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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八月薇妮 4331 字 6個月前

了。

“你真的不走?”

“不走。”

“那放我回家!”她徒勞無功地掙紮,卻像是個被裹在蛹裡的蠶,在他懷抱裡,隻能無望地搖頭擺尾。

懷中的人雖然身單力弱,扭動起來倒是頗為生猛,兩人又貼在一起,不免蹭到了不該碰的地方。

桓玹悶哼了聲,臉色微變。

“你彆再亂動了,不然……”他緩緩地說。

錦宜也有些累了,張著口喘熄,懷疑他要發怒:“不然怎麼樣?”

視線所及,是他的喉結突兀地一動,雙眸俯視著她,有條不紊而無比認真地回答:“不然我就把洞房花燭提前了。”

錦宜聽了這句,仿佛被人吸去了魂魄,整個人軟了下去,又希望自己徹底地小下去,最好化成蚊蟲,芥子,在他懷裡徹底消失得了。

正在屏息靜氣,不敢亂動亂說之際,聽到耳畔桓玹幽幽地說:“等你大好了,親手給我做件兒衣裳好麼?”

☆、第61章 原創網首發

錦宜覺著桓輔國真是瘋了, 現在這個緊緊抱著自己溫聲低語的人, 跟之前在酈家第一次見麵的那個,簡直判若兩位。

但是,麵對之前的那個冷若冰霜拒人千裡的桓玹,錦宜還可以虛與委蛇周旋應對, 但現在他突然緊緊地貼過來, 還叫她怎麼裝?

既不能學他的“冷若冰霜”, 也不能再像是先前一樣見麵“三叔公”, 不見“桓輔國”。

因為現在他有了個新的身份, 她的夫君。

錦宜無奈, 本來想獨辟蹊徑的裝死,但又自愧不是和尚道士,做不到物我兩忘, 自然也不能把近在身邊的桓玹徹底忽略,而且偏他又不安靜, 時不時地會做些令她驚慌無措的動作。

晚飯也是在這客院子內吃的,桓玹似乎並沒打算避著任何人, 直接就叫侍童將飯菜送了來。

這頓飯錦宜吃的提心吊膽,但有兩個人卻格外高興, 這自然就是八紀跟子邈了, 他們兩個蒙桓玹許可, 也在院子裡陪著吃飯。

子邈因為跟八紀廝混熟絡, 對待桓玹就也不似之前那樣畏懼了, 隻不過口頭的稱呼“三叔公”還是一時半晌沒改過來。

錦宜心不在焉, 隻略吃了兩口,她一則病中一則有心事,實在沒有食欲。

桓玹在外頭陪著兩個小的吃了會兒,便進來看她,錦宜早就翻身裝睡,桓玹上前摸了摸她的臉,反比白日更熱了很多似的。

又見飯沒吃多少,就輕輕地搖她的肩膀,錦宜打算裝睡到底,直到桓玹湊過來,在她腮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外間就是兩個小家夥,錦宜翻身坐起,惱窘地望著桓玹。

桓玹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泰然自若地笑道:“怎麼了,這些飯菜不合胃口麼?我再叫他們做去,你想吃什麼?”

錦宜道:“我不想吃,也已經飽了。”

桓玹道:“你正吃藥,如果不肯吃飯,藥力便發作不了,病也好的慢。”他親舀了半碗糯米粥,又撿了一小碟的脆醃玉瓜,送到跟前兒。

錦宜聽他說病好的慢,心想若是一直好不了,還不知得在這裡耽擱多久,於是接了過來,終於又就著玉瓜吃了半碗粥。

桓玹遞了水給她漱口,錦宜道:“我自個兒來,不敢勞煩三爺。”

吃了晚飯,外頭暮色漸濃,因是深秋,紗窗下蟲兒的鳴叫也帶著瑟瑟之聲,倒像是錦宜的心聲。

突然,又隱隱多了些雜音,細聽,乃是子邈跟八紀的吵嚷聲。

錦宜擔憂,桓玹走到窗戶邊兒,推窗看了一眼,安撫她道:“無妨,他們兩個切磋呢。”

