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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八月薇妮 4309 字 6個月前

耳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響。

錦宜道:“我本來不敢瞞著,可是三爺叮囑我,不叫我透露給任何人,我心想他一定是怕夫人知道了生氣,所以也不敢說,不過現在應該沒什麼了……橫豎夫人也不會過分的責怪我,我跟三爺的親事說來還是夫人的美意呢。”

桓素舸站起身來:“你、你……”

錦宜詫異:“夫人,咦,夫人你怎麼了?”

桓素舸眼前一花,站不住腳。

門外林嬤嬤跟張嬤嬤進來,雙雙扶著她回了貴妃榻,林嬤嬤道:“快去請大夫。……夫人的臉色很不好,不如去桓府請容先生過來!”

***

趁著院子裡一團亂,錦宜悄悄地退了出來。

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院落,輕輕哼了聲,步伐輕快地往回走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雪鬆從工部回來,幾乎跟雪鬆一塊兒進門的,卻是桓府來的容大夫。

兩人回到院中,桓素舸已經醒來,卻不願睜開雙眼,容大夫上前請脈,雪鬆便立在身後。

半晌,容大夫挑了挑眉,他看了會兒榻上的桓素舸,回頭又看了眼雪鬆,便麵露笑容,起身向著兩位作揖,道:“恭喜恭喜。”

雪鬆詫異:“大夫何出此言?”

桓素舸也疑惑地淡淡瞥了他一眼。

容大夫笑道:“自然是要恭喜的,夫人已經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如今胎息極好,不過以後還要注意補養呀!”

雪鬆的臉色頓時白一陣紅一陣,半是疑惑半是惶然地問:“您、您說的……”

這消息突如其來,而且來的時機如此微妙,若是在以前,雪鬆自會樂不可支,但是這會兒,那狂喜之情儼然給折了一半。

桓素舸則直直地看著容先生,就仿佛麵前的不是妙手回春的大夫,而是抱持利刃的劊子手。

半晌,她挺身坐起,語氣堅決地說道:“不,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

容先生笑容可掬道:“這怎會看錯呢?夫人是不是有幾個月的月信沒來了?”

桓素舸臉上的血色漸漸地褪去,她張了張口,手在肚子上摸了摸,竟說不出話來。

雪鬆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昨夜驚聞的真相,頹喪的心情極快地收拾起來,隻忙上前扶著桓素舸:“夫人,你怎麼這樣大意?怎麼這麼久了都沒有發覺?”

現在是十月中,容先生說是五個月之前,那就是端午左右,雪鬆記得很清楚,端午前夕,在自己的生日之後,他的確是曾跟素舸歡好過幾場,大約就是從那時候有了身孕的。

但桓素舸向來是個最縝密細致的人,又怎麼會在這種大事之上如此糊塗?雪鬆想不明白,但是一想到她肚子裡有了自己的孩子,且已經五個多月了,喜悅之情漸漸蘇醒過來,竟把之前的陰霾都一掃而空了。

可這隻是雪鬆的感覺而已。

對桓素舸來說,這簡直如同一盆冰水從頭上澆落,她如在夢中,無法相信。

桓素舸當然不會如此的糊塗大意,她隻是有心病而已。

這幾個月的月信沒有來,桓素舸清楚的很,隻是她以為,是另一個原因。

所以不曾對任何人聲張,更加不肯請大夫來瞧,因為怕被大夫看出了蹊蹺。

這次林嬤嬤要請容先生,因為她心裡煩亂,所以才不曾阻止,誰知竟診出這驚天消息。

當初端午前夕,錦宜因為總是被噩夢困擾,桓素舸便叫了個大夫來給她看,順便因為自己身上總是疲乏,就也讓那大夫看了看。

不料那大夫起身,便也似今日容先生一般的要“恭喜”。

桓素舸忙叫嬤嬤們止住,並警告那大夫封了口,不許對任何人張揚。

不錯,當時酈老太太的懷疑,以及沈奶娘跟錦宜所說,都並非虛無縹緲,而是真的。

那會兒,桓素舸有了身孕。

但是她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在送走那大夫之後,桓素舸便命貼身的嬤嬤準備了墮胎的藥,煎熬了之後服下……那段日子她閉門不出,就是為了調養。

