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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樂的臉色變了變。

儘管隻聽過一次,可岑樂的聽力很好,記憶也不差,很快就辯出了是荊恒淩的聲音。

轉過頭,他果然就看見荊恒淩站在距離他們三步遠的地方,正笑著注視著他們。

看到荊恒淩,牧琛的表情一冷,眼神充滿警惕。

荊恒淩並沒有在意牧琛,而是直勾勾看著岑樂,“可還記得我?”

今天青竹不在,他跟著顧方遊回了桃花村,顧方遊突然打算關掉醫館,他們是回去收拾東西了,否則他一定會攔著荊恒淩,不會讓荊恒淩上樓的。

岑樂鎮定了下來,他寫道:“不好意思客官,我並不認識你。”

“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認識。”荊恒淩似笑非笑,語氣曖昧,“不過之後你若是再忘記,我是會生氣的。”

岑樂麵無表情,寫道:“我不必認識你。”

荊恒淩似乎並不生氣,他仍是盯著岑樂,挑眉問:“這是你的待客之道?”

“對待客人,才需有待客之道。”

“有趣。”荊恒淩忽然笑了,他拿過一瓶精油,眼睛緊緊盯著岑樂,“這下我是客人了吧?”

岑樂皺緊眉,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牧琛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站了起來,以身擋住了荊恒淩的視線。

看著眼前這一幕,秦明也皺了皺眉。

荊恒淩的破事在蘇州城無人不知,他的這番舉動,分明就表明了他對岑樂有興趣。

這麻煩怎麼會找上岑樂?!

他和荊恒淩向來不對付,見麵便會互損幾句,這會兒直接出言,一點不客氣道:“聽聞荊家在揚州生意出了事,還驚動了官府……不過荊兄的手段果然高明,這才幾日就處理妥當了。”

荊恒淩的目光這才落在秦明身上,“哪裡那裡,比不上秦兄你,身為庶子,卻能有如此作為。”

秦明並非秦家嫡子,他是妾室所生,儘管是長子,卻不嫡子,秦家的家產他都無法繼承,故而他早早就出來,僅靠二百兩銀子起家,獨自一人,一直將玉器鋪子做到現在規模。

早些年時,秦明還會在意自己庶子的身份,每每被人提起,都覺得心裡堵了一口氣,但現在,他已經釋懷了,所以荊恒淩這故意帶著嘲諷的話,並沒有讓他惱羞成怒,也沒有半點影響。

他還拱了拱手,笑著應了下來:“多謝荊兄謬讚。”

見秦明不為所動,荊恒淩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這時,宋雲修開了口,“荊兄的生意,是也準備涉及到胭脂水粉這一部分了?”

“這女人的生意,我可做不來。”荊恒淩的視線從秦明身上移開,他看了一眼擋在岑樂身前的牧琛,笑了一聲,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我隻是聽聞西街上有一家鋪麵做生意的方式獨特,掌櫃還是個美人,才好奇過來看看,宋兄你也知道,我這人沒多少興趣,唯二的興趣便是生意和美人。”

他邊走邊說,越過牧琛,徑直走到岑樂麵前,又低頭盯著岑樂,眼神十分肆-意,“我本來隻以為是誇張了,但美人確實是美人,不過第一次見,我是對人比較感興趣,現在卻更好奇這經營的方式。”

“我非常想看看,你在這經營上還有多少令人驚訝的方法。”這句話,荊恒淩是對岑樂說的。

牧琛冷著臉,再次擋住了荊恒淩。

荊恒淩和牧琛差不多高,他看了看牧琛,忽然笑了,“我若是想要他,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

牧琛的眼神透著寒意,“就是粉身碎骨,我也不會讓你動岑樂分毫。”

荊恒淩嗤笑出聲,看牧琛的眼神猶如螻蟻。

片刻後,他又對岑樂說:“上次你將我的名帖撕毀,又趕走我門人,我其實十分生氣,除了顧方遊,還沒有人敢這麼下我麵子,但我命人打聽了你的事,聽完突然就不氣了,你讓我很感興趣。

想必我的事,顧方遊已經都告訴你了吧?不過你可以放心,我雖然愛美人,可是更加惜才,相比你的相貌,我欣賞你在經營上有十分獨特的見解,今日人多,想來也不適合談話,我下次會再來,希望到時,你彆再有如此的待客之道了。”

話音落下,他就拿出十兩銀子付了精油的錢,然後轉身下了樓。

半晌,岑樂拉了拉牧琛的袖子。

牧琛這才坐回岑樂身邊,又在衣袖的遮掩下,緊緊握住了岑樂的手。

秦明見討厭的人終於走了,連忙問岑樂,“怎麼回事,你怎麼惹上了那個家夥?”

岑樂苦笑,隻能讓牧琛將來龍去脈簡單跟秦明和宋雲修提了一下。

聽完,秦明默默喝下了一杯茶,“你這做生意的方式確實招眼,難怪惹人嫉妒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什麼,又戳了下宋雲修的腰窩,說道:“你家不是養了幾個會武的門客嗎?不如借一個給岑樂,否則荊恒淩要是哪天使了陰招,岑樂哪裡能逃得走?”

看了一眼秦明,宋雲修有些無奈,不過岑樂不僅是秦明的朋友,也是顧方遊的朋友,並且又總能令人出乎意料,他有預感,如果給了這個人情,以後定是不會虧的。

思及此,他說道:“我府裡的門客裡正好也有一人對生意極感興趣,我明日就讓他過來。”

岑樂眼睛亮了亮,覺得驚喜不已。

但很快又升起些許擔心,他遲疑了下,寫道:“你若是幫我,荊恒淩是否會找你麻煩?”