子邈因最近跟了丁滿學武,自信心大漲,並立誌要一雪前恥,是以抓著機會就跟八紀比試身手。

錦宜好奇,也走到窗戶邊兒上,桓玹本怕風透過窗來吹著她,正要關上,見狀便退後一步,走到衣架前取了自己的披風,重回來給她披在身上。

錦宜正看見八紀一把攥住了子邈的手臂,她正要提醒兩人小心,身上便多了一件兒披風,錦宜揚首,正對上桓玹俯視看她的眼神。

桓玹輕聲道:“子邈年紀不小了,我想,最遲過了年,就安排他去翰墨學院,不知你覺著可不可行?”

錦宜本來想叫他離自己遠些,聽了這句,頓時忘了這件:“翰墨?那、那不是隻有王孫貴戚才能進的麼?”

翰墨可算是長安一等的學塾了,翰墨裡的文學老師,都是自翰林院裡退下來的大儒們,個個學富五車,出口成章,武師們也個個是名聲在外的,但對學生的要求也甚是嚴格:譬如出身、資質之類。

幾乎每年春闈秋試的前幾名,都是翰墨的學生包攬。

子邈如果有幸去那裡,自是求之不得的,但……

桓玹道:“隻要你願意,我就能送他過去。隻是你該清楚,如果去了翰墨,是要在那裡住宿的,不能經常回家,更不會每日都會來看你了。”

錦宜愣了愣,突然品到他的意思,最遲過了年的話……過年後三月她就嫁了,如果那時候子邈去翰墨,這個時機似乎選的很微妙。

“若是能去那裡,是他的福分,隻是怕為難三爺。”錦宜忐忑……他是不是做的太好了?

但錦宜不知道的是,桓玹之所以提出此事,並不隻是為了錦宜高興而已。

桓玹道:“你若是願意就沒有問題,酈郎中那裡我自會去說。”

此刻外間八紀跟子邈也分出了勝負,八紀哼道:“我說了丁滿不如譚六叔,你真是不自量力。”

子邈不肯服輸:“丁師傅人很好,他說我很有天賦!”

錦宜聽了,不由心裡一動,就對桓玹道:“三爺,子邈……適合習武嗎?”

桓玹笑了笑,溫聲道:“他的資質不適合習武,隻是叫他學些招式,強身健體罷了,等他進了翰墨,多跟著先生讀些書,以後走文官的路子,不去舞槍弄棒。”

錦宜本來是隨口問的一句,沒想到桓玹竟像是把子邈以後的路都想到了,口%e5%90%bb雖輕描淡寫,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似乎他所說的都會成真。

錦宜她愣了愣,心裡異樣,卻說不出怎麼樣,隻覺著桓玹實在是太……深謀遠慮了。但他這樣打算,應該是為了子邈好,這份心意卻著實叫人動容。

***

院門口人影一晃,有人來了。

這來者卻是寶寧,帶了兩個心腹的小丫頭。寶寧進門,先向著桓玹見禮。

錦宜知道昨夜多虧了她,認真地行了禮,寶寧兀自說“使不得”。

小丫頭把托盤放在桌上,便退了下去,寶寧悄聲道:“知道姑娘身邊沒帶什麼東西,我特找了些衣物日用之類的,預備姑娘用,有些簡慢,姑娘彆怪罪。”

錦宜屈膝道謝:“多謝姐姐心細照應。”

寶寧因見桓玹在這裡,便又笑了笑,道:“三爺用過晚飯了?”

桓玹答應,寶寧帶笑說道:“老太太叮囑,姑娘有病在身,讓她按時吃藥,早些休息。”

桓玹怎會不明白這話裡的含義,乃是叫他不要在這裡耽擱太久的意思,他點頭道:“這是自然。”

寶寧並不囉嗦,又對錦宜道:“若有什麼要用的,隻管叫丫頭去找二夫人,若她忙,就去跟我說。”

錦宜再度謝過。

寶寧去後,桓玹又多坐了會兒,眼見夜深了,他知道今夜府裡一定處處都有眼睛在盯著自己,他雖然不在意那些言語,隻怕身邊人會不高興。

桓玹便交代八紀:“你今晚上跟子邈歇在外間,知道了嗎?”

