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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可看清楚了,這位可是我易家的大少。”

她聞聲看去,一眼就注意到了這人脖子上那繡著的龍紋,她想起來了,這人不就是她和水根初見之時,向他追債的那夥人的頭目嗎?

她看著那個和水根有著一模一樣的容顏卻被這人叫成易家大少的男子和那個繡著龍紋的男人,有那麼一刻,她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好虛幻,她已經分辨不出,當時和水根初遇的場景是真實的還是她虛構出來的。

直到,腦海中突然一個激靈,她猛然意識到什麼,刹那間,她隻覺得好似被人當頭潑下了一盆冰水,整個人從頭冷到了腳。

她雖然天真但她也不傻,如果她沒有猜錯,水根應該就是這位易家大少扮的,至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真的不敢想象大業織造的變故是和他有關。

原來他從始至終都是騙她的,他扮成水根,將她耍得團團轉,她簡直氣急了,忍不住就要撲上去掐他,可是他身後那幾人眼疾手快,在她還沒跑到她身邊就將她攔下來。

她紅著一雙眼睛,掙紮著質問他:“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始終垂著頭一言不發,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的水根會這樣對她,那個愛她入骨的水根,她不敢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欺騙她。

“成小姐還是趕緊簽字吧。”坐在上首的易昌凕麵無表情提醒著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憤怒到極限絕望到極限的她卻奇跡般的安靜下來,她就像是一具被抽乾了靈魂的人偶,雙目無神走到那文件前,完全無意識的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轉身,失魂落魄地離開。

她回到了成家,她將所有人都趕出去,一個人呆在客廳中,抱著爺爺送給她的大靠枕,就這樣望著天花板無聲落淚。

也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對她說,“看樣子,你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她轉回頭來,卻見陸曼就站在門口處,她麵上帶著笑意,不再是她每次麵對她之時友善又和煦的微笑,此刻她的笑容中有著一種明顯的挖苦意味。

經過連番打擊,此刻的她已經趨於麻木了,她隻是冷冷一笑道:“所以,連你也是騙我的嗎?”

陸曼低頭一笑道:“我倒不是全都是騙你的,我的確是個孤兒,隻是收養我的是我的舅舅,我也確實不招我舅舅喜歡,經常挨打。”

她笑了笑,對陸曼的話不置可否。

“其實我這次來呢,就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陸曼笑得一臉幸災樂禍的,說真的,望著她這樣的笑容她有些費解。要說易傾陽要化成水根對付她還說得通,畢竟兩家本來就有仇,可是她不明白陸曼為什麼在她遭遇不幸之後還會對她幸災樂禍,她和她無冤無仇,甚至她還送她去學畫畫,她不求她對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對於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她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轉念一想,和易傾陽那種心機深沉的人走到一起的又能是什麼好人呢?

她將頭轉向一邊,似乎對她的話並沒有什麼興趣。

看到她這表情陸曼也沒有生氣,慢條斯理衝她道:“你應該很疑惑,為什麼大業織造的印染技術會被人盜用,我現在就告訴你吧,那個盜用的人不是彆人,正是易傾陽。而且聽說當初是你主動將大業織造的印染圖紙給他看的,你大概不知道易傾陽是個多麼聰明的人,自小過目不忘,那圖紙他隻需看上一眼就能完全記下來。而那個突然多出來的工廠就是易董事長專門修出來對付成家的,那工廠的負責人正好就是易傾陽。”

這件事情,雖然她也想到過,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如今親耳聽到了,縱使被連番打擊折磨到麻木的心此刻也不由得一陣絞痛。

陸曼冷眼看著她的表情,又閒閒的說道:“對了,你還記得我們以前打的賭嗎?我們打賭,十年之後看誰過得更好,賭輸的那一方就要給賭贏的那一方包一個大紅包。”她勾唇一笑,“如今,十年的時間還沒到,可是顯然我已經贏了,成小姐,好好準備好你的大紅包,等十年之後那一天拿給我吧。”

她說完,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輕飄飄掃她一眼,微挑著下巴,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此刻的她無法形容心中是什麼感覺,好像被萬千隻螞蟻啃咬著,她苦不堪言卻又無法述說。

是她太蠢沒有聽爺爺的話,引狼入室,導致大業織造的印染技術外泄。

是她太蠢,不會識人,居然和陸曼這樣的虎狼之輩成為朋友。

是她太蠢,害得公司破產,爺爺死亡。

是她太蠢,自己給自己設套,讓自己家破人亡。

這一刻,心中的痛苦排山倒海將她淹沒,她真的恨不得立刻就死去。

噩夢就在這一刻結束。

言可欣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就算此刻已經夢醒,可是夢中那種絕望和痛苦依然久久不能散去。

季辰宇睡眠淺,她一坐起來他就醒了,他開了燈,看到她坐在床上大喘著氣。

她現在可是他們家的寶,不能有一丁點閃失的,見此,他急忙湊到她身邊,幫她將汗擦乾淨,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聽到季辰宇的話言可欣才收回思緒,她轉頭向他看去,一看到季辰宇那張臉,所有的恐懼突然一下子就平複了。

是了,這個男人就是她前世一直想要攀附的那株大樹,而她早已攀附成功,如今他即將成為她的丈夫。

所以,她什麼都不用怕。

她衝他釋然一笑,靠在他的懷中將他抱住。

“沒什麼,夢到自己落水了。”

這個讓人畏懼的男人此刻卻完全化作繞指柔,他輕柔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安慰:“彆怕,有我在。”

她點頭,“我知道的。”

真是奇怪,曾經自己覺得承受不了選擇忘記的痛苦記憶,這會兒想起來之後也並沒有覺得這些是無法忍受的。

是了,經過兩世,此刻的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單純天真,軟弱可欺的成樂樂了。

記憶中水根的模樣又浮現在她眼前,她不禁勾唇冷笑。

我曾經的水根,好久不見了,這一次就換我送你進地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才不會讓女主受委屈呢,哼!

