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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八月薇妮 4307 字 6個月前

祈福。

又說桓素舸本就非凡人,隻是注定跟酈雪鬆有一段情緣,所以在曆劫之後,便大徹大悟,重又皈依佛門,終究會成正果。

除了這些聽起來超凡脫俗的,自還有一些不堪入耳的……也不必詳說。

然而在桓素舸出家淨月庵後,那原本清淨的佛門地方突然就有些是非鬨了出來。

淨月庵向來都隻是女尼修習之所,平常也並不接待男客,向來也並沒什麼紛擾,但自世人知道三小姐是在此處出家後,庵堂外便多了許多遊手好閒之人,隔三岔五地在寺廟外探頭探腦,不懷好意。

主持無奈,便向府尹遞了狀子,府尹派了些差役守了幾天,也捉拿了些閒人,本想殺雞儆猴,但也隻是權宜之計,過一陣後,仍有些賊心不死的在外瞭望打探。

畢竟,這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桓玹巡邊去了,聽說桓府裡自己都亂了起來,如今這原本高高在上見一麵都難的千金小姐近在眼前,讓這些天生心邪的人如何能不起意?

突然一日,竟有幾個地痞大膽爬進庵堂,見了尼姑們就拉扯,幸而給來上香的施主給及時攔住了,不然恐怕要鬨出大事。

這天,東宮來了一位稀罕的訪客,正是桓府長房夫人莫氏。

莫夫人是特來求見太子妃的,桓纖秀因有孕的緣故,妊娠反應的厲害,正心裡不爽快,聽說大夫人求見,勉強傳令進來。

莫夫人行了禮,瞧了瞧纖秀的身子,噓寒問暖地說了幾句。

纖秀早從錦宜口中聽說大夫人去毅國公府裡興師問罪之情,也越發明白這位夫人的偽善本相,此刻相見,處處戒備,留神看她的來意。

果然,略說幾句,大夫人問道:“太子殿下近來可還忙於朝政?”

纖秀應了,大夫人殷勤謹慎地說道:“聽說皇上病重,事務一概都交給太子跟內閣,太子肩負重任,實在不易。這府裡上下的事卻又要太子妃來照看,也著實辛苦了。”

纖秀三分冷淡地應付:“身邊的嬤嬤們十分能為,不必我勤勞親為,不算什麼。勞您記掛了,若是沒彆的事,我身上不適,就不陪了。”

大夫人忙道:“四姑娘。”

纖秀掃了她一眼,大夫人站起身道:“娘娘,是這樣的,不知您是否聽說了,素舸她如今人在庵堂,她本是一心向佛求得清淨的,但最近,那寺廟也十分的不安穩,最近更出了被人亂闖擄人的事……”

“這些是京兆府管理,您跟我說做什麼?”

大夫人道:“那主持已經報了官,隻是不頂用的。何況那也不過望梅止渴罷了。我來見娘娘,不過是想您看在素日跟你三姐姐的情分上,拉扯她一把。”

纖秀皺眉:“不知要我怎麼拉扯?”

“好歹……你或許可以勸勸她回心轉意,脫離了那個是非苦海。”

纖秀冷笑道:“我怎麼記得,當初老太太是給她選了門好親事,是她自己不願,非得去庵堂的,如今難道是反悔了?那也不必來尋我,隻跟府裡老太太說就是了。”

大夫人愁雲密布:“若跟老太太說管用,我又何必來找娘娘您呢,如果當初老太太體恤她的孫女兒,也不會放素舸去庵堂了。”

纖秀揉了揉額頭:“這種話是不是過了?老太太豈有不為了孫女的道理?隻是當孫兒輩的,就該聽從祖母的話,三姑娘一意孤行的,怎麼竟怪到老太太頭上?三姑娘又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旦選擇如此,就該知道會麵對什麼,何必多言?”

大夫人哀苦地叫道:“娘娘,難道您也這樣鐵石心腸嗎?”

纖秀心裡不悅:“我隻是愛莫能助罷了。”

大夫人流淚道:“你們好歹也是姊妹一場,我又著實走投無路才來找你,你竟也這樣……也罷,就讓素舸死在那裡也罷了。”

纖秀聽著這話有些奇怪,心中一動,忙轉過身。

果然,目光所及,卻見太子殿下李長樂皺著眉,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瞬間,纖秀竟覺著腹內微微有些抽痛,她忙按捺心緒,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第133章

大夫人手扶著桌子, 向纖柔聲淚俱下,隱忍懇切。

纖秀一則因為身子的緣故,一則又著實不願再同她糾纏,不免語聲冷怠。

這種種, 卻都落入了太子李長樂的眼中。

纖柔看見太子現身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妙。

而聽見太子殿下進門, 莫夫人回身, 先是一驚,又忙行禮。

李長樂倒是微微俯身, 探臂將莫夫人虛扶:“夫人莫要過於傷感。你方才所說,我也已經聽見了。”

莫夫人抬頭看向太子,拭淚道:“殿下, 我因無處求告,事關素舸性命, 一時情急……還請殿下恕罪。”

李長樂道:“為人父母之心都是如此。隻是太子妃身懷有孕,近來又頗不自在,一時懶怠操勞,何況此事又是府裡的私事, 她隻怕也是有心而無力。”

纖秀靜立旁邊,聽了這句,有些詫異。

莫夫人愕然而焦急, 還未再開口,李長樂道:“夫人且先請回,此事我跟太子妃商議後再做決斷。”

莫夫人聽如此, 不敢再言語,隻得告辭。

纖秀回到房中,靜坐調息,道:“殿下怎麼這會兒回來了。”

莫夫人才進門不多久,太子正好回來,正好撞見這場麵,這未免有些太過湊巧。

李長樂道:“先前在內閣議事,出來後遇見安樂伯,說是夫人尋我……這才忙回來看看。”

纖秀了然地笑了聲:“我想也是如此,不然哪裡這樣正好呢。”

李長樂道:“其實今兒她不來,我也正想跟你說此事,淨月庵那邊鬨得有些不大像樣,如果不管,勢必會出事。”

纖秀不等李長樂說完便道:“三叔如今雖不在府裡,但府裡也有老太太理會諸事,又何必殿下操心?”

