異樣的粉潤。

白檮一一看在眼裡, 心突突跳了起來,這幅場景略有點眼熟, 讓他心裡生出種不祥之感。

此刻金釵兒扇了扇風,覺著疏散不了這股燥熱, 便道:“我有些口渴, 想喝水。”

她回頭才要叫新燕, 白檮已經把桌上的茶壺摸了摸, 幸而溫熱,忙給她倒了一杯:“來, 慢慢喝。”

他的聲音本就渾厚低沉,此刻傳入金釵兒的耳中,卻如春風掠過春水, 竟透出幾分難以言說的撩動之意。

金釵兒咽了口唾沫,慌忙把茶杯接了過來, 想也不想, 仰頭將茶都喝光了, 卻因喝的太快嗆到了自己, 便俯身咳嗽起來。

白檮忙扶著她:“叫你慢些, 嗆到沒有?”

他的掌心似近非近地貼在金釵兒背後, 像是要給她撫背。

金釵兒感覺他寬厚有力的手掌靠近, 愣了愣,呼吸都情不自禁地急促了幾分,這會兒, 額頭上已經有亮晶晶地汗意冒了出來。

白檮也怔住了。

方才給金釵兒遞茶的時候,手不免碰到,那一刹那,白檮察覺她的手也很熱。

又因要給她順那咳,掌心在她背上,隱隱也察覺散發出來的熱息。

太素覺著很不對勁,但此時還沒往彆的地方去想,反而疑心她是不是突發了什麼急病,便微微俯身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我不知道,”金釵兒已經有點恍惚,隻覺著心跳的又急又慌,還有些乾渴,可明明已經喝了水……

聽到太素詢問,她轉頭看向身側之人,眼中所見,是一張俊眉修眼的端正英俊容貌,她不由自主咽了口水:“白大哥……”

這一聲又把太素的心勾懸了起來,忙把聲音放的溫柔些:“彆怕,哪裡不適?”

“我、”金釵兒盯著他,隻覺著渾身無力,雙腿發軟,便含含糊糊地道:“有點奇怪。”

眼見她整個人沿著桌邊往下滑,太素想也不想,急忙將她扶抱住:“怎麼了?”

金釵兒被他的雙臂護著,靠在他的%e8%83%b8`前,那種熟悉踏實之感大概是深入骨髓了,令人歡喜。

她不由輕輕地歎了聲:“我好喜歡……白大哥,這樣抱著我。”

小貓兒撒嬌似的,往他身上蹭了蹭。

太素聽見這句,臉色微微一變。

他屏息靜氣,強忍住要把人丟出去的衝動,捏住金釵兒的下頜讓她抬頭。

金釵兒朦朦朧朧地:“嗯?怎麼了?”

紅唇嬌豔欲滴,明眸如水,她的臉色紅潤之中卻濕溼潤潤地,竟是細密的汗!

細看之下,她的眼神迷離恍惚,這情形倒有點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你……”太素一手扶著金釵兒,極快地轉念,不知哪裡出了錯。

突然他看向桌上,有些淩亂的目光一番亂掃,便落在了那一碟子點心上。

“不,這不可能!”刹那間,白檮在心裡這麼想。

但他卻伸手過去將碟子端起,低頭看去,卻見最上麵的荷花酥上,明顯地撒著些白色的粉末。

白檮盯著那些可疑的粉末,屏息靜氣,心中的驚怒無法形容。

他不敢置信地把碟子湊近了些,正要聞一聞,冷不防金釵兒回頭看見了,便哼哼著說道:“多謝白大哥惦記我……給我帶點心,就是這糖霜不怎麼甜……”

“糖霜?”他喃喃地問。

金釵兒潤了潤唇,拿了個荷花酥,竟湊在嘴邊%e8%88%94了%e8%88%94:“真的不甜,不信你嘗嘗。”

白檮震驚,有口難言。

偏偏金釵兒把那荷花酥又遞給他,差點撞到他唇上了。

太素急忙抬手在她的手背上敲了一下,金釵兒本就無力,手一抖,那荷花酥便滾落在地上。

金釵兒已經難受的很了,隻是形容不出來,全憑著一點理智強忍著。

見白檮把荷花酥打落了,頓時委屈交加地哭了起來:“你不吃就算了,乾嗎還打我呢?”

