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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左腳了。

——左腿骨折。

但從高空落下,隻是傷了腿,其他都完好無損,這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了,岑樂很滿足,並不會有任何抱怨,而且隻要好好養著,傷到的腿是能夠恢複到正常狀態的。

岑樂腿上有傷,又是初來乍到,無處可去,對這個朝代也陌生的很,隻好待在牧琛家裡,不過他不好意思白吃白喝,於是就在傷好了一些,能稍微走動後,幫著牧琛做些簡單的活。

而岑樂在牧琛家裡休養的一個月裡,也漸漸的從書籍文獻和牧琛的講解裡,了解了這個朝代。

當今帝後均為男子,二人十分恩愛,十年前皇帝還是太子之身時,率領將士大敗異族,迫使異族紛紛簽下和平條例,此後登基為皇,大燕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迎來了鼎盛時期。

同時,大燕使用的文字,就是簡體字,而並非繁體字。

岑樂驚訝於這個朝代的開明,同時,也覺得幸運。

與此同時,在這一個月的時間,也讓岑樂和牧琛熟悉了不少,讓他對牧琛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知道牧琛的爹娘已經去世,又因為有“克妻”的傳言沒有娶妻,並且一直被村民視為“掃把星”不被喜歡,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

可是在岑樂看來,牧琛是個善良且極為溫柔心細的人,隻是有時候不善言辭,又很少會將情緒直接表現在臉上,總是麵無表情,看起來有些嚇人罷了。

牧琛救了自己,又給了自己安身之所,岑樂很感激。

撇開這個不談,岑樂也喜歡和牧琛待在一起,牧琛不會問他為什麼不會說話,也不會深究他的從哪裡來,更不會嘲笑他是個啞巴,還會遷就他,和牧琛在一起的時候,他能夠很放鬆。

這幾日以來,陸陸續續下了幾場大雪,大雪封山,山裡的野物都躲起來或是進入冬眠了,牧琛不再上山打獵,便改成每日去城裡找些活計做。

他力氣大,做事認真,又任勞任怨,手腳麻利,很受工頭喜歡,一天出去,能掙到將近二三十文錢,而普通的百姓一年到頭,最多也就是花上一二兩的銀子罷了。

按理來說,作為一個獵戶,還經常會去做工添補,且牧琛又是獨自生活,應該不會太窮的,但是岑樂發現,牧琛確實很窮,窮的叮當響,若不是房子是爹娘留下的,隻怕要住漏風茅草屋的。

起先岑樂對此很不解,非常疑惑,一直到後麵,他看到牧琛的伯母,才終於知道原因。

那是風和麗日的一天。

連日的大雪終於停了,太陽出來,天氣也有些回暖,牧琛難得沒有去城裡做活,他見岑樂在屋裡冷得發抖,想了想,便搬了兩把凳子放在院子裡,又扶著岑樂走出去,讓他可以曬曬太陽。

岑樂自己的衣服早已收了起來,此時穿了一身牧琛借給他的厚棉襖,棉襖很大,能將他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張臉來。

倘若是換一個相貌普通的人穿成這樣,定是臃腫無比、一點都不好看的,但是岑樂穿起來,就算是洗得發白顯得破舊的衣裳,卻也有了彆樣的氣質,倒是透出幾分可愛來。

令牧琛不禁看呆了一瞬。

岑樂很久沒曬太陽了,一是腳還很無力,走久了會難受、酸痛,二是這些日子斷斷續續地下雪,天陰陰的,沒有好天氣,因此這會兒被暖洋洋的陽光曬著,彆提多舒服。

——陽光照在臉上、身上,驅散了周身的寒氣,暖意逐漸升起,凍僵的手腳開始有了溫度。

岑樂在凳子上坐下,仰起臉,臉衝著太陽,閉著眼睛,神情十分愜意。

享受地沐浴了會兒陽光,岑樂便睜開了眼睛,然後又轉頭去看牧琛,眉眼彎彎,笑著比劃:“你也試試,這樣很舒服的。”

為了方便溝通,這段時間以來,在入夜空閒下來後,牧琛便會向岑樂學習手語,現在他已經能夠看得懂一些基本的話了。

看懂岑樂的話,牧琛就也在一旁坐下,學著岑樂的模樣,把臉揚起來,麵向太陽。

岑樂笑了,又比劃手勢:“要把眼睛閉起來,否則眼睛會很難受。”

牧琛輕輕頷首,依言閉上了眼睛。

確實蠻舒服的。

牧琛想。

兩人就這麼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偶爾有風吹過,帶來一些寒氣,可不會太冷。

偶然低頭間,岑樂注意到牧琛的衣裳破了幾處,便道:“你的衣服破了,我幫你補補吧。”

岑樂本來就一直在思索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報答牧琛,這會兒看到牧琛破了的衣服,想到自己在孤兒院時沒少幫忙縫補,練就的一手針線活,便提出了幫忙。

看懂岑樂的話,牧琛多看了岑樂一眼,似乎是在確認,稍時,才緩緩點了頭。

對牧琛而言,什麼都可以自己做,就是縫縫補補的東西,他怎麼都學不會,繡花針對他來說實在太難,紮來紮去總是不對,還總紮到手,可要去找彆人幫忙,他一個男的也不好開口,稍有不慎就會壞了對方名聲,故而久而久之,他就不再管衣服破不破,直接將就著穿了。

如今岑樂願意幫他縫補衣服,真的是幫了他大忙。

牧琛起身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後,就拿著那件破了的衣服和針線走了回來。

岑樂接過針線和衣服,熟練地穿針引線,低下頭,認真地縫補起了衣服上的破處。

這幾處破掉的地方,大概都是在上山被樹枝劃到的,有的缺了挺大一塊,沒有其他布料填補就無法縫起,把可以縫起來的先縫好之後,岑樂便抬起頭,問:“有顏色差不多的布嗎?”

