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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軍妻難撩 黯奴 4261 字 6個月前

……”大張見張清貴神色不大對勁兒,便沒有再問下去。

張清貴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絮絮的講述起當年的事情來。

元錦西作為事件的親曆者始終默默的聽著,屬於他們的故事,她現在隻是陌生的聆聽者,這種感覺很奇妙。

張清貴很深情的在講述,期間幾度哽咽,江曉斌更是淚流滿麵。

秦簡幾人也聽得格外投入,紅了眼眶。

故事終於講完,張清貴又百感交集的長長歎口氣,“一個班的人,最後就剩下我自己,那時候要是沒有班長,我也留不下,我欠班長的,這一輩子都不夠還。還有那個小女兵也是可憐,援兵都來了,她一頭栽在地上再沒起來。我聽說她是孤兒,也沒個親人朋友,死後怎麼處理的都不知道,想去看看她都不知道該往哪個山頭兒去”。

“張叔,你彆老欠不欠的,我覺得這事兒裡就沒有誰虧欠誰。要是換成我們幾個,有事兒了第一個往前頭衝的肯定是我們老大,國外的電影蜘蛛俠裡麵不是有一句台詞嗎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站在老班長的位置想想看,保護好他的戰士是他應該做的,如果他沒有保護好你們,最後隻留他獨活,他會痛苦一輩子”,小秦參謀特彆深沉的說道。

☆、第144章 截了人家女朋友的胡

一直沉默無聲的元錦西突然開口說道:“有時候,活下來的人會比死去的人還要痛苦。張叔,老班長想儘辦法讓您活下來,肯定不希望您身陷過去的泥淖出不來,他希望您能快樂幸福的活到老”。

江班長、老鬼,犧牲在不同的戰場上的她的戰友,她會永遠銘記的兩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犧牲自己,都希望活下來的戰友能夠繼續戰鬥,繼續生活。

“這事兒我就在曉斌當兵之前給他詳細的講過一回,再就是今晚。哎,我也知道,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再怎麼樣也不能讓班長活過來。你們好不容易來家一趟,不說這些讓人心裡發堵的事兒了,咱說點兒開心的吧”,張清貴自己轉移了話題。

他說起家裡的房子,說房子上麵有個洞,用眼睛看不著,可一到下雨天就漏雨,他都上房堵好幾回也了不行。

他不過當成閒話隨便說一說,可大家都聽進了心裡。

第二天天剛亮,小院子便熱鬨起來。

江曉斌帶著大小張開著從鄰居那兒借來的農用車去最近的磚瓦廠買瓦和水泥,元錦西和秦簡推著小推車去附近的山腳下挖土砍木頭。

所有的材料都備齊也才到吃早飯的時間,早飯就是稀粥和江曉斌從外麵買回來的特色大餅和小菜,吃完早飯,五個人便忙活起來。

先把舊瓦撤掉,房頂的木頭該換的換,有漏的地方該補的補,都弄好之後便開始重新上新瓦。

除了元錦西和秦簡,其他幾人竟然都乾過這種活兒,所以乾活的速度一點兒都不慢。

天還沒黑,瓦便上好了。

小張提議提兩桶水上去試一試還會不會漏,一整天都掛著笑的張清貴瞅瞅天,特彆肯定的說道:“不用提水,估摸著再一會兒就要下雨了”。

農家人對天氣總是格外的敏[gǎn],張清貴一語成讖,天剛擦黑的時候果然下起傾盆大雨,往外瞅就是白茫茫一片啥都看不著。

幾個人各自屋子轉悠一遍,根本沒有漏雨的地方,看來房子是補好了。

大家夥還沒來得及高興,雨幕中隱隱的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似乎在喊,“老大,曉斌,你們現在在哪兒啊?”

是田邵雷,這小子點也真寸,竟然在下這麼大的雨的時候趕來了。

這麼大的雨,他想找人為他引路都找不到,隻能傻乎乎的扯著嗓子在村裡喊。

江曉斌給張清貴解釋喊話的人是誰,大小張直接衝進大雨裡去接人,隻元錦西和秦簡安安穩穩的坐在,他倆是覺得田邵雷太丟人。

田邵雷一進來就開始嘿嘿嘿的笑,不用問都知道他在家待的挺愉快。

他還帶了父母硬讓他帶過來的特產和禮物,特產直接給張清貴,禮物則是給戰友的。

每個人的都不一樣,元錦西的是一條手工刺繡的圍巾,上好的布料,精致的繡法,一看就頗費功夫,拿到市麵上能賣不少錢。

她不是喜歡臭美的人,卻是真心喜歡這條圍巾,直接圍在脖子上問其他人好看不好看。

大家紛紛說好看,隻田邵雷這個直腸子的嘴快道:“老大,你要是留長頭發圍這圍巾肯定更好看,現在圍著從後麵看就跟個女裡女氣的娘炮似的!”