白檮正留心看其他的點心,聞言忙道:“不是打你,這點心吃不得了。”

此刻外頭新燕因聽見了裡頭吵嚷,不免進來要查看,猛然卻見白檮抱著金釵兒,而她也毫不避忌地緊緊靠著。丫頭嚇了一跳,那腳還沒邁進來,便又忙收了回去。

白檮雖留意到,卻也實在不知該怎麼說了。

剛才金釵兒對著他%e5%aa%9a眼如絲的情形,頓時讓他想起以前那些不太好的記憶,驚心之下,差點以為是舊日的那個放浪的女子又回來了。

幸而很快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帶回來的點心有問題。

白檮不曉得這點心怎麼竟給人下了藥,按理說薛紅淚不該是能乾這種事的人,而且做這種事對她沒什麼好處。

……但現在不是考慮追究的時候,要緊的,是怎麼解開這個局麵。

偏偏金釵兒已經支撐不住了,她低低道:“白大哥,我好難受。我我……我好像病了。”

閉了閉雙眼,一滴汗從眼角劃過,金釵兒半張著檀口,氣喘籲籲地說道:“不然你、幫我叫個大夫吧。”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如果能請大夫,白檮早叫人了。

這會兒見金釵兒如此,便咬牙道:“不是病了,是、是白大哥不好。”

金釵兒皺著眉心,竭力定睛看他:“你說什麼?”

白檮咬了咬牙道:“那點心下了藥,多半是那種……”

“藥、下了……藥?”金釵兒喃喃地重複了兩聲,末了,突然道:“你說藥?是什麼藥?”

白檮甚是難以啟齒:“是白大哥不好,是我大意了……”

如果是什麼尋常的毒/藥,到底還能想個解藥的方子。

但看金釵兒的反應,顯然是那種青樓裡最常見的助情藥,俗稱春/藥的。

金釵兒愣了愣,她畢竟不是個尋常的姑娘,聽見一個“藥”字,突然間從昏昏沉沉裡覓得一點靈機。

尋思自己的“症狀”,金釵兒呆了片刻,也滿麵的匪夷所思:“白大哥,你……你竟然給我下了那種藥嗎?”

這句話把白檮也聽的驚楞了,苦笑不已:“不、不是我下的……”

“哦……”金釵兒鬆了口氣:“我想著你該不會是這種人嘛,再說,你如果想……倒也不必用這種手段。”

白檮來不及琢磨她後麵一句是什麼意思,就聽金釵兒道:“白大哥、勞煩你扶我到床邊坐著。”

見她好似鎮定了幾分,白檮心中又驚又覺著佩服,當即微微用力,竟將她打橫抱起,幾步到了床邊,把人小心翼翼地放下。

金釵兒躺在他懷裡,他身上鬆柏甘泉般的氣息將她包圍在內,幾乎把持不住,更不想離開這懷抱。

她便握著白檮的領口,道:“白大哥,要不然我、我們將錯就錯吧?”

藥性早已經發作了,金釵兒整個人就像是給放在火爐上烘烤著似的,身子已經給烤的化了大半邊,止不住地漾動著。

白檮喉頭一動,抬手抹了抹她的額頭,一掌心的汗。

他很清楚金釵兒這會兒一定非常的煎熬,說的這些話恐怕也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藥力催動的原因。

又豈能趁人之危做那種不恥之事。

因此不等金釵兒說完,太素便道:“乖,彆想這些,等你好了……再說彆的。”

金釵兒呆呆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閉上眼睛:“罷了罷了,我不要看,越看越是壞事。”

這種藥自然沒有什麼有效的解藥,若認真說解藥的話,麵前這個人隻怕就是。

而白檮的這張臉在她眼前晃動,那濃眉、那星眸……那朱唇……簡直就像是什麼靈丹妙藥,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金釵兒隻是天人交戰,一方麵覺著該將錯就錯吃了這“藥”,另一方麵卻還在掙紮著不太肯妥協。

她閉上雙眼眉頭緊鎖,喃喃地讓自己保持理智:“我知道的……這種藥,我知道紓解的法子,彆急彆急……”

她像是在跟白檮說,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讓自己“稍安勿躁”。

白檮滿心愧疚,又很心疼金釵兒,便道:“我有什麼可做的?什麼都成。”

金釵兒忍不住又瞅了他一眼,歎道:“白大哥,你還是離我遠點……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