牧琛搖頭,過了會兒,他忽然想起什麼,又回了一趟房間,再回來時手裡拿了一件孩童穿得舊衣袍,二者布料的顏色有幾分相近:“這個可以嗎?”

岑樂點點頭,接過舊衣袍後,問:“可以剪嗎?”

“剪吧,這是我孩童時穿得衣裳,如今已經都穿不下了。”牧琛說完,重新在岑樂身邊坐下,帶著幾分好奇注視著岑樂熟練地補衣服,神情很專注。

兩人都沉默著。

儘管沒人說話,可氣氛十分安逸祥和,兩人的神態都很放鬆,但是沒過多久,突如其來的一陣敲門聲,便打破了這一陣的平靜。

聽見敲門聲,牧琛回過了神,他看了一眼岑樂,問道:“你要先回房嗎?”

聞言,岑樂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眸看向牧琛,打著手語問:“我會影響你們嗎?”

他還想多曬一會兒太陽,而且衣服還沒補完。

“不會。”牧琛搖頭,他視線落在岑樂的頭上,解釋道,“隻是你的頭發……若是被看見,定會傳出閒言碎語,恐怕不好聽。”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①

在大燕境內,除了稚子和出家的和尚,無人會剪去頭發,他不知異族的習俗,但是岑樂這一頭短發實在太過惹眼,若是被人看到,必然會迅速傳遍整個村子,到時候什麼奇奇怪怪的言論都會傳出來,他擔心岑樂會受不住。

聽了話,岑樂怔了怔,這才記起來自己是一頭短發,儘管已經長了一點,可相對來說,還是很短,在此時的朝代,確實會顯得非常另類。

並不想被關注,也不想被人議論,何況還可能會連累牧琛,於是岑樂緩緩站了起來,“……我先進去吧。”

牧琛也站起來,伸出手道:“我扶你回去。”

這時,外頭的敲門聲開始越來越急促。

停下腳步,牧琛看了一眼門口,又看了看岑樂,沉%e5%90%9f道:“我抱你進去吧,會快一些。”

岑樂猶豫了一會兒,最後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他腳還沒好,快不起來,要回房需要花上不少時間,萬一來人是有要事,被他耽誤了,恐怕牧琛會被責怪,他不能拖累牧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被牧琛抱在懷裡,岑樂有些尷尬,也十分不好意思,整個人都僵硬著,手不知放在哪裡,最後就緊緊抱著縫補到一半的衣裳,又低著頭,耳根忍不住泛紅。

牧琛抿著唇,抱得很穩,腳下健步如飛。

回到房間,牧琛把岑樂放在長凳上,“若是累了,你便去床上休息,衣裳可以改日再補。”

岑樂笑了笑,擺擺手:“嗯,我記住了,你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注①:出自《孝經·開宗明義章》。

然後明天繼續,啾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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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為錢

門外,陳桂紅見牧琛久久沒來開門,於是又更用力地敲了門。

陳桂紅是牧琛的伯母,她今天在跟隔壁婦人聊天的時候,聽說牧琛前些日子為了岑樂花了二兩銀子加兩隻野兔去向大夫買了人參根須,險些要氣炸,一張臉都扭曲了。

偏偏說話的那個婦人還看不清陳桂紅的臉色,本著一顆八卦的心,嘴上不停:“牧家嫂子啊,我聽說牧琛救回去是個女人呢,而且還長得十分漂亮,牧琛這麼大方,一出手就是二兩銀子,還讓那女人一直住在家裡,莫不是真的準備娶了她啊?”

笑了一聲,她又繼續道:“不過若真的看上也是應該的,畢竟牧琛都二十有七了,哪裡會不想娶個媳婦暖被窩呢,瞧咱村裡與他一般大的,都已經是好幾個娃的爹了,彆的不說,就你家牧磊,剛剛十八,前些日子不也定下一門親事了啊。”

陳桂紅是知道牧琛從山上救了一個人回家的,也聽到過村裡的各種傳言,不過並沒放在心上,她倒是清楚自己這個侄子的為人,爛好人一個,以前也做過類似的事,所以這回也不奇怪。

隻是她沒有料到,這一次牧琛不光救了人,把人安置在家,居然還花了銀子去買根須。

想到牧琛那麼大方,居然還有銀子花在這來路不清的陌生人身上,而她前些日子去要銀子時,牧琛卻推推拖拖的,拖了兩三日才硬生生湊出四兩出來,實在令她怒火中燒。

厲害了,有銀子寧願給一陌生人花也不願給自家人花,她倒要去看看,那狐狸精長得有多美!

陳桂紅心底翻滾著怒意,她努力壓著火氣,“你瞎說什麼呢?”

婦人還想再繼續說,但旁邊有人撞了她一下,她這才看清陳桂紅的臉色不好,意識到自己拿牧磊和牧琛對比不妥當後,訕笑兩聲,然後就借口有事,和其他幾名婦人先走了。

隻剩下陳桂紅一人,她自然再也不需要偽裝,在狠狠碾死了一隻過路的蟲子後,便陰沉著臉,回家將東西放下後,就拉著小兒子牧磊出了門。

這才有了這一幕。

陳桂紅看著仍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大門,臉色越發難看。

“娘,他會不會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