八紀果然是狡猾之極,拍著小%e8%83%b8脯道:“三叔放心,我會好生護著姑姑,我在,就等於三叔也在啦。”⌒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桓玹因要離開,滿心裡不悅,聽了這句,差點兒露出笑容,勉強忍住喝道:“行了,哪裡學來的這些油嘴滑舌。”

桓玹答應要走,錦宜一顆心才總算安穩。她著實猜不透輔國大人心裡的想法,卻知道他所做之事,跟他這人一樣,每每驚世駭俗,讓人無法抵擋。

這一夜不比昨夜,昨夜病傷交加,昏昏沉沉,不知道是生是死,今晚上神智清醒,回想這一天一夜來的遭遇,百感交集。

翻來覆去,隱隱聽見外間嘰嘰咕咕的聲音,想必是那兩個小家夥玩鬨了一天,高興的睡不著。

錦宜索性側耳傾聽,模模糊糊地聽見八紀說道:“你看,三叔對姑姑多好,你總該放心了吧。”

子邈“嗯”了聲,道:“我現在才放心了。”他又壓低了嗓子,“他們雖然說昨晚上沒什麼事,但我明白,你打聽的那些話多半是真的了,隻是姐姐怕我擔心才不肯告訴我的,你說是不是?”

八紀人比他聰明,當然明白這其中的蹊蹺,隻是怕承認了反而不好,就隻支吾。

裡外皆又沉默,連草蟲的鳴叫都不聞了。

半晌,聽子邈發狠般道:“八紀,我以後一定要有出息。”

八紀道:“那你想乾什麼?”

子邈想了想:“我……我想當能夠帶兵打仗的大將軍。”

八紀道:“哈哈,我也想,那我們兩一塊兒去當大將軍,一定天下無敵。”

錦宜在裡頭聽著兩個兩個小家夥說悄悄話,心裡又酸又甜。

可突然間想起桓玹所說讓子邈去翰墨的話。

按照桓玹所說,他似乎打算好了,要讓子邈以後做文官,若是如此,那子邈的“大將軍”之夢隻怕要無疾而終了。

雖然不忍戳破子邈的理想,但既然桓玹那麼認真的說了,也許……子邈真的不適合舞刀弄槍吧。

罷了,橫豎他現在隻是說說,未必成真。

錦宜拉了拉被子,沉沉地睡了過去。

***

這一夜,雪鬆從城外回來,在部裡報了到後,回到府裡。

其實在部裡的時候,雪鬆就嗅到了異樣的氣息,隻不過自從他娶了桓素舸,後來錦宜又許給了桓玹後,部裡的同僚對他的態度也隨著芝麻拔節,節節高。

所以對於今日大家的微妙態度,雪鬆也並沒有格外在意,隻在回府下轎的那一刹那,看著門上來喜兒來福兒的臉色,才知道真的有事發生。

聽來喜匆匆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雪鬆撩著袍子飛奔往回,走到半路,便遇見了子遠。

子遠是特意吩咐門上,等著雪鬆回來的,當即把昨夜自己親曆、以及今日去桓府的種種同雪鬆先說了一遍。

子遠又道:“爹也不用太過著急,不幸中的大幸是,昨晚上輔國來的及時,才救了姐姐一命,姐姐如今在桓府裡被照料的很好。”

雪鬆聽說錦宜真的被自己的老娘打傷了,心痛難禁,眼中就透出淚影來,恨不得立刻扭頭去桓府見錦宜。

子遠道:“隻是爹還是多勸勸祖母吧,這種事情萬不能再出第二次了。難道她想要在姐姐出嫁前就把姐姐折磨死嗎?”

“不要亂說,”雪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