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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八月薇妮 4342 字 6個月前

?呃……我們、我們教授想見您,是……有關令弟的事。”

錦宜一聽,忙把心裡的悲憤壓下:“好,好的。我就來。”

那文士舉手,往身後的小樓處示意,錦宜深吸了一口氣,回頭對子邈厲聲道:“你、你在這兒等著!”

子邈低著頭,隻是抽噎。

錦宜邁步往前,那文士退後一邊,用有些奇異的眼神看著她,錦宜走到門口停下,掏出帕子仔細地把臉上的淚擦了擦,又深深呼吸,才推門而入。

***

這是學院裡的教授先生們平日裡聚會歇息,溫習備課的地方,此刻卻空無一人。

錦宜進門後站定,左右看了會兒,不見人影,她遲疑地邁步往前,看到左手邊還有個裡間,簾幕影動,似乎有人在那裡。

錦宜忙垂首轉身,往那處走了幾步,才站定了說道:“教授,我……我是酈子邈的姐姐,今天的事,是子邈不對……我為他所做……”

很眼熟的手指在那垂著的簾幕上輕輕地一撩,也打斷了錦宜的話。

錦宜愕然地看著麵前出現的人,長眉輕揚,鳳眸幽沉,頭戴禦賜的進德冠,身著朱紅色官袍,寬袖博帶,讓錦宜在瞬間生出一種這並非區區學塾,而是……在什麼更隆重的地方,比如朝堂。

“輔……國?三叔公……”太過錯愕,錦宜不知要喚他什麼好。

桓玹撥開簾子緩步而出:“上次叮囑你的話,這麼快就忘了?”

錦宜愣了愣,心裡記起了那兩個字,同時耳畔也響起了桓素舸所說“青梅竹馬”。

此時此刻,錦宜竟並不想如他所願,她置若罔聞地轉頭回身:“教授呢?我……”

手腕被他輕輕握住,微微一用力。

錦宜身不由己往前一步,人已經被他圈住在懷中:“真的……忘了?”

錦宜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她低頭不肯看這人,賭氣般說:“忘了!”

那可恨的手指在她下頜上輕輕挑起,眸色卻越發晦明難測,桓玹緩聲道:“忘了,是要挨罰的。”

☆、第45章 小施懲戒一%e5%90%bb定情

桓玹這幅裝束, 當然不可能是專門為了到這區區學堂來的。

他其實是才出宮不久。

早先在內閣議事,把工部呈報的關於南邊修堤壩的款項定了後,大家都鬆了口氣。

張莒捋著白胡子道:“這多虧了先前桓輔國的功勞啊,不然這回的錢哪裡能這麼容易拿出來。”

尉遲凜正要走,聞言回頭:“工部修堤要緊, 我兵部換鎧甲製作戰車的款項還沒著落,就勞各位大人也留心些了!”

他說完之後, 拂袖而去。張閣老指著他的背影道:“尉遲將軍年紀也不小了, 還是這麼個急性子。”

旁邊周悅道:“張閣老, 今天是吏部朱尚書夫人的壽, 閣老怎麼沒去?”

張莒道:“我去做什麼?再說還有正事要議呢, 不過,懷之向來愛湊熱鬨,他去就行了。”

周悅點點頭:“隻要他彆貪嘴喝醉了就什麼都好了。”

張閣老橫了他一眼, 沒做聲。

周大夫又自言自語地說道:“茂王殿下近來回京了,他跟朱家的公子交情不錯, 大概也會去吧。”

張莒老謀深算, 知道同樣老謀深算的周悅不會無感而發。他暗中看了眼桌子後的桓玹, 卻見對方不動聲色, 不知是否聽見了。

張莒道:“茂王殿下一向性情有些激烈,不知道這在外曆練了許多年,是否有所改觀了。”

周悅笑道:“隻怕難, 不然怎麼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呢。”

兩人說到這裡, 外間一名小太監來到, 麵帶笑容躬身:“輔國大人,兩位大人安泰,陛下傳輔國大人。”

桓玹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整理了一下冠帶:“我去去就來。”

兩人都道:“不忙不忙,自在自在。”

***

明帝跟桓玹也算是總角之交,有一種彆人難以企及的感情在內,曾有史官評論說,若不是皇帝寵信桓玹太過甚,幾乎有一種權臣隻手遮天的其勢洶洶感了……這一對君臣,可算是本朝最為相處融洽,配合無間,而且難得的帝清明,臣賢良的君臣了。

桓玹入內拜見明帝,皇帝正在聽宮廷樂師演奏新曲子,外頭的雨聲並沒有打亂絲竹的悅耳清響。

明帝見桓玹要俯身行禮,早舉手向他招了一招。

桓玹會意,於是隻遙遙地躬身俯首,並未出聲,然後便邁步往前。

皇帝指了指身邊的座位,兩個人一塊兒坐著,又聽了片刻。絲竹鼓樂之聲才停了,皇帝問道:“這新曲子如何?”

桓玹道:“倒是中聽。”

皇帝失笑:“就這麼不堪入耳?”

桓玹說道:“是陛下所做?”

不愧是從小到大的玩伴,皇帝拍手笑道:“你為什麼猜的這樣準?”

桓玹忖度說道:“我心想宮廷樂師們的水平……不至於是這樣的不拘一格,彆出心裁。”

皇帝笑得發抖:“你罵人也罵的不拘一格啊。”

底下的那些樂師們,有的被桓玹的話引得也露出笑容,隻是不敢笑,一笑就等於承認皇帝的功力拙劣了。

正忍得辛苦,皇帝道:“你們都退下吧。改日朕改好了,再來演練。”

大家這才躬身而退,皇帝示意桓玹吃茶:“你近來懶的很,我不傳你,你就不肯進來看我了。”皇帝都自稱“朕”,但麵對桓玹,卻一直都保持著少年相交時候的稱呼。

桓玹道:“總是不請而入,會被人非議。”

“你幾時怕過非議了?”皇帝將茶盞放下,道:“或者,是佳人有約,脫不開身吧。”

桓玹聽到“佳人”兩字,眼前浮現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半惶恐半無措地望著自己,他不禁笑了笑,皇帝挑了挑眉:“果然是這樣?”