第53章 53

季辰宇在瀅城的項目已經做下來了, 這幾天他必須得親自去瀅城一趟,有些合作文件需要他簽字。

季辰宇出發那天, 言可欣讓他將她帶上, 季辰宇考慮到她懷有身孕,起初並不同意, 但言可欣告訴他,瀅城那邊的事情如果她不參與解決的話, 會一直不安心。

沒辦法, 最終季辰宇隻好將她帶上。

在英國言可欣就已經得知了陸曼入獄的消息,販賣器官可是大罪, 陸曼入獄是遲早的。有些話她必須要找陸曼說清楚,不然她這輩子都不會甘心。

因為有季辰宇打點, 言可欣去探個監也是輕而易舉的,不過為了讓陸曼見她, 她並沒有直接說她是誰,而是說她是易傾陽派來的,隻要和易傾陽扯上關係,陸曼必然就會見她。

果然如她所料, 沒一會兒陸曼就被兩個看守所的人押了出來, 陸曼看到來人是她,滿懷期待的目光瞬間沉下來,她走過去,拿起電話問她:“你來做什麼?”

言可欣笑笑,“其實也沒有什麼, 就是有幾句話要跟你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陸曼一臉譏誚看著她,似乎是在以此詢問,她和她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言可欣低頭想了想,她再開口時,語氣輕飄飄的,就好像是在閒聊一般,“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打過一個賭,看看十年之後誰過得更好,賭輸的那個人要給贏了的那個人包一個大紅包。”

陸曼眯眼望著她,那鋒利的視線像是要在她臉上看出一個大窟窿,“你為什麼會知道?成樂樂告訴你的嗎?”說到此處,陸曼顯得有些激動,“成樂樂究竟在哪裡?”

言可欣撐著下巴衝她眨眨眼,“陸曼,你是在裝傻呢還是真的傻?你覺得就算成樂樂告訴我怎麼做才能取悅易傾陽,我就真的能學得十足的像嗎?易傾陽就單單因為一個和他喜歡的女子相似的人就會放棄和你的婚姻?”

陸曼渾身僵硬,她顯得有些緊張,“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話都說成這樣了你還不明白嗎?”言可欣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取笑的意味,“很明顯啊,因為我就是成樂樂。”

“……”

陸曼仿若被一陣驚雷給劈了一下,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鬼一樣,她在短暫的呆愣之後突然刷一下站起來,她顯得有些激動,緊緊捏著聽筒道:“不可能!你騙我!你一直就在騙我,成樂樂早就死了。”

言可欣又對她眨眨眼,“如果說我不是成樂樂,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水根會為我癡迷成這樣?才見了我幾次就和你離婚了。”

陸曼手中的聽筒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就像是受到什麼劇烈的刺激一般猛的向她撲過來,不過兩人中間有玻璃阻擋,她自然撲不到她身上。

那兩個看守怎麼可能放任陸曼如此,見她情緒激動,便上前將她往後拉,陸曼自然不甘心,衝她大吼道:“你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成樂樂。”

言可欣卻對她笑了,笑容戲謔又殘忍,比之陸曼曾經站在她麵前高傲宣揚她贏了之時更得意更刺眼。

她隔著玻璃對她說,“我贏了。”

雖然陸曼聽不到她的聲音,但是她看得到她的唇形,她知道她一定知道她在對她說什麼,果然,她這話落下之後陸曼更是掙紮得厲害,她一臉凶樣,似乎下一刻就要撲過來咬斷她的脖子,然而被兩個看守架著,她根本連掙脫都不能。

言可欣站起來,又衝她比了個拇指向下的手勢,輕啟薄唇道:“手下敗將。”

陸曼被刺激得更厲害,她歇斯底裡的大叫,已全然喪失了理智,然而不管她再怎麼不甘她最終還是被那兩個看守給帶離了這裡。

事情完成,言可欣戴上墨鏡離開。

複仇的感覺很不錯,受到這番刺激,陸曼就算被判死刑了,也會死得非常不開心吧,就像當初的她一樣,然而縱使再不甘心,最終她還是失去了所有。

回到她和季辰宇下榻的酒店,一推開門就見季辰宇雙腿優雅的交疊坐在沙發上,此刻正一臉放鬆看著文件。

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錯,言可欣走過去問道:“季先生遇到什麼高興的事情了,怎麼這麼開心?”

季辰宇將文件丟到一邊,對她伸出手來,言可欣很有默契,直接側身在他腿上坐下,季辰宇將她抱在懷中,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這才滿足地問道:“該說的都說了?解氣了沒有?”

“還不錯。”

季辰宇抓著她的頭發揉了揉又道:“還