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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城佳話 八月薇妮 4342 字 6個月前

她的過去真可謂“精彩紛呈”,怪不得白少樓也想把她推到那湖裡去,倘若她不是“金釵兒”,她也想把這個惡毒的家夥一腳踹進去。

此刻的金釵兒以為,自己的劣跡已經是很夠看的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還有一重更致命的“驚喜”,正在向她飛奔而來的路上。

第6章 有身孕的男子

最近京城內發生了一件奇事。

時任正七品翰林院編修的許廠,忽然患了怪病。

起初隻是覺著肚子裡脹氣,隻吃了兩副藥消食的湯藥。

誰知次日醒來,變本加厲,肚子竟越發漲大了幾分,如果說昨日的姿態還隻是吃多了的樣子,那現在,那漲勢就很有些驚人了。

許編修這才有些害怕起來,忙請了個大夫來給自己診脈。

大夫的手搭在許編修的脈上,試了一次,眼睛突然瞪大如銅鈴。

這個反應把許編修嚇了一跳,深恐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怎麼了?是什麼病?”他遲疑著問。

可大夫細看了他一會兒,並沒有開口,卻又反複地再次診了幾次,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是怪異,最終道:“許大人,能不能請你掀起衣裳讓我看看……”

許編修又不是女人,自然不怕給人看肚皮。

加上他因為一直腹脹,所以隻穿著一件寬綽的外衫,並沒有係腰帶,這倒是容易的。

於是解開外衫,掀起中衣。

那大夫低頭看去,臉色微變,隻能勉強地在他肚子上試探著摁了兩下,說來也怪,當大夫的手碰到許編修的肚子的時候,那肚皮底下突然彈跳了兩下似的!

大夫嚇得縮手後退,麵無人色。

許編修不明所以,也著急起來:“到底是怎麼樣?”

那大夫吞了口口水,終於道:“小人……恐怕是學醫未精,竟、不曉得大人這是什麼症候,請恕小人無能!”

他匆匆地丟下這句,拎著藥箱轉身,奪路而逃似的去了。

許編修愣了半天,氣的大罵,便又叫可靠的小廝再去找一個高明的大夫來,不要那些村野無能的郎中。

不知為什麼,他罵了一頓後,那肚子好像更加漲了幾分,許編修抬手摸了摸,感覺肚皮底下好像還有什麼在蠕動!

嚇得他一時不敢再出聲了,隻顧瑟瑟發抖。

小廝去了半天,從有名的回春堂找了一位常駐的大夫。

那大夫進門見許編修肚皮隆起,本也以為是吃了什麼不消化,但是細看又覺著鼓到如婦人七八月份的樣子,是有些太過奇異了。

於是也又行望聞問切,但在他的手指搭上許編修的脈的時候,臉上又出現了跟之前那位大夫一模一樣的古怪神情。

許編修看的心虛,鼻尖冒汗,顫聲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是什麼病症,請直言。”

那大夫欲言又止,隻凝神又給他診了兩三次脈,臉色也一次比一次的難看起來。

到最後,許編修見他站起身來,為難地來回踱步,眼睛又瞟著旁邊的醫箱,就知道他隻怕也要溜之大吉。

當下忙攔住了再度逼問。那大夫無可奈何,便說道:“大概是鄙人學藝不精,診斷有誤,但是……大人你的脈象顯示,竟是個……喜脈。”

“喜……喜脈?”許編修震驚:“這、這簡直滑稽荒唐,我可是男子!何來的喜脈?”

大夫苦笑道:“就是說啊,鄙人也覺著不可能,所以反複查了幾次,都是喜脈,至於彆的實在不知道了。”

許編修大驚之下又是大怒:“無聊之極!看你也是徒有其名!”竟立刻叫人把這回春堂的大夫也攆走了!再叫請好的。

底下的小廝們犯了難,這回春堂的已經是極高明的大夫,走一趟至少要二兩銀子,尋常人家都付不起他們出診的錢。

若說滿京城內比他們更高明的,隻怕再找不到彆人,除非是宮內的禦醫。

可是見主人發怒,隻能硬著頭皮再去找人,如此陸陸續續又請了不下五六個大夫,但是要麼就像是第一個來的那位似的麵有難色閉口不言,要麼就像是第二個回春堂的大夫似的,說是“喜脈”。

許編修寧肯接受第一種的大夫,也不能承認自己是“喜脈”。

他可是個堂堂的男子,怎麼會像是女人似的懷有身孕?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但偏偏說出這無稽之談的不止是一兩個人。

而在這儘力請大夫的過程之中,許編修的肚皮也一日比一日更大了起來,到最近已經儼然有些十月懷胎的跡象,而且手若是放在肚皮之上,還會感覺底下仿佛有物在竄動。

許編修簡直將要崩潰,若不是還憐惜這幅皮囊,恨不得親自拿了刀把肚子剖開看看裡頭到底是什麼在作怪!

這種奇聞也在瞬間傳遍了京城。

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男人懷孕的這件奇事。甚至有很多人打聽了許編修的住處,圍在他的房子外探頭探腦,想要一觀究竟。

就連宮內皇帝都聽說了消息。

畢竟許大人是翰林院的,此事多多少少也關乎翰林院的名聲,因此翰林院首暗中使了個人情,請了太醫院的禦醫前去出診。

禦醫到底是比彆處的大夫有些不同。

請來的沈太醫在仔細地診脈、以及看過許編修的肚子之後,說道:“許大人的這脈象雖然查著確實是喜脈,但自古以來並沒有男子懷孕的先例,所以我覺著,這或許是因為許大人的肚子內生了什麼東西,壓製血管,導致了喜脈的出現,也讓各位來診脈的大夫誤解了。”

許編修非常願意認可這般說法:“沈大人,那下官肚子裡到底是生了什麼?”