當時,那藥也的確是起了效果,但同時也會時不時地讓她身上難受,據說是藥效的作用。後來的兩個月,她的月信沒來,且總感覺肚子裡仍像是有什麼,但嬤嬤說,這都是正常的。

她並不肯再請大夫,隻因怕大夫又斷出自己小產過。

又因為令她心煩的瑣事太多,一味沉湎思慮之中,並沒十分在意身子,不知不覺竟蹉跎到現在。

桓素舸正在驚愕,肚子裡卻像是有什麼踢了自己一腳。

她吃了一驚,低頭盯向那處,終於,她清醒地意識到這是真的,但眼前卻陣陣發黑,一陣暈眩突如其來。

終於,在雪鬆連聲呼喚之中,桓素舸暈了過去。

☆、第81章 道是無情卻有情

雪鬆見桓素舸暈了,忙請容先生再看,先生略一診脈,道:“不妨事,夫人應該是太過驚喜了導致一時的暈厥。”

用銀針刺了幾處%e7%a9%b4道,桓素舸便幽幽醒來。

容先生道:“夫人留意小心,且不要太過大驚大喜,會對身子不好的。”說著,又吩咐藥童去拿藥,以及叮囑嬤嬤跟雪鬆平日裡的注意事項等等,便告辭而去。

桓素舸一言不發,隱隱覺著肚子裡的孩子在躍動一樣,這數月來她偶爾也有這種類似之感,卻以為是自己因為小產之後每每生出的幻覺,起初還跟嬤嬤們說了幾次,後來就連提也不提,隻狠心地不讓自己多想。

卻又怎麼想到……竟是真的呢。

之前才嫁過來的時候,每次跟雪鬆行房,都會喝些避子湯,直到那天雪鬆喝醉了,一時儘興而忘情,便沒有喝,倒也沒什麼事兒。

此後又有幾次未免也懈怠了,直到那天大夫診了出來。

但她明明已經喝了那湯藥,墮了下來的!

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了,已經這幾個月了,就算自己不知道,身邊這幾個老嬤嬤竟然也一無所知……一念至此,桓素舸看向外間的林張兩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桓素舸心裡隱隱有個想法,卻居然不敢細想。

***

夫人有身孕的事兒,很快傳遍了酈府,而容先生這回去桓府,那邊的老太太們自然也都即刻會知曉。

錦宜聽說之後,出了會兒神,沒有說話。

沈奶娘道:“我就說嘛,一定是前幾個月那會兒了,隻不知道怎麼夫人竟瞞著不說,就算是前三個月要定一定,那也不用瞞的這樣久。”

錦宜聽到這裡,笑說:“奶媽先前也說過,她有她自己的打算。這次興許是湊巧了,要不是容先生過來,爹又在場,誰知道是不是又像是上回悄無聲息的了呢。”

奶娘愣了愣:“這到底圖什麼呢?”

錦宜嘟了嘟嘴:“誰知道她圖什麼呢。”

沈奶娘見她低頭淺笑,心裡略有些疑惑,這若是在之前,錦宜隻怕會先高興起來,畢竟家裡又要添個小弟或者妹妹了,但這會兒她雖臉上含笑,卻並不像是真心喜歡的樣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奶娘忽然看見她手上戴著的那個新鐲子,便道:“這個是昨兒三爺給的?”

錦宜抬手看了眼:“是呀。”

奶娘笑道:“三爺也真是有心了。是了,昨兒他來了一趟,也委實忙亂,竟沒空閒給他量一量,好做那件衣裳呢?”