桓玹道:“近來內閣事務繁忙。”

“托辭托辭,”皇帝擺擺手,“上次你叫我不去修地宮,我都答應了,省出的銀子也夠使的了吧。除了用錢,內閣還有什麼事繁忙你?”

桓玹道:“今兒兵部還嚷嚷著要換鎧甲了。”

皇帝氣的把龍袍掀起來:“你還想要什麼?把我的衣裳也省下來給你們換鎧甲成不成?”

桓玹笑道:“臣不過隻是一說,陛下這把年紀了,怎麼脾氣還是這樣急?”

皇帝瞥著桓玹:“地宮是我答應過皇太後的,為了你們用錢,我被皇太後罵了多久。不見你半聲好,現在又來要錢……對了,你隻管跟我要錢,自己花錢倒是花的順手啊。”

桓玹道:“臣怎麼花錢了?”

皇帝冷笑了聲:“你當我在宮裡,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上次端午節街上的喜餑餑,以及晚上那震驚了大半個長安城的煙花,是誰的手筆?”

桓玹咳嗽了聲,沒有回答。

皇帝傾身細看他:“怎麼,無言以對了呢,還是準備抵賴?”

桓玹道:“不敢抵賴,的確是臣所為。”

皇帝嘖嘖不已:“看不出來,桓玉山你還是個情種呢,那個酈家的小姑娘到底是何等傾國傾城的女子,把你迷得這樣,你不是向來最討厭煙花那種浮華不實的東西嗎?”

桓玹泰然自若道:“是討厭,但是那孩子喜歡。”

皇帝幾乎把嘴裡才喝的茶都噴了:“改天朕要傳那酈家的姑娘進宮,我親眼看看,到底是個怎麼樣不世出的絕色,才配得上我們的玉山。”

桓玹又咳嗽了聲:“陛下,萬萬不可,這樣會嚇壞她的。”

皇帝咬牙切齒:“是啊,是啊,你為了美人一笑,居然動用朕工部的工匠高手,給你做那什麼執子之手……你著實能耐啊,以後缺錢了彆找我要,自己想想你為美人花了的那些再說。”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陛下。”桓玹不再說什麼,隻是看著明帝。

皇帝對上他的眼神,頃刻,才又歎了聲,他舉手在桓玹肩頭上拍了拍,語重心長地說道:“算了,這不過是戲言而已,你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我當然更替你高興?如果你早跟阿羽成婚,這會兒孩子也都滿地跑了……”

桓玹眉峰微蹙。

明帝笑道:“好好好,不說那些了,既然你真心喜歡這個女孩子,那就把婚期定的往前一些,趕緊成親,生個娃兒讓朕看看。”

桓玹臉色放晴,欣然道:“是,謝陛下金口玉言,臣會儘量。”

皇帝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先前怎麼沒看出來你居然是個急色之人!給朕滾!”

桓玹出宮回府,聽著外頭車輪碾過水聲,想起內閣裡周悅跟張莒的談話。

他的心也像是地上肆意橫流的水流一樣,不停地變幻各種思緒,直到馬車停了下來,外頭有個小人兒的聲音叫道:“三叔,三叔!”

桓玹掀起簾子一看,竟然是八紀,被侍從抱在懷裡,滿麵焦急。

***

外頭的雨聲變得密集。

錦宜突然記起來她叫子邈等在外麵,這會兒隻怕被雨淋成了落湯雞,也許還會得病。

“放開我!”才有些羞紅的臉複又變白,錦宜用力將頭轉開,雙手推在桓玹%e8%83%b8口。

“擔心子邈?”

她停了動作,抬頭看他,桓玹道:“放心,已叫人把他領走了。”

許是看出了錦宜的擔心,桓玹握著她的手,領著她走到窗戶旁邊。

那兩扇雕花窗本就是虛掩,被他輕輕一推,院中的景致一覽無餘,依稀可見原先請自己進內的那位中年文士,手裡撐著一把傘,領著子邈走到旁邊廊下。

錦宜微微鬆了口氣,轉身之時,突然又想到,從這窗戶看出去,院子裡所有情形都逃不過雙眼,桓玹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屋子裡的,方才她在外頭暴怒毆打子邈,是不是也被他看見了?

她詫異地揚首看向桓玹。

桓玹微微一笑,這個了然的笑容讓錦宜覺著害怕,他好像真的會看懂她的所有小小心意。

“方才你在外頭……我都看到了,”不動聲色地把她的小手團在掌心,桓玹道,“你也不必再找什麼教授先生,子邈的事,我已經處理妥當了。”

……果然給他看見了。

錦宜心裡突突亂跳:她方才發怒的樣子,一定麵目猙獰,自己也都嫌棄害怕,可雖然狠打子邈,卻正是因為實在痛心的緣故。

可從外人眼裡看來……這仿佛,正是她行凶虐待弟弟的直接證據。

可桓玹為什麼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愕跟嫌棄?

錦宜訥訥:“處理?這是什麼意思?是我沒教好他……何勞輔國大駕?”

桓玹道:“又一次叫錯了,我給你數著呢。”

錦宜皺眉瞪向他,桓玹笑道:“好好好,我說就是了,其實你誤會了子邈。”

“什麼誤會,我親眼看見,三個孩子都受了傷,其中一個還……”錦宜的眼睛有有些溼潤。

桓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