沈太醫眉頭緊鎖,清俊的臉上浮出若有所思之色,說道:“興許是腫塊,但這可也是很棘手的。弄的不好的話,會是致命之物。”

許編修的臉色變得慘白。

“編修不必憂心,”沈太醫望著他,問道:“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沈太醫漫不經心地問道:“在編修的身子出現異樣之前,編修……身邊可發生過什麼古怪之事?”

“古怪?”許編修疑惑。

沈太醫盯著他:“比如、有不同尋常的人接近?”

“這……”許編修一怔,眼神閃爍,“沒、沒有。”

沈太醫看出他似乎隱瞞著什麼,見他不說,卻隻一笑道:“我並不是隨意打聽許大人的私事,隻不過,怕你中了彆人的招。”

許編修咽了口唾沫:“什麼、什麼招?”

沈太醫慢慢道:“比如南邊的養蠱之術……”

他看著許編修慘白的臉色,又進一步的解釋道:“當然,這也不過是我的猜測,至於許大人的身子,最大的可能便是生了東西。”

許編修的臉上陰晴不定:“要是生了東西,能不能……治愈呢?”

沈太醫皺眉道:“這個雖有過先例,但做起來實在凶險之極,需要把肚子剖開,然後……”

“開膛破肚?”許編修失聲,喪魂落魄的。

沈太醫知道他是萬萬不肯的,便道:“這樣吧,我先給編修開兩幅化氣清涼的藥,看看有沒有效用。”

在服用了沈太醫的藥之後,許編修的情形似乎好了那麼一點,至少他的肚子沒有再繼續漲下去。

在此之前他幾乎懷疑自己會給活活地漲破肚皮而死。

但就在許編修覺著自己得救有望的時候,那平靜了兩天的肚子突然變本加厲的竄跳起來。

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藏在許編修的肚皮裡,正在胡揮亂砍。

這是一種從內進行的淩遲。○思○兔○在○線○閱○讀○

許編修疼得滿地翻滾,昏死過去。

這次沈太醫也沒了法子,據他說來,剩下的隻有開膛破肚這一個辦法。

而這種法子,就算是太醫院的人也沒有十足把握能成,相反,倒是有七八分的把握會奪人性命。

許編修拚儘全力,慘聲叫道:“報、報官……去大理寺……”

大理寺裡派了的一名差官,是新進京的慕容鳳枕。

這位慕容少卿年紀不算很大,也不過是二十四五,原先是在地方做司刑的,為人甚是精明強乾。

許編修的異聞,慕容鳳枕自然也早聽說過,今日一見,大開眼界。

望著許編修椅子都坐不穩,隻能靠著邊兒仰著身子勉強而坐,一手扶在後腰,一後捧著肚子、氣喘籲籲的樣子,若不是知道這位是朝廷的官員,簡直以為是個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的孕婦。

嗤地一笑,慕容鳳枕走上前去,低頭細看許編修的肚皮:“許大人,您這是跟誰乾了好事兒被搞大了肚子?”

許編修沒想到大理寺來的是如此不正經的官兒,也顧不上跟他生氣了:“休、休要開玩笑……”

慕容鳳枕的桃花眼裡滿是笑意:“我可不是玩笑,女人生孩子,自然是被男人搞了,這許大人也懷了身孕,到底是給男人搞的還是給女人搞的?兄弟我來之前可跟人打過賭的。”

他身後跟著的兩名差官聞言,均都偷笑。

許編修本來就痛苦難當,聽了這句話,差點給他氣暈過去。

“住、住口……”他顫聲說道。

慕容鳳枕笑%e5%90%9f%e5%90%9f地湊近了打量,忽然嘖嘖地說道:“我本來賭的是女人,不過看許大人的模樣……是男人也未可知啊。”

“你、你!”許編修要站起身來,誰知如今他懷“胎”數天而如懷胎十月,連站起來都是難事。

眼冒金星,他定了定神,終於說道:“是、是女人!是個可惡的女人!”

慕容鳳枕聽了皺眉,臉上是一副很遺憾的表情:“女人啊……”他仿佛覺著許編修給女人搞大了肚子不算稀奇,若是男人才更感人至深。

許編修“垂死掙紮”,不敢也不能再跟慕容鳳枕叫囂,隻說道:“是個女人,當時,當時在……鳴玉樓裡,她、她把我迷暈了,不知對我動了什麼手腳……找到、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鳴玉樓?”慕容鳳枕原先暗淡下去的眼神又亮了:“那個地方我有點熟悉,許編修你也是常客?那不知你點的是哪一位姑娘?”

“是……”許編修閉了閉眼睛,忍了他的調笑:“她、她說是新來的……叫做、叫做什麼十七!”

第7章 十七姑娘

慕容鳳枕聽說“十七”,眼珠骨碌碌轉動,回頭問身後一人:“老嶽,鳴玉樓新來了姑娘嗎?”

身後那差官忍著笑道:“最近沒聽說,這名字也陌生的緊。”

慕容鳳枕念叨了幾聲,說道:“名字這般獨特,要是絕色佳人還好,要是個東施無鹽,可就醜人多作怪了。”

說著嗤地又一笑,問許編修:“那姑娘長的如何?”

許編修看著他滿臉的幸災樂禍,恨不得讓他親自去見識見識,也遭遭跟自己一般的苦楚才好。

可如今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