錦宜本正在撿針線簸籮裡的碎布頭,聽了這句手勢停了停。

奶娘見她低頭不語,便道:“總要趕在年前做好了才是,到了年後,就要籌備婚事,隻怕沒那個空閒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聽錦宜說道:“三爺家裡的衣裳都穿不完,想必不缺我這一件兒,就算做好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還是不用做了。眼見天要冷了,我給子遠子邈做兩件棉衣裳才是正經。”

沈奶娘萬沒想到會聽見這句,呆了呆。

她疑心錦宜是害羞所以才故意這樣說,便笑道:“都起了意了,練手的那件都做了一半了呢,怎麼中途又說這話?兩位少爺的衣裳才是缺不了,再者說,那緞子那樣貴價,不給三爺做衣裳穿,又有什麼人配穿?放在那裡倘若又有個蟲兒之類的啃咬,那豈不是要心疼死了?”

錦宜見她說了這一串話,才抬頭笑著回答:“好了,知道了,瞧您這迫不及待的勁兒,倒像是認定人家是您老的孫女婿一樣。”

沈奶娘忙先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又道:“簡直是折煞我了,我可是幾世也修不到這樣的福氣的,是我們阿錦福氣大。”

“福氣?”錦宜念了聲,一笑:“是呀,我是有福氣的。”

這一整日,雪鬆破天荒地沒去工部,隻留在家裡陪著桓素舸。

酈老太太在院子裡聽了消息,當真也是欣喜欲狂,昨兒她被雪鬆訓斥了一頓,心裡總算是有了些懼怕,也沒了昔日的氣焰,本想在院子裡畏縮幾日,突然聽說兒媳婦有了喜,且已經五個月了,便興頭的忙叫人扶著,一瘸一拐地也出來探望。

桓素舸最是煩她,這會兒因為身孕的事,連昔日的假意笑臉也做不出,聽見她的聲音,便不耐煩地皺眉擺了擺手。

不等嬤嬤們開口,雪鬆便已出去攔住了老娘,隻說素舸身體欠佳,大夫吩咐要靜養,絕不能大驚大喜的。

酈老娘為著孫子的緣故,倒也十分體諒,就站在外頭,仰頭張望了會兒,又吩咐底下人好生伺候,叫雪鬆也多陪陪媳婦兒,就仍喜喜歡歡地回去了。

昨晚上被雪鬆訓後,酈老娘還像是鬥敗了的公雞,無精打采,這會兒就把心思都放在了沒出世的孫兒身上,她回到屋裡後,就嚷嚷著讓底下人找子遠當年穿過的衣裳,突然又想到過去這麼多年,那些衣裳也早老舊,這新孫子又格外嬌貴,便又一疊聲催人去找好料子,她得親手給孫兒做衣裳。

這一天,便如此波瀾不驚的過了。

次日,林侍郎家裡來了人,原來是林夫人,陪著過門的兒媳婦朱靜兒來探訪兼回禮了。

林嬤嬤跟張嬤嬤兩個,本以為桓素舸身心欠佳,是不願意在這時候會客的。正要領著小丫頭出麵去辭了,桓素舸卻偏吩咐把人請進來,順便,再請小姐過來。

兩人麵麵廝覷,隻好從命,一個在裡頭幫著梳妝整理,一個出外命丫頭們分頭行事。

錦宜房裡,奶娘先聽說林家來人,夫人命過去相見,便有些為難地看錦宜。

原先奶娘當然也認為林清佳是錦宜的良人,但是……這寫意樓裡幾乎摔斷了腿,渭水河畔吃了耳光,去吃喜酒又打破了頭,這林家仿佛跟錦宜犯衝一樣,所以這會兒隻看錦宜的意思,她要去就去,不去自然也好。

錦宜正拿著那練手的中衣打量,聽了消息,像是聽了什麼令人驚奇的有趣之事,她思忖片刻,便起身更衣,又重新整理妝麵。

沈奶娘心裡驚訝的很,見錦宜坐在梳妝台前,打量鏡子裡自己的臉,又喃喃道:“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