“方才夫人也已說了,老太太未必會管。”

纖秀擰眉:“殿下,這種話您竟也信?老夫人是何等慈和的人,怎會不管桓府的事?如果真的不管,自然有個不管的道理,今日大太太來求我,我心裡就很不受用,這讓老夫人知道是該怎麼說?難道我做了太子妃,就可以淩駕在老太太頭上,替她去管那些雜事?我到底是桓府的人,還是東宮的人?”

李長樂被問的啞口無言,頃刻賭氣道:“那好,你不管,我管。”

“殿下,”纖秀叫了一聲,半晌才說:“你終究對她不死心,對不對?”

李長樂低下頭去。過了會兒:“秀兒,我知道這樣不該,隻是當初,從傳言定她是太子妃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三姑娘,後來錯過便錯過了,知道她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後來娶了你,你這樣溫柔賢惠,善解人意,我也沒什麼不足,可是她偏偏……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我於心何忍。”

纖秀見他吐露心聲,眼中便滾下淚來:“殿下果然是餘情未了,那好,照您的意思,是怎麼樣,難道要納她為妃麼?”

李長樂沉默片刻:“我隻是不想看到三姑娘如此淒慘的境況,至少,要有個好的歸宿。”

“當初是她不想嫁到潮州,一心求佛門清淨,這種種是她自己選的,她自己一心如此,為什麼要彆人跟著她下水?”

“到底是你的姐姐,何必說的如此狠絕……”

“是我狠絕,還是她先狠絕?”纖秀按捺不住,“當初懷著身孕就能那樣狠絕,不惜嫁禍給阿果,太子難道真的不知道?還是假意寬容她?且以她那種看似無辜實則蛇蠍的心性,一旦到了太子身邊,以太子你的耳軟心軟,到時候隻怕要讓我灰飛煙滅了!”

“秀兒!”李長樂著急,“何必說的如此。”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殿下是覺著我危言聳聽麼?是了,我一個人的說辭自然做不得準,那太子不如去問問錦宜姐姐,你問問在酈府,三姑娘曾對她做過什麼!”

纖秀同李長樂說了這半天,身上更覺著不適,便忙斂了怒意,她看一眼李長樂道:“我三叔跟我爹,如今都鎮守邊疆,日日苦戰,殿下卻在這裡……為了一個女人愁腸百結瞻前顧後。”

李長樂一愣,纖秀深深呼吸,忍不住又落了兩滴淚,她搖搖頭,轉身入內去了。

***

錦宜也聽說了淨月庵的事。

隻是她還不知道莫夫人找上東宮,直到從容先生口中得知最近太子妃胎息不穩。

錦宜震驚之餘,忙叫備車,這日便往東宮而來。

纖秀正臥床,聽說輔國夫人來到,忙又更衣起身,錦宜入內見她果然容色憔悴,便握著她的手道:“怎麼幾日不見,竟瘦的這樣?”

纖秀撫著肚子:“近來不知怎麼,這小家夥折騰人折騰的厲害,什麼都吃不進去。”說著又打量錦宜,因笑說:“姐姐的氣色倒是很好,這孩子可見是個乖巧懂事的。”

錦宜笑了笑,這倒是真的,除了開始的時候略有些反應外,多半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竟像是知道自己的爹爹出征去了,所以不肯給母親更添辛苦。

兩人略說了幾句,便叫身邊伺候的都退了出去,錦宜才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弄得如此,必有外因緣故。”

纖秀聽了,才把那日莫夫人來到,以及跟太子所說一一告訴。

錦宜緊鎖眉頭:“這無知蠢婦實在作死,她明知你有孕在身還來吵嚷,可見居心不良,你怎麼反中了她的圈套?”

纖秀苦笑:“我哪裡是中她的圈套,她做什麼,我可以不理,隻是……太子的態度,未免叫我心寒。”

錦宜想了會兒,這畢竟是夫妻間的事,倒是不便插嘴,於是問:“那太子的意思,是想接桓素舸進東宮了?”

纖秀道:“姐姐,我是有些看透了,太子對她……始終的舊情難忘,隻怕是攔不住,終有一日……”

錦宜想到素舸先前的手段,這樣的人若在身旁,行事必得處處提防,保不準她何時發難坑人,何況太子又是那樣曖昧的態度,怪不得纖秀憔悴至此。

纖秀見錦宜沉%e5%90%9f,卻不敢也讓她過分替自己憂慮,就問道:“姐姐可聽說近來秦關的情形?”

錦宜道:“半個月前,聽說跟戎人的戰事正膠著中……近來就沒有消息了。”

纖秀道:“我隱隱聽說,從秦關到京州,路上都設了關卡,嚴禁無關人等隨意通行,隻怕戰事越發緊張了。”

錦宜也知道桓瑀也在京州,但前世桓玹還未動身的時候,桓瑀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既然桓玹已經去了,自然絕不會出事。

錦宜就安慰道:“不要擔心,有三爺在呢。”

纖秀聽了,不禁抱住了她,低聲哽咽:“姐姐。”

錦宜見她突然失態,不知為何。

纖秀卻低低道:“三叔若在這裡,會不會也跟太子似的心疼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