“不會。”

宋雲修緩緩道,“荊家雖然有王爺作為靠山,可當今陛下是一名難得的明君,就是王爺,也不敢借勢欺人,何況我們同為皇商,他若要想動我,需要經過戶部審批,他還沒辦法將手伸那麼長。”

若非如此,當年他就不會將人借給顧方遊,讓顧方遊帶人直接闖入荊家。

岑樂道:“如此,就多謝宋少爺了。”

牧琛站了起來,朝宋雲修鞠了個躬,“謝謝你。”

“不必客氣。”宋雲修多看了牧琛一眼,麵上浮起了然的神色。

他又偏過頭,看向了自己身邊的秦明,看見秦明露出滿意的笑,也緩緩笑了,眼裡滿是寵溺。

想起了一件事,岑樂又道:“對了,秦少爺,我有一事要與你商量。”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啾咪~

然後大家晚安噠,明天見。

比一顆巧克力味的心~~

第43章

秦明看著岑樂, “何事?”

岑樂斟酌了會兒,寫道:“最近街市上已經陸續出現一些較為粗製的編織首飾了,它們的價格定得低,我問過阿竹,近來一個月裡, 去買飾品的人已經少了很多……”

“我知道。”秦明點頭,“我今日過來, 本也是想與你談談這件事的。”

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他發現自己打斷了岑樂, 就又問道:“對了, 你要與我商量什麼?”

字有些多, 寫起來費時間,岑樂乾脆打手語, 再請牧琛替他轉達:“實際上,因為我的鋪麵剛剛開張, 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實在騰不出手來編製首飾了, 所以我想停下,不再編織了。”

秦明愣了下,“你不編織首飾了嗎?”

岑樂點了下頭, 繼續比劃:“如今已經有尋到方法, 自行學會編織的人出現了,以後還會越來越多,我想即使不用我, 僅靠阿竹他們編織的,也已經足夠玉器鋪子的售賣了。”

“本來或許是夠。”秦明蹙了蹙眉,“不過我與陝西的生意簽下來,僅靠他們,可能會不足。”

岑樂疑惑,“陝西的生意?”

秦明的手指在桌麵輕點了幾下,緩緩說道:“其實我這次去陝西,也將編織的首飾一並帶了過去,恰好陝西那裡有一家飾品鋪子的掌櫃對它很感興趣,我就與他談了合作。”

這樣一來,確實有些棘手。

岑樂想了想,道:“不如我給你引薦一個人。”

秦明問:“何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岑樂站了起來,去將芸娘領了過來,又拉出一張空的藤椅,讓她也坐下來。

秦明看了一眼芸娘,又將視線轉回岑樂身上,“這位是?”

牧琛幫忙介紹了一下。

岑樂道:“秦少爺可還記得,我曾經說過我教了一個友人編製飾品,那人就是芸娘,她的手藝你該看在眼裡,也都清楚的,我確實是騰不出時間編織了,不知芸娘可否可以代替我?”

芸娘有些詫異:“岑樂?”

岑樂笑了笑,示意她先彆說話。

秦明垂著眼眸,一手摩挲著茶杯的邊緣,陷入了思考。

岑樂鋪麵的生意很好,他今天都看在眼裡了,這樣的情況下,再要岑樂兼顧編織首飾的活兒,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何況芸娘的手藝他也都清楚,確實是不差的。

思及此,秦明抬起了頭,“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了,不過合作的事,我需要和她詳細談。”

岑樂頷首。

“我先去忙。”說完,岑樂便站了起來,帶著牧琛一起離開。

秦明和芸娘談話的時間不長,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他們就已經談妥,芸娘就一臉喜色站了起來。

岑樂正好送走一名客人,見狀,便走了過去。

“都談好了嗎?”

“談好了。”

芸娘欣喜不已,她本是正想向岑樂道謝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岑樂與秦明應該還有話說,於是便忍了下來,準備晚些再提,故而她隻笑著回了一句,就先離開了。

看芸娘回去繼續招待客人,岑樂和牧琛才又坐下來,和秦明商量明天見麵的時間。

最終,他們定在上午,而宋雲修表示,他會讓門客在下午過來。

約好了見麵的時間,時辰也不早了,秦明和宋雲修起身準備離開。

岑樂也不挽留他們,將他們一直送到了門口,才轉身回到鋪子裡。

第二天,按著約定的時間,岑樂將胭脂鋪暫時交給顧方遊後,和牧琛去了秦明的玉器鋪子。

秦明已經早早在鋪子裡等著了,見岑樂和牧琛過來,他親自迎了出來。為了節省時間,他們沒有再坐下,秦明僅是簡單交代了阿竹幾句,然後就帶著岑樂和牧琛往東街走去。

三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話,沒過一會兒,就到了東街的鋪麵前。

秦明盤下的這家鋪子原先就是酒樓,並且生意不差,隻是因為掌櫃的夫人生了重病,需要一大筆銀子醫治,無奈之下,才急急忙忙賣了鋪子。

秦明開了門,三人一起走了進去。

由於原先就是酒樓,所以裡頭一切都有現成的,岑樂先是在一樓四處打量了一下,然後上了二樓去看了看,下來後,他就拿出炭筆和本子,低頭開始畫圖。

岑樂大學學的是建築,在飛機失事前,他剛從一名助理建築師成為一名正式建築師,一個旋轉樓梯的設計圖,難不倒他。

不過簡單幾筆,岑樂就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