一句話換來元錦西好一頓拳打腳踢,大家哈哈笑著也不拉架,笑鬨過後又開始顯擺自己收到的禮物。

四個大老爺們兒收到的都是扇麵大小的刺繡屏風,屏風的圖案不一樣,秦簡是空穀幽蘭,大張是鷹擊長空,小張是魚翔淺底,江曉斌則是山林野趣,跟每個人都非常搭。

剛被修理一頓的田邵雷臉上還帶著笑,給他們解釋道:“我們那地方刺繡挺有名的,村子裡的女人幾乎都會繡,我就挨家搜羅了一遍,找到這幾個工藝屏風,你們拿回家去當個小擺設吧”。

“那老大的圍巾呢?也是你搜羅來的?”大張問他。

田邵雷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實話道:“這是我媽親手繡的,說是等以後我有女朋友了送給女朋友。我尋思女朋友還沒影呢,這東西放家裡再褪色發黴了,乾脆就拿出來給老大了”。

元錦西還挺不好意思的,她好像被動截了次胡,把人家未來女朋友的東西給截了。不過她可一點兒沒有把東西退回去的意思,笑話,難得她喜歡一件東西,都到自己手裡了哪還能再還回去。

年輕人打打鬨鬨張清貴也跟著樂嗬,直到大家都鬨累了才停下來小板凳一溜排開看下雨。

“曉斌,後天該回部隊了吧?”張清貴問道。

假期不漫長,相聚太短暫,不管願不願意,後天都是假期的最後一天,他們要坐飛機才能在假期結束之前趕回基地。

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張清貴也沒多惆悵,他也當過兵,知道軍人的假期什麼樣。

“明天上山看看你爸吧,我之前上山告訴他你快回來了,還說你現在可出息了,你總得親自過去給他念叨念叨”,張清貴好聲好氣的說道。

江曉斌一聽臉便耷拉下來。

大家還以為他不願意去祭拜自己的生父呢,誰知他竟生氣的說道:“你之前說上山是為了采蘑菇,其實是在騙我吧,你其實就是去上墳的,對不對?”

眾人恍然,原來江曉斌是因為養父的欺騙而生氣。

張清貴臉上依舊帶著笑,“真的是為了采蘑菇,順便去看看你爸,順路的事兒嗎”。

順序應該倒過來才對,是去上墳順便采蘑菇吧。

江曉斌沒有戳穿他,隻無奈的歎口氣,“您以後可彆這樣了,我在外麵得多擔心你啊”。

這一晚上累了一天的年輕人早早上床睡覺,卻有兩人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個是明天要去上墳的江曉斌,還有一個是近距離接近故人的元錦西。

她在想明天要不要跟江曉斌一起去給老班長上個墳,很多事情沒辦法說出口,很多情感隻能在心中默默表達,可已經到家門口了,若是不親眼看看老班長,她心裡總覺得不得勁兒,興許會記掛一輩子。

☆、第145章 捅了挺大一婁子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江曉斌就去村裡的小賣部買了不少上墳用的東西,張清貴特特讓他捎去他親手烹製的茶葉,說老班長每次探親回部隊都帶這種茶,他愛喝。

想了一晚上,元錦西還是決定不讓自己留有遺憾,提出跟江曉斌一起上山。∴思∴兔∴網∴

秦簡幾人也要去,還給出特彆冠冕堂皇的理由,“昨晚大雨,山路一定特彆難走,咱們一塊兒去還能有個照應”。

確實是這麼個理兒!

六人浩浩蕩蕩上山,路途泥濘不好走,平常十幾分鐘就能到的地方今天走了將近半個小時。

老班長的墳在一片樹林裡,樹應該是在墳修好之後種上去的,一行行一排排特整齊,就跟站崗的哨兵似的。

江曉斌告訴他們,這些樹都是他和養父栽的。

他還小的時候養父每年在他父親的忌日種兩棵樹,自己一棵,替他種一棵。後來他大了,能拿動鍬了,就每年跟養父過來一人栽一棵樹。他當兵後不能每年都回來,養父又接過每年替他栽樹的活兒,歲月流轉間,孤零零的墳頭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我爸說這樹要一直種到他種不動了為止,他想把這片山都種滿樹”,江曉斌一邊把果品糕點擺在墳前的石台上一邊說道。

墳地被精心打理,沒有雜草,周圍樹與樹之間還種了花,雨後嬌花正豔,看的人賞心悅目,想來長眠於此的人能開心一些。

江曉斌規規矩矩的跪在墳前,紮紮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沾滿了泥土,有些滑稽,可他的表情分外的鄭重。

“爸爸,我來了。一切都挺好,我在部隊認識了一些很好的戰友,今天他們也來看您了。您放心吧,我會在部隊好好乾,不給您不給我爸丟臉,我也會好好照顧我爸,讓他長命百歲”

江曉斌絮絮的說了很多,都是家常似的閒話,就像跟多年的老友聊天。

他說完,又磕了三個頭,才站起身來。

秦簡幾個也都過去鞠躬、敬酒,說了兩句話。

最後一個上前的是元錦西,她看著石碑上的名字和生卒年,默默把它們記在心裡。

她沒倒酒,估摸著前麵敬了那麼多杯也喝的差不多了。她直接從田邵雷的口袋裡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支叼進自己嘴裡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後插到墳前。

她蹲在墳前,姿態很隨意,不像是在祭拜戰友的父親,就像在跟自己的戰友說話。

“老班長,是我,真是抱歉,這麼久才來看您”,她的語速很慢,聲音很低,若是不挨的很近的話根本聽不到她在說啥,“我現在跟曉斌在一個部隊,我們是並肩戰鬥的戰友,您放心,我肯定會儘可能的保護他,就像當年您保護我們那樣”。

說完這一句,她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明明心中翻湧著就要漫出來的情緒,可卻沒有辦法凝結成一段完整的話講出來。

她歎口氣,算了,說不出便不說了吧,她隻要踐行自己的承諾便好。

站起身,又深深的看石碑一眼,決絕轉頭問江曉斌,“要回去麼?”

“回去吧,我爸自己在家我不放心”,江曉斌回道。

在江曉斌家度過最後一晚,第二天淩晨三點多鐘他們便起床趕車,張清貴起來送他們,轉著輪椅一直送到村口,揮手對探出車窗的江曉斌道:“家裡不用你操心,在部隊好好乾。記住,你是英雄的兒子,絕對不能當狗熊”。

英雄的兒子,絕對不能當狗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