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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傳他去衙門的原因。

他問道:“兩位差役大哥,不知道知府大人讓你們傳我去衙門作甚?”

兩名衙役看了他一眼,敷衍道:“大人會傳你過去自然是有事,問那麼多做什麼。”

見衙役避之不答,牧磊又試了幾次,可完全撬不開他們的嘴,他隻好放棄。

沒能打探到任何消息,牧磊一顆心七上八下,思緒也一直混亂,一路都在不斷推翻自己的猜想。

——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犯了什麼事,需被請去衙門。

直到走到衙門外,看見裡三圈外三圈圍著的大多都是村裡的人,又隱約聽見他們提及芸娘、岑樂等人,他才猛地記起來,不久之前,他按著芸娘和岑樂的字跡,幫忙偽造過兩封信。

這時,村民中有人發現了衙役和牧磊,便一一傳開了,於是大家紛紛讓開,空出了一條路。

衙役帶著牧磊,走上公堂,又將拿到的作業,呈遞上去給知府。

上了公堂,牧磊看見坐在椅子上的岑夫子,又看到跪在地上的自家爹娘,牧琛、岑樂,芸娘等人,麵色微變,有了十分不好的預感——該不是信件上的字跡,被認出來了吧?

不可能的。

絕對不會有人能認得出來是他寫的,他已經將書寫的習慣,全部改掉了。

想到這裡,牧磊心裡不由多了幾分把握,逐漸鎮定了下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大罵陳桂紅和朱大壯愚蠢——他們怎麼能讓這件事鬨到公堂上來。

見牧磊還站在原地,師爺厲聲道:“牧磊,見到知府,還不下跪!”

牧磊迅速回神,慌忙跪下,“請大人恕罪。”

他現在還沒考取秀才,身上沒有功名,見到知府,不能不跪。

見牧磊被傳喚過來,陳桂紅很擔心,又很愧疚,她緊緊盯著牧磊,小聲喊道:“磊兒。”

“娘,彆說話。”牧磊衝她搖了搖頭。

知府看了一眼牧磊,沒有計較,他拿起案上的作業,淡聲問:“這可是你的?”

“是學生的。”牧磊垂下眼睛,恭敬回答,態度非常配合。

淡淡地“嗯”了一聲,知府便低下頭,打開信件和作業,照著字跡對比了起來。

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岑夫子方才說的幾個相同點。

他又將作業與信遞給主簿和師爺,示意他們也辨認一下。

主簿和師爺看完,對知府點了點頭。

心裡有了答案,知府重新看向牧磊,又問:“這兩封信件,你可認識?是否是你所寫的?”

他讓衙役將信拿給牧磊看。

牧磊自然不會承認,“大人,這信學生從未見過,更不是學生所寫。”

聞言,芸娘和岑樂都皺起了眉。

牧琛正想要幫岑樂翻譯手語,但顧方遊卻先一步對他們搖了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岑夫子看著牧磊,眼裡是濃濃的失望。

知府眯起眼,開口道:“本官再問你一遍,這信是否是你所寫?”

牧磊心裡已經非常確定沒人認得出來,因此他表情不變,非常坦蕩,“不是。”

知府一改和善,突然拍起驚堂木,語氣轉冷,“牧磊,你當本官是眼瞎的嗎?”

他將作業用力丟到牧磊麵前,厲聲道:“你來之前,岑夫子已經仔細辯過,確定信就是出自你手,而方才本官也按照岑夫子所提,在你的作業裡,找到了與信上的相同之處,你還想狡辯?”

牧磊手心冒出了冷汗,但他麵上仍是努力維持鎮定:“大人,學生不敢說謊,這信確實與學生無關,學生自小熟讀聖賢書,哪裡敢寫如此露-骨的話,隻怕是老師不小心認錯了。”

牧春生幫忙說道:“大人明察,我家磊兒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肯定是那個狗-屁夫子瞎了眼睛,自己辯不出來,胡亂栽到我兒身上的!”

這句話讓岑夫子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此時若不是在公堂之上、共目睽睽之下,他都要罵人了。

知府同樣惱怒,這句話不是擺明也在罵他嗎?

師爺一直在一旁觀察,到現在,已經大致將每個人的性格都摸了透徹,他見眼下案子完全進展不下,僵持在這裡,便湊到知府耳邊,對他耳語了幾句。

知府沉%e5%90%9f了片刻,下一瞬,他又拍了一次驚堂木,“既然證據確鑿下你還妄想狡辯,不肯承認,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上刑具!”

他並非是真的要對牧磊嚴刑逼供,隻是準備用計,激一激牧磊,讓他老實交代。

很快,刑具就上來了。

這刑具不知用了多少年,上頭血跡斑斑,看起來非常恐怖。

兩名堂役一左一右按住牧磊,又兩名衙役上來,粗魯地將他的手腳都套入夾具中。

陳桂紅哪裡想到會變成這樣,更舍不得牧琛受刑,她目眥儘裂,猛地撲上去要推開堂役,可她哪裡推得動,反而又被抓起來,按在了地上。

她眼淚直掉,哭喊求饒,“大人,您不能這樣啊,我兒還要考取功名,手萬萬不能廢了啊。”

“讓她閉嘴。”知府聽得頭疼,他擺了擺手,隨後按著陳桂紅的衙役立刻就將她的嘴捂住了。

牧春生想要阻止,也同樣被按倒,毫無反抗之力。

朱大壯跪在後麵,看到這裡,冷汗已然出了一整身,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出來的一樣。

看著自己的手腳都被夾住,牧磊的鎮定終於維持不住,他的臉色發青,眼睛瞪得堪比銅鈴。

知府拿起一支紅頭簽,冷聲再問:“牧磊,本官問你,你承不承認?”

牧磊哪裡有那麼硬氣,他自小嬌養著長大,累活苦活都沒乾過,半點疼都受不住,這會兒再不堅持,連連點頭,“大人饒命,學生說實話了。”

知府將紅頭簽放回去,“說吧。”

牧磊交代:“這兩封信,確實是學生寫的,但並非是學生自願的,而是被逼迫的,大人明鑒。”

“是誰人逼迫你?”知府換了個姿勢,疑惑問。

牧磊回頭,指向朱大壯,“是他。”

收回手,他又繼續,“是朱大壯當日因岑樂受了牧琛的屈辱,才想出這條毒計,他不敢害牧琛,便要害岑樂,這件事與學生無關的,學生隻是被他所逼,不得不寫啊。”

朱大壯聽完,立刻就炸了,“我呸,明明一切都是你娘策劃的,你也一點不無辜!”

朱大壯已經被那刑具嚇得再不敢撒謊了,何況這件事承認下來,最多就是吃兩三個月牢飯,但要是被那刑具一夾,恐怕是要斷手斷腳的。

他又不傻!

這時,堵住陳桂紅嘴巴的衙役早已鬆了手,也不再禁錮著她,陳桂紅立刻反駁:“胡說八道,此事明明是你威脅我們母子,我們才不得不幫忙,如今你竟然倒打一耙……”

“你放-屁!”

朱大壯和陳桂紅開始互相對罵,自己內訌了起來。

可憐牧春生哪裡見過這樣潑辣、粗俗無比的陳桂紅,此時傻傻愣愣的,完全忘了要幫忙。

芸娘憑著一個信念,忍著傷痛堅持到現在,此時見真相大白,終於放鬆下來,徹底昏死過去。

顧方遊麵露慌張,他再不顧禮儀上前抱起了芸娘,要帶去她去醫館。

知府看了,也不攔他,而是示意衙役放人。

岑樂和牧琛還需要留下。

岑樂也很擔心牧琛,“你和顧大夫一起走吧,去看大夫。”

牧琛身體強壯,這三個板子,還是挨得住的,隻是受了點皮肉傷,並沒有多嚴重,而且他哪裡放心讓一個人待在公堂,於是搖了搖頭,又抓住了岑樂的手,“我沒事,你彆擔心。”

手被牧琛握著,岑樂的耳根微微泛紅,但他到底是沒有抽出自己的手。

兩人緊靠著,手牽在了一起。┅思┅兔┅網┅

另一邊,朱大壯和陳桂紅還在爭吵,兩人一口一句臟話,聽得人實在不舒服。

知府臉色難看,他連拍了三下驚堂木,怒道:“都給本官安靜!”

陳桂紅和朱大壯這才安靜下來,可看著彼此的眼神,都恨不得上去掐死對方。

朱大壯被陳桂紅顛倒是非的言語氣到腦袋疼,這下再顧不上其他,跟倒豆子似的,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稟報了知府,最後,他又交代了一個人出來。

那人正是說芸娘和岑樂在村頭相會的那個刻薄長相的大娘,姓徐,村民都叫她徐寡婦。

徐寡婦被宣上公堂。

知府麵露威嚴,“徐氏,你可知罪?”

“民婦知罪。”

徐寡婦是從頭看到尾的,自知辯解沒用,此時完全不敢隱瞞,跪在地上,什麼都承認了。

有了徐寡婦的證詞,這件案子算是全部水落石出了,朱大壯和陳桂紅互為主謀,判了三個月的牢,而徐寡婦和牧磊助紂為虐,二者視為幫凶。

徐寡婦隻動了嘴皮子,所以隻需打五大板,而牧磊偽造信件,也被判了一個月的牢。

同時,岑夫子也將牧磊逐出了書院。

判決下來,陳桂紅隻覺得天旋地轉,她忙跪到牧琛麵前,苦苦哀求,“琛兒,你替伯母向岑樂和芸娘求求情,我不想坐牢啊,看在你堂哥曾經救你一命的份上,你替我說幾句話吧。”

聞言,岑樂轉過頭,靜靜地看著牧琛。

牧琛低頭看了一眼猶如瘋婦的陳桂紅,更緊地握住了岑樂的手,“倘若我和顧方遊沒有趕回來,岑樂和芸娘就都死了,伯母,這是你欠芸娘和岑樂的,應該要受此責罰,我不會為你求情。”

看牧琛態度決絕,陳桂紅破口怒罵道:“好你個混賬東西,枉遠兒舍命救你,落下一身殘疾,你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早知你是這樣的白眼狼,當初你跪下請罪,我就該打死你的!”

“伯母,救我的人,是堂哥,我從未忘記這份恩情,可是,這十年來,我已經不欠你們了。”

知府沒耐心聽這些家常,吩咐衙役,“將人帶下去。”

衙役聽完,恭敬頷首,兩人一個,將朱大壯、陳桂紅、牧磊都押了下去。

陳桂紅還在繼續叫罵,並且一聲比一聲難聽,不過很快,她的聲音就完全消失了。

至此,這場鬨劇終於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這三個人的戲份就到這裡,後麵牧江遠還要出來一下,算是這個副本的收尾。

然後,開啟發家致富、談情說愛新副本。

嗯,這章十個紅包,麼麼噠~

ps:謝謝“米米”、“秋秋的秋”的地雷,比心~

謝謝讀者灌溉